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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五说尽力收储,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是如何不走漏消息却没有说。想到此处,柳思诚笑了。自己平生颇为自负,怎么对华五如此依赖,只要用心筹划量非难事。
柳思诚思量几日,给乾泰上道密折,只说最近风闻各处官仓有库官私卖储粮,亏空贪墨之事。
乾泰阅毕奏折,十分恼怒。几十年来柳周宵衣旰食,为江山社稷日夜操劳,最容不得惰政贪墨。一日朝会时下旨查库。
历朝历代贪官总是不缺,官仓粮库多少都有些问题,贪污少的想办法筹银子卖粮填补亏空,贪的多的别无他法,只有听天由命。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其他四国也都知道乾泰查库的消息。
夏粮收获后,柳思诚着心腹人或借贷或典当,将能筹集到的银两尽数用于收粮。并委托几个大粮商在白国、图国垫资代收。除了新建的外还征租些民房作为库房。
人人都道济王是受人之托,购粮为应付朝廷查库,不以为意。柳思诚的瞒天过海之计果然奏效。
由于大量收购,夏粮价格上涨了一成。安国朝廷查处几个贪官,粮仓也基本充实。
北三州则囤积大量的粮食。不过柳思诚也遇到了麻烦,那些代购的粮商交粮后拿不到银子,每日到王府讨要,柳思诚的手下只是推托缓些日子,粮商也无可奈何。
到了秋天,五国水旱灾害频发,秋粮歉收五成,粮价开始上涨,存粮已经赚取两成。来年又是春旱,夏粮收成只有平常年份的两成,粮价翻一番,五国开始闹粮荒。
接下来的日子,粮食一日一价开始暴涨。安国由于乾泰查库,官仓存粮充足,朝廷开棚施粥,也就没有出甚么乱子。
其他四国饥民闹事,杀官员,抢大户等时有发生。柳思诚委托了几个大的粮商在白国高价收粮,其官仓库管小吏多有私自售卖官粮的,故而白国境况最为艰难。
除赈济灾民外,柳思诚还存有大量的粮食,华五没有传话,他也就不急于沽售。
过了段日子各国的局势更为混乱,大宗粮食已无交易,粮价上涨三倍,价钱如此暴涨,让柳思诚有些坐不住。
这日管家来见柳思诚,道:“启禀王爷,奴才按王爷吩咐每日在闲居小院门前转悠,今日听月出来,对奴才道:‘我见你在这门口溜达几天了,先生说不用着急。’我请听月吃茶,他不肯去。”
柳思诚听完,摆摆手让管家下去,心神也定了下来。
这日管家急急来见柳思诚,道:“小人今日在闲居小院门外等着听月了,代华先生传言,明日白国崎王苏麻哈将来见济王,意欲购粮。白国目下边关军粮只够一月之需,断粮之前定会竭力攻打北三州取粮,势必两败俱伤。济王可将余粮尽售于崎王,苏麻哈在白国朝廷深得皇帝信任,在军中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此次白**中,出兵取粮的呼声日高,崎王力排众议前来购粮,无非是担心战事扩大伤了国本。卖他个天大的人情,对济王有益无害。”
次日白国崎王苏麻哈果然持使节来见柳思诚,虽然是敌对的两国,王爷之间的交往也讲究礼仪,柳思诚在王府大排筵宴,礼请了苏麻哈一行。
苏麻哈是白国大莽山脚下游牧部族世袭的首领,为人慷慨豪爽。也就二十多岁,与柳思诚年纪相仿。两人十分投缘,席间推杯换盏俱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日在王府大殿商讨公事,因为有昨日酒宴上的铺垫,很快达成协议,柳思诚同意按市价将五百担粮食售与苏麻哈,约定边关休战三年。
安**力弱于白国,柳思诚在北三州费尽心力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局势。休战三年柳思诚可以全力应付朝内党争,百姓也得休养生息。
白国经过粮荒国库空虚,苏麻哈得柳思诚售粮心中感激,也愿意休战。两下皆大欢喜。
临别时苏麻哈对柳思诚道:“济王爷今日给小王偌大个面子,来日有用的着小王的地方,决不推辞。”
送走了苏麻哈,柳思诚感慨道:“先生胜过百万兵。”
柳思诚此次收售粮食,将典当借贷,拖欠粮商粮款的利息和用度清算完,获利三千万两。
柳思诚得了一个造访闲居小院的机会,换一身寻常人家的灰色布袍,揣着六百万两银票去见华五。到闲居小院门口,刚要叩门,那门竟自开启。开门的听月说声:“王爷请。”柳思诚点点头进了门。
小院内还同那日来时一样,只是飘着一缕淡淡的药香。柳思诚忙问听月:“先生可好,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药味?”
听月小声道:“先生近日有些咳嗽,已经好些,这是最后一帖药。”
“那就好。”
听月将柳思诚引到东厢房,推开门请柳思诚进去。
柳思诚进屋,见华五斜躺在炕上,躬身一礼。
“思诚见过先生。”
华五见柳思诚进来,便坐直身子道:“老朽年迈畏寒,在炕上暖和些,失礼处请济王恕罪。”
“思诚适才听听月说先生抱恙,不知可大好了?”
华五一笑。“已然痊愈,济王屈尊请上炕就坐。”
柳思诚上炕盘膝坐好。听月送两盏茶来,还是用的粗陶盏子。
华五端起茶盏。“济王请”。柳思诚双手捧了茶盏仔细看了看,期望又是春天手之类。
华五知他心思,轻笑一声:“此乃大茗茶庄的‘明前银针’。”
柳思诚笑了笑。“思诚太过贪心。先生这次收粮售粮全凭先生神机妙算,赚了三千万两银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小炕桌上“这是六百万两,请先生收下。”
柳思诚接着道:“此次白国受灾严重,按先生指点思诚将粮售于白国,达成了与白国崎王苏麻哈三年边关无战事的约定。两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得以休养生息。朝廷也可减少粮饷用度。思诚治下三州钱粮富裕,百姓定能安居乐业,全拜先生所赐。以此看来,三千万两应归先生所有,先生应允否?”
华五笑着摇摇头,道:“老朽与听月,这许多银两都不知要如何使,此事不必再提。”
柳思诚见状就不再说银子的事,问了些抱残功法修习中遇到的问题,华五悉心作答。
柳思诚受益匪浅,尽兴而归。柳思诚走后,华五将大衍之数推算一番后,摇头叹息。
……
柳思诚坐镇边陲,经营北三州,几年来一改过去数十年与白国交兵败多胜少的颓势,先是诛杀张胡子白虎军两千人,手刃王角一战,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后有秘折促成查库,收粮售粮使安国平静的渡过荒年,与白国战事也得以平息,处事颇有远见。济王在朝中势力有所增强。
柳实自剑创刺客得封泮王后,大臣多以为泮王深得乾泰宠。爱,虽然乾泰对其怀有戒心,将封地划在京畿一侧的秀州,但朝中官员谁不揣摩圣上心思,见此安排便认为泮王将成一代人主。
封地毗连京城,来往走动方便,柳实十日中有九日住在京中。一改往日阴冷跋扈的做派,与王公大臣饮酒射猎,刻意笼络。
乾泰耳畔称赞三皇子的声音渐渐多起来,初时柳周不以为意。大臣中仕途不得意者,争相寻找途径巴结泮王,其中不乏怀才不遇者。朝中重臣亦有为自己留后路的,与柳实来为密切,隐现泮王党的端倪。
泮王办起事来得心应手,任用私人培植党羽渐渐成了气候,柳实觊觎之太子位已久,见柳思诚在北三州屡建奇功暗自着急。
一段时间来,朝中局势急剧变化,拥戴泮王与拥戴济王的势力演变成党争,乾泰对朝局的变化洞若观火。
自古为皇位父子反目,手足相残者不胜枚举,对两派势力的争斗有打有拉,似乎并不偏袒任何一方,争斗的结果不过是几个大臣受到责罚。
在柳周心里,对两人也做过多次比较,到底是认为柳思诚乃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乾泰过于自信,泮王党终成尾大不掉之患。之后数月,党争愈演愈烈,乾泰意欲惩戒一下泮王,为随后的立太子扫清障碍。
泮王经营日久,耳目众多,宫中太监也有被其买通者,消息很快为泮王所知。
追随泮王的些官吏,唯恐济王掌握权柄祸及自身,怂恿泮王弑君篡位。柳实本性冷酷,与心腹商议筹划。乾泰略有所闻,十分震惊。
到了此时,乾泰帝准备废黜柳实王位,剪除其党羽,却发现京城的九门提督、城外护卫京师,两大军营的主将已为柳实掌握。
乾泰自知回天无力大势已去。
济王柳思诚手握重兵,却没有拥兵篡位的图谋。在朝廷中笼络的多是文官,这些官员对泮王的实力不甚了解,只知道济王最近屡立大功,每日里上奏乾泰请立太子。乾泰不胜其烦。
……
这日柳思诚在书房读书,随侍的仆人端碗参汤进来,一面将碗放下一面轻声道:“王爷,华先生来了。”
柳思诚一抬头,赶紧站起身来。“快请。”随即往外走去,管家已经领着华五走到门口。
第四章 厉无芒()
柳思诚正衣冠躬身一礼。
“思诚见过先生。”
华五略一抬手。“济王如此多礼,老朽愧不敢当。”
柳思诚上前双手搀扶住华五,让进屋。“先生请坐。”华五没说话,依了柳思诚在书案前的大椅上坐下。
管家连忙搬张椅子放在书案一旁。华五见柳思诚依然恭敬的站在一侧,便举手示意,柳思诚见状也坐下来。
随侍仆人麻利的从外面端来一盏茶,便与管家一道退下。华五看了柳思诚一眼。“济王近日可好?”
“劳先生动问,思诚一切都好”
华五又盯着柳思诚看了一会,叹口气道:“济王可知老朽春秋几何?”
柳思诚一愕。“先生年逾八旬。”
华五轻声笑道:“老朽一百八十三岁。”说完端起茶盏。柳思诚连忙起身以参汤想让,华五微微一摆首。“无需。”柳思诚不便多说,放下小碗坐下来。
华五喝了口茶,似在回味。柳思诚道:“先生如此高寿,莫不是神仙?”柳思诚对华五从心里十分尊敬,绝不怀疑华五的话,问时表情十分诚恳。
华五淡淡的道:“老朽恐将不久于人世,那里是什么神仙。济王果然沉稳,听说华五一百八十有余并无好奇之色。”
柳思诚连忙起身一礼。“思诚愚钝,适才听先生所言尚未回过神来。先生身体康健,怎说不久于人世?但是思诚做得到的,定当竭力而为。”
这次华五没有让柳思诚坐下,柳思诚就一直站在华五身侧。柳思诚聪明过人,今日见华五说话蹊跷,便猜测其后面必有事相托,故如此说。
自相识到如今,柳思诚与华五相处不过两年余,相互之间或者说柳思诚对于华五并无太多了解,柳思诚以弟子礼事之,华五亦坦然受之。
柳思诚乃安国大皇子、济王,身份何等尊贵。华五不过是一介布衣,如此情形世所罕见。从刻意奉承到心悦诚服,柳思诚的心态变化只有自己知道。
柳思诚一直不解,华五为何要跟随自己。华五年事已高,生活简朴。也未见其家人子嗣,断不是希图荣华富贵,每每想到此处总有些不安。今日看华五的意思,似乎要解自己的困惑了。
华五道:“济王一直不解老朽为何要投靠济王,华五对济王确有所求,济王允与不允,老朽并不强求。先说说济王自己的事情。安国朝廷将有骤变,济王处境会十分艰难,宜早作打算。”
说完华五望着柳思诚,看他的反应。柳思诚对华五十分信服,一听之下脸色大变,急忙问:“如何骤变?”
华五缄口不语。
柳思诚平复心情,道:“先生,思诚大难临头,请先生救我。”柳思诚一直是站着说话,这次也没有施礼。
先前问华五如何骤变时,见华五不语,柳思诚帝王血统,傲气顿生。故即使是有求于人,也是雍容大度,器宇轩昂。
华五点点头。“以济王的气势,当不至于满盘皆输。天机不可泄露,人却尚有可为。”
听了华五的话,柳思诚连忙躬身一礼。“先生教我。”
华五道:“老朽有灵符一道,济王危难时可焚化和水吞服,面貌声音俱会改变。此符箓怕污秽,若为狗血喷着则破了法术。”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张两指宽,五寸长的一张黄纸,上面是朱沙画的篆文,递过来,柳思诚收下放入怀中。
“乾泰皇帝有旨意来济王当遵从,济王与王妃育有一双儿女可托付苏麻哈。济王妃与泮王妃是亲姐妹,留在王府不必担心。”
华五接着道:“老朽泄露天机,命不久矣。吾已在高州造下阴宅,死后听月会将老朽安葬。”说完从袖中摸出一块一尺见方的白绫,摊在书案上,是一张图。
柳思诚仔细看了,图画的简明粗犷,却十分明白,是华五陵墓所在位置的地图。柳思诚用心记住,抬头看着华五。
华五将白绫收回。“济王,老朽有不情之请,若济王得以继承大统。当以帝王身份排銮驾,赴华五坟前祭拜。”
柳思诚正欲开口,华五摆手道:“济王不必作答”。说完,华五站起身往外走,柳思诚上前搀扶着送他出门,管家套好车,柳思诚亲自将华五送回闲居小院。
下车后,柳思诚扶着华五到门口,听月在那里候着。一进小院,见院内豁然摆放着一口棺木,柳思诚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问。
进了东厢房,灯下看那华五,面色青紫。柳思诚与听月扶着华五躺下,华五道:“听月,将银票还与济王。”
听月拿来一沓银票,是当日柳思诚送来的六百万两。
“那日我让听月告诉济王收粮,说是要抽两成利,不过是促王爷尽力而为,王爷今后用银子的时候多,拿回去吧。”
柳思诚接过银票刚要开口,见华五腿一蹬,竟过去了。柳思诚急忙伸手一探,华五脉息全无,已经逝去。
柳思诚垂下泪来,看看听月,听月满脸悲戚倒是没有哭。柳思诚问:“先生逝去,如何是好?”
“先生已知今日是其大限,后事已有安排,明日听月扶梓去高州安葬,不敢劳动济王府。”
柳思诚知道是华五意思,就在东厢房陪听月坐了一晚,清晨才回王府去。
两日后,乾泰遣心腹密见济王,带来一封书信和一个贴了封条的木盒。
乾泰在信中告诉柳思诚:柳思实已经控制了京城的军队,自己处境危险,如果朝局发生变化,要柳思诚逃走,不可拥兵对抗,如国家处于战乱,安国有覆巢之祸。
木盒中是一个铜扳指,只有它可以拉开仙佑殿的那张无缘弓,柳思实即使窃得大位,在即位大典时如不能拉开无缘弓,则名不正言不顺。
此也是父皇给你留下的机会,只有在确保安白边界安定的情形下,方可以起兵讨逆。历代皇帝拉弓时,都不曾暴露铜扳指的秘密,乃大位传承时,皇帝对继位者或密旨告知,或亲自交代,所以切不可泄露。
柳思诚知大势已去,只有按乾泰、华五的话去做。密遣侍卫李元携带金银珠宝,将自己一双儿女送入白国,请苏麻哈庇护。
将王府的田地庄园古玩玉器变卖,所获的银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召张望等心腹商议,柳思诚没有告知他们详细情况,只是说如果自己不能继承皇位,泮王一定会杀本王。如今朝廷中泮王党势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