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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刺人,他们躲在里面膈应得各种不舒服。
石祯相作出拜托的动作,小声解释道:“那只凤凰受伤了,我们不要惊扰它,等它落下来。”
叶轻没动,因为她注意到天空中的乌云,似乎有些像出现在浮图寺上空的黑色气团。
不过几息的功夫,乌云已散去,从草丛缝隙窥视而出,只见那只老凤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凤凰一向是貌美,体态纤盈,它们拥有五彩羽翼,其间为繁复、艳丽的花纹,而他们眼前这只凤凰,此时甚是狼狈,全身灰扑扑的,一只翅膀还受了重伤。
它飞了很远,已耗尽全身力气。
现在昏睡过去,它会在昏睡中死亡,尽管这只凤凰有四千多岁。
叶轻正要起身,石祯相紧紧拉住她。
他作势要去捂叶轻嘴,给她躲开,他示意她先不要说话,指了指凤凰,暗示凤凰能够听到他们说话。
叶轻看着他,他比划一阵。
意思是:“这老凤凰受伤活不了多久了,等它挂了,咱们就能去捡便宜了,凤凰一身都是宝贝耶!咱可以三七分嘛,你随便挑,但凤凰五彩羽翼必须要归我!”
叶轻横眉,不打算搭理他,她要去问一下具体情况。
玺石山人不死心,死死拽住她,继续比划。
“四六分?”
“五五?”
两人僵持不下,已有人先去。
叶轻神情一变:“榕生?回来!”
榕生没有停下,他径直走向凤凰。
叶轻心下一紧,凤凰生性高傲,喜好独居,如今又受了伤,若有生人靠近,易被触怒,纵使受伤,她还是有反击的能力,这也是石祯相要叶轻“等”的原因。
她担心榕生受伤,正要出手施法把榕生拉回,凤凰却撑开眼。
凤凰看了眼走向她的小男孩,又闭上眼,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轻轻,她受伤了。”
榕生回头看看叶轻,让她不要紧张。
“你别靠近她。”叶轻不敢冒然前进,怕激怒凤凰。
榕生的手触摸到凤凰长长的脖颈,凤凰再次睁眼看看他,张了几下嘴。
“你会好起来的。”
听榕生这样说,叶轻不再紧张,反而心下一惊。
他能够听懂凤凰的话?
凤凰刚张嘴几下,就是在说话,玺石山人听不懂,可如叶轻能够连通她的灵识,自然能够听到她的话,可榕生是为什么?
紧接着,叶轻见他把手放到了凤凰受伤的翅膀上,那里裂开一道小臂长短的口子,周围仅剩几根短羽,皮肉分离,暗红的血中渗出黑色的液体。
榕生闭目,念起一段她从未没听过的经文。
令人惊诧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翅膀上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玺石山人还蹲在草丛里,看到这里,下颚拖到地上,久久无法合上。
这小姑娘太牛了,本身能力深不可测,身边带着一只神兽九尾狐,还有一个会治病的小孩。
玺石山人改变想跑路的主意,决定跟着他们。
九尾狐则眯了眼,若有所思
第27章 南山记(七)()
一刻钟后,叶轻把榕生拉到一边去擦手,并嘱咐道:“今后,不要轻易这样做。”
叶轻不知榕生拥有治愈能力,但她知道这是榕生天生的本领,因为亦尘也拥有这样的能力。
看来,榕生只要一直留在上古,他一定会越来越强。
又过一刻钟,凤凰翅膀上的伤口消失不见。
凤凰自我修复后,周身的金黄光芒淡去,她化作了人形,一个白发老奶奶出现在几人面前,她眼角布满细细的褶子,眼神透亮。
“多谢你了,小师傅。”
榕生未穿僧人衣裳,可凤凰还是从他身上的纯净气息推测出他的身份。
榕生双手合十,礼貌回礼。
“老身渡劫失败,多亏小师傅出手相救,让老身苟且偷安几日。”
石祯相凑过去,好奇问道:“凤凰不是可以涅槃重生?”
凤凰望向天际,摇头。
隔了好一阵,她才叹息:“世道变了。”
“你受伤只是因为渡劫?”
凤凰看一眼问话的叶轻,双眼微眯,敛去内心翻涌而出的复杂情绪。
几人都等着凤凰的回答。
她意味深长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面对这话,几人皆摸不着头脑,凤凰在打什么哑谜?
“姑娘,你们来基山,为寻回录寺?”
凤凰看到榕生已猜测出他的身份,联想到回录寺非难事,以前也时常有人去回录寺。
“这南山出了什么变故?”
随即,凤凰告诉几人整个南山遭遇了什么变故。前些日子,两大山神大打出手,几乎毁了整整五座山,事后,山神烈修复了大多地貌,但一些山体已经移位,这也是叶轻等人找不到庙宇的原因。
圣者之力布下的结界或做出的改变,仙者、妖者皆无法破除。
“只有请烈指引,你们才能得到庙宇具体位置。”
末了,玺石山人多问了一句:“山神之间有何恩怨,要殃及无辜?”
叶轻看向凤凰,注意到她面上闪过不屑。
“倾的儿子,爱上烈唯一的女儿,要带她私奔,战事当然一触即发!”
南山由十来座山组成,原本每山皆有一位山神,直到烈继承父业成为其中一座山的山神,不久之后,他变成了整个南山系的山神。
传言,烈的性子如火一般炙热、爆裂,气势盛大且凶猛,这样的他非常固执,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再听不得他人有与此相反的言语。
而烈所在的宫殿,却是犹如幽灵之所,寒冷、凛冽,遍地白霜,其外十余里弥漫着浓厚的有毒雾障,寻常生物踏之则毙。
“山神烈所住的地方,叫做元渊。”石祯相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掏出来说了一遍,他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提醒他们一句:“保持警惕啊!”
才说着让后面的人多加小心,一转身,他就给树根绊了一跤。
他“哎哟”一声栽倒在地,手刚撑地抬起身子来,却见眼前的大石头上爬着一只毛茸茸的猩红色蜘蛛,那蜘蛛足足有他半个脑袋大,细长的螯肢锋锐尖利。
螯枝尖正对着他的眼睛,只差一点,就能刺进去!
他身上寒毛刷一下子竖立,然后,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石祯相不作多想,跳起来冲进雾障,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雾障里传来他各种哭爹喊娘的叫喊:“呀!哈!额的老天鹅啊!”
叶轻扶额,他要作死真怪不得她。
榕生搂着她的脖子:“轻轻,草木皆兵是不是就是这样?”
距离元渊三十里远,石祯相就开始这样神经质,叶轻让他不要跟他们一块去,他又非要“保护”他们,说什么不抛弃不放弃一个都不能少。
叶轻倒是想着人多可以壮壮胆,实在不行,可以将石祯相丢出去喂野兽。
他光荣牺牲了,他们三人也好脱身。
放心,榕生会为他念往生咒的。
等叶轻、榕生和九尾狐进入雾障,行了一刻钟,才找到一头栽倒在一堆兽粪里的石祯相,当然,他早就晕了过去。
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一堆粪便里,叶轻略施法术,让他翻了个身,让他起码不会因此窒息而亡,往他脸上洒了些冷水,石祯相突然睁开了眼。
“看看,这雾障林子有多危险,我那么厉害的人都遭了道,你们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什么味儿,好臭!呕——”
石祯相抹了把脸,凑到嘴边一舔,当即趴下呕吐起来。
等他追上叶轻等人,石祯相已恢复元气。
把先前的尴尬抛到脑后,他继续絮叨:“元渊可是南山神的地盘!山神烈,那是统一整个南山的神,一个不小心,就得呜呼哀哉!听闻,烈的脾气暴躁,曾经出现两个不愿臣服他的山神,他二话不说,拔剑就杀了,还有”
“他两个弟弟,亲弟弟啊,都是他亲手”石祯相做了砍头的动作,嘴里滋滋作响。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叶轻停住,扭头瞅着他。
她实在难以忍受了!
以为谢莱已够唠叨,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比起石祯相来,谢莱连人家小指头都算不上,叶轻活了几千年都没见过这种人,死皮赖脸,坚持不懈,越挫越勇,她要给石祯相颁发一个“宇宙第一话唠”奖!
“你一个小姑娘,带个孩子,还有只九尾狐,老哥肯定要罩着你们,放心,兜里有宝贝呢,不怕不怕啊!”
“最后说一次。”叶轻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再啰嗦,我亲手把你剁了喂野兽!”
石祯相捂住嘴,使劲儿摇头。
半个时辰后,他们穿越一片枯木林,来到一处陡峭悬崖。
悬崖旁长了几棵形状怪异的树,树干弯曲生长,像一个个倒挂的钩子,整体造型有些类似东汉九枝灯,而每条树枝,挂满三个头的黑鸟,鸟挤得密密麻麻,更看得人头皮发麻,悬崖另一侧,有几只体型稍小的三头黑鸟,正啃食一只无法辨认的野兽。
上空盘卷着乌云,泛着清幽蓝光,几人往下眺望,可见悬崖底端为黑压压的云雾。
根据凤凰所言,元渊就在悬崖的下面。
叶轻上前一步,提了气,大声喊道:“晚辈叶轻,前来拜见山神。”
第28章 南山记(八)()
约莫三息,崖底向上射出一缕白光。
白光穿透上空的乌云,层层渲染开去,灰暗的天空霎时变得清澈透亮,似澄清的湖面。
犹豫一瞬,石祯相小声嘀咕:“啥意思啊?”
“允许我们进去了,走吧。”
“走?”前面可是悬崖,山神不派人来接他们,难不成还让他们跳下去?
瞄一眼悬崖,石祯相把脖子缩进衣领去。
“胆小如鼠。”九尾狐走到他身后,想把他撞下去。
可他刚说完,他和石祯相一起给叶轻扔出悬崖,转瞬,他俩消失在崖底云雾之中。
惨叫还在山间回响,叶轻牵着榕生凌空踏虚,两人如履平地般走进光束里。
待落崖底,入眼皆为白茫茫一片,崇山白雪,银松挂枝,面前一方空地,左置一座石制凉亭。
凉亭内,一只黄金蛇弓起身子立在台阶上。
黄金蛇吐信,发出嘶嘶声,传入几人耳中的却是人话:“你们为何要见山神?”
“我们想去回录寺。”
能够穿越元渊外的十里雾障,亏得有凤凰的五彩羽翼,但他们答应了凤凰不能提到她。
黄金蛇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凭空不见。
叶轻等人进入凉亭,静静等着,不大会儿,黄金蛇再次出现在凉亭里。
“山神同意见你们,但只见一人。”
即使只见一人,能去见山神烈的人选也只有一个。
他们原本以为不会那么容易见到山神,谁知按照凤凰所说,只要提到回录寺,他一定会出面。
他果真出现了。
叶轻以为说明前因后果,山神就会让他们去回录寺。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变得非常复杂。
几人不知,从踏入元渊起,他们就被卷入一场多年前的宿怨。
暂且回到眼下,几人随黄金蛇走出凉亭,走向后面的空地,眼前的高山变为低谷,行在最多两人并肩能过的山缝中,他们通过狭长的甬道,终见到山神的殿宇。
殿宇没什么特别之处,远不如尘世间帝王宫殿的繁华,一切都显得冰冷、生硬。
不及细看,黄金蛇已领几人去了一个作为会客厅的山洞,座位同样是石头开凿雕刻制成,上面镶嵌得有拇指大的贝壳和珍珠,石祯相一坐下,就拿手去抠。
“别忘了你在哪里。”叶轻提醒他一句。
榕生规矩坐着,九尾狐趴在他的脚边。
叶轻跟着黄金蛇出了山洞,走向不远处的一间殿宇,她刚坐下,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震到耳中。
“谁让你来的?”
还没见到他,叶轻已拧了眉。
侧身望去,门口的光全给烈高大的身躯挡住,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烈大步走进,走到她的跟前。
叶轻才看清烈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他一脸络腮胡子,粗眉,厚唇,鼻峰跟刀刻似的,他腰间挂着两串铁链,上有狼牙和头骨块。
烈比叶轻高两个头,在他面前,她就像一个孩子。
他盯着叶轻,目光愈发灼热,仿佛积了火!
“山神。”叶轻低下头,掩饰她的不安。
显然,山神烈对她抱有极大的敌意。
“我们本想去一趟回录寺,但回录寺原来的位置有所改变,走了几座山都找不到,想请教山神回录寺的具体方位。”
烈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使她被迫抬起头来!
他盯着她的脸,似乎进入一段痛苦的回忆。
他憋住火,怒道:“为何去回录寺?”
叶轻根本没有反抗,因为面对一位圣者,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对上他的眼睛,艰难开口:“故人所托。”
“故人所托?”烈笑得诡异,他收紧手:“倾派你来的吧!”
长得像那个人的女子,又不是没有见过。
不过,谁见他不是战战兢兢的怂样,这个女子竟敢直视他,记忆尘封多年,烈不禁想起还有一个人敢那么挑衅他,可那个人
烈一把把她扔到门口去:“给我滚出去!”
“咳咳,山神”
叶轻还没搞明白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的变脸速度也太快了些,毫无预兆。
“再多说半个字,我让你灰飞烟灭!”
山神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所以叶轻等人立马给请了出去。
“小叶子,你被揍了?”
九尾狐走到叶轻身边,用灵识问她。
“被虐。”叶轻把手放在脖子上,那里并未受伤,只是看起来稍微有些红而已。
她手放下时,脖子已恢复正常。
元渊的入口只进不出,黄金蛇便引领他们走了另一条路,与冰冷的殿宇不同,出去路途的风景倒是极美,同沉闷、压抑、冷冰冰的元渊比起来,这里宛如仙境。
几人驻足望去。
远方,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近处,羊儿吃着嫩绿的鲜草,若从天空往下看去,像飘在碧绿湖泊里的一团团白云。
叶轻觉得奇怪,有此对比,来过元渊的人怕是都不想再踏进一步。
不经意间一瞥,叶轻注意到溪水旁的一棵大树下,一位少女呆呆坐在树下。
她瞧着不过十五六的年华,整个人却死气沉沉,颓废的情绪不断滋长,如蚕丝将她层层裹住。
叶轻不自觉想起一句话——有些人活着,却死了。
黄金蛇催几人快走,叶轻只好继续前行。
“那是山神的女儿青池。”九尾狐向她解释。
“你怎么晓得?”
叶轻刚刚进去见烈时,九尾狐向送茶水果盘的侍女打探出些消息。
烈妻子去世后,他没有再娶,元渊里有闲暇在溪边坐着发呆的少女,除了烈的女儿还能有谁。
短时间里,九尾狐打探出来的消息有限,但的确如凤凰所说,青池因烈阻止她和山神倾长子坤相恋,心灰意冷,郁郁寡欢。
事关别人的家事,他们又不能插手,山神烈又莫名其妙的仇视叶轻。
至此,叶轻才意识到这次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