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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哀顺变。”工作人员拉开尸袋拉链,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她的父母。
何慧穿着一套精致的西装套裙,面容上的妆却有些花了,往日精明强干的女强人,此时,看上去憔悴不已,她一手撑在门框上,身子不停打颤。
当工作人员拉开尸袋,透过那一条小缝,何慧已能辨认出躺在里面没有一丝生气的女孩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何慧抬头望着天花板,把眼泪抹去,她深吸两口气,走向冒着寒气的尸台,才走两步,她忽然崴了下脚。
一旁的肖克晟上前扶住她,却给她一把推开。
何慧的手一直颤抖,颤抖着拉开尸袋,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颤抖着拭去挡住视线的泪水,颤抖着去摸肖媛的脸颊,而嗓音却并未颤抖,她说:“必须找到凶手。”
就在这时,有人上传一段视频到公安网。
几分钟后,郑红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队长办公室:“熊队,凶手上传了一段认罪视频。”
从叶轻家出来,廖玲玲没走几步,又倒回去把伞放在她家门口。
天空飘着小雨,跟她来这个城市那天一样,见到这雨,怀揣梦想的她,当时还一阵莫名激动,如今,她只是耷拉着头,默默往前走。
她的梦啊,早在不知不觉中破灭。
廖玲玲在路口坐了公交,虹门立交站下了车,拿出手机,她把下午录的一段视频发了出去,然后随手扔在站牌下的垃圾桶里。
她拉上羽绒服的拉链,走上那座立交桥。
漫漫长夜,她行走在一片耀眼的霓虹灯之中,身旁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那些车窗倒影里,她好像看见另一个自己。
廖玲玲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孩子,她一岁大的时候,母亲嫌家里穷偷偷跑了,父亲去南方打工再没回来,她只能跟着奶奶过活。
镇上只有小学,为了让廖玲玲念书,奶奶带着她去了市里大儿子那里。大伯早年学了维修的手艺,开了个家电维修店,大伯母在医院做保洁,大伯母生了两个孩子,一家人生活本就是紧紧巴巴,廖玲玲和奶奶去了之后,大伯母更是时常黑着一张脸。
廖玲玲从小非常懂事,她知道奶奶的不容易,她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她总帮着做很多事情,再多的苦,咬咬牙也就过了。
奶奶的愿望是她将来有一日能去上大学,廖玲玲更加刻苦的学习,她被保送到市内重点高中,她成为市里文科状元顺利去了京华大学。
她的大学学费,是奶奶一毛一块攒了十多年攒下来的,临走前,奶奶拉着廖玲玲的手哭了好几场。大伯送廖玲玲去了火车站,背着大伯母,他悄悄塞了五百块钱给她。
入学后,廖玲玲申请了助学贷款,没有课的时候就去打工,为了省路费,廖玲玲只有在过年时回去一趟。
大一下学期,学院多了个肖氏奖学金,廖玲玲试着申请且通过了,但这也成了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同班的肖媛注意到了她,让她替她做事,不然就取消她的奖学金,廖玲玲不想失去这笔钱,因为她从来京华打工的袁巧那里晓得奶奶前两个月摔了一跤一直不好,她念着多存点钱带回去,只能帮肖媛做事。
肖媛让她做的事,其实,她打心底也瞧不起,但亲眼见到肖媛如何收拾那些所谓的情敌、对手之后,她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因为她不能失去兼职的工作,她不能失去奖学金,她不能失去助学贷款,她不能被劝退
廖玲玲的忍耐力高于其他帮肖媛做事的女生,肖媛便更加“青睐”她。
上周日,廖玲玲还在外面打工,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玲玲,来月色接我,快点啊!”
光是声音,廖玲玲已经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她也知道要是她不去,明天会遭受的后果,肖媛那些手段她一清二楚。
拜托了袁巧,还穿着黄色卫衣工作服的廖玲玲套了件黑羽绒服离开了冷饮店,十点一十,出租车停在月色后门,廖玲玲要了小票才急匆匆进去。
找到肖媛时,她似乎喝了不少酒,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说着什么话,廖玲玲上前让她跟她走,肖媛有时候不好脱身,也会找廖玲玲来帮忙。
但这次,肖媛没有起身,她反而拉了廖玲玲的手让她坐下。
“这是我妹儿,玲玲。”肖媛在欧建豪的耳边大声说着,两人都瞅着廖玲玲笑。
廖玲玲个子小小的,皮肤又白,柠檬黄的卫衣衬得她清纯可爱。
“美女,老规矩,不喝这杯酒,不准带人走。”欧建豪一手拽着她的手腕,一手去拿桌上已经倒好的酒。
廖玲玲没接,她看看肖媛面露难色。
“乖,喝了吧。”肖媛凑在她耳边,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十:“回头,姐给你发个一千块的红包!”
见是啤酒,杯子也只是普通大小,廖玲玲接了酒一饮而尽。
随后,廖玲玲扶着走不稳路的肖媛从后门出去,欧建豪跟着走,有些富家子弟为了防家里逮人,店家配合着开了个隐蔽的后门,离开月色,按照肖媛意思,廖玲玲扶她去了不远处的皇冠酒店。
换了房卡,廖玲玲和欧建豪一起扶着肖媛去了房间,她正要出去,欧建豪突然抱住了她。
“你抱错人了。”廖玲玲挣扎一下。
第39章 钞票()
廖玲玲没权去管肖媛复杂的个人关系,纵使她对外宣布谢莱是她的男友,实际上却还有无数个临时男友,她也不感兴趣。
“错了嘛?”欧建豪收紧了手,亲了亲廖玲玲的脸。
廖玲玲心下一紧,顿时浑身难受。
躺着的肖媛却在这时坐了起来,她捋了捋头发,笑道:“她可还是个雏儿,欧大公子记得给人家包个超级大红包,不然我跟你急啊!”
肖媛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她一步一步走得极稳,她头也不回出了房间,把廖玲玲的呼喊留在身后。
十二点过五分,廖玲玲手里抓着她快烂的羽绒服,走进安全通道,她蹲在角落里抽泣,楼梯间的灯光稍暗,她脸上的巴掌印却依旧鲜红。
就算遇见这种事,她还得不忘拿上差点被那个男人撕烂的羽绒服,现在物价高,羽绒服再便宜也得两百块,可两百块已经是廖玲玲大半个月的伙食费。
她忍着不适,站起来,可没走两步就摔了一跤。
先前在月色喝的啤酒有问题,廖玲玲的头到现在都还晕,脚下也有些飘,又蹲了一阵,她才从楼梯间出了酒店。
刚出酒店,她又见到了肖媛。
这一次,肖媛是真的喝多了,她一看见廖玲玲立马叫她送她回去,廖玲玲握紧了拳头,还是什么都没说过去扶她坐上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肖媛自言自语说了不少,她像是忘记身边的人是谁,她说了很多,包括欧建豪想找个鲜嫩的姑娘玩一玩,肖媛当即给他推荐了一个廖玲玲拉低卫衣套帽,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下车后,她扶着肖媛往里走。
“等等,我歇一歇。”小区门口,肖媛靠在廖玲玲身上,从包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根,指着远处一栋栋楼房:“你知道这里房价多少一平嘛?把你卖了,都换不来个厕所,不,你连个马桶都不值。”
“欧建豪是个什么东西?呸!他爹就是一卖马桶起家的暴发户,他那样的烂货也想上我?”
“就算是富人,里面也是有等级区分的,何况你们这样的穷人!妹纸啊,你能给我拎包,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对了”肖媛又去摸她的包,从里面抓了一把钱,哈哈一笑往天上一抛:“赏你的,去捡啊!”
廖玲玲蹲下,把钱一张张捡回来,去扶她:“媛姐,回去吧。”
肖媛继续说着难听的话,她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廖玲玲身上,闭眼跟着走。
廖玲玲扶着她,没有进小区,而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换了两次车,廖玲玲把她带到北城一家很简陋的旅馆,一晚八十,多加二十块,可以不压身份证。
肖媛早烂醉如泥,廖玲玲把她放床上后,去了趟便利店,买了几卷胶布。
第二天下课后,廖玲玲去了一处肖媛新租的房子,挑了个最大号的行李箱,她把几个限量版女包和值钱的珠宝首饰装了进去,还有一件六位数的皮草。
花了三天时间,行李箱里只剩下那件皮草和一扎扎现金。
廖玲玲再次回到小旅馆,被绑在厕所的肖媛,看着她满眼愤恨,三天,肖媛没吃饭,甚至没喝一滴水,排泄物都在身上。
撕了封住她嘴的胶布,恶毒的话和各种威胁立马从肖媛嘴里出来,因为体质透支,她没骂几句又没力气了,她让廖玲玲赶紧放了她。
廖玲玲重新封上她的嘴,脱了她的衣服,给她冲了个冷水澡:“冷吗?条件太差了,你忍耐些。”
肖媛晕了过去。
她把她拖出厕所,擦干了身体,接着打开带来的行李箱,费了很大的劲儿把肖媛放了进去。
合上拉链和锁扣,廖玲玲拍拍箱子。
肖媛曾说这个行李箱花了她十二万八,某奢侈品牌定制款,廖玲玲希望它别中看不中用。
天气预报说,周三,小雨转阵雨。
廖玲玲个子小,可从小帮着干活,力气倒还是不小,她拖着行李箱上了红顶山,雨滴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来到半山腰,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两个小时后,廖玲玲把气息微弱的肖媛放了进去。
“你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拿去吧,给自己买条活路。”
一张张钞票撒向天空,再落到肖媛身上,廖玲玲把那件皮草盖在她脸上,起身把土往回铲。
周三晚上,廖玲玲买了机票回老家,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却完全没有感到愉悦,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她下了飞机去了大伯家,又连夜坐出租车回了镇上。
大伯母嫌生病的奶奶麻烦,把她赶了回去。
廖玲玲在家乡待到周五,周六一早回京华市,接受了警方的问话,她去了冷饮店打工,周日,她向店长请假调班,店长听说她家出了事也没说什么。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廖玲玲又想起下午录视频时的场景,她摇了摇头,把那些记忆挤出脑海。
“姑娘,行人不允许上立交桥。”
身后传来交警的声音,她没有转身,从桥上跳了下去。
一个半月后,袁巧回了趟冷饮店,自从得知肖媛失踪的真相,她就辞职了。
“店长没在,你再数一下,有问题找我。”正是高峰期,以前的同事将装有工资的信封交给她后,回了店工作。
袁巧坐在店外的长条凳上,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钱数了两遍,才放进羽绒服内侧包里。
“那我先走了。”她跟同事打过招呼,刚要走,却给另一个女生喊住:“对了,有你的快递,前天收的,忘给你说了。”
快递盒有点沉,她看一眼邮寄信息,不由得怔住。
南市寄来的?
寄件人——表姐!
袁巧把盒子抱紧,紧紧摁在胸口,她急忙低头离开冷饮店。
袁巧是廖玲玲奶奶庶辈姊妹的孙女,本是挺远的亲戚,两人身世类似,从小就认识,袁巧学习不好,高中毕业后来了京华,为免他人说闲话,廖玲玲让袁巧去冷饮店面试的时候没提两人的关系。
廖玲玲都算好了,不管怎样,她知道袁巧至少会干完一个月,因为临时辞职,会扣上个月奖金。
廖玲玲的快递,袁巧一定能收到。
回到简陋的出租屋,她锁上门,拆开普通鞋盒那么大的快递盒,里面有两个铁盒,还有一封信。
袁巧打开信,见到廖玲玲工整的笔迹,她眼前一花——那是泪水打湿了双眼。
她的信十分简短:
“巧巧,回南市去吧,替我照顾奶奶。”
看到这里,她不禁想起廖玲玲以前说过的话。
“这是座总会有奇迹发生的城市,不管我们出生怎样,只要我们努力,它一定会让我们破茧成蝶。”
“我要留在这里,在这里扎根!”
“受点委屈又怎样?我们就当积累经验,总有一日,我们不再给别人打工,我们也会在这街上开一家比这儿更好的冷饮店。”
信里,她却让袁巧回去。
她捂住嘴哭起来,不敢哭得太大声让别人听见,只能小声抽泣。
哭累了,袁巧想起去打开那用胶布封住的铁盒。
一个铁盒,恰好装满五叠钞票。
第40章 展览会()
教室里,叶轻刚把背包放桌上,谢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紧靠她坐下。
“给你瞧个东西。”谢莱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他把手机推到叶轻眼前。
谢莱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面青铜镜。
“我前阵子不是跟教授去了北安市嘛。”谢莱往四周瞄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在她耳边嘀咕道:“那是一座东汉的将军墓,教授他们在里面发现一面保存得相当完好的青铜透光镜!”
他的手在屏幕上滑了几下,随即又换了几张照片。
一张是青铜镜躺在一个精致的木盒里,拍摄的地点应该是在墓内。
一张是青铜镜被放在摊地的白布上,镜子下方有张手写的标识条——北安市张家湾羊角山。
还有几张连续的动图,为青铜镜在阳光照射下,于墙壁之上投射出图案。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墓主人究竟是谁,但实验显示,这面青铜镜的确是透光镜!”
谢莱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兴奋,尤其是当他提到透光镜三个字。
从外观上看,青铜透光镜与普通铜镜一样,但在反射日光或平射灯光时,铜镜光影里,会映出铜镜背面所铸铭文及图案,故称透光镜。
目前,所有出土透光镜均为青铜制造,众人便多称其为透光铜镜。
这种透光铜镜见于西汉,后代工艺失传。
“你仔细瞧瞧。”谢莱又点开一段视频,给她看:“你知道这透光镜是什么时候的不?”
谢莱见叶轻时常看文物图鉴,猜她喜欢古物,对于这类出土的东西肯定感兴趣,昨晚从教授那儿得知此事时,他就按耐不住激动想要同她分享。
虽说谢莱已经告诉叶轻这是东汉的墓,但她一定猜不到!
还想着好好卖弄一番,一会儿好好欣赏她崇拜的小眼神。
谁知,叶轻的答案令谢莱瞠目结舌,甚至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叶轻瞅了眼,随口说道:“战末。”
她答得云淡风轻的,谢莱不禁有种错觉,他刚才问的问题是“你吃了嘛”,她回答得太不假思索了些。
回过神来,谢莱双眼冒着小星星。
她要不是蒙的,绝对就是文物界大神!
“人才啊!”谢莱边拍手边摇头,脸上更是惊艳的表情:“教授研究了足足半个月,才确定这面青铜透光镜属于”
谢莱用口型说道:“战国。”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瞎猜的。”
谢莱才不相信,她猜哪个朝代不是猜,东汉之前还有新莽、西汉,她偏偏猜到战国?
而且,众所周知,透光镜应源自西汉。在沪江市博物馆里,收藏上万面铜镜,其中仅有四面汉代铜镜具有透光效果,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西汉铜镜“见日之光”。
博物馆内收藏或坊间流传的青铜透光镜,根本就没有西汉之前的物件,叶轻怎么可能一口猜到战国?
穆将军墓里出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