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垢,手中拿着一把剑。
剑这种武器,在巴原上的平民间可很罕见,往往都是贵族的配饰。而那男子手中的剑仅仅只有一尺多长,甚至像一把能藏在衣服里的匕首,通体光泽如洗、浮现着奇异的纹路,居然是一件不错的法器。
这名男子站在人群的最后,方才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有一条大汉挥刀砍向了虎娃的后脖子。可是这点头的动作还没完呢,虎娃的拳头便迎面打来了,那男子惊骇之下御器格击,一道剑华升起、扫了过去。
他太意外了,也很惊慌,但反应倒是不慢,修士御器本就是瞬间的事情,但猝然间只顾着自己,没顾及身前还有三名同伴站得很近。剑光扫出只听一片惨叫,那三名山贼的身子已被斩为两截。
身子被斩断了,人当然活不了,但一时半会也没死,惊骇欲绝的叫声中,其状之凄惨可想而知!但御器剑光却没有扫中虎娃的身形,打向面门的那一拳也没有真正击中,虎娃顺势向侧后方一闪,拳头张开往下一抹,人就站到了那男子身后。
山贼首领御器击空,却误杀了三名同伙,已经没机会再发出第二剑了。他的双脚离地而起,手中法器也当啷落地。原来是虎娃从后面捏住了他的脖子,像拎小鸡一般将他拎了起来,手指正好卡住了后颈两侧的血脉。那人脑袋一阵晕眩身子瞬间就软了,当然也运转不起神通法力。
其他山贼这才转过身来,发现两名凶悍的小头目已经飞了出去,更有三名同伙的身子被斩为两段,地上洒满了血迹和内脏,未死透的人仍在挣扎惨呼中,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见到这个场面从头皮到全身也都一阵阵发麻,双腿直打颤。
他们多次见过首领御剑杀人的威风,眼前的三名同伙显然是被首领的神剑斩杀的,但首领本人却被方才那少年捏住后脖子提在手中,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口中惊恐万状的嘶呼道:“小爷,千万别动手!有话好说,什么话都好说!”
虎娃也没说什么废话,只是冷冷开口道:“把这里收拾好,跟我走。……你们从哪里来,我们便到哪里去!”
057 钓山贼(下)()
路上的尸体以及散落的内脏被清理了,两名昏迷不醒的山贼也被同伴扛着,其他山贼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带路,领着虎娃进入了深山密林。虎娃还将那山贼首领提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提着那支法器短剑。此刻在每个山贼眼中,他都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凶神恶煞。
虎娃今天是故意落单的,就是想看看这伙山贼会不会动手、又会怎样动手?昨天夜里宿营时,他就发现了周围的山林中有人潜近窥探,但这支商队的规模非常大且护卫众多,这些山贼没敢动手。
所以虎娃在商队出发后又特意回来了,就是给这些山贼一个“机会”,还特意弄出两块金子让他们看见了。
虎娃有点憋屈啊,离开翠真村之后,心境虽然已平复,但并不代表不郁闷。尤其是前天撞见了那伙玄衣铁卫,虎娃心中也有了一股压抑的杀气无法宣,却恰好又碰见了这伙倒霉的山贼。
但虎娃并没有乱出手,只是故意落单又亮出了两块金子,就想看看这伙山贼会怎么做?这世上有人经常会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类的话,也有人会讲“财不外露”之类的道理。这些道理也许是明智的,因为世上总有像这伙山贼这样的人,需要时刻防备他们。
但所谓的“罪”和“错”绝不在于虎娃,因为他只是在走自己的路、拣自己的金子,而那伙山贼也是自己蹦出来要行凶。令虎娃稍感意外的是,此番境钓出了可能是世上最凶残的山贼,甚至没有给他说话求饶的机会,直接就动手杀人了。
既然如此。虎娃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若将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只会有更多的人遭殃,放过他们反倒是不慈,虎娃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等“不慈”之事。此刻他押着山贼前往他们的老巢,没有人清楚这少年心中在想什么。而他的嘴角只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虎娃拥有如今的修为,当然已求证了某种超然的心境。当世高人为何很少直接插手世间的俗务?若说超脱,那么所谓超脱之心是从何而来?
站在某个角度,世间发生的事情,只是天道中所衍生的人道,某某杀了某某、某某欠了某某的钱、某某又征服了某地。莫不包含其中。人道演化自有其规律,无数部族或国度从出现走向灭亡,这些也包含在万物生灭之道中。观察诸人诸事,冷眼超然,也是修行中的感悟。
但是另一方面。若成为置身其中的世人之一,那么自身的言行,也会成为人道演化的一部分,以这个身份遇到什么便做什么,这也是修行中的求证。
其时世间,尚无后人所谓的“出世”与“入世”之说,但虎娃行遍巴原五国,对此已有所证悟。今天走到这里,便来了一出“钓山贼”。而且他还要顺势摸清恶山一代所有山贼的情况,再安排另一件事情。
若是虎娃昨夜跟随商队宿营时。并没有山贼前来窥探;若是他今天独自返回时,这些山贼并没有跳出来动手,那么这一切也许并不会发生。但山贼就是那样的山贼,这一切又不可能不发生。
……
山贼的老巢离官方开凿的道路并不算太远,众山贼带虎娃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翻过一座山绕过一道谷壑。再攀上一道高崖,大约要走十几里。只要熟悉道路且身轻体健。大半天也就到了。
干哪一行都是有讲究的,在这深山中为凶贼。巢穴的地址当然要好好选择。接近山贼老巢的陡坡高崖,就算是军阵来了也很难攻打,而且万一情况不妙,上面的山贼也有足够的时间能从别的地方跑掉。
高崖上有一片平坡空地,旁边有水潭,后面的岩壁间有一排大大小小天然的岩洞,不仅可以栖身居住,还可以存放各种物品,地方足够大。顺着岩壁再爬到上面的峰顶,会发现这里的视野非常好,远远地能断续看见穿过恶山的那条道路,正好绕着这一带拐弯转了大半个圈。
如果路上有人经过,山贼在此处远远地就能发现,还可以选择从哪个方向摸过去、在哪一段路上动手。
今天下山的有十五名山贼,被首领误杀三人后还剩十二个,老巢中还留了十五人看家,此地总计有凶徒二十七人。山贼首领独占了其中最舒服的一个山洞,住处还经过了一番改造凿建,颇有几分修行洞府的样子了。
首领下面还有三名“大将”,也就是三个本事最大的小头目,今天被带下山两个,已经被虎娃撞晕了一直还没醒,另留了一名小头目在老巢看家。
山贼有二十七个,但这里的人可不止,还有八名衣衫不整、目光呆滞的年轻女子,正在水潭边浣洗各种东西。这些女子的姿色都不错,她们是被山贼掳掠来的,平日不仅供众贼淫乐,而且还要干各种杂活,若不堪凌辱折磨而死,最终的下场也将是弃尸山中。
看见虎娃在一伙山贼的引领下,手里拎着首领走来,她们呆滞的眼神中皆露出惊骇或惊恐的神色,仿佛恢复了一丝生气。但她们却不敢靠近,仍哆哆嗦嗦地在做自己的事。虎娃看见这些被掳掠来的女子,面色阴沉一言未发,谁也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
留守老巢的那位小头目,看见下山的十五人只回来了十二个,老大还被一位陌生少年拎在手中,那柄威力无比的神剑也被来者夺下,当然没敢擅动,小心翼翼地询问其他人发生了何事,问清楚之后,也是面色发白悄悄退到一旁。
虎娃来洞穴前的平坡空地,径直在一块看上去很像是首领座位的大石头上坐下,噗通一声将那山贼首领扔到地上。
山贼首领被摔得晕头转向,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那少年的手松开之后,自己的神通法力仍能运转,但法器已被夺,他不敢再对面前这个杀星动手,顺势打了半个滚,趴在地上叩拜道:“小爷,请问您是何方高人、因何来到恶山?我们今天看走了眼,不小心开罪了您,请您千万不要动怒……”
不仅是首领,众山贼皆是一脸惶恐之色,知道今天惹了不能惹的高人。但对方却没有杀他们,反而来到了他们的老巢中,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有人甚至在暗中猜测,这位小爷是不是想反过来打劫山贼啊?那么他包裹里的金子,来历恐怕就不难猜了!
虎娃却未理会众山贼在想什么,只是看着那首领淡淡道:“先别问我是谁,我想问问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为何身怀四境修为,却跑到这恶山中做了杀人越货的山贼?”
听虎娃的语气,并没有立刻要动手的意思,山贼首领也能把话说利索了,如实交待了自己的来历。他的名字叫横鳅,听上去有点像妖修,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人间修士。此人多年前当然并非山贼,而是樊室国中一派小宗门的长老。
四境修为就能当长老吗?那要看什么样的宗门。横鳅所在的宗门,包括二百年前的祖师在内,门中从出现过大成修士。就连当时的掌门也刚刚突破五境修为,好不容易才混了个国工的身份。
二十年前樊室国攻伐白额氏一族,当然也下令召集国中各方势力。炼枝峰、大足山这些大派宗门并没有参与,一方面他们可能是看清楚了形势,另一方面,他们也有那个底气不去理会国君在世俗间的命令。
可是横鳅所在的宗门,既不好直接回绝君命,也看错了形势想趁机占点便宜……下场就不用说了。
樊室国战败后,国事尽被赤望丘把持,就连炼枝峰和大足山都奉赤望丘为“上宗”。樊室国中各大部族势力,只要随国君表示恭谨臣服,赤望丘并没有再为难追究。可是对于那些主动参加攻伐白额氏之战的一批小宗门,赤望丘却没有客气。
横鳅所在的宗门随即被灭,就连掌门都被赤望丘给斩了。横鳅当时战场上随大军溃败逃散,没有及时回到宗门,这才躲过了一劫。赤望丘灭了这派宗门之后,倒没有继续追杀逃散的修士,任他们成为自生自灭的散修。
横鳅却胆战心惊不已,而且以他的身份,恐怕再没有哪座城廓会任用,更不会得到各大部族势力的礼待,感觉自己已没有了立足之地,便流落恶山当起了山贼。他的本事大,也很懂见机行事,出手无往不利,很快聚集了一批手下成为这货山贼的首领。
虎娃听完之后,眉头紧锁道:“当年你所在的宗门被灭,也是咎由自取。但是赤望丘并没有继续追杀你们这些已离山逃散的弟子,你身怀四境修为,在何处不能安身立命呢,为何要做如今这等事情?”
拥有四境修为,哪怕不能被城廓任用、也不受各宗族势力的供奉礼待,亦足以安身立命,干点什么都能活得很好。很简单的道理,哪怕只是在村寨中种地,平常的那点事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日子仍然能过得超脱逍遥。
横鳅却苦着脸答道:“小爷,事情哪有您说得那般简单!当年我也是仙山上的长老,又怎能流落为村寨中的乡民,还处处受人白眼……”
058 求仁(上)()
横鳅原先虽然身在一派小宗门,但在附近一带的普通人眼中,他也是高高在上的仙长,亦有俯视凡俗的超然心境。可是因为一场巨变被打落凡尘,他又怎甘心去老老实实再做一个曾被自己俯视的凡人,那不是白白修炼了嘛!
至于踏过登天之径、成仙飞升而去,横鳅就没怎么想过,他所在的宗门从创派祖师开始,就没人突破过大成修为。在横鳅看来,神通法力便是天赐之能,怎能有而不用,既然当初的风光不在,那他便换一种方式自取所需。
他还反问虎娃:“小爷,您的本事比我大多了,当然能明白这个道理……”
虎娃面无表情,摇头打断他道:“树上结的每一枚果,虽是天地自然生长,但要把它摘下来收存,才算是人的收获,这便是世道之演化。你身为修士却不明白,所修证的境界本身便是大用,与常人相比,你也得到了太多。
算了,如我也不必与你再说这些了。我想问问,今日在山道上,你见我出示黄金而欲劫掠,却为何一言不发,直接命手下杀人呢?你欲得之物黄金,为何连命都不想给我留下,甚至连话都不多问一句?”
横鳅莫名又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解释了一番。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麻烦。虎娃已经落了单,像他这种背着包袱跟在商队后面步行的人,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一刀杀了再将尸首处理掉最方便。
这帮山贼已经凶残惯了,做事干脆得很,杀了虎娃比留下虎娃更简单。于是问都不问便挥刀动手。
虎娃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方才那些话,你自己都没想明白,也更说不明白。我只问你最简单的一句话——你这么做,所求是什么?”
横鳅已经在地上跪了半天了。苦着脸答道:“小爷,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求财!”
虎娃伸出一只手道:“求财亦无不可,可为何要杀人越货?”
反正问到现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说的越多顾忌便越少,横鳅脱口而出道:“人为财死!”
虎娃居然笑了。这笑容形容不出的古怪:“人为财死?可是你夺的是别人的命,拿的是不属于你的财,你自己怎么没死呢?……若有此心、便应有此证!”
在场众人却没有意识到虎娃这句话有何深义,甚至都没有注意听,心神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他们的表情一律变得都很古怪。只听一片粗重的呼吸声,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了炽烈的贪欲之光。
虎娃伸出的那只手,手心向上张开,一块块黄澄澄的金子就这么凭空飞了出来。
没人能看清楚这些金子是从哪儿来的,就算虎娃目前只能施展出相当于四境御器神通,但一位七境高手所施展的手段,其玄妙变化又岂是普通的四境修士所能比?更何况在每一境中的修证都谙合大道之本源、诸般妙法信手拈来的虎娃。
金子当然是从兽牙神器中取出来的,可更震憾心神心神的并非是虎娃不可思议的神通手段。而是那些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子。
一块块金子凭空出现,就在虎娃身前盘旋飞舞,眼见着变形熔化。被法力熔炼为一体,渐渐变成成了拳头大小蠕动的金团。虎娃手中还不断有金块飞出、继续熔入金团,使它变得越来越大。
当这团半熔化的黄金变得如常人头颅般大小时,终于不再有金块继续飞出熔入,在渐渐变形中冷却,出现了隐约的五官轮廓。竟变成了一枚看不太清面目的黄金头颅!又听一声闷响,这枚黄金头颅落在了横鳅身前的地上。砸裂了一块碎石,而它还是滚烫的。
这么多金子。是眼前的少年以大神通变出来的吗,他这么做有何目的呢?横鳅跪在那里目瞪口呆,而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的盯着那颗黄金头颅。
虎娃还在笑,又开问道:“人为财死,这就是你所求吗?”
横鳅咽了口吐沫,抬起头道:“仙长,您这是何意?”想当年,横鳅亦被很多人称为仙长;而如今,他又把这个称呼送给了虎娃,不再像方才那样叫他小爷。
虎娃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想和你做次买卖,这地上的黄金,便是你所求之财。”
所有山贼的呼吸都有片刻的停顿,纷纷看向了他们的首领。这位神通广大的小爷仙长,居然是来“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