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轻不过手掌长短,大汉这脚下去必定踩爆她!
“完了完了,我又要挂了。”
叶轻努力翻身,试图逃过一劫,她的身子却飘了起来。
闻见亦尘的气味儿,叶轻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不管她嘛。
低头看一眼趴在手心的叶轻,亦尘道:“玩够了?”
不知为何,叶轻觉得他满是无奈的语气中,暗藏一一丝丝宠溺的意味。
亦尘挥挥手,客栈的火熄灭,天亮时,年轻妇人的夫君终赶到这浔翱山山脚,至于那纵火的两个男人
叶轻随着亦尘离开客栈时,在门外的枯树下见到两蝼蚁,味道闻着有几分熟悉。
落日前,浔翱山,半山腰一处山洞中。
亦尘招手让她靠近:“坐下。”
叶轻跳过去,规矩坐下,一双圆溜溜的眼则泛着光彩,她预感亦尘会跟她说一些重要的话,比如,她通过了他的考验,他决定接受她?
看着她,亦尘眼神复杂:“你当真想好跟着我一起上路?小家伙,一旦决定了,就不能改变。”
叶轻不假思索点头,兴奋着晃尾巴。
亦尘只说了这样一句,叶轻自行脑补了许多,师傅收弟子总得看看弟子的天赋,一只松鼠虽比不得人,但经过这近一年的时间,她的坚韧、睿智、聪慧、勇敢、善良,以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等优点,是不是已成功打动了他?退一万步来说,不作弟子,成为他的宠物,陪伴在他身旁也是极好。
叶轻愿用一生去伴随他,扫去他身后的冷清、孤寂。
可当时,叶轻挠破头都想不到她的一生居然那么长
“今晚有大雪,会连下两日,我们两日后动身。”
亦尘不再多说,盘坐入定。
隔了好一会儿,叶轻偷偷溜到他身侧,就着那一丁点袈裟躺下,她卷作一团呼呼大睡。
叶轻睁开眼,已是两日后。
亦尘见那皱巴巴的衣角,微微凝颦:“小轻。”
霎时,叶轻身子一僵。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亦尘面色不改,续道:“你时常粗心大意、掉以轻心,就叫小轻吧。”
出了山洞,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狼嚎。
“如此悲鸣”亦尘思忖片刻,回头说道:“小轻,我们去看看。”
浔翱山麓以西之低谷,隐藏于一丛干枯黄叶后的岩石坑洞外。
“出来吧。”亦尘正对坑洞而立。
细微窸窣作响,一只母狼从叶丛后探出个脑袋,见到亦尘,它伏低身子,脖颈紧贴在地,一阵低嚎,带着几分防备,又有几分恐惧。
“我无意伤你,只是途经这浔翱山,听闻悲伤嚎叫,你可是遇到为难之事?”
母狼嘴里发出一串轻叫,叶轻听不懂它说了些什么,见它扭头往里去,亦尘跟着进了岩石坑洞。
叶轻跟在末尾进洞,洞里混着的两种气味,已使她猜到答案。
亦尘看向母狼:“入冬后,猎物更少,你的ru汁只够喂养一个孩子,喂了他,就不担心你的小狼会挨饿?”
山洞内侧,干草堆上睡着一只小狼崽及一个几月大的婴儿。
闻言,母狼上前舔舔小狼崽,又去舔婴儿的脸颊,意思是两个都是它的孩子。
“若知他会给你们带去灾难,你还会救他?”
母狼目露凶光,冲着亦尘怒嗥。
明知未来的路不好走,母狼却毅然坚持,此情此景,亦尘不着痕迹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小松鼠,轻轻叹息。
出岩洞前,亦尘给母狼留下一池清泉:“玉泉能维持一年,除饱腹,亦存疗伤之效。”
天空又开始飘雪,为大地染上一层白霜,万里烟茫色,银蛇遍地裹。
雪积到三指厚,叶轻行走变得十分艰难,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稍深的雪坑。
亦尘略微犹豫,将她搁上自己肩头。
叶轻惊喜不已,她乖乖趴在他肩上,走了很久,她才敢去偷瞄他的侧脸,将他的轮廓一一描进心里
叶轻用身子去蹭他修长的脖子,以示欢喜。
“别闹。”他一弹指,不留情面的把她弹飞。
叶轻猝不及防吃了口雪,爬起来,追上去,顺着他的衣角爬到肩头,老老实实趴着不动。
不用冬眠,可入冬后总念着睡睡睡。
等她醒来,她都不知自己怎么钻到亦尘怀里去了,他的怀里又香又暖,叶轻才不想醒来,她便闭眼装睡。
亦尘见她还算乖巧,轻声说道:“小轻,我们回天心寺。”
此次游历四方前,亦尘一直待在天心寺内。
而从浔翱山到天心寺,他们花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从幼鼠长成一只成鼠,叶轻经历了两件让她万分难堪的大事!
某日,她发现她身上的毛发大把大把的掉,叶轻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亦尘拍拍他衣衫上的灰毛,耐心解释道:“春秋两季,会出现换毛现象。”
比起“绝症”这种智商下线的事儿,第二件事令叶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月份时,叶轻老爱抱着亦尘睡觉,醒来就各种嗨,疯跑,疯跳,不怎么吃东西,没事儿会发出像小鸟儿一样的叫声,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周。期间,叶轻遇见十几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松鼠,冲着她发出打呼噜的声儿,甚至往她身上扑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从其他松鼠反应来看,她后知后觉明白她这是到了发情期!
而这种事儿,进入夏天后,又发生了一次。
好在凡事一回生二回熟,再有松鼠敢往她身上扑,她绝逼揍得松鼠他娘都认不出它!
熬过夏天,睡过冬天,叶轻见到了震憾她的天心寺。
第4章 金碧辉煌的天心寺()
像亦尘这般低调的圣僧,叶轻以为他所在的天心寺会是一座同样低调的小庙。
实则,不然。
陡峭崖壁之上,一座殿宇镶嵌其间,犹如神祗遗落尘世的明珠,崖壁两侧各开凿一条石栈,天阶勾连,曲字九折萦岩峦。
“咚——”浑厚钟声响彻长空,林鸟齐飞,天心寺众弟子云集殿前,静候游历在外二十年的圣僧归来。
叶轻跟在亦尘身后,顺着栈道走向殿宇。
入眼即石匾上书“天心寺”三字,其后为方正大理石平铺而成的宽敞广场,百名僧人立其左右,恭敬着低眉垂目,广场正中央为汉白玉制成一丈高石台,台前九阶,每阶伫立一只玉雕仙鹤,仙鹤栩栩如生,翘首以望台阶之上那位身披赤金袈裟的白胡子老者。
亦尘踏上石阶,合十双手:“弘长老。”
弘长老,乃是天心寺住持。
“亦尘回来了。”弘长老颔首,面带微笑。
其他僧人齐声道:“法师。”
叶轻窝在角落,见几位年长僧人候在石台下等亦尘,她打量起石台后方的殿宇。大殿皆系铜铸,部件铆焊拼榫而成,外鎏赤金,殿角飞举,各处装饰着镂空的珍禽异兽,殿基由花岗岩砌成,外侧围绕石雕栏杆,整座大殿给人以庄严凝重、金碧辉煌之感。
放眼望去,这大殿之后还有十来座殿宇。
叶轻以为她今后会住在其中一处,实际上,她随亦尘去了置于山顶的佛塔。
见到佛塔,叶轻再一次深感震憾,天心寺忒有银子了些,整座佛塔内外装饰皆为纯金制品。
佛塔共计三层,顶层存放历代天心寺长老舍利或保存下来的遗骸,二层为经典藏书,一层大堂则是亦尘日常静坐之地,堂内无佛像,正中是一方玉莲圣池。
来天心寺三月有余,叶轻不见有人往池里添水,池水亦不曾自然挥发减少,她凑近观察过好几次,只见池内波光明净、碧漪透彻,隐隐含香,时如青松,时如春露,时如雏菊
光是味道,令叶轻垂涎不已。
当她踮起脚尖,拉长脖子要去尝一口圣池里的水,不巧给人抓了现形。
叶轻小巧可爱又不惹事,再加上与亦尘的关系,天心寺里的僧侣待她相当不错,若是碰见弘长老,他还会笑眯着眼让叶轻去他那儿吃剥好的松籽,全寺上下,唯一不买她账的人,就是弘长老的大弟子严方。
一日,严方来佛塔向亦尘请教佛法,没见到亦尘,却见叶轻鬼鬼祟祟蹲在圣池边儿。
严方见此,勃然大怒,当即拎着她毛茸茸的后颈带到惩戒大殿进行再教育。
其中心思想不外乎圣池内的水非常重要,禁止叶轻靠近半步云云,围绕此论点,严方啰嗦了足足两个时辰。叶轻被法力束缚不能动弹,动不了她便不动,眸子一合,呼呼大睡。严方见她竟打起瞌睡来,干脆把她吊到半空中去,亲自动手揍了一顿,揍得叶轻哭爹喊娘,最后,还是亦尘替她解了围。
见到亦尘,严方欲义正辞严搬出叶轻种种恶行,包括她故意在他纳衣上画地图之事:“法师”
亦尘看一眼严方,接了话问叶轻:“可还记得我当初为你取名的缘由?”
叶轻嘟嘴,点头,他是为提醒她做事不可粗心大意、掉以轻心。
“回去吧。”见她有所领悟,亦尘转身。
亦尘的态度,使得严方有些尴尬。
亦尘一出大殿,叶轻身上的法力自动散去,她落了地,朝严方挑衅性一晃尾巴,意思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趁严方没反应过来,叶轻唰一下子飞快溜走了。
回去途中,亦尘释道:“严方视圣池如佛像般神圣之物,担心你捣乱,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比之佛像,圣池还有更深层次含义。
圣池最初为一方清泉,存世上万年,后因种种原因,清泉逐渐缩小,修建佛塔实为保护清泉,而每届新任住持会饮上三口池内清水,使体内连通汇聚天地灵气之道。
亦尘说了一堆,叶轻就记住了其中一句。
此后不久,某个夜黑风高夜,叶轻“不小心”掉进了圣池,她不光喝到撑,还顺便洗了个澡。
哼,就让天心寺储备住持严方正式上岗时,心带崇敬喝她的洗澡水吧!
与此同时,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圣水“治”好了她的高度近视。
恢复视力后的第一要事,她跑去前殿,蹲在给严方在内的几位嫡传弟子讲解重要法事的亦尘面前坐着,将他仔仔细细瞅了个遍。关于亦尘的颜值,叶轻只想说其美如绝世璞玉,回想以前,她看过的什么偶像明星、顶级男模,立马列为了歪瓜裂枣。
叶轻在天心寺庙过得很开心,没事儿出去溜达,听听师兄弟们的八卦趣事,偶尔同严方斗斗法。
弹指一挥间,十载矣。
腊月初八,亦尘故友张世卿前来拜访。
见叶轻趴在松软棉垫上午休,张世卿惊道:“哟,这小松鼠还没死啊?”
叶轻瞥他一眼,暗道:“你才还没死!”
松鼠寿命在八到十五年,叶轻多活几年就惹到他了?
想不过味,叶轻跳起来,怒目视之。
“我就是传说中的鼠妖,咋的,看不惯,你打我啊?”明知道张世卿听不见,叶轻站在棉垫上吱吱喳喳骂了半天,可说完,她又躲到角落里去反思了:“我要珍惜每一天,保不准哪天就挂了!既然如此,还是去把严方珍藏的九重雪酿偷来喝了吧”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又是十多年。
张世卿从风流倜傥的大叔变成年六旬的大爷,亦尘依然是初见时的模样,叶轻也是手掌大小,没什么变化,最大的变化是她的毛发色泽,从灰不溜秋的乡村风变为低调奢华的青靛、玄紫,再是银白。
瞅这一身白毛,叶轻觉得自己早已稳坐松鼠界第一老妖婆的宝座!
张世卿每年来都要“亲切问候”叶轻,而这一次来,他根本没注意到空地上晒太阳的叶轻。
气喘吁吁爬至山顶,他神色匆忙进了佛塔。
叶轻竖起耳朵,认真听,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妖孽作乱,为祸人间,你不能不顾苍生”
“你的担忧还早着呢,现在不出手,要等到何时?”
“阳城之乱复发,不出一月,必生灵涂炭”
叶轻进佛塔时,张世卿已走。
亦尘结跏趺坐,面容淡然,可微锁的眉头,还是让叶轻从他神情之中感受到一份凝重。
坐到素洁蒲团跟前,叶轻望着亦尘:“师傅,他同你说了些什么?”
圣池不仅治好了她的近视,常年饮用清泉,叶轻能像人类时正常言语,不过,她只同亦尘说话。
过了良久,亦尘缓缓睁开眼。
凝望远方片刻,他道:“小轻,想出去玩吗?”
第5章 陪你至此()
叶轻没有回答想或不想,她的回答是:“好。”
回到天心寺的二十多年里,亦尘的活动足迹仅限于天心寺所在的灵崤山,他不出山,张世卿此次前来为的却是请他出山。若苍生有难,亦尘不会坐视不管,而他的犹豫,在叶轻看来应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但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陪伴他的。
“师傅,我们何时出发?”
叶轻左右摇晃尾巴,表现出欢欣雀跃的心情。
话又说回来,活了那么久,她还没见过张世卿口中的“妖孽”了,去长点见识也蛮好。
见叶轻满心期待的样子,亦尘莞尔。
亦尘和叶轻翌日一早下山,前往阳城。
叶轻不知阳城所处何地,以为要走很远的路,出门前还去弘长老那儿撒娇,讨了一大包松籽。
一出灵崤山,亦尘将她搁在肩头:“抓紧。”
叶轻刚抓住他肩上衣衫,眼前闪现耀眼白光,随之迎面袭来一道劲风,要不是亦尘分了些许法力护着,纵使爪子抓得再紧,她也得在这时空缝隙里摔得个粉身碎骨。
前几年,叶轻才晓得“时空缝隙”和“瞬移”这两个词儿,意思就是通过时空缝隙,从一处地点瞬间移动至另一处。
亦尘拥有瞬移之力,几乎未使用过。
他道:“法力并非源源不断,不可用之随意消遣。”
后来,叶轻渐渐明白,如何理解亦尘所言“天地之道各有平衡”。如果遇见一条长满荆棘的道路,她用法力去寻找捷径,而捷径之后,或许会有更加凶险的沼泽之地等待她。
智者曰,两点之间看起来是直线最近,但人世的道路永远是曲折的,欲速则不达。
约莫三息,他们便到达阳城。
看清眼前的场景,叶轻吓得缩到亦尘颈后。
阳城外,正一片狼藉。
浓浓血腥味儿直往叶轻鼻里钻,不远处,一地碎尸,人的四肢给什么东西蛮力撕扯,肚腑内脏被掏了出来。亦尘挪动脚步向西,没走出五步,在路边一块磐石后见到一只啃食心脏的怪物。
叶轻瞄一眼,一只长得像虎皮青椒的妖怪映进她的瞳孔。
那妖怪脖子一扭也发现了亦尘,它嘴边还挂着碎肉,便张牙舞爪冲过来,妖怪体格壮硕,速度惊人,如烈风刮向亦尘。
一时间,叶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亦尘却依旧是一挥手,在妖怪离他还有一步之远时,一股无形之力裹住妖怪,刹那间,妖怪化为灰烬。
紧接着,四周蹿出十几只妖怪,三只眼,闪着幽幽绿光,身子呈长条状类似树藤,如蛇灵活游走,尾部尖细,挂着钩刺,其中一只妖怪的尾巴上还拖着年轻男子,钩刺插入他的身子吸允新鲜血液。
它们将亦尘团团围住,盯着他,眼放幽光。
嗜血藤妖高近一丈,稍一靠近,传去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叶轻喉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