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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护立刻连连点头,“爸爸和爷爷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我只和东阳叔叔说,谁都不会告诉的!”
陈东阳笑了,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顾知航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只不过,他并没有怎么见过那人罢了。
可是当天晚上,那个人,就忽然找到了他。
天还没黑,首扬和首护还有罗抿良爷孙三个不知道在闹腾些什么,热闹得不得了。
陈东阳刚回到自己房间,顾知航就略有些急地一把推开了门。
“东阳?”
一般这个时间顾知航是不会过来的,况且他的脸上少有的带着点焦急,很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
“怎么了?”陈东阳朝外面看了一眼,关上房门。
“邵文呢?我妈不舒服!”
平淑?
陈东阳不由谨慎起来,“哪里不舒服?”
顾知航的眉头微微皱着,“肚子突然很疼,大概半个小时了。”
陈东阳顿时有些心悬。
平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按说危险期早已经过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情况?更何况,邵文那厮每天晚上都会去她那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这里比较偏僻,打电话请大夫来的话恐怕会耽误,最好的办法就是来这里找邵文!
可是……
“阿文正在配今天的药,等会儿就要给扬输液,现在离开恐怕会让那家伙起疑。”陈东阳向来冷静,“你先回去,稍等我片刻,我去通知阿文,先带一位大夫赶过去看看,阿文知道后肯定会尽早过去的。”
顾知航点点头道了声谢,立刻又急匆匆回去。
庄园里并没有妇科大夫,不过有位医术精湛的女大夫对妇科还算了解,虽然比不过邵文那个几乎是全才的家伙,但至少一般的妇科突发状况都能解决。
他们赶到的时候,平淑的脸都已经白了,侧躺在床上疼得满头冷汗。
顾知航守在平淑的床边,紧紧握着平淑的手,不停地为她擦着冷汗。
那位女大夫毕竟也是一方权威,立刻让顾知航他们都出去,关上门为平淑做检查。
陈东阳看得出,顾知航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但是和平淑的感情去非常深厚。薄薄的唇张了好几次,才终于开口安慰,“你不要太过担心,文森夫人的医术很高明。”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知航双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难得这般紧张,“嗯!那就好!希望会没事!”
陈东阳虽然能理解顾知航的紧张,但是这样明显似乎有些不正常了,“你、没事吧?”
顾知航没说话,只是仔细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见状,陈东阳起身给顾知航倒了一杯水,端给他,然后在顾知航对面坐下,“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也同样不懂医术,但是陈东阳多少了解一些,怀孕的时候,尤其是高龄孕妇,动胎气什么的都是很常见的情况,一般并不会太过严重。
顾知航接过水杯,好一会儿,才声音有些沉地问:“邵文、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陈东阳不自觉皱了皱眉,看了房门紧闭的房间一眼,“恐怕还要再等一会儿。不过,你——”
“我没事。”顾知航打断他,放下手里的水杯。
陈东阳看得出来,他只是不想说罢了。
楼下的门突然被打开,邵文心急火燎地跑上来,“淑?!”
顾知航的脸顿时更沉了,一见邵文飞奔上来,竟站起身上前就是一拳!
陈东阳一愣,根本没想到顾知航竟会动手,忘了上前阻拦!
好在他这一拳并不重,邵文只是退了两步,顿时怒目而视,“你在干什么?淑呢?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迟早要你的命!”冷冰冰撂下一句话,顾知航转身走了出去。
邵文又气又心急,却顾不得质问,慌忙闯进房间。
陈东阳看了再次紧紧关上的房门一眼,再看看已经没了人影的楼梯,也跟着走了出去。
顾知航并没有走远,沿着无人的小路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他并不是非常恼恨邵文,可是,他的心里却那样害怕、那样恐慌。
夜风温温软软,很容易就抚平内心的躁动不安。
陈东阳静静跟在他的身后,也不说话。
他能感觉到顾知航的心情并不好,也能感觉到,顾知航并不是对邵文有意见。
刚才那刻意不带力道的一拳,倒有一点像——迁怒!
不过陈东阳也不问什么,只是无声地走在后面,让前面这个让人心疼的男人一个人去静一静。
顾知航知道陈东阳就在他身后。
他并不排斥陈东阳,甚至说,他还很欣赏这个话不多、却张弛有度的男人——能让他的妖儿最倚重的人之一,他绝对信得过。
夜色将整个大地都笼罩的时候,难得被扰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顾知航知道陈东阳想问什么。
陈东阳依然没说话,心想,或许是因为这家伙没有见女人怀过孕,所以难免小题大做吧!
顾知航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我当初是剖腹产。……我出生的时候,我妈难产、大出血,险些没命,所以后来无论顾家的人怎么要求,妈都不愿意再要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妈居然愿意为邵文那个混蛋生孩子……而且、还是两个!……”
陈东阳倒是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当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平淑都已经怀孕这么久,这家伙对待自己的准后爹邵文还是一直冷冷淡淡,甚至还如当年在东都的时候脸色好看,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沉默了一下,陈东阳问:“那——阿文知道么?”
顾知航没再往前走,在路边窄窄的休息椅上坐下,“我不知道。”
陈东阳再次沉默了,也在他身边坐下。好半晌,才轻声说道:“可是,阿姨她毕竟是自愿的,她爱阿文,所以才会想为阿文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就像——你为了扬,这些年甘愿苦等一样。”
陈东阳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刻意避开这些敏感的话题。
顾知航沉默了。
他什么都明白。他知道,平淑是真的爱邵文,两个人两情相悦、开花结果,这是多么正常的事?可是、他还是没办法不迁怒于邵文!
那是他的母亲,和他相依为命多年、为了他能放弃一切能撑起一切的亲生母亲!他怎么能愿意看到他的母亲为了其他人而甘愿再经历一次危险?!
“有阿文在,阿姨就一定不会有事!最重要的是——”陈东阳定定看着身边这个沉默男人如同素描图般线条流畅的侧脸,“阿姨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会很伤心。”
第二章、最合适的距离是陌生(中)()
顾知航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身边,陈东阳觉得自己的内心很平静,平静得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和这个男人像多年的老友一样聊天,更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听这个男人说一些心里话。
这种感觉,奢侈得让他觉得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好像整个天幕中都飘满了最流畅的音符!
空气中充斥着很好闻的花草香,以及,身边男人身上独有的清爽气息,让人难免有些贪恋,真想多享受一些这难得的清新。
远远传来脚步声。
陈东阳下意识得竟有些遗憾——这么美妙的平静时刻,居然这么短暂!
是那个女大夫。
这位大夫倒是很尽职,特地过来为顾知航详细地解释为什么平淑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知航并不懂这些专业的东西,不过也能听明白——平淑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毕竟是大龄孕妇,虽然当初剖腹产已经时隔多年、身体早已经恢复,但毕竟受过巨大的损伤,不能和普通孕妇相比,必须要凡事小心。同时也表示,邵文那儿比较忙的话,可以随时找她来给平淑做检查。
然后,女人就很有礼貌地先回了庄园。
“这下是不是放心了很多?”陈东阳转过头看着顾知航。
顾知航的脸上依然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淡淡说了声,“谢谢。”
“有阿文在,你就不用担心了。”陈东阳笑了笑,然后垂下眸子,“我们也该回去了——这个时间,差不多扬也睡下了。”说完,率先站起身。
“东阳,”顾知航也站起身,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陪着他?”
陈东阳的眼神忽然就晃了一下。
为什么留在这里陪着扬么?
薄薄的唇勾了勾,陈东阳不知道顾知航忽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看着远方夜空的飞机一闪一闪划过,“是啊,为什么留在这儿陪着那家伙!我什么都不会,所谓的特护也是现学现卖!……可是,谁让这家伙是我的老大呢?不陪着他、不亲眼看着他一天天痊愈起来,怎么都放心不下……”
顾知航心有些发烫,他很想和陈东阳说一句谢谢,可是他知道,他没资格,也没权利——这是陈东阳一生的信仰,是那只妖儿的兄弟们和首扬之间不可取代、无可比拟的感情,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去代表什么!
顾知航不再说话。
陈东阳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同样高高瘦瘦的男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
一直走到庄园的时候,陈东阳才抬头看了走在前面的男人一眼,默默地在心底补充了一句:而且,在他身边,我能听到更多——这个叫“顾知航”的男人的名字,以及、和他相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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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的日子是很枯燥的,陈东阳很久就知道。不过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像他的人生原本就很枯燥,可是,自从那个人来了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整个温哥华都变得明媚起来。
“……思思长得、像爸爸!……和我一样高,比我重两斤!不过、我一定能比他重的!……我要保护思思,不让他保护我!……”
“……思思不喜欢吃甜食,可是我喜欢!……他说这是因为,我喜欢的、就是我的!他不和我争……”
首护坐在刚扎好的秋千上来回荡,捧着冰淇淋很可爱地舔着,不忘絮絮叨叨说着他心心念念的“双胞胎”哥哥、顾思扬。
不远的地方,陈东阳带着红外线眼镜,握着他最新研发的红外手枪屏气凝神地射击,高冷劲酷的模样,看上去科技感十足。
这种地方首护是不应该来的,不过这个小鬼精灵要比一般的小鬼难对付多了,为了防止他乱跑出意外,陈东阳干脆直接带他过来。
好在,首护的教养非常好,并不会打扰他什么,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舔冰淇淋。
就是有一点——这小家伙儿有点絮叨,居然能自言自语说着那个叫顾思扬的小包子说了两小时没个停!如果不是确定这只是个五岁多一丁点儿的小包子,陈东阳都要怀疑这小包子是不是喜欢另一个小包子了!
终于把手枪试了个彻底,确定自己的技术并没有下降的陈东阳这才摘下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的红外线眼镜,满意地收起枪。
“东阳叔叔,爸爸说,你弹钢琴非常棒,是吗?”把冰淇淋早就舔干净乐的小包子见陈东阳终于不练枪了,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下来。
顾知航告诉他的?
陈东阳心里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还不到自己腰小包子,只见他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满是冰淇淋留下的淡淡的奶油圈,一脸无奈,一伸手,就把这小家伙儿拎起来,“小脏猫!先去洗脸!”
衣服的后领子被陈东阳提着,首护小小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可他却像被这么拎惯了似的不哭不闹也不挣扎,继续仰着小脑袋眼巴巴瞅着陈东阳,“东阳叔叔,是不是啊?”
陈东阳也不看他,手里拎着这么一大块儿“肉团儿”仿若无物,目不斜视往回走,“你这小家伙儿又想干嘛?学射击还不够,还要学弹琴?你现在是不是要先学学什么是专心?”
“不是我——”小家伙儿不满意地蹬了两下小腿儿,“爸爸说,思思、要弹钢琴,可他来不了,所以我跟东阳叔叔学,学会了、教思思。”
陈东阳不觉更加好笑,随意“嗯”了一声,就把手里的小包子扔给对面走过来的男人,“接着,回去洗干净了再给我送过去。”
李安维手一伸就接住了空投过来的软乎乎的小包子,“你们的人来了,在扬的房间,现在在等你。”
听了这话,陈东阳似乎并没有什么开心惊喜的表情出现,只是随意道了声谢,就转身走了。
身后,是小包子很不甘心的叫嚷,“东阳叔叔能不能教我打架?我不要这么飞来飞去!……你们、就欺负我人小!……”
只是还没喊完,李安维就已经把他扔在背上扛走了。
陈东阳弯了弯唇角,没有回头。心想,看这小家伙儿的闹腾劲儿,真不知道像了谁!
虽然首扬的房间够大,但是东都的这群蛀虫们却全都坐在外面的客厅沙发上。
很简单,邵文那家伙临走之前交代——这群混蛋身上脏,不准他们进首扬的房间。
游黎他们倒也明白邵文的意思,他们这边几乎每天都会给房间消毒杀菌,而且照首扬现在的情形来看,的确不合适去他的房间。
陈东阳走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
一见陈东阳走上来,陈昊立刻蹦起身,“来了来了!正好正好!你们明天回去的时候直接把这家伙带回去,我留在这儿陪着扬。”
沙发上的首扬听了这话很嫌弃地看了一脸兴奋的陈昊一眼,翻了个白眼,惹得乐亦包程很不厚道地大笑连连。
陈昊倒是并没发现首扬的嫌弃,整个人亢奋得不得了,“东阳快来!我跟你说,我帮你相了一个绝世大美女!那小脸儿长得!那身材标致得!小腰儿一手就能握住!我跟你说,是好兄弟我才给你留着的!要不早就便宜下面的兄弟了!”
陈东阳轻飘飘瞟了他一眼,“一手就能握住?看来你已经先上手了?”
“啊?”陈昊顿时被一句话噎在了那儿!
包程更是笑得直拍沙发,“我说昊子你也太不厚道了!给东阳相亲,居然先自己摸?!够兄弟!真是够兄弟!”
“去去去!胡说什么哪?!给老子滚边儿去!”陈东阳气得恨不得一脚把生怕不够乱的包程给踹出去,立刻急急地向陈东阳表清白,“东阳,你可不能信爆程这个混蛋的挑拨哈!我哪儿能这么对不起兄弟?那小妞儿我可真没动!我媳妇儿给介绍的,绝对靠谱!”
陈东阳随手把手里的红外线眼镜扔桌子上,扫了他一眼,“谁让给我相亲的?”
陈昊眨巴眨巴眼,“我说,你都三十好几了,再不相亲难道还能像小学生一样谈谈恋爱玩一玩然后再仔细商量婚姻大事?”
陈东阳坐在沙发上,掏出刚试好的枪递给首扬,“我早就说过,我这辈子,就嫁给TOP了。”
“调试过了?看上去不错!”首扬接过枪,有模有样地把玩着。
“我说宝贝儿你看得懂这家伙的好坏么?”乐亦忍不住笑着拆台。
首扬非常不满,“明明是老子实力彪悍、无论什么样的枪支弹药在老子手里都能释放出最大威力好不好?怎么就成了看不懂好坏了?”
“好好好,宝贝儿你最棒了!”乐亦一副敷衍的口吻,接过首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