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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战的诡异错觉——这个男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震颤、愠怒、心虚、惊悚等一系列情绪过后,罗抿良这才发觉自己根本是被这个根本不会透露关于罗御一分一毫信息的年轻人狠狠愚弄了!
拳头不甘地狠狠握了握,罗抿良好一会儿才面色不善地开口,“不自量力!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转身就要离开,“老元,给他个痛快的!”
“你要给谁个痛快的?!”
拷问室的门突然被人一个大力踹开,发出“哐”的巨响,一个脸色冷得吓人的男人心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元鼓一见来人顿时脸一沉,卫一白的眼神也下意识地忽闪了下,抬手扶了扶镜框,而罗抿良则隐隐有些心虚。
这种情况下能让三合会的任何人都不敢阻拦、甚至不敢提前通知拷问室里几个大佬一声就任其肆意闯入的男人只有一个——三合会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堂主,廖越安!
一进门就率先看向最里面的合金栏,看清里面的状况后,廖越安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深深震撼得呆愣在门边。
“扬、扬扬……”
廖越安简直不敢认,向来只关押最凶残敌人的合金栏里,那个站在一片血腥之中、那个浑身血迹斑驳、紧闭着双眼站立不倒的人影,真的是当初那个跟平淑撒娇的孩子?真的是婚礼上那个魅力四射的大男孩儿?
合金栏内的人已经残破不堪,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廖越安忍不住颤抖起来,手脚一片冰凉,心中更是莫名涌上深深的不安和恐慌,他根本不敢想栏杆里的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眼前这厉鬼一般的模样!
“……扬、扬?……你、你是谁?你真的……”廖越安慌忙转过身,“良子!他是谁?扬扬呢?你们把扬扬带去哪儿了?!”
门外的李安维则突然顿住脚,看向首扬的双眼一瞬间瞪大,脸色焉得苍白,“堂主,别找了——首扬……就在这儿!……他、就是……”
廖越安僵住了,身体都不觉冷硬起来,让他止不住的战栗。好半晌,才机械着慢慢又转过身,眼神慌乱骇然地望向栏内的人影。
罗抿良脸上神情似乎淡淡的,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
“砰!”
话没说完,就被一记狠拳打中下巴!
“罗抿良!你TMD还有没有人性?!”廖越安突然猩红了双眼,“他是平淑的儿子!我们一个月前刚参加过这孩子的婚礼!”
“越安你干什么?”
一见罗抿良竟然被打,元鼓卫一白明显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想要按住情绪骤然失控的廖越安。
哪知廖越安竟一回身对着元鼓就是重重一脚,“谁准你动的手?!谁准你TMD对这孩子动手!!”
元鼓毫无防备,被廖越安这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得飞出三四米远,狠狠摔在地上!
谁都没想到廖越安一进门就先把两个大佬给打了,拷问室门外站着的精锐汉子们一个个全傻了眼,忘了上前!
“越安!你抽什么风?”罗抿良揉着生疼的下巴,脸色很不好看。
“我抽风?我TM就是在抽风!”
廖越安是真的气疯了,看到首扬的模样后更是失望到心寒!昨天听李安维的汇报之后他就一直千叮万嘱,在他回来前千万不能动首扬!他们几个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可是结果呢?卫一白、严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元鼓敷衍了事,罗抿良更是连电话都不接!
他心急火燎地提前回来,生怕首扬出了什么事的话平淑更不会原谅罗抿良,没想到刚下飞机就接到李安维的电话,首扬竟被注射了试剂!
试剂……试剂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那是三合会对付罪大恶极的俘虏才会使用的、能摧毁人全部身心的恶魔毒品!是比凌迟都残忍的冷酷死刑!
这群混蛋、这群连人性都泯灭了的混账东西、怎么能对他们故交的孩子下此毒手?!
“如果谢雨还活着,这孩子和小顾一样全都是你外甥!你怎么下得去手!”廖越安双眼猩红,拳头握得“咯吧”作响!
门外已经反应过来的三合会男人们慌忙上前,想要进门阻止他们几人,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李安维强制性全远远赶了出去!偌大的地下室,只剩下三合会这几个大佬,和拷问室的合金栏内生死不明的首扬!
“越安,你太激动了!”卫一白扫了一眼门外,见弟兄们都被遣散,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样的场面,不能让底下兄弟看到。
廖越安早已没了理智,一听这话,打红了眼似的将矛头立刻转向卫一白,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一提他的衣领,仗着身高优势将卫一白狠狠撞在墙上,“一白!卫一白!你还要害多少人?你TMD为良子杀的人还不够多?你是不是已经六亲不认是不是非TM要良子众叛亲离?!”
“廖越安!你TMD自己当娘儿们还要让老子陪你一起心软?他是来杀老罗的!”好半晌才爬起身的元鼓吐出一口血水,揉着内脏疼得几乎搅在一起的肚子,火气腾地冲起来!
廖越安却听不到般,大力抵着卫一白,“你不知道上个月良子还以长辈的身份参加了这孩子的婚礼?你不知道这孩子之前一直管良子叫叔?你不知道平淑请良子参加婚礼是什么意思?”
廖越安双眼瞪得目眦欲裂,紧紧攥着卫一白衣领的双手紧得几乎要把他掐死,“……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愿意原谅良子!……你难道不知道平淑是谁?她是谢雨的姐妹是谢雨的恩人!如果没有她、谢雨刚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就没了!如果没有她更不会有御御!……卫一白!你是我生死几十年的兄弟!二十年前你帮着这个混蛋骗走谢雨的儿子!二十年后你又帮这个混蛋害死平淑的儿子!你就是这么辅佐这个混蛋的?!”
“你TM放开老白……哎呦!我……擦!……”元鼓气得眼珠子都瞪得鼓鼓的,袖子一捋就冲上前,想要狠狠教训这个娘儿们一样心软的家伙,却没想到被低气压骤然爆发的罗抿良突然一个大力甩开!
“给老子、闭嘴!”
早已听不下去的罗抿良双眼都猩红了,伸手一把甩开挡到他的路的元鼓,大踏步上前对着廖越安就是一脚!
廖越安猝不及防,被踹得连连后退几大步,铁钳一样的手却依然没松开被他提着领子的卫一白。
可怜脑子精明身手却实在不足挂齿的卫一白被廖越安牵累,被拖了好几大步才狼狈地摔在地上,脸上的眼镜都在撕扯间掉在地上,不知被廖越安还是被他自己踩了个粉碎!
同样倒霉的元鼓先是挨了廖越安一脚,又被罗抿良摔了个大马趴,可还没能再次爬起来,就被身手快得像鬼一样的李安维突然上前制住,丢在电椅上手脚一拷,任由他又惊又气地大骂就是不予理睬。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卫一白白净的脸颊都蹭破了点皮儿,渗出点点细小的血珠儿。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乱,衣领更是被扯掉了扣子,凌乱地半敞着。面对廖越安的指责卫一白只字不吭,没了眼镜的遮挡更显幽深望不穿的一双眼睛愧疚却坚定地看着眼前像年轻时那般疯狂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越来越冷血,他也知道廖越安对自己越来越失望,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遍布全国的大帮派,他不硬下心肠,如何助罗抿良坐稳这地下皇帝的宝座?
卫一白不敢看身后栏内站得笔挺、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年轻身影,这个孩子的确不该杀。可是一个胆敢在三合会总部指着会长鼻子谩骂、甚至扬言是来杀他的人,绝不能留!
他在看,李安维同样在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跺跺脚整个黑道都要颤三颤的大佬像两个地痞流氓,你一拳我一脚,叫骂着打成一团,谁不让谁!
“姓罗的!老子忍你多少年了!你TMD知不知道,老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谢雨让给你!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她是我先认识的!你TMD一个后来者算哪根葱?!”
“她是我老婆!你TM才算哪根葱?!”罗抿良不甘示弱,使劲儿扯着廖越安的皮肉!
廖越安双手狠狠揪着罗抿良的头发,满脸狰狞,“你TMD还有脸说谢雨是你老婆?!你娶她了吗?你TM娶她了吗?!……当初我让你退会,你TMD说什么都不退!我让你别冲动别耽误了她,你个满嘴喷粪的畜生说什么你早晚会娶她!谢雨等到死都没等到你!你TMD还有脸叫她老婆?!……”
“闭嘴!我让你闭嘴!”从没被人如此残忍提起如此直白痛骂的罗抿良双眼几乎都猩红了,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颤抖地挥着拳头,试图让那张毫不留情揭开他今生最悔恨伤疤过往的嘴牢牢闭上,试图让自己最对不住的好兄弟收回这些话!
可廖越安却不会因为他的惧怕因为他的不敢面对而再次一味忍让,“……我让你把谢雨和御御让给我,你TMD情愿让那老王八羔子去怀疑去调查也不愿意让我娶了她!罗抿良!你个王八蛋!……如果谢雨是我的,她和御御到现在全都好好活着!”
廖越安的拳头不长眼地一个劲儿往罗抿良脸上、胸前、背上招呼,脚下更是连踢带踹,“你TMD害死了谢雨!害死了自己儿子!你TMD算什么男人?!”
卫一白、李安维都知道,这一架,廖越安已经憋了太久,久得让他们都怀疑这个从来都为罗抿良而活的男人是不是已经忘了这些,却没想到他全都记着,心里依然怨恨着——怨恨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他倾尽心血辅佐一辈子的可怜男人!
第一百三十章、始料未及()
元鼓也被他二人语速飞快、声音粗噶刺耳的叫骂声惊得张大了嘴,呆坐在任他如何挣都纹丝不动的电椅上傻了眼。
元鼓是他们这一群心腹中最晚跟着罗抿良的,也是最不清楚当初事情的一个。元鼓根本没想到,罗抿良和他最为器重的廖越安二人之间还有这么些纠葛的过往。
他只知道他们两个包括罗抿良最为倚重的卫一白三个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一起长大的兄弟,只知道无论廖越安怎么违背罗抿良的意愿都不会受到惩罚哪怕是一句呵斥,只知道罗抿良情愿被气得跳脚到最后还是会向廖越安妥协,只知道罗抿良外出时哪怕不带任何人甚至不带卫一白和李安维也一定会有廖越安跟随,却不知……
元鼓从没想到,在他眼里一直像个娘儿们一样心慈手软、一直被廖越安近乎“以德报怨”偏听偏信偏宠着的廖越安,居然对罗抿良怀着这么深的“仇恨”!
一向神经粗大的汉子看向廖越安的眼神不觉微微颤抖起来,元鼓忽然想起三合会上下众所周知的事——身手位居八大堂主之首的廖越安那一身抹不去的伤疤,全都是为救这个和他有着“夺妻之恨”的男人而留下!
这样一个这辈子几乎只为罗抿良活着的男人、一心想保住首扬、保住这个能让罗抿良兴奋地扔下最重要高峰会议去参加其婚礼的孩子的命——真的、过分吗?
“吧——嗒”脆响,李安维不知何时上前打开了合金栏的门。
栏内的男人残破的双手依然保持着刚才紧紧抓着合金栏杆的模样,以诡异的姿态顽强站立着。
李安维一向平静的眼神忍不住狠狠震颤,闭了闭眼,然后轻轻伸出手。
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男人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在他怀里!
李安维一把接住,手臂一用力抱起比自己高了半头的男人,转身就往外走。
毒品虽然没有解药,但他总有办法让他活着——或许,仅仅是活着了。
这次,卫一白,甚至元鼓都没再阻拦,任由他抱着首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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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李安维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坚持心里的想法,立即为首扬和罗抿良做DNA检测,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可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救下首扬、把他安置在总部顶层的监控室一天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首扬突然失踪在三合会上下最引以为傲的严谨警戒圈内。
最让三合会的人脸面皆失的是,不仅首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当初监禁折磨首扬的拷问室内也不知何时被人用鲜红的血悄无声息地写下几个猩红诡异的数字!
而这些数字,再一次击碎了罗抿良的理智——
罗御的出生日期!
罗御被卫一白带走的日期!
谢雨去世的日期!
最后一个日期,是罗抿良查到的改名为白沛强的“罗御”死的日期!
看着再次被阴霾侵袭的总部大楼,李安维只能选择沉默,保留下让他震惊了许久的秘密——为首扬治伤的时候,他发现首扬的右脚心,竟然也有一颗黑痣!
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廖越安,首扬就失踪了。
心中掀起的巨浪起伏很久之后终于被迫归于平静,李安维将当时伺机在首扬头上取下的几根头发收起来,压在抽屉的最底层,不再去为罗抿良二人做DNA检测。
他知道,罗抿良已经再经不起任何刺激。
没接触过毒品的人,一次性注入这么些剂量的毒品后,这辈子就毁了!如果首扬真的就是罗抿良心心念念的儿子,如果Satan真的就是那个体质特殊到连最简单的病毒都不能感染的孩子,那罗抿良一定会疯掉!
一切,但愿只是巧合!
可是很显然,世界上真正的巧合那么少,该发生的,总有一天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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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赫赫有名的新秀组织TOP突然公布三合会对TOP所作出的一连串背后动作的证据,以此为由正式向进军国际势力范围的三合会宣战,并投入三大首脑亲临指挥作战,誓将三合会在国外的势力全部端掉!
三合会没想到TOP竟会嚣张到不顾国际刑警的介入也要全面开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从西欧到东欧,从中东到东南亚,甚至整个北美大陆,三合会在各地的据点接二连三受到疯狂袭击,几乎全球范围内设有三合会大小据点的地方都突然爆发起大大小小的帮派火拼!
一时间,国际黑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少帮派都被牵连到这两大帮派的对决之中。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
圣彼得堡东都大本营内,安静而空旷的特室,锐利的寒光一闪,小小的刀片射在离红心差不多一寸的地方!
可这并不算太大的力道却依然让男人往日灵活有力的手狠狠颤抖着,几欲痉挛!
经过两个月的治疗,首扬的双手已经恢复了很多,修长细嫩的十指重新长出粉红娇嫩的皮肉,碎裂的骨骼矫正后慢慢愈合。手腕虎口乃至掌心至今微肿着,每日每夜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一阵阵剧烈的灼痛,可这双手的十指直到现在依然没能生出任何知觉来。
“咣——哗啦!”地上又是狼藉一片。
“急不得。国内有句话:伤筋动骨一百天。”身旁的陈东阳抱着双臂倚在一旁,面色如常地看着突然一挥手摔了器具架子的首扬,强忍着心头的颤抖不敢告诉他实话。
当初宏昌心急火燎将几乎奄奄一息的首扬秘密带回东都时,他们全懵了,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人能把他们眼中最强悍的男人折磨成这样!尤其是咬牙死守在A市佯装继续寻找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