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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头会在小会议室召开,除了军区刘司令和前往北京汇报人垩大工作的任忠华,其余常委都到齐了,此外副市长、公垩安局局长岳东方,以及前后接手调查李长根涉嫌侵吞国有资产案的监察局、检察院反贪局的负责人也列席会议。不消说,这两位负责人自然是雷永胜和卫香秀。
会议开始没多久,熊宗武就连连打断介绍情况的雷永胜和卫香秀的话,连声质问他们。
对卫香秀这位最高检下来锻炼的检察官,熊宗武还算客气,质问雷永胜时,他本来就洪亮的嗓门更加高了,震得会场里嗡嗡的回音。
“到底你们调查党员干部有没有原则?是不是想查谁就查谁?李长根留下了一封信,说你们监察局打击迫害,有没有这回事?!”熊宗武拍得桌子啪啪的响。
雷永胜紧紧抿着嘴,并不为自己辩解。显然在不知道陆铮的意思前,他不想多说多错,如果陆铮要他背这个锅,他就会背下来。
“调查李长根是我批准的。”不出意料的,陆铮插了一嘴。他的话或许正中熊宗武下怀,熊宗武马上将矛头对准了陆铮,冷声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很奇怪啊同志们,什么时候咱们政府部门能直接越过党组织秘密调查党员干部了?一次两次还好,但这是第几次了?终于捅娄子了吧?我们宣传部门要怎么为李长根这个事件定性?你们现在调查组的调查结果能不能客观公正?我很怀疑啊!”说着话,看向林嵩,问:“秘书长,纪委知道不知道调查李长根的事情?”
林嵩摇了摇头。
熊宗武便啪的将笔记本摔在了桌子上,往椅子上一靠,气得话都懒得说了。
卫香秀从来没想过,市一级的小常委会气氛会这般紧张,有几名常委隐隐便是在围攻陆铮,心里轻轻叹口气,平素看杠头威风八面,却不想,他实际上这么难,还以为他有家里的关系,在政途才无往不利呢,可现在看,远远不是那么回事,杠头一路走来,想来千辛万苦,自己还曾经为了点点儿女私情给他制造麻烦,想想,自己其实有时候,挺对不起杠头的。
瞥了陆铮一眼,卫香秀慢慢低下头,这种会议,她不能插嘴也没资格插嘴,不然,只会令杠头处境更糟糕,心里再怎么难受,只能忍着。
“李长根被举报的很多问题应该都存在……”雷永胜本想给市长减轻压力,但他话没说完就被林嵩打断,林嵩叹口气道:“永胜,咱们也共事挺长时间了,我也一直提醒你,咱们纪检部门办案,一定要有理有据有节,要依照程序来做,宗武部长的意思也是在说你们违规办案的问题,调查一名正处级干部,你怎么能不跟纪委通气呢?就算为了保密原则,也该跟我打声招呼吧?你们监察局总还是在纪委领垩导下吧,怎么你雷永胜就把监察和纪委分的这么清楚?”说到后来,林嵩也是声色俱厉。
看了眼陆铮,陈家强咳嗽一声,说:“其实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了,我们现在政企分开,印染厂党委已经撤销,而且李长根现在是以自然人的身份承包印染厂,已经不是印染厂党委书垩记,不管监察局也好,反贪局也好,对他的调查都不违规,我们不能总把以前的老黄历拿出来看,而且我认为,在李长根承包印染厂的同时,我们组织人事部门仍然保留其处级干部待遇,才存在很多问题。”
熊宗武皱眉道:“陈市长,按照你的意思,李长根留信逃出国是老徐的责任?他这个组织部长没能把李长根的身份理清?”
徐峰瑞喝着茶水,并不吱声。
陈家强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要说责任,李长根出逃,按照现阶段监察部门掌握的材料,只能说他是畏罪潜逃,要负责的话当然是李长根这个经济犯自己负责任。其实我明白宗武部长你的顾虑,咱们乌山最近负面新闻多了点,但是出现问题怎么办?我们只能解决它,不能放任它发酵,不然将来就会出大问题。”
熊宗武还想再说,霍亲群摆了摆手,说:“好了,要批评和自我批评,咱们有民垩主生活会,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印染厂的善后事宜,不能因为走了一个李长根,影响印染厂上千工人的生活,不能令这件事变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会场上的人都看得清楚,论口才,熊宗武这个大老粗委实不是陈家强的对手,而且,被陈家强绕圈下套的,得罪了人怕都不知道。
陆铮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亲群书垩记,我准备近期召开次全市干部大会,是关于国企和国有资产的,准备请在乌央企和省企的代表也参加,我想重点讲讲咱们国企改制的事情,讲讲承包、破产、拍卖和国有资产的保护及流失。李长根的事,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啊。”
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陆铮早就想掌握国企改革的主动权,从他又开始提出恢复国企、集体企业工人监督委员会制度便知道,他在乌山推动的这套东西,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韧劲。
跑了个李长根,倒成了他进一步影响国企、集体企业改革的借口,这个陆杠头,不得不说,传闻不假,简直就是见缝插针,太善于把坏事变成对他有利的好事了。
霍亲群看了陆铮一眼,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个表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陆铮又说:”还有李长根,听说他已经准备申请难民资格,看来,是想长期滞留美国了,我这周末去北京跑一跑,和咱们外交部门联系一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接回国,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他跑了,那才是开了恶劣的先例呢。”
熊宗武道:“希望市长能成功,咱们国内这几年外逃官员渐渐多了,可几乎没一个被遣返的,市长在外交战线工作过,我们都拭目以待。当然,这也可以给李长根一个自辩的机会,缺席调查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所以我们的刑事案才没缺席审判这个说法。”
好似没听出熊宗武话里的刺儿,陆铮笑笑,说:“尽力而为吧。”
在座常委,心下也都知道,确实只能“尽力而为”,要说陆铮能把李长根带回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散会时,卫香秀打量了陈家强好几眼,会上的形势很明朗,这位常务副市长是最旗帜鲜明支持杠头的,而且,可能和杠头时间长了,那一套套东西怎么听怎么和杠头一个声调,果然是一个鼻孔出气。
至于杠头,看来还是很了不得呢,基本不用自己出声便有人替他把问题给解决,自己先前倒是白白给他捏了把冷汗。
出会场时雷永胜走在了陆铮身边,低声说:“我在查呢。”
陆铮知道,雷永胜说的是泄密者,从种种情况分析,泄密肯定发生在反贪局接手前,但是,也并不能肯定是雷永胜的调查组成员泄密,毕竟调查李长根,不可能无声无息,一些资料总要核实,相关人等总要问话,相关审计、财务资料也要调取,不管从哪个环节,都可能因为风吹草动惊动李长根,令李长根仓皇出逃。
拍拍雷永胜的肩膀,陆铮没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缺席审判()
周末陆铮回北京时,与黄子轩同行。
杜小虎开车,陆铮和黄子轩坐了后排。
车上聊起来,陆铮听说黄子轩已经和金墨斗见面,不禁兴致勃勃问:“怎么样?听说金墨斗理财是很有一手的,给你出的什么主意?”
黄子轩笑道:“金经理是专业人士,和他聊完,才知道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我想好了,还是踏踏实实搞经营吧,在咱们乌山,天时地利人和,当然是在电子行业发展,我想搞电脑销售,但是我手头资金有限,跟金经理说了,希望他能帮我贷点款,也不知道金经理肯不肯帮忙,唉,走着看吧。”
陆铮微微点头,看来这些年沉浮,令黄子轩对来快钱的模式已经没了兴趣,更想正正经经进入商业圈子。
琢磨着,陆铮说:“我听说昌明在电脑销售这块正准备开始推行区域代理模式,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拿个省代,当然,按照条款肯定有销售任务等各种条件,以后你能不能续约,得看你自己了。”
黄子轩拍拍陆铮的腿,说:“铮子,哥们认识你,这辈子算值了。”陆铮就笑:“你酸不酸?”进了北京市区后,黄子轩去办自己的事,银色奔驰直奔明珠大酒店。
路上,虎子摇头叹气,说:“王小齐就会鼓捣点没用的,哥,你别听他那套。”
陆铮笑道:“是我叫他找的,你呢,要谈恋爱,将来还要结婚,我总不能一直绑着你。你就甭管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小曲尽快拿下。”
虎子闹了个大红脸,不敢再说什么。
明珠大酒店1509号房,王小齐正等着呢,和他在一起的则是位体格健硕的年青人,样子普普通通,放在人堆里毫不起眼的那种。
王小齐笑着说:“连长,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川,罗川。”
年青人猛地立正行军礼,“首长好!”看得出,他有些拘束,应该是王小齐大致和他透露了陆铮的身份背景。
陆铮点点头,又笑道:“别叫首长,你呢,叫我陆哥也行,陆头儿也行,一句称呼而已。”
“是!”罗川再次挺胸立正。
陆铮就笑:“小齐,他不像你手下的兵,你们搞情报的,规矩没这么大吧?”
王小齐就笑着拍拍罗川肩膀,说:“好了,放轻松,没听到吗,连长批评你呢。”
罗川立时窘迫起来,手脚好似都没处放,陆铮无奈点了点王小齐:“你啊,避重就轻,善于转移矛盾,你不该搞情报,应该进机关。”王小齐就嘿嘿的笑。罗川是陆铮叫王小齐给自己物色的司机兼保镖,这样才可以把虎子解放出来,虎子也老大不小快奔三十的人了,总不能叫他一直打光棍跟自己身边混。
这样以后虎子便是自己工作时间的在编司机,罗川则是工作时间外的私家司机,工资当然也是自己付。
听王小齐介绍过罗川的情况,特种兵出身,后来在王小齐手下干过一段时间,但因为休假期间同地方群众动手致人重伤被开除军籍,若不是其岗位特殊,只怕就要上军事法庭。
王小齐一再保证罗川是个好苗子,脾气并不暴躁,处事很冷静,伤人是个意外,对方是地方权贵子弟,一直和罗川的大嫂有染,由此才引发了这场冲突。
陆铮看罗川的样子,也觉得罗川不是那种火爆脾气,王小齐更不可能在自己身边放个定时炸弹。
聊了一会儿,陆铮看看表,说:“我得回家了,我打车走,虎子,你带小川去取车,完了你就直接回乌山吧,小川你在这休息一晚,等我明天呼你。”大家便都起身,各自握手告别。晚餐很丰盛,韩静下厨,做了陆铮以前最喜欢吃的烧鳎目鱼,产自渤海湾的鳎板肉质特别细腻,是鱼类上品。
吃着饭,陆铮端起酒杯和父亲碰杯,说:“爸,我们乌山跑了个厂长你知道吧?”
陆天河就笑,摇头喝了口酒,说:“就知道你今天张罗着和我喝两杯肯定是有事,听说你在大会上夸下海口,要将他带回来?”
陆铮无奈,看来自己有点风吹草动父亲便知道,只是怎么碰头会就传成了大会?看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自己笑话呢,外面的流言编排的自己好像目空一切多么狂妄一般。
“就是内部碰头会上我提了嘴,表明个态度而已。”陆铮笑了笑,又说:“传传的怎么就变了味,看来,很多人想把我妖魔化。”
韩静就笑,陆天河瞪了陆铮一眼:“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再说了,你明明知道很多眼睛盯着你,为什么不谨言慎行?非要给人话柄?”
“好了好了。”韩静用筷子敲了敲陆天河的碗,说:“铮子现在管理一个几百万人口市,你看乌山发展的多好?别的我不知道,但我听说,现在到了节假日,很多北京人跑去乌山购物呢,可跟以前倒过来了,要你干这个市长,我看你没铮子这两下。”
陆天河哼了声,说:“那是特区政策好,开放,新鲜事物多,和他有什么关系?”韩静抿嘴一笑,“行,你说的都在理,我不跟你争。”陆铮挠挠头道:“爸,我不是想你帮忙把人从美国弄回来,事情我自己去办,过几天我们乌山有个去纽约的经贸团,本来应该陈家强带队,我准备跟去看看。但是我总觉得出师无名,这个李长根,美国人要执意不肯遣返他,咱们可打的牌很有限,不说引渡协议不引渡协议的,就说李长根,咱们用什么名义要求美国遣返他,他李长根可以申请政治难民,一拖再拖,咱们却只能界定他为犯罪嫌疑人,而按照美国法律,犯罪嫌疑人,都是被视作无罪的。”
陆天河放下酒杯,听陆铮说。
陆铮又道:“从李长根这个个案,我觉得咱们一些法律到了急需修订的时候,咱们应该引入刑事案的缺席审判,不然,按照现行法律,李长根潜逃国外,我们便不能起诉他,甚至检方也要停止侦查,而且也不能合法的处置他非法获得的财产。长此以往,只怕会形成恶性循环,现在只是跑了个李长根、王长根,但如果我们不堵住源头,将来只怕跑的就是些大贪,而我们却无能为力,如果真出现这种局面,将会严重影响我们党和政府的威信。”
“所以,我认为引入特定条件下的缺席审判已经很有必要,只要能判决潜逃的经济犯有罪,不管我们和其所在的潜逃国有没有引渡协议,最起码我们师出有名,可以形成国际舆论的压力,在一些国际公约的框架下,我们可以通过谈判使得这些国家驱逐犯罪分子离境。”
“当然,为了防止缺席审判被滥用损害被告人的利益,适用于缺席审判的案件应该严格界定,我觉得将其限定于重大案件的被告人脱逃情况最好,比如跨国**案件,恐怖活动案件等等。”陆天河静静听着。陆铮又说:“爸,我知道你们人**工委成立了刑法修订小组,最近几年要修订刑法,而且是大修……”说着,就笑了笑。
陆天河倒没有再批评儿子,微微点头:“你的这些想法不错,我回头提一提,征询下多数法律专家的意见,但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你考虑的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是立法,要综合方方面面的条件,比如可执行性、比如法律的连贯性,修订法律,不是那么简单的。”
陆铮笑道:“我明白的,不过现在咱们社会转型期,一些东西好改变,比如前几年实行的夏令时,就是拍脑门决策,有学者提出来,有中央领导批准,就马上上传下达……”眼见老爸脸色严肃起来,陆铮就干笑两声,说:“但是随着社会发展,很多东西定型了,利益关系多了,再想改,就没这么容易了。”
韩静一直笑孜孜看着儿子,现在儿子和他父亲话题渐渐多了起来,现在这个家,才像个家了。
陆天河伸出筷子夹菜,说:“吃饭吧。”
陆铮点头,便也夹菜吃饭。
第二天午后,接到陆铮的传呼后,罗川驾车来到了北京饭店,在饭店门前接上了陆铮,又按照陆铮的吩咐驱车前往玉织坊。
黑色suv在车流中并不起眼,吉普车型在现今大多数国人眼里并不是什么豪华车,甚至会觉得这种车应该是类似邮局送包裹亦或公司工厂运输物品的工作车辆。
但是罗川却知道,这辆车只怕会秒杀很多国人眼里的豪华车,这是吉普公司今年才在底特律北美国际车展推出的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