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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白羽这一次是破釜沉舟，如果不能突破成功，而楼擎也来不及融合身体和意识，那摆在她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纪白羽也还是一闭眼就沉淀了心神进入了入定状态。
首先她需要先将身体中的魔气缓慢地逆转回原本的真元，然后将藏在识海深处的元婴重新引回丹田处，再借由刚刚楼擎给她的魔气之源一口气冲破出窍期的屏障，答出九问诀的第四问。
这一切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需要很久的事情，可纪白羽只有五刻钟不到的时间。
而远处的陆庭川则是第一时间感觉到纪白羽停了下来，他不禁笑了：就他所知，纪白羽可不是会坐着等死的人，看来是决定铤而走险了。
陆庭川又看了一眼蛮荒之地中心如同黑云压境的汹涌魔气，沉下了脸色：“魔尊虽然你也不得不除，可是捉住纪白羽的机会更加宝贵。”
更何况，得到了九问诀，也就代表着他在和魔尊的对战中拥有更高的胜率，不管怎么算，追捕纪白羽在目前来看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与此同时立在祭坛之中一点点将意识融入躯体之中的楼擎也感受到了纪白羽的危机——他甚至没有将神识探出，就直觉地知道危险正在靠近纪白羽，他甚至还知道自己还剩下多久的时间将意识融合并且找到纪白羽，慢上一分一秒，纪白羽都有可能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纪白羽在他的身体里留下了本命真元！一边咬牙切齿地恨极，一边却又无法真的去怨恨纪白羽，楼擎一走神，意识就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剩下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了魔门中的情况有变，那就是戚承淮。
戚承淮做出这个推论的理由很简单。他感觉到他留给纪白羽的那块传讯玉佩碎了，而且不是因为被谁人攻击，是纪白羽亲手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它。纪白羽究竟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连传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用捏碎传讯玉佩的方式来警示？或者说，另一种可能就是，碎掉的传讯玉佩究竟对纪白羽有什么作用？
戚承淮脑中念头一瞬间就转了千万个，动作却是十分利索地御剑就离开了他居住的院落，长剑一啸冲天而起，载着他直直地飞向了魔门的入口处。
纪白羽说过，在离开魔门之前会通知他去接她，而这莫非也是一种另类的通知？
戚承淮冷漠地看了一眼掌中印有纪白羽神魂印记的传讯玉佩，不用试就知道传讯不会成功，他将毒素提到了极致，心中电光火石间就已经下了定论——要是纪白羽真的在魔门中遇到了危险，他也不会介意独身一人闯入魔门救人！
纪白羽晋级的路倒是走得不算坎坷，她毕竟是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人，就算现在是性命关头也不会乱了阵脚，只花了一刻钟不到就将自己恢复到修真者的状态，然后才放开了一直被压制住的魔气之源。
那强劲又纯净的力量立刻就冲进了纪白羽的每一条经脉里，将一条条的脉络扩宽、加固，使它们变得更加坚韧，能容受更加强力的真元流动。
这力量比纪白羽所预料的还要强，一下子就将她的修为推到了元婴大圆满，然后飞快地开始冲击出窍期的壁垒。
纪白羽一边稳住心神准备进入无名空间，一边心中划过一个清晰的念头：恐怕突破不会止步于出窍初期。
九问的古怪空间从来没有变过，就像是永远只在等待纪白羽这一个修炼九问诀的到来和离去似的。那声音在纪白羽一睁眼的时候就发问了：“何为生？”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问题，纪白羽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两世为人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生究竟是什么？死的对仗？万物的延续？还是强者的随手一点？”
那声音当然不会回答纪白羽的喃喃自语，它只是等待了一会儿，又重新道：“何为生？”
纪白羽慢慢地出了一口气，干脆地一盘腿在原地坐了下来。她还有时间，与其干着急，不如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纪白羽一直在考虑，毕竟她早就知道在晋级出窍时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生到底是什么？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一次机会，可是像这个世界的纪白羽这样，被她所剥夺了这种权利的人，就算是死了吗？
纪白羽反复地思考，夺舍究竟是不是一种剥夺了别人生命的行为？
第二百一十章金光护体（）
纪白羽慢慢地出了一口气，干脆地一盘腿在原地坐了下来。她还有时间，与其干着急，不如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纪白羽一直在考虑，毕竟她早就知道在晋级出窍时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生到底是什么？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一次机会，可是像这个世界的纪白羽这样，被她所剥夺了这种权利的人，就算是死了吗？
纪白羽反复地思考，夺舍究竟是不是一种剥夺了别人生命的行为？
然而她从来就没有过选择。如果当初她可以选择夺舍或者不夺舍的话，已经萌生了死志的纪白羽恐怕是不会去选择前者的。
这个世界的纪白羽和她一样，即使她们有着不同的生活轨迹，却有着自己的家人和人生，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其他人做出决定。
纪白羽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生与死不同，生是偶然的，而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从生的那一刻死就存在，可是生可以持续很久，而死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情罢了。”
修真者和魔修们都在疯狂地修炼着，想要追逐那长生不老的大道，因为长生不老本来就是人的本能追求之一。至于那究竟现不现实，又有多少千挑万选的人才能实现，并不是人们的最先考虑。
说实话，有谁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顶尖的那个人呢？更何况修真界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飞升的传闻了。
可是对于人来说，哪怕多活一年、一天都是好的，因此他们一直挣扎在修真之路上面，毕竟每晋升一个小境界，他们的寿命也会跟着增长。
纪白羽边思考，边慢慢地继续道：“生是没有选择的，而死是有选择的。人不能选择自己的资质和出身，可是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而活下去当然，我认为对人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论是鬼才还是废材，他们的一生都是有意义的。”
那声音一直没有响起回应或者打断纪白羽的话，让她觉得对方仿佛是在认真聆听似的。
“不论是多么无趣或者辉煌的人生，都为整个人族做出了贡献，每个人生来都会受苦，这苦或者大，或者小，但是到了最后，等到人死去时，一切对这个人来说虽然已经化为云烟，在宏观上来看却对后人有所启发。”纪白羽的手指在自己膝盖上跳了两下，她已经陷入自己的推演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外界时间已经流逝了多少，“正因为如此”
她的话刚刚说到这里，突然整个人一肃，后心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拍了一掌似的，浑身生疼，血气翻涌，一张嘴就连着吐了两大口鲜血。
整个九问空间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纪白羽从玄妙的顿悟状态被干扰清醒过来，那种若有所失的惆怅感甚至盖过了她身体上的痛苦。
这懊恼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纪白羽立刻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庭川找到她了！
外面的防御法阵虽然是雷属性的，能够稍稍对陆庭川产生一点克制作用，但是双方修为差距太大，纪白羽估计中也不过能挡上陆庭川三五击而已，没想到只是区区一击，她就受伤吐了血。
大乘期，居然强悍至此！纪白羽连嘴角鲜血也来不及擦去，睁开眼直直看着前方：“正是因为每一个人曾经来到这世上，感受喜怒哀乐然后离去，后人才再不必受此人受过的苦，也知道如何去享受喜悦和快乐。”
轰的一声，九问空间再次摇晃起来，这一次的震感比上一次还要强烈，纪白羽已经感受到法阵咔地一声破裂开来的声音。
然而九问空间并没有回应纪白羽的话，这就是代表还不够的意思。
纪白羽捂着剧痛的丹田半撑起身子，咬牙道：“生虽然不能选择，也不应被任何人轻易放弃——就像我明知道不是陆庭川的对手，现在也非站在这里用尽手段和他一决高下，因为我——不仅仅是我，任何人都不愿意让生命结束在眼下这一刻，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眼下这一刻的生命更加宝贵！”
陆庭川赞赏地看着受了他两击才碎开的阵法，甚至有时间蹲下身仔细地看了看纪白羽匆忙间画在地上的阵法图。
他用手指捻了一下地上一堆亮闪闪的粉末，挑眉：“仙晶纪白羽，你身上的好东西倒是不少，可惜了，到头来全都会为我所有。”
他说罢，站起身，再也没有犹豫地一步步走到了盘腿悬在空中的纪白羽面前。心剑虽然想跑，却被陆庭川强悍的魔气给硬生生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陆庭川伸出一只手捉向纪白羽的肩头，这一下如果真的被他捏实了，以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纪白羽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纪白羽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陆庭川虽然能感觉到纪白羽的真元在体内隐隐涌动，却显然还没有冲破出窍期的屏障，他知道纪白羽根本躲不开自己这一抓。
就在陆庭川以为这一手不可能失误的时候，变故突生。
纪白羽的戒指中突然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直直刺向陆庭川眉心的识海之处。
这金光来得蹊跷，无声无息却又比闪电还快。陆庭川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究竟是哪里来的，就不得不收手一跃避开了这道隐含着让他心惊力量的光芒。
他虽然不知道这光芒究竟是什么，可是修炼到了大乘期的人，多多少少对未知的危机总是有些预感的，陆庭川就清清楚楚地知道，那道金光他碰不得，他的识海更加碰不得。
然而这金光一击落空之后并没有顺着既定方向飞走，而是在空中一个扭头就重新追向了陆庭川。
这下陆庭川不禁就皱起了眉来，他又避让了一次，结果回头看到金光仍然会变换方向重新攻击它，干脆决定不管这金光直接去捉纪白羽。
第二百一十一章魔尊楼擎（）
这金光来得蹊跷，无声无息却又比闪电还快。陆庭川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究竟是哪里来的，就不得不收手一跃避开了这道隐含着让他心惊力量的光芒。
他虽然不知道这光芒究竟是什么，可是修炼到了大乘期的人，多多少少对未知的危机总是有些预感的，陆庭川就清清楚楚地知道，那道金光他碰不得，他的识海更加碰不得。
然而这金光一击落空之后并没有顺着既定方向飞走，而是在空中一个扭头就重新追向了陆庭川。
这下陆庭川不禁就皱起了眉来，他又避让了一次，结果回头看到金光仍然会变换方向重新攻击它，干脆决定不管这金光直接去捉纪白羽。
他这念头一出，金光就像立刻知道了似的提高了速度，高频率的冲击让陆庭川接得顾不暇接，几乎有些措不及手来。
他边应付这金光，脑中边快速思考起来——除了那魔气之井中的魔尊，难道魔门中还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得到他这个大乘期？
不，这金光明显是在保护纪白羽，难道和纪白羽或者戚承淮有关？
陆庭川分神地感受了一下蛮荒之地里的那位宿敌，突然一愣：魔尊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融合成功了？失败了？
陆庭川这短暂的一分神，金光就刺向了他的眉心。
陆庭川别无他法，只能用手臂挥了一下作为阻挡，才找到时机侧开了头。
金光几乎是无所不往地洞穿了陆庭川的手臂，然后从他的耳边擦过，带出两蓬黑血。
饶是陆庭川一直自视甚高，这两处伤也是受得不轻，让他心底不禁跳了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修真时境界的提升当然不仅仅代表着真元的增加和增强，对于修士的身体也会有同样的影响。
比如当初纪白羽只是个炼气期魔修的时候，要不是仗着心剑的特殊之处，是绝对伤不了戚承淮一根汗毛的，连让他破皮见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庭川在晋升至大乘期之后就知道化神以下的攻击对他来说完全是在挠痒痒，这也是为什么他独身一人来追纪白羽也不担心对方会有什么底牌的原因了。
纪白羽就算侥幸晋升，也不过是个出窍初期，能如何伤到他？
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
陆庭川咬了咬牙，低头快速地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小洞，那洞不过小指粗细，本来以他的修为眨眼的时间就能恢复，却不知道被什么古怪的力量给制止了，一直维持着受伤的样子。
陆庭川看了一眼那金光，起了把它也禁锢带走的心思。
然而那金光似乎像是再次知道他的想法似的，一闪就没回了纪白羽的戒指里面。
这一次看清了金光消失的位置，陆庭川正要举步再次走向纪白羽时，突然想到若是这金光真是为了保护纪白羽而出现，又怎么会突然自己消失？不怕纪白羽死了吗？
想到这里，陆庭川的脸色突然一变，掏出武器的同时足尖一点就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紧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爆裂声，就像是空气被人撕裂了一样，尖锐得让陆庭川都拧了一下眉毛，然后他就看见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空气一阵扭曲，裂开一条大缝。
那缝就像一张血盆大嘴似的，里面黑漆漆的，明明什么都看不见，陆庭川却连步子也移动不了，他感觉到缝隙后面的人已经用气机遥遥地锁定了他，而那人的气机里，满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机。
一只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先是四根修长好看的手指往侧边按住了裂缝的一边，然后轻描淡写地往旁边做了个拉扯的动作。
空间裂缝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大口，简单到让人怀疑这还是不是对于什么修士都危险十足的空间裂缝了。
陆庭川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他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除了那个人之外，魔门和修真界中恐怕都没有这么强的存在了
“逃得挺快。”那人哼了一声，手腕微微一用力，从空间裂缝里面跨了出来，站到了陆庭川面前。
陆庭川捏紧了手中的剑，感觉小臂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抽痛：“魔尊。”
来人正是楼擎，他看了眼完好无缺的纪白羽，才傲慢道：“这就对了，本座才是魔尊，你不过是个半魔半仙的无趣修士罢了。”
空间裂缝在楼擎的身后慢慢合上。
陆庭川却没有立刻理会楼擎的嘲讽，他盯着楼擎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不是戚承淮，为什么要顶着他的脸？魔尊，别告诉我你对纪白羽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楼擎平静地看了陆庭川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个死人：“本座想要什么东西，还需要你来评判该还是不该？”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庭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仰天大笑起来，他这会儿倒是无视了楼擎满身的杀气，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即使楼擎锋利的杀气已经席卷了他们三人身周空气中的所有魔气，噼里啪啦炸得人皮肤生疼，陆庭川的笑也没能停下来。
尤其是当他发现纪白羽身周的空气宁静无比，一点暴动也没有的时候，他的眼神越发诡异起来：“魔尊，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