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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鸣本想借助匕首的坚应瞬间斩断安德烈手中薄薄的剑身，然而奋力相格之下，居然完好无损。“看来，出现了比雷亚钢更好的武器。”
身后人声渐多，几条猎犬也跟着凑了过来，楚鸣连挥几刀，逼退安德烈，急忙抽身向一边跑去。
“走！”他拉住肉鸡的肩膀喊道。
这时，安德烈忽然捡起手枪，枪口指着楚鸣的背影。
楚鸣嘿的一笑，转身接过肉鸡手中的狙击步枪，笑道：“让我教教你怎么开枪！”狙击枪在他手中转了半圈，像一只木棍一样快速轻盈，楚鸣侧身向一旁一划，避开安德烈打出的子弹，眼睛贴在瞄准镜上。
一声枪响，子弹暴射而出，向安德烈呼啸而去。
安德烈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子弹铛一声打在他左手的兵器之上，细长的铁剑瞬间碎成几段，铁片飞溅在身后的墙壁树干上。
安德烈整个身体被铁剑的力道带出去好几米远，他抱着自己的左臂连连后退，强行站稳脚跟，以免自己摔倒。左臂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的胳膊断了。
一枪过后，楚鸣拉着肉鸡转身就跑，越过几座花坛，来到一片矮墙之后，楚鸣看了看这个挂着泪痕的狙击手，饶有意味的问道：“肉鸡？”
肉鸡擦了擦眼泪，夺回那杆狙击枪，怀抱着坐在地上，并没有回答楚鸣的话。
就在不久前，这个外号叫做肉鸡的菜鸟还趴在高楼顶层，一枪想要打爆楚鸣的头，此时却像一只受伤的病猫一般，躲在墙角里哭泣。
周围脚步声响起，一队枪手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带着这个受伤的菜鸟太麻烦了，根本躲不过众人的围堵。
“你好自为之吧。”楚鸣躲在矮墙之后说道，“不过最好不要挡我的路。”
眼见楚鸣就要跳到墙外，肉鸡忽然开口说道：“你是来救人的？”
楚鸣止住脚步，点了点头。
肉鸡勉强用狙击枪支撑起身体，活动了一下右腿，他的大腿被安德烈的短剑刺出了一个很深的伤口，此时正汩汩的流着血。
楚鸣回头看了看他，等待着他说下文。
肉鸡费力的撕扯自己的上衣，想要撕下一块布条，来包扎自己的腿上，只不过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楚鸣叹息一声，用匕首割下一段，系在他大腿上，暂时止住了血。
“谢谢。”肉鸡轻声说道，他拄着狙击枪向前走了两步，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说道：“那里是A区的中心大楼，上午劫持的那一帮人就在那里，不过凭你一个人却闯不过去。”
楚鸣微微笑道：“你怀疑我的能力？”
肉鸡苦笑一声，“你能从升天大教堂的塔顶上，用步枪打中我的右眼，我有什么资格怀疑你。只是A区的那片地方不是几个人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
楚鸣哦一声，问道：“这是为何？”
肉鸡似乎想起来什么东西，他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了看四周，说道：“因为那里有人，打不死的人。”
第50章 汉萨姆的秘密（）
安德烈左手被打断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独眼龙的耳朵里，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愤怒的锤向面前的控制台，整面墙壁的显示屏因为震荡失去了画面，蜷缩在角落里的技术员头皮一紧，只道他的小命也要交代在这里了，泪水不争气的就往脸上流去。
“一群废物！”独眼龙睁大眼睛望着显示屏，他一把拉过旁边的八号观察员，冷冷的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万无一失的监控系统？”
八号观察员低下头不敢吭声，他不敢与这位铁塔般的男人对视。
“来人，把他给我修好！”独眼龙回头大声叫道。
此时的技术员恨不得把脑袋都钻进墙缝里，听到这一声呼喊，身体忍不住又往墙角里挤了挤。一名身姿挺拔的守卫走了过来，提拉着技术员的衣领，将他带到闭路电视前。
“把他修好！”独眼龙指着显示器说道。
技术员一直点头说是，他的声音颤抖的剧烈，像是在寒风冻雨中打战一般。走到控制台前，技术员左拍拍右拍拍，在机器上不停的敲来敲去。
独眼龙看了半晌，仍然看不出他在干什么，便开口问道：“你这是在修理监控？”
技术员哆哆嗦嗦的答道：“是，是。以前就是这么修的。”
“一帮废物！”独眼龙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高高举过头顶。技术员高声叫喊，声音悲戚惨烈，忽然，一阵雨点缓缓飘下，打在独眼龙的脸上嘴上，紧接着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
“我去你吗的！”独眼龙狠狠的把他摔了出去。咣当一声响，技术员的身体撞开铁门，摔倒在血泊之中。
鲜血如一道残虹飞溅而出，点点血珠洒在独眼龙的脸上，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哪知尿骚味愈浓，那些本来落在他脸上的圣水全被他舔在了嘴里。
“混蛋！”独眼龙双锤砸向控制台，此时，他愤怒极了，这座荒林中的工厂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事，哪知一出事就如此的不可收拾，更何况，还是在他早就知道有入侵者的情况下。
咣当一声，控制台因被他这么一砸，突然重新运作起来，墙壁上的画面闪了几下，接着显示出每个区域的情况。
独眼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忽然，他的眼皮动了一下，中间第四块屏幕突然一黑，失去了画面。
B区35号，显示屏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上写道。
那是安德烈受伤的地方。独眼龙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B区35号附近的监控画面，想要找到楚鸣行走的轨迹。
接着B区20号的画面也消失了。
由西南向东北方走来，看来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独眼龙打开控制台上的通讯器，刚要开口说话，忽然，B区15号上的画面也消失了。
“这，怎么这么快？”独眼龙有些诧异，从20号到15号，中间隔了不止两条街，按照正常人的速度，就算一路狂奔，也不可能跑的到，更何况还要找出摄像头的所在地点。
紧接着，B区10号，5号的监控画面依次消失，而楚鸣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独眼龙有些坐不住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起那把灰蛇突击步枪，转身来到铁门之外，向中心大楼的电梯间走去。
……
电梯门打开，独眼龙单手举着灰蛇步枪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两名身子挺拔的守卫，还有瑟瑟发抖的八号观察员。
他脚上的皮靴沾满了血迹，在10层会客厅的地板上留下一串串鲜红的脚印。
“汉萨姆！”独眼龙的嗓音响亮浑厚，具有穿透力，他来到会客厅中间，对绑在椅子上的一名男子说道：“你的朋友已经来了，而且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汉萨姆没有吭声，他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的彪形大汉，眼神复杂且迷茫。
在汉萨姆身后，司机马克和几名男子怒气冲冲的盯着独眼龙，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东西已经到手了，为什么还不放了我们？”马克高声叫道。
独眼龙走到众人面前，拄着灰蛇步枪坐在了沙发上，这把曾作为东联盟军队标配的突击步枪，在他手中好像一个玩具一般，“东西是西蒙斯要的，我要拿玩意没用，我要的是人！”
马克切一声扭过头去，冷笑着说道道：“你要楚鸣，大可以去抓他，你抓我们做什么？”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不小，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汉萨姆忽然转身，重重的瞪了马克一眼，沉声说道：“营地内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抓他和抓我们不一样？”
马可脸上一红，悄悄的低下了头，口中犹自嘀咕道：“不过才住了几天，哪里一样了？”
独眼龙哼哼笑了笑，抬起穿着皮靴的左脚，放在汉萨姆的肩膀上，“你以为我是为了抓那只兔子？哈哈，营地内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说得好，说得好啊。”
汉萨姆咬着牙沉声说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他们！”
独眼龙大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他脸色一沉，圆睁怒目，盯着汉萨姆狠狠的说道：“你这么仗义，为什么亲手杀死你父亲？”
“什么！？”身后的男人们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就连身后蜷缩在一角的八号观察员也忍不住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汉萨姆。
“你，你胡说什么？”马克高声叫道。
独眼龙站起身来，走到会客厅的落地窗前，右手拿着灰蛇突击步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告诉他们，亲爱的侄子，你父亲的名字叫什么？”
周围的人群都惊呆了，整个会客厅瞬间安静下来，马克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汉萨姆咬着嘴唇，从地毯上挣扎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他望着面前漆黑的夜空，望着远处不断闪烁的枪火，望着A区外围奔波的人群，沉痛的闭上了双眼。
“头儿。”马克目光中泛着泪花，望着汉萨姆的背影低声呼唤道。营地内的其他男人们一时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看马克，又看看独眼龙，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汉萨姆身上。
“司伯特。”汉萨姆双手虽然被绑在身后，他的背却挺的笔直。
“我父亲的名字叫司伯特，北镇之光——司伯特！”
第51章 流浪的乞丐（）
“从这里向北有三条路。”肉鸡坐在一块石头上，指着远处的岔路口说道。他身边长满了高草矮树，七月的夜晚，凉风繁星，鸟叫虫鸣，这些小时候最为常见的野外景色也成为了一种奢侈。
楚鸣听到肉鸡的话，轻轻应了一声，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在以往的这个时候，哪怕是与瓦德抵御战最为激烈的时刻，天空中依然布满了繁星，而在战后的今日，乌云浓雾遮挡了月光，也遮挡了地球人的过往。
“你这么帮我不害怕？”楚鸣打断肉鸡的话，微笑的说道：“他们可都不是善茬。”
肉鸡抬起双手，托住了腮，他的双眼通红肿胀，眼角仍挂着泪痕，“我杀了大主教，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放过我，所以帮不帮你我的后果都是一样。”他看了楚鸣一眼，低头叹了口气，“你也不像是个坏人。”
哈？楚鸣差一点笑了出来，这个在贼窝里面充当狙击手的菜鸟，居然跟楚鸣说起了好人坏人！
肉鸡忽然抬起头目视前方，补充道：“况且，我还要报仇！”
“我本来是个流浪儿，一直游荡在荒山漫野，以野果野菜充饥。直到半年前，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和脚越来越没有力，视力却变得格外的好。我问了好多老年人，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辐射开始发生异变。于是，我就来到了最近的城市，准备注射政府发放的免费疫苗。”
楚鸣奇道：“你以前从没注射过？”
“注射过，不过都是就近吧。哪里有食物我就去哪，就近有城市又正好赶上注射时期，我才会去。”
楚鸣点点头，他早就注意到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他的手脚有些细长，然而一双大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倒像是一个灰不溜秋的泥娃娃。
“你今年注射过了？”楚鸣问道。
肉鸡嗯了一声，“来到萨马拉时，我四处在街上捡垃圾吃，晚上就睡在大路上。后来一天夜里，我被一帮人带走了，管吃管住，还给我检查身体。他们给我注射了疫苗，然后给我一杆步枪，每天有人带着我和其他街上捡来的人跑来跑去。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来你是被他们拉来做壮丁了。”楚鸣心里多少有了一丝安慰，毕竟这个年轻人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并不是要为虎作伥。
“这几天的疫苗你也打了？”楚鸣问道。
肉鸡摇了摇头，他皱起眉头说道：“不知为何，防疫站挪到了西区十三路，我赶去时，那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闹起来了。”
这么多急需疫苗的平民，却把防疫站挪到了西区十三路，出点状况实属平常。
肉鸡又叹了口气，双目泛起泪花，“我们一伙人被抓走之后，就被送到这里。开始给我们分队，各有人带着。我本来体弱无力，但因为眼神特别好，所以就由一个老观察员做狙击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楚鸣说道：“你能想到为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报仇，看来你也不是坏人。”
“好人？坏人？”肉鸡嘿嘿冷笑道，“我在这里连个正常人都没见过，哪里还知道什么好人坏人！我只知道，A区外围的某些地方藏着许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机器，他们又是好人又是坏人呢？”
肉鸡一顿抢白，倒让楚鸣哑口无言，他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机器就是机器，又分什么好坏，机器人也是机器，只有优劣之别，并无善恶之分。但，如果是半人半机器呢？就像丽莎一样，如果她失控了，伤害了其他人了，那么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楚鸣默然无语，他拿着手中的匕首，在石头上胡乱的划来划去，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悠悠的传了出去。二人都不说话，过了许久，楚鸣才问道：“那个老观察员对你很好吗？”
肉鸡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想起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幕幕，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忘。老头对他的点点滴滴，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刻骨铭心，但在他冷漠平淡如冰水、从未体会过什么是温暖的内心来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关怀大概就是亲情吧。
肉鸡忽然掩面哭泣，他把自己的脸颊埋在臂弯里，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他死的时候我很难过。”
楚鸣站了起来，望了望远处的中央大楼，“走吧！”他拍了拍肉鸡的肩膀，“天底下的悲欢离合太多了，他们既然不会放过你，你也豁出去吧，咱们去找这些混蛋闹一闹，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
肉鸡刚抬起头，他就看到了楚鸣自信刚强的笑脸，他轻笑一声，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楚鸣说道：“也好，反正我不过一个流浪的乞丐，或者也没有意义，闹一闹就闹一闹。”说罢，他猛地扛起狙击枪，歇了一阵，他的力气恢复了一些，腿上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往东的那条路通往工厂，正前方的这条路通往A区的中央大楼，往西的那条小路直通西门。东边是烟囱的所在地，前面是高低一群房屋，西边是树林。我们往哪里去？”
楚鸣向四周看了看，毫无疑问，他的目的是就出汉萨姆，中央大楼是肯定要去的，但那里同时也是重兵之地。东边的工厂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至于西边的林地？楚鸣笑道：“你会爬树吗？”
肉鸡点了点头，“当然，乞丐有几个不会爬树的。”
“那就好。”楚鸣接过他手中的狙击步枪，扛在左肩上，跑到树林之中，找到一颗最大的树木，快速的爬到树上。
肉鸡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见到楚鸣爬树的速度，他顿时惊叹道：“这是在爬树？”
距离树梢还有五六米的时候，楚鸣停了下来，他在脚下看了看，找了个合适的树枝，把狙击枪架在上面，又试了试瞄准镜，这里正对着远处的中央大楼。
“很好。”楚鸣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低头看了看肉鸡，高声叫道：“你上来吧。”
肉鸡尴尬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身体虚弱，爬不上去。”随后又低着头轻声说道：“就算是身体不虚弱，这几十米高的树木又怎么爬的上去？”
第52章 西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