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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并不表示楚鸣的观察力就弱。
相反，他的观察力很强，只是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
楚鸣收住了脸上的笑容，缓缓说道：“这么说，你很了解军方的调查员？”
老头嘿的一笑，“何止是了解，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哦？莫非你以前也是一名调查员？”
老头摆了摆手，“我的身份是机械师，这一点千真万确。”
“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雇佣兵。”
第458章 一言不合就动手（）
面前的这个老头虽然弯腰驼背，走路慢吞吞的，但是从他双手中的老茧以及走路的姿势中可以看出，他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高手。
在楚鸣的理解中，这个老头既然很久之前就认识了科尔，而且二人的交情也算不浅，那么他多半是军方的人物。
尤其可能是塔利班号航母上的人物。
但是，令楚鸣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一名雇佣兵。
电磁步枪上的印记不仅仅代表宁光县某个地下作坊，还是这个雇佣兵组织的标识。
那老头在见到楚鸣掏出代表着调查员身份的徽章之后，冷声一笑，忽然间右手入袖，抽出了一把匕首来。
唰的一声，一刀弧光闪过，嗤的一下，匕首划过楚鸣前胸。
楚鸣衣服上瞬间多了一个口子，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沾染了他的上衣。
好快的身手！
楚鸣向后退开一步，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沉声说道：“看来，你一点也不老。”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
他确实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又深又长，像松树皮一样。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身手就不行了。
他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刚猛，没有以前动作快，不过，他比以前更多的，是老道的经验，毒辣的手段，以及出手时绝不手软的心。
“不过，”楚鸣说道，“像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似乎也不太好吧。”
那老头微微笑道：“我这辈子和别人交手，还从来没问过好不好。在这世道上过活，不管是称兄道弟也好，同甘共苦也罢，终究不过是你扎我一刀，我扎你一刀，谁又能少得了。”
他稍稍侧身，望着远处的城镇说道：“就像这平静的宁光县，虽然我已经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一点一点的看到城里的人越来越少。这世界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越走越黑暗，我比谁都清楚。”
“这种城市落寞的悲苦，而你们，又怎么可能体会得到！”
老头说着，一刀向楚鸣心口刺去。
这老头的身手，好快！
楚鸣侧身避过，本欲还击，突然间，树林中一声清鸣，一只大鸟像箭一般飞了过来。
楚鸣惊呼一声，急忙纵身一跳，爬到城堡顶上。
大鸟一扑不中，随即升空，在楚鸣头顶上空十米处不停盘旋。
与此同时，树林之中，在那三头大狗的带领下，几十只奇形怪状模样凶猛的野兽快速的跑了过来。
那群野兽来到花园之中，将整座城堡团团围住，对着楼顶不停的狂吠。
叫声是狗的叫声，样子却已经不是狗的样子了。
这大概也是科尔的杰作。
楚鸣想了一想，觉得这被誉为东联盟三大智囊的人物还真是奇葩。
麦琪的专长是机器生物，然而，她的绝大多数心血却放在了如何把人和动物改造成机器人。
可惜，最终，她自己却被人改造成了机器人。
科尔的专长是生物领域，然而，这名癫狂的生物学家所做的事情却让很多人为止不齿。
他甚至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改造成了怪物。
这些拥有者无上智慧的人，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嘎——嘎——
一只黑色的乌鸦从树林中窜了出来，迅速的向楚鸣上空飞去。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最终，十几只飞鸟盘旋在楚鸣头顶，将天空遮得黑压压的一片。
“楚鸣，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
楚鸣心中一动，“你认得我？”
老头呵呵一笑，“宁博城内，天地大厦之中，你做的好大事情。三台县中，彭荣故居，31师与鬣狗队决裂，也是因你而起。这事，全天下传的风风雨雨。”
楚鸣笑道：“不过，刚才你说自己就不出去，不问世事。”
老头道：“这些全都是听科尔说的，他还说，只要我杀了你，他就会帮我治好小飞的病。”
老头的孙子杨飞，从外表上来看是有点虚弱，但并不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得了什么病？”楚鸣问道。
老头并不回答，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杀了他！”老头低声吼道。
那几十只飞鸟突然间如同旋转的剑雨一般，疯狂向下，直冲楚鸣而去。
当先为首的大鸟率先攻来，楚鸣侧身一避，急忙向一边奔去。
嗵！
飞鸟撞在城堡的屋顶，瞬间把屋顶刺出一个大窟窿。
然而，瓦片之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这只鸟，它？”
这只鸟有着剑一般锋利的鸟喙，有着铁钩一样的爪子，它的翅膀就像是一排排整齐的刀子，整个身体好像是模型，流畅而光洁。
“生物到了科尔手里，才算是发挥出它全身上下最优秀的基因。想不到吧，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鹤鸟，居然能变成这副样子。”
老头翻身一跃，双脚在城堡的墙壁上啪啪蹬了两下，身体飘然而下，落在一头野兽头上。
他指着天空中的飞鸟阵，大声喊道：“冲！”
飞鸟阵缓缓转动，接着，几只乌鸦突然间从旋转的阵中俯冲而下，向楚鸣射去。
黑色的羽翼，鸭黄的利嘴，这几只乌鸦虽然依旧是肉身，但楚鸣一点都不怀疑它们的硬度。
嗵——嗵嗵——
楚鸣飞身而起，向一旁跳去。乌鸦刺穿楼顶，发出瓦片被洞穿的声音。
然而，不等楚鸣缓过起来，头顶山上百只飞鸟如嗵飞蝗般倏然而下。
楚鸣暗叫一声不好，急忙翻身而下，回到城堡之中。
身后那上百只飞鸟陡然一转，跟随楚鸣的脚步，从窗户中穿了过来，一路尾随而去。
面前有一个房间，楚鸣身形一低，就势在地上一滚，钻了进去。
那群飞鸟瞬间俯冲而至，尖叫着鱼贯而入。
楚鸣蹲在门后，眼见飞鸟越来越多，转眼间聚集了满满一屋子，他急忙翻身而出，反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嘎嘎喳喳一阵乱叫，接着就传来咚咚咚的撞击木门的声音。
啪！
木门破碎，一只麻雀的脑袋露了出来，见到楚鸣，那麻雀忽然间一声尖叫，从门上的小洞中挤了出来，向楚鸣头上射去。
楚鸣顺手拿起身边的木架上的一个金属铁盘。只听铮的一声，铁盘在麻雀的撞击下瞬间凹陷，露出一只又细又尖的鸟喙。
楚鸣将金属盘反过来，那只麻雀已经死了。在剧烈的撞击下，它的头骨已经碎成了渣，整个头部软哒哒的。
“真是疯了！”
楚鸣皱眉道。
这时，木门忽然咣的一声碎开，上百只大大小小的飞鸟从房间中钻出，向楚鸣身上射去。
第459章 驯服（）
几百只飞鸟就在自己面前，二者之间的距离不过数米，在这个距离下，只要被击中，哪怕再强悍的身体，也会在一瞬间被扎成肉酱。
领头的是一只鹤鸟，它离群而起，在大厅之上盘旋几秒钟，一声清鸣，那群飞鸟忽然间全都叫了起来。
楚鸣沉一口气，向后翻了几个空翻，眼见窗户阳台在后，便纵身而起，越过阳台，向下跳去。
城堡高有几十米，楚鸣身在三层，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如果落地不稳，极有可能会摔成重伤。
楚鸣的身体是向后仰躺而下的，他必须要在半空中调整好落地姿势，否则，极有可能会后背后脑着地，摔个半死。
几乎是在他跳出的同时，几百只飞鸟唰唰唰激射而出，有几只乌鸦几乎是擦着楚鸣的脸庞掠过的。
在半空中，楚鸣硬生生转了半圈，这才勉强让自己脸面朝下，他看准城堡墙壁上有块向外凸起的石头，双手急忙伸出，用力攀住。
然而，由于下坠之力太大，势头过猛，楚鸣根本不吭抓住石头。不过，这一缓已经给了楚鸣很大的喘息空间，眼见身后飞鸟依然折而复返，他急忙在墙壁上一蹬，斜向后下方跳去。
啪啪！咚咚！
一瞬间，几十只飞鸟瞬间撞在楚鸣面前的墙壁上。
由于墙壁是大石头砌的，那群飞鸟纵然是坚硬如铁，也难以洞穿石块。
许多飞鸟嵌在了墙壁之中，接着，身后更多的飞鸟涌来，刺穿了前面的飞鸟。
霎时间，墙壁上血淋淋一片，鸟群像一颗颗钉子一般，死死的钉在了石头上。
楚鸣心下稍安，这一下，最少死了一半。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风响，楚鸣心中一凛，急忙扭头。
一头壮硕的野兽在地面上一跃而起，向他扑了过来。
楚鸣身在半空，难以着力，况且那野兽速度又快，一时之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嗵！
野兽前肢按住楚鸣肩膀，将他重重的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周围十几头野兽瞬间将楚鸣围住，口中呜呜低吼，身子压低，作势欲扑。
老头从一头野兽上下来，走到楚鸣面前，嘿然道：“你还敢乱动么？”
楚鸣笑道：“我不动你要杀我，我动了你也要杀我，我为什么不动？”
老头冷笑道：“你不多管闲事，我也不会杀你。”
楚鸣一边哈哈大笑，随意说几句话应付他，一边悄悄向四周看去。
围在自己身周的野兽将近二十多只，而且远处有几只正在赶来。
这些野兽模样与狼与狗比较相似，然而个头却大的多，像老虎一般。
而且，从扑倒自己压住自己肩膀的这头野兽来看，它们的力量和速度绝对不弱。
冒然乱动的话，只怕不妥。
楚鸣眼珠一转，忽然看见三头大狗之后，有几只羊。
那四只羊老头一直牵着，看来，对他来说，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说不得，今日只好借你的羊一用了。
楚鸣右脚忽的一抬，猛然间踢在那头野兽腹部。
那野兽嗷呜一声，被楚鸣踢开数米。
楚鸣急忙翻身而起，从地上捻起一枚石子，对准了那四只羊喊道：“老头，你的羊！”
几乎是在同时，身侧那二十多头野兽一阵咆哮，向楚鸣扑去。
那老头眼见楚鸣跳了起来，手中刚刚握紧匕首，耳边只听他说了这句话，瞬间惊恐万分。他急忙挡在楚鸣身前，大声吼道：“住手，快住手。”
周身全是野兽，已经向自己扑了过来，楚鸣怎么可能住手。他右手握紧石块，用足力气，猛的一挥，石块嗖的一声射出，就像是一枚子弹一般。
“住手哇！住手哇！”
老头突然跳出，以自己的肉身挡住了石块。同时，身周那二十多头野兽本来已经跳了起来，突然间尖爪一收，獠牙一没，交换了一下位置，轻轻的落在地上。
这时，楚鸣趁那老头中了一石子之际，瞬间从他身旁掠过，反手顺走了他的匕首和手枪，来到那几只羊面前。
咔！
楚鸣掏出手枪，对准了那只母羊的头，笑道：“对不住了，老伯，只怕今晚我们要喝羊肉汤了。”
楚鸣捻起的那块石子并不算大，但是成菱形，两头比较尖锐。而且，他在甩出石子时并没有留情，用足了力气。
老头以肉身挡住这一石子，纵然他年轻时身经百战，可这枚石子还是戳破了他的腹部，刺出了一个小坑，鲜血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服。
“别动它！别动它！”
老头丝毫不顾及腹部的伤口，他急忙向楚鸣靠近，连连挥舞着双手。
头顶上飞鸟不停的盘旋，十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从一旁绕到楚鸣身后，另有几只乌鸦落在树梢上，作势欲扑。
楚鸣左手拿着匕首，刀尖向下，指着那只母羊的额头，脸上挂着微笑，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动这些小心思，否则，在那群麻雀没有飞来之际，我就会一刀杀了这头羊。”
那老头闷哼一声，口中虚吹几声口哨，楚鸣身后那十几只麻雀忽然间冲天而起，飞向一旁。
身旁的母羊温顺而安静，后面的小羊也全都静静的站着，也不再蹦蹦跳跳的了。
“这些东西都是科尔养的？”楚鸣目光扫过面前的野兽，以及天空中的飞鸟。
“是。”老头答道。
“喔，科尔真是大手笔。”
这些飞鸟有几百只，野兽也有几十头，并且，这些并不是全部。
这片树林本来就不大，里面却有这么几十头野兽，想来其他的小动物也快要被吃光了。
而且，从它们的样貌和行动来上看，并不像是驯养。
科尔一定有控制他们的办法。
忽然，楚鸣想起了围攻宁博城的那些敌人们所使用的伎俩。
一夜之间，整座宁博城被成千上万的怪兽怪物合围，它们在变种人的带领下，疯狂的进攻西部北部的大门。
在东海之上，海猴子和许多生物从入海口大量涌入，捕杀难民，一直追赶到东门外，直到31师的坦克部队、装甲部队赶到，方才停止。
毫无疑问，那些怪物本身并没有足够的意识来组织这么大规模的战争。
他们也是受人控制的。
科尔，瓦德人，二者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他们到底有没有联系？
这些问题一直在楚鸣心中不停的绕老绕去。
他现在怀疑，科尔已经反水，投靠了敌军。
第460章 迷途的羔羊（）
“楚鸣，你有什么话就说，先把刀放下。”
楚鸣微微笑道：“我把刀放下，你便命令潜伏在这座城堡之中的生物攻击我，是也不是？”
老头沉声道：“你用手枪指着我，我岂会胡来？”
手枪这东西有时候并不可靠，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它甚至都不如匕首来的狠。
“科尔是如何控制这些鸟兽的？”
楚鸣并没有放下匕首，他心里很清楚，想要从这老头嘴里弄出点东西，只能靠身旁的这几只羊了。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有些人可以把一只玩具熊当做自己的所有童年。有些人可以把一句话当做毕生的信念。
还有些人，尤其是那些年岁说高不高，但已经从少年时代不如中年的人。
他们整日沉湎于所谓的青春的回忆中，然后在面对现状时，少不了来上一句，我以前是在虚度青春。
青春是不是虚度，并不取决于现状，也无法决定现状。
是不是在你少年的时候，抓住了某个女人，或者得到了某样东西，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的青春才算有了意义？才算并没有虚度光阴？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楚鸣何止是在虚度青春，他这短暂的几十年的生涯中，甚至都没有青春可言。
他是不明白那些整日沉浸在某样物品某件东西的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就像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姓杨的老头，为何会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这几只羊的身上。
现在，他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弱点就够了。
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