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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青黛却感觉不到一点热感,她只觉得冷,冷得她一直在发抖,感觉身体都虚脱了,整个人似飘浮在人间的灵魂。
霄哲眉头也渐渐皱起,最后已经化成川。
目光一转,看到坐在那儿瑟瑟发抖,像只受伤的兔子一般害怕无助的靳青黛,他眉头又渐渐疏松了一些,眸色复杂。
定睛看了她一会儿,他抬步走向她,蹲在她面前,用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汗水,看她苍白的脸,颤抖的唇,他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声音轻而柔,“别害怕。”
她却恍若未闻,耳边只有那痛苦的女声。
还没有到临产期,她母后就已经
她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夜了,也喊了一夜,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意志力撑过来的。
当年,她母后也是这样生她和哥哥的吗?
可是,这样下去总不行的吧?
霄哲听着这声音,也觉得有些烦躁。
他确实准备好一切了,连产婆都是自己的人,绝对没有别人知道,出宫也很顺利,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问题会发生在皇后本身?
她养身体养得挺好的,除了心情一直都有些问题,但本来应该挺顺利。
偏偏早产了一个月,还一点都不顺利。
如今,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能不能挺过来,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都看她自己。
他本身是无所谓的,平日里对他来说的话,只是做失败了一件事,心情略微不舒爽。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他莫名希望皇后能好好的,久久不见生产成功,他还烦躁了许久。
这种烦躁,在看到她害怕的样子愈发猛烈,一颗平静了许久的心,忽然有了动静。
疼惜
他是心疼她的。
看她没有丝毫反应,霄哲心底微叹,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动作轻柔却有力。随即他缓缓用力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带。
靳青黛没有丝毫反应,被动地将头靠在他胸膛上。
此刻,无论外界有多大的温暖,她的身体与心都是凉的。
本来不应该有这么过激的反应的。
可是她不敢说。
这些天她做事总是很不顺,总隐隐有种不安,尤其前天晚上,她还梦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
血
梦里都是血!
满床的血。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躺在血泊中,睁大着眼睛,那眼睛了无生气。
她靠近那个女人,手往她的鼻子下探。
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
她,没气了!
当她抬眼看向女人的脸时,她吓醒了。
那个女人,是她母后。
似乎有电流窜入全身筋骨,让她颤抖得更厉害,牙齿都在打着哆嗦。
都说母子连心,她从来不信这些,但这次的预感太强,太强了
里面的女人叫声愈发大,愈发痛苦了。
哪怕霄哲捂住了她的耳朵,她还是能听见,并且进了她耳朵,这声音似乎放大了好几倍。
“不要!不要!”靳青黛忽然失声痛哭起来,“母后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她这几个月一直都在责怪母后,责怪她对不起父皇,责怪她对自己不够好,责怪她为了某个人郁郁寡欢,让他们这么多人都担心
所以,母后跟她说话,她一直爱理不理,她不孝!
前几天她们母女最后一次共桌吃饭,她还对母后发了脾气,然后摔了筷子就走了。
她不想不想在自己还没好好尽孝的时候就失去母后!
只要母后能够好好的,无论她做什么,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会支持!哪怕哪怕她做的是错的,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她。
一直以来,她都在耍自己的脾气,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母亲着想过,她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她爱她
千言万语道不尽,她心中悔意正如此刻掉下的泪水。
“我要我要她好好的活着!就算让我折寿二十年,我也愿意,哪怕我这一生都做乞丐,被所有人嫌弃,没人娶,我也愿意!”
她哽咽地说着,梨花带泪的脸庞惹人怜惜,连说话都有些不清晰。
霄哲平日里有严重洁癖,如今却是不嫌弃她的一把泪一把鼻涕,只静静地凝视着她,眸色温柔怜惜,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关系的你冷静一下。”
他不敢安慰她说没事,如今状况是真的不太好。
他这样安慰她一时,之后对她的打击更大。
“哪怕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你也要相信,你不是一个人。”
这是霄哲人生中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口吻说话,轻柔得好像对待一个易碎的宝贝,稍微用重一些口气,便会让它碎裂。
小心亦怜惜。
靳青黛眼泪却一直止不住,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
“我我害怕,我好害怕!”
“我要母后,我要见母后”
霄哲只觉得心都绞成一团了,使得他更加用力地拥抱着她,想要将自己全身的能量都传递给她。
此时,门忽然开了,两人豁然抬头。
靳青黛眼眶被眼泪盈满,连来人都看不清,人便推开了霄哲,猛地站了起来,却因为脚软跌落在地上,那人连忙跑上来搀扶她,靳青黛却不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眼泪一边流一边哽咽问:“我我娘怎么样了?”
霄哲心却突然沉了下来,看着那人难看的脸色,目光移向靳青黛,眸中已经是满满的担忧。
但他没有摇头,没有示意她不说话。
女子默然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姑娘哭得不行,眸中也涌上了几分不忍。
但她知道主子的意思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瞒着她让她自欺欺人,不如一痛就过!再慢慢带她走出阴影。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事?快说啊!你快说!”靳青黛说到最后,用力地摇着她,但说完话,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半,瘫软在地上。
女子看着她,眼里都有些热。
她能感受到拉着自己的那双手,那么冷,冷得像冰块一般,冷汗沾在自己手上,她不觉得厌烦,只感觉难受。
此刻的靳青黛,哪里有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模样?平日里打扮精致,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此刻头发凌乱地贴在泪水满满的脸上,涕泗横流,脸色与唇色都白得吓人。
“对不起,公主”她不忍地道,说完这话,人已经不忍心看她,头偏了过去。
“皇后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孩子平安,但她已经”没气了。
靳青黛抓住她的手瞬间无力地滑落下来。
“不”她喃喃着。
半晌,她忽然推开了女子,整个人就往前方爬去,眼泪从眼眶中落下,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上。
此时天气太热,地面都是滚烫的,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似乎全身的冰冷能够驱散地面的热度。
“母后,不要抛弃我,不要留下我”她呜咽着,一步一步爬向门口。
不过十几步的路,她却爬得艰难,仿佛有几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
此刻,靳青黛脑海中满满的都是梦中的场景,全部是血,她母后躺在上面,会不会很痛?肯定很痛很痛
“娘,娘对不起!我错了!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回来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作者题外话:人总是要经历过失去才会彻底反省自己,悔不当初。这章写得怪难受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紧急()
霄哲静默地看着她。
看她以挪移的速度向前,哭得凄惨的模样,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他大步走上去,直接用手刀砍晕了她。
“主子?”
霄哲一把将靳青黛抱起,紧绷着一张脸,眸色清冷,“把里面处理好。”
“是。但那个孩子
“按原计划进行,顺便让李西微赶紧回来。”
李西微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正打算去参加宫无花与伍娘的喜宴,虽说跟这两人不熟,但人家都邀请她了,她要是不去真是有些不识好歹。
本来她计划是参加完就走人,谁知道才刚到,还没来得及和宫无花说上几句话,她就收到了霄哲的来信。
这个时代想要传个消息不容易。
她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般。
明明产期是在九月下旬,现在才八月下旬!居然就生了!
最麻烦的是皇后死了。
这事儿可真是大了!人死了什么都不好交代。
她最担心的还是青黛和靳子琛,这两兄妹恐怕受不了这打击,尤其是青黛。
哪怕此时有霄哲守着她,西微还是觉得不放心。
青黛是重情之人,想想之前皇后怀孕的事被她想了这么多天,那脑子不知道都在装什么东西,最后还哭得不行。
现在皇后死了,她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李西微当即决定回京,给了宫无花礼物,也对他道歉后,急冲冲地就离开了。
宫无花神色无奈,这世上除了伍娘,居然还能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只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竟然让这个素来冷静的少年这么冲动。
“皇上驾到!”
坤宁宫的人顿时慌了。
怎么办?皇帝来了!可是公主和皇后已经好几天不在了。
下人们慌忙跪在地上,头低着,身体瑟瑟发抖。
“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的身影步履生风,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一群人跪在门口,神色诧异,“这么大阵仗?”这是整个坤宁宫的人都来了吧?
“这”众多太监婢女都要哭了,支支吾吾说不话来。
“青黛呢?怎么没见她?往日这丫头不都该跑出来了么?”皇帝说着,语气中还含着宠溺笑意。
众人却不因为他这含笑的声音而觉得轻松,反而觉得心情沉重。
他们根本不知道皇后娘娘和公主去了哪里,那天晚上她们就莫名不见了,接着有人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将这事儿说出去,无论是谁来要见皇后娘娘和公主,他们都要拦着。
现在好了,陛下来了,他们要怎么拦?
这下怎么办?
“公主公主在休息!”有人颤抖着声音道。
皇帝四处张望着,没听出什么不对劲,闻言笑了笑,“这大中午的那丫头还会休息?”
“许是这些天玩累了吧”一个太监故作镇定地道,“这几日郡主都有进宫来和公主玩耍。”
皇帝闻言也笑了笑,两个丫头关系好,他自然是高兴的。
那太监也松了口气,要是皇上起疑,去查一下就知道郡主很久没有进宫了
“去看看皇后吧。”皇帝说着,抬步就走。
一众下人又吓得冷汗直流。
“皇上!等等!”一人看皇帝走出了三米,忍着慌乱大胆喊道。
“嗯?”
皇帝脚步顿住,回头,面无表情,不怒自威,仅仅一个鼻中哼出的音便让人心中一颤。
那人愈发害怕,颤抖着声音道:“皇后皇后娘娘正在休息,吩咐谁都不能打扰。”
“你的意思是,连朕也不行?”
众人吓得顿时瘫软在地,脸色发白,齐齐叩头。
那人也吓得不行,身体一直在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欺君之罪,是死罪!
但既然已经欺了,不如再拼一拼!
“娘娘近日身体不适,夜里总要醒来好几次,白日也不能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所以才下了这命令,奴才们也是担心娘娘,望陛下恕罪!”那太监说着,额头的汗虽然在流,眸中却多出了几分决绝,连带着他说话都很镇定了起来,“陛下去的话,还请小心一点。”
他的心在打鼓。
他在赌。
皇帝若是进去,明年今日便是他们的祭日,但不进,他们一定大难不死有后福!
皇帝看着他,久久不语。
此时他也觉着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难道是皇后出了什么事儿?可若不是,他这样贸然进去,打扰了她休息,岂不心中有愧。
“也罢!朕今晚再来!”
届时他再看看到底有什么把戏!
“是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皇帝离去,一群人瘫坐在地上喘着气,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赌博。
可是,今夜呢?
公主和皇后快点回来呀!
连续赶路,几乎都没有睡觉,七天后,西微风尘仆仆神色憔悴地出现在了京城西城门。
此时她换了女装,但衣衫上布满尘土,头发凌乱,有土有草,脸上也脏兮兮的,血丝弥漫在眼底,黑眼圈却让她的眸子有些深邃暗沉。
跟在她后面的临风流水也一样狼狈,此时他们却没有心思注意什么形象。
他们这狼狈的模样无疑被拦了。
临风直接出示了十三王府的牌,那人才恭敬地放了行。
西微没有什么心思理会这些,甚至在那人拦的时候她就直接绕过他冲了进去,径直朝着丞相府而去。
太急了!
这一路上,她的心情越来越焦灼。
她想过任何情况,想过霄哲会出状况,或者是她们出宫出现什么状况,或者是被人发现了,却唯独没想过,皇后会就这么走了。
太猝不及防。
霄哲恐怕也是没有想到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打击,他们虽对霄凌有恨,对皇后却不算是恨的,尤其她是青黛的娘,他们更没有想过要她死。
如今她死了,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尤其青黛,实在让人关心。
最重要的一点,皇宫那儿怎么办?
一国之母突然就死了,对皇帝没有办法交代,对天下呢没有办法交代。
这事儿怎么解决,还要解决得好,是个大难题。
如今也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现没有,西微很清楚,青黛这个年纪丧母,以她的性格,定然没有能恢复这么快,所以霄哲肯定不会把她送进宫,如此的话宫里可能会出事。
思及此,她忽然停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流水和临风一愣,还没询问,她便掉头朝着皇宫的方向冲去。
他们俩想了想,顿时明白了李西微的想法。
皇宫那儿才是大事!
此时天快黑了,皇帝要用膳了,说不准就会去找皇后和公主,那样还真是大事不妙!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临风道:“你去丞相府告知丞相一声,我跟着郡主。”
流水没有多说,立即朝着丞相府去,临风也连忙跟上了西微。
从西城门到皇宫有一段距离,两人也不能在街上奔跑,尤其他们急冲冲的,这样会容易伤到行人,所以两人绕路了。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天色已黑,到了宫门口还要被阻拦。
“大胆!你们是何人?竟已这身打扮来这个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临风满心着急,西微已经冲了进去,眼看着一群人就要对她动手,他冷声喝道:“睁大你们的狗眼!你那是郡主!”
郡主?
一群人愣住。
临风拿出自己的身份牌,冷声道:“我是十三爷的人。”
那人看了看,确实是。
再看看临风,虽然打扮跟之前不一样,但确实是眼熟,那人顿时让开,有些迟疑地道:“郡主大晚上的这模样进宫,是要做什么?”
临风随口道:“皇上召见,郡主正在外边打猎,急冲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