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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默念:“这孩子,运气太好,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
大树底下草很密,也很阴暗,那条蛇浑身黑白花纹,身体混在草里,即使它猛烈挣扎的时候也很难看清。安锋刚才甩匕首时似乎眼睛都没朝哪个方向看,只是随手一甩而已,不过这小子的匕首实在锋利,细长细长的像一根扁针,却一下子端直扎在蛇喉部,将蛇身整个钉在地上。
英国有26种蛇,只有一种——极北蝰有毒。大多数蛇都是没有攻击性的,不过,人类对蛇有种天生的恐惧,即使英国孩子日常所见所闻,没谁被蛇咬过,大多数孩子都不愿伸手去捉蛇,几位小组长对着蛇发了半天呆,还是夏鸿涛打破了沉默:“好吃啊英国蛇也不知啥滋味,嗯嗯,我好久没吃蛇羹了,锋子,送我好不?”
夏鸿涛这句话是用汉语说得,安锋看了看周围扭曲变形的面孔,低声用汉语说:“这个,咱不参与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儿要敢把蛇当众开膛,明儿你就全校知名——可不是好名声。”
“你有啥建议?”夏鸿涛咽了口吐沫,问。
“你去抓,放包里说做标本,回头你找我”安锋伸手蒙上斯嘉丽的眼睛,而后大声对先锋组长说:“哈伦敢抓蛇,他家乡在南方,热带,从小玩蛇长大。”
夏鸿涛跳了出来,挽着胳膊做人猿泰山状:“交给我了,没死的我都不怕这个,锋子,这蛇没毒吧?英国蛇我可第一次见,凶不凶啊?”
夏鸿涛的后一句话当然是汉语。
为了维护夏鸿涛的形象,安锋当然用汉语回答:“没关系,死蛇你还害怕吗?这蛇绝对死的透透的,没毒,滋味很不错。”
说话间,夏鸿涛一手抓上了蛇,立刻高喊道:“肥,肥得很!这蛇比我还肥,油很多,锋子,你喜欢烤着吃还是煎着吃?炖汤大补”
“他说什么?”斯嘉丽眼睛被安锋蒙上,悄声问。
“他说他知道一种烹饪方法,可以把这条蛇做成绝对美味。哦不,不是泰式蛇丸汤,也不是印度油煎椒盐蛇,是中式菜,你想尝尝吗?听说皇家特种部队训练最勇敢的战士,其中有一项荒岛求生,要求士兵自己捕蛇吃,这是勇敢的象征,斯嘉丽,我们晚餐吃蛇吧?”
“呕”,斯嘉丽干呕起来。队伍中许多孩子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们不敢呕吐,是因为刚才安锋越说声音越大,故意把吃蛇与勇敢连在一起,于是,许多孩子不得不坚忍着。
“嗨,这蛇有六(市)斤了,肥得很”,夏鸿涛高高举起蛇,炫耀说。
安锋赶紧提醒:“装起来装起来,别恶心人类了小刀给我拔下来,小心点,刀子很锋利。”
“呕”队伍里几个孩子终于忍不住了,他们狂吐起来。夏鸿涛赶紧把蛇往包里塞,一边塞一边嘀咕:“嗨嗨,发财了发财了。红街的广东蛇馆,一斤蛇肉50磅。英国没捕蛇人啊,蛇全进口的,鬼子的检疫很麻烦,蛇可贵了。这条蛇能卖300磅,合人民币3000大元啊”
其他的孩子都呆滞的看着夏鸿涛,这时,森林里突然想起电话声,这电话声解了围,大家都将目光转向安锋,安锋只好尴尬的摸出手机。趁人不注意,夏鸿涛把蛇塞进背囊,全不顾蛇身上鲜血淋漓。
当然,一条蛇总共没多少血。
安锋去电话的功夫,斯嘉丽担心的问:“是妈妈来的电话?家里没问题吧?”
先锋组长脸色不好看:“凯恩,你居然随身带着电话。”
“意外,纯属意外。嘿嘿,我忘了放在家里”,安锋讪笑着检查屏幕,斯嘉丽在安锋怀里偷偷撇撇嘴:才不信呢。凯恩那里没有“意外”。
来电号码是阿盖尔的手机,安锋心里顿时一揪。
第59章 多出来的人()
第五十九章多出来的人
电话铃声执拗的响着,安锋慢慢接起电话,对着电话奶声奶气地、故作欢快的喊道:“嗨,阿盖尔,你不知道我再野营吗?这里信号不好,有什么事”
电话毫无预兆的挂上了,安锋愣了一下神,把电话重新拨过去,第一次铃响数遍无人接,第二次电话里只剩下持续的忙音了阿盖尔出事了。
阿盖尔这人口齿不清,主要原因在于他舌头下的筋腱异常增生,使得舌头灵活度减小,进而导致发音含糊。久而久之,阿盖尔变得不爱说话,因此他的朋友很少,平常几乎没人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喜欢给被人打电话聊天。
整容手术后,阿盖尔的舌头挨了一刀,他口齿是变清楚了,但他已经十五岁了,该养成的习惯早已养成。
阿盖尔的手机是安锋给他买的,电话号码只有几人知道,平常他很少主动给安锋来电话,偶尔来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并不开口,安锋也明白,对方是独自一人实在孤寂难耐,想听听别人的动静,仅此而已。所以安锋接了电话后常常没话找话,说说自己的情况,说说街上的热闹,说说最近的体育新闻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阿盖尔一言不发,他也常常含糊的咕哝几句,表示自己在倾听。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交谈方式,很少有阿盖尔主动挂电话的情况——这是第一次。
阿盖尔知道安锋今天去野营
如此多的意外组合在一起,这通电话就显得非常蹊跷。
安锋已经猜到是哪儿出了问题,之前他就担心追杀律师斯蒂文的黑帮追踪到阿盖尔那里,但他轻敌了,他想着黑帮都有默契,从不株连到家属,从不虐待儿童。他以为那群人见到“斯蒂文基金”,照顾的是位弱智儿童,会就此罢手,绝不打扰孩子们的安静他没想到遇上了一群无底线的家伙。
这件事最合理的推断是:阿盖尔的手机被别人拿到手了,他们正在挨个拨打手机上储存的号码,以其找出斯蒂文的踪迹。只是他们拿到手机的过程,不知道是否和平。
现在,安锋该怎么做?
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肯定是来不及了。
最佳的应对是什么?
斯嘉丽不是个敏感的小女孩,在接下来的徒步中,斯嘉丽并未发现安锋的异样,凯恩哥哥的笑容还是那么完美,做事还是那么精细认真,他与人照常交谈着。照常的在攀沟越岭时照顾着斯嘉丽,以及她的女友。过沼泽地时他照常地当先引路。等到了宿营地,他照常与男孩们架炉生火烧热水,每件事情都做得那么完美
只是成年之后,斯嘉丽才逐渐知道,每当安锋把闲事做的精细完美的时候,常常是他有心事,忙着思考推理的时刻。
斯嘉丽没有注意到,这通电话之后,安锋无论看什么,目光的焦距都是越过那个物体,盯在更远的地方。她的目光闪动说不上呆滞,但绝对是心不在焉的。
安锋不能赶回去。
且不说中途赶回一点不现实,就说阿盖尔真要出事了,他现在回去也是做什么都晚了。
最重要的是:阿盖尔少有风吹草动他如此大动干戈急慌慌寻找,弄不好人怀疑他知道点什么,所以才如此慌张。万一对方产生了这种想法,也许原本有息事宁人遵守“家属无罪”规则的黑帮们,开始对安锋感兴趣了。
他还是个小孩,遇到这种事要做出小孩所具备的合理反映。
他唯一能做的是:趁人不注意给阿盖尔的整容医生打个电话,要求整容医生对阿盖尔进行例行回访,然后等待医生的回信。
可是医生一直没有回信。
安锋麻木的进入宿营地,焦灼的边干活边等待医生的电话。
宿营地里有搭好的大帐篷,一二年级小孩子可以直接进入帐篷休息,因为他们还小,背不动全套露营设备,所以童子军组织对他们格外照顾。而大孩子则必须自己搭建帐篷,自己生火做饭烧水,整个过程大人可以围观但绝不参与——营地内有指导员,还有医生与辅助人员,小孩子们可以在这里寻求帮助。但规则是:一旦开口寻求大人帮助,就失去了参赛资格。
露营队伍进了宿营地后,小组长赶着去确认帐篷,安锋与斯嘉丽一起动手搭建野外炉灶、去河边打水,架火生炉子。期间夏鸿涛背着行囊鬼鬼祟祟接近安锋,安锋与他背着人将蛇皮剥下,内脏清理,然后剁成一段一段。这份活儿安锋做的很熟练,蛇肉串上钎子后,还是由安锋动手烧烤,而夏鸿涛整个一个吃货,只会指手画脚的。
没人注意安锋总是心神不定,他把一切活儿做的很完美,蛇肉烧烤好,香气扑鼻,吃的时候所有平常的人都大声赞扬,安锋也随着众人的夸奖,表现出恰如其分的谦逊但他其实心思不在这里。
阿盖尔的医生一直没打电话过来,不是他也失陷了,就是他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可是安锋却不能盯着不放。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安锋一边忐忑的等待那个该来的电话,一边装作全身心投入的跟同学们玩耍这活儿真累人。
夜幕降临后是场篝火晚会,孩子们在夜色里表演自己的特长,弹吉他的吹口琴的唱歌的,安锋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欢乐中但是电话始终没有来。
好吧,当晚安锋很正常的入睡,第二天继续徒步,下午时分队伍赶到预定地点,早已等在那里的校车拉上孩子们安全返回,安锋的徒步活动得分既不高也不低,等校车把孩子们各自送到家电话还没来。
维拉妈妈在家里迎接了归来的孩子,安锋打过招呼后终于憋不住了,他反手给阿盖尔拨了一个电话如果对方接了电话,他打算告诉阿盖尔他露营回来了,已经安全到家——这很正常,关系好的孩子彼此挂念,相互通报各自的行动,顺便询问别后情况,甚至炫耀一番,太孩子气不过了。
电话无人接听。
至此,安锋已经确认阿盖尔出事了。
再打电话到整容医生那里,照旧无人接听;拨打对方家里电话,也是没有回音。安锋忍了忍,开始拨打阿盖尔家里的住宅电话——电话里是忙音。
安锋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跟维拉妈妈说要去看阿盖尔,获得许可后随即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这时,天色已朦胧,正是晚餐时间,斯嘉丽已经累极了,打算吃晚饭洗个澡就上床,而维拉妈妈她低声感慨一句:“男孩子就是精力旺盛。”随即把注意力转向了斯嘉丽。
路边不远处停着周医生的旧奔驰,傍晚的住宅小区洋溢着一片宁静安详气氛,无数人家的窗口飘出饭菜的香味,以及温馨,安锋在门口稍愣了一分钟,立刻骑上车子,快速的向阿盖尔家中奔去。
阿盖尔家位置离寄宿家庭并不远,当初租下这套房子,是为了让安锋与阿盖尔有个自由空间,所以选定在徒步距离半小时的位置,骑上自行车也就是走十分钟左右,安锋先在别墅附近小心地绕了一圈,从外表看,别墅显得毫无异常当然,所以异常的地方,从外表都看不出。
找个隐蔽的角落藏好自行车,安锋已决定隐蔽的探访这座屋子,他悄悄地摸进别墅院墙,夜色掩盖了安锋的举动,他假装蹲在院墙边系携带,猛一个翻滚,穿过早先篱笆墙预留的缺口,快速溜进院内。
别墅门两侧摆放着两盆花,一盆花下隐藏着别墅钥匙,另一盆花下藏着一柄微型防身手枪,安锋的手指在藏枪的花盆上弹动一下,决定放弃——这具身体毕竟太弱小,小孩子拿了枪,弄不好把原本的小事折腾成大事。
找到别墅地下室入口时,安锋仰天无声地长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如今这小身板,跟训练有素的成|年人斗,实在有点自不量力。
从地下室小门钻进去,安锋站在门边呆住了。他心中忽然泛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地下室内很整齐,东西都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但如果来的不是安锋,他可能被这种齐整骗过了,过目不忘的安锋向来对自己的兔子窝很精心,屋子里每个细节他都记忆深刻,而且他总喜欢把东西放置在特定位置。自从劫夺黄金车之后,他对这些细节更加注意了。
这件地下室经过精心整理,整洁干净的不像一般人家的地下室,靠墙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类食品罐头、饮料、香肠、奶酪等等。因为是两个小人的住所,所以地下室内没有与汽车相关的工具,但有给花园浇水的水管,阀门,以及小心柴油发电机。屋门右侧,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花匠剪刀,像是做完活儿随手放置的剪刀的手柄原本微微偏左。
这种偏左是故意弄出来的,一般人做事喜欢用右手,随手放置的剪刀,手柄习惯性右歪——比如它如今这个样子。
剪刀有人动过,虽然动剪刀的人,把剪刀放回去的时候刻意放置在原位但正是这点让安锋觉得毛骨悚然。
黑帮做事向无顾忌,他们翻找东西后从不记得事后整理,而且原位放置。有这种习惯的人,身上带着间谍机关常年训练的味道。
安锋把目光转到一边的墙上,地下室的砖墙斑驳陆离,其中一块隐蔽的砖头是安锋做过手脚的,果然,那上面也有触动的痕迹——砖头擦得很干净,那上面原本有安锋吹上去的香灰。
轻轻走到剪刀旁,安锋歪着头观察见到附近的痕迹,果然,剪刀下原本的灰尘印迹,与现在的剪刀位置并不吻合。
安锋轻轻吐了一口气,他猫着腰,悄无声息的在各个架子前走了一圈,果然,架子上几乎所有东西都被人移动过,有人曾经把它们拿起来,检查这些罐头纸箱的底部,生怕下面压着东西,比如小纸片等等。其中,很多纸箱都被打开过,这些纸箱虽巧妙的掩盖了打开的痕迹,但它们并没有重新封口。
安锋稍稍动摇了原先的判断——是黑帮干的吗?什么时候黑帮能雇得起专业人员?
轻轻地溜上地下室台阶,安锋贴在地下室门边侧耳倾听上面的动静,停了一会儿,安锋果断推开地下室门,迈着猫步走上楼梯天呐,这才是正常的、被搜查过的现场。
屋子里家具东倒西歪,地面上还有隐隐的血迹,现场有打斗的痕迹,沙发垫被切割开,里面的填充物洒落在地上。至于桌上的东西,更是翻得一团糟,满地都是碎木屑,烂家具,以及丢弃的废纸片,书籍——多是阿盖尔与安锋的课本——都乱扔在地上,每本都是翻开的。
这个时候,安锋微微动摇了原先的看法——黑帮确实来过,搜查过这套房间。但地下室谁动的?难道有两拨人?
安锋站在原地打量一圈,将屋内场景记入脑海,他小心地绕过满地杂物,轻轻地登上楼梯,注意力高度集中,体内所有的血都用到耳朵与眼睛上,小心地向楼上走去。
二楼所有房门都是敞开的,阿盖尔的卧室很乱,床板被拆了,被褥枕头扔的满地都是,而且都被撕烂,从地上混乱的痕迹可以判断,搜查阿盖尔房间的有三个人——处理杂物的手段有三种方式,一个人很暴力,东西撕得很碎;一个人很不耐烦,东西乱扔乱放;一个人很敷衍,他检查过的东西基本保留完整,且都扔在身边一圈。
第二间房子属于安锋,不过安锋的东西一搬的差不多,如今他不在这里常住,房间内只有一台电脑、一套桌椅板凳、一套被褥卧具而已。
这时天已经黑了,安锋却不敢开灯。他站在黑暗中,站在阿盖尔卧室门边,轻轻吸了口气,身体移向了自己卧室。街道上昏暗的路灯映入屋中,影影绰绰间,安锋觉得屋里多了点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