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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根本不晓得输在哪里,看上去只是建委副主任黄柱全没有按常理先通知万勇而是直接报了案。
张恪他们早在包厢里等得肚子饿瘪,才看到唐学谦跟爸爸姗姗来迟,唐婧抱怨着不停,又兴奋的说起跟方宏清对质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跟副市长说话呢,手心里都捏着汗……”
“没出息,这点破事都说了多少遍了,”张恪笑着说,“改天把市长拎到讲台好好训一顿,保管你手心一点汗都不流……”
大家哈哈大笑,都说哪有跟自己爸爸说话还有紧张得手心流汗的。
“今天又是你在背后使鬼?”唐学谦手按着张恪的肩膀,“听说你早上去找唐婧,转眼却没见你跟唐婧回学校,杜飞挨了一个处分,你倒是滑头得很……”
张恪嘿然一笑,说道:“我今天要陪我大舅逛海州,哪有时间去凑热闹?”
唐学谦跟梁国兴握手,说道:“听知行说你想转业支援地方建设,我谨代表我个人欢迎你……”大家又是一笑。
梁国兴这才看到妹夫张知行在海州市里的根基绝不同一般的处级干部,酒桌上没有提转业的事情,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他的工作调动急不来,决定让儿子梁军先把手头的工作丢掉。带着女朋友先过来。
吃过晚饭,唐学谦一家人先走;大舅、大舅妈、表姐还要住他家,张恪不想再睡沙发,就钻进小叔的车里。
晚饭前,傅俊过来将马海龙接走,在家人跟唐学谦一家面前。张恪觉得还是保持低调的好。
“要说安置房的事情?”张知非疑惑地看着张恪钻进他的车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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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裕打算入资安置房项目,我操这份闲心做什么?”张恪抱头蜷在车座,事不关己的轻松说道。
海泰18%的股权赶着这两天已经交割掉,既然谢家对锦湖也起了觊觎之心,张恪与谢晚晴便决定对宏远的入资不再以锦湖的名义,免得以后再节外生枝,而是以海裕公司地名义对安置房项目投资一千万,而不是对宏远公司直接入资。
城规设计院与海建公司等国有企事业单位的退出。让宏远成为真正的私营企业,有过去一年的缓冲,宏远在海州市已经扎下根基。当初从这些企事业单位进入宏远公司的技术、管理人员,相当一部分因为宏远支付的丰厚薪酬留了下来。虽然在利益上有不一致的地方,但毕竟张知非背后站着市长唐学谦,而且张知非是铁定心协助唐学谦做安置房项目,城规设计院等企事业单位退出时,并没有拆张知非的台,张知非拆床卖柜、又找人借了一百多万将城规设计院等企事业单位手里地股权买下来,一举掌握宏远近80%的控股权,成为宏远的真正老板。
想想一年之前。张知非还窝在东社县,虽然手里有家建筑公司,说张知非是大工头更恰当些,转进海州市才短短一年地时间,手里就掌握一家资产超千万的公司,这华丽的转身,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张知非知道这其中有张恪许多的功劳,他很希望张恪也能参与宏远公司的经营。侧头看着张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的样子,说道:“锦湖从海泰撤股,拿的钱你不得分30%?你这钱留在手里做什么,投到宏远来,股权我打折卖给你。”
张恪摇了摇头,丝毫不为心动,说道:“我老子一日在海州当官,我一日不沾工程、土地上的事,这可不是一个清者自清的社会,何况我这钱有别地用处。”
“什么用处。”张知非侧过身子来,问道,“爱达那里是缺钱,但是这点钱砸进去,还垫不了底……”
“爱达渴求的资金量是大,爱达所需要的巨量资金暂时只能从市场经销体系里抽取,这点小钱,我有别的用处。”张恪闭目养神,也不细说这钱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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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要去香港筹建新公司,没有资金就太辛苦了,海泰的股权交割结束,张恪手里也多了四五百万资金,他打算都让许思带到香港去购置物业。
熟悉经济的人都知道,1985到1997年是香港房地产业最后的一个繁荣期,但这个过程也是一波三折。84年中英两国签署《中英联合声明》,明确香港地政治前途,同时受到香港经济结构转型与服务业快速发展的影响,写字楼供应严重不足,导致房价、租金急升,租金水平位列全球第三位,一直到94年,香港的房地产业出现一个明显的高峰。社会舆论要求港府出面干预,加上在此之前,中英第十七轮谈判的破裂,成为香港回归途中最大的政治风波,导致香港市民与投资者对香港回归产生新的恐惧,种种因素作用下,致使香港住宅价格平均下跌30%之多。
到今年冬天,香港的政治前途将进一步明朗,香港市民和投资者对回归的恐惧转为对未来的憧憬,同时海外与内地资金大量涌入香港,推动香港房地产场进出最后地快速上升期,一直到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突然爆发,才让香港房地产市场彻底的进入十年严冬期。
许思会以资本投资人的名义申请香港居留权,能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将入籍与筹建公司的事情办妥已经不错,能赶到入冬之前购置物业,也算搭上香港房地业黄金十年最后两年的辉煌班车,只是能够动用的资金十分有限,当然,真正的投资机会还是亚洲金融风暴的来袭。
张恪钻进小叔的车里,只是等他爸妈跟大舅一家人打车离开,坐在车上发了一会愣,才睁开眼睛:“啊,我想起来还有其他事情……”就推门下车,挥了挥让小叔先走。
张知非无奈的笑了笑,他虽然为自己的宏远公司自豪,但比起张恪这一年来所做的事情,他就太自愧不如了,张恪仅前后两次从海泰公司套取的现金就高达七百多万,此时还占有锦湖30%的股权,爱达的事情,张恪没有跟他细说,只知道丁槐、苏津东一样是爱达的股东,但是丁槐与苏津东是张恪请到海州来的,而且大事都决于张恪,瞎眼人都知道张恪才爱达真正的控制人。
张知非摇了摇头,心想宏远的事业还无法打动他这个让人看不透的侄子。
看着小叔将车开走,张恪给许思打电话。虽然在海州,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加上各自的事情也多,不方便与许思频繁的单独相处,但是让许思去香港,分开两地,又让人十分不舍;那总是一种分开两地的离愁别绪。
许思对家里只说去香港出差,九七年之前,两地的交流还不充分,去香港公干,与出国无异,那时候出国旅游还没有兴起,加上许思这次去香港的时间比较长,许思家里对这事很重视。许维也趁着大学开学前两天的空当回了海州。
许思的声音刻意的平淡,张恪知道她跟许维在一个房间里,想着上一次在惠山,他跟许思的关系差点让田海霞说破,就怕许维对这事起了心,不敢多说什么。许思说她家里明天要为她去香港的事在家里办桌酒饯行,让他明天也过去吃饭,张恪只是点头答应。
无法找许思出来,张恪便去富贵园小区的房子睡觉,这个暑假一直在外面忙碌,这套一室户的房间,已经很早没过来睡了,收拾得整整齐齐,不晓得是妈妈还是唐婧,她们都有钥匙,但是地面有些潮湿,很多蚊虫,张恪懒得去买蚊香,开了空调,拿被单蒙着头凑合着睡了一觉。睡眠质量很不好,张恪心想着狡兔三窟,是不是在海州再准备两处落脚的地方?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些,关键让老妈知道了。
第229章 错肩而过待相逢
崔郁曼想到万天才、赵司明他们拥门而入的瞬间,再粗线条的神经也忍不住发寒,随即一拥而入的刑警与联防队员当场从他们身上搜出细尼龙绳,装着乙醚的小塑料瓶,还在他们停在楼下的面包车里找到其他预备好的作案工具,甚至包括一部立得拍照相机,据万天才他们交待,只要拍下照片,就不怕受害者事后会报案。
预谋如此之精密,实难让人相信他们是初犯,连夜审讯之下,疑点都指向作案方案的策划者即海州市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彭新义的儿子彭志明身上,这位两年前从海州一中毕业就进入市油脂公司工作的官宦子弟,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事情到了这一步,市局也不怕从他身上挖出什么大案来。
这一切,故意置身事外的张恪还不是很清楚。
崔郁曼这才知道所谓的一中四大公子,张恪、万天才、杜飞是后来补上的,彭新义以及市油脂公司总经理的儿子等等是更早的一批四大公子,在市一中也是恶名累累。
崔郁曼第二天中午在警局录完口供,没敢回自己租的房子,她虽然是海州人,但是父母、哥哥都不在海州工作,她住进宾馆里,没敢将这事告诉父母,而是给她哥哥打电话痛哭了一场。
崔郁恒北大国际政治系研究生毕业后,进了新华社当了一名摄影记者,他接到小妹电话时,人刚从阿富汗回到北京,坐飞机到东海省省城,夜里没有客车。作为新华社国际部的摄影记者长年在国外跋山涉水,从阿富汗回到国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收拾,一脸的络腮胡子,披肩的头发都打了结,大夏天还没有过去,他却穿着马靴、牛仔裤。虽然出于职业习惯脖子上挂着一部照相机,但形象比车匪路霸还车匪路霸,给再多钱都没有人愿意开车送他到海州来,拿出新华社的工作证也不行,有出租车司机回他:“前些天,我还看到过军委副主席的侄子呢!”他只能转乘江轮清晨抵达海州。
崔郁曼这才找到依靠的能够安心睡一觉。
崔郁恒随妹妹先到海州一中。他凶悍的模样吓了一中正副校长马子善、马跃一大跳,还以为崔郁曼找来追究学校责任的,就算崔郁恒说他是崔郁曼地亲哥哥,马子善、马跃还是将信将疑,要拿崔郁恒彪悍的外形与崔郁曼彪悍的性格倒是很相像。马子善在方宏清的挟迫下,对涉案的两名学生做出开除学籍的处分,崔郁恒倒不能再指责学校什么,学校并不能保证每个学生都品性端良。能事后不畏权贵及时做出处置已经是十分难得。
马子善将教育局将李芝芳调回学校继续担任十班班主任地决定转告崔郁曼,崔郁曼一时还无心关心这事,她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前任是谁。崔郁恒随后又陪她到市局调解案情的进展。得知涉案人彭新明可能涉及其他案件,此案要进一步审理之后才会移交检察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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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崔郁恒自然也无法说什么,他与崔郁曼问了及时报案的黄柱全家的地址,要不是建委副主任黄柱全不畏权势及时报案的话,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崔郁恒心里有些奇怪,各方面的反应,公正的不偏不倚地处置,完全不像是实权副市长的儿子涉案。来之前他还决定要捅破海州官场黑幕为妹妹讨回公道,此时仿佛全无用处,甚至不需要将他新华社的工作证亮出来示人。海州官场虽然出现几粒老鼠屎,但整体看来还是公正廉明地,这可不是他所理解的现实。
黄柱全也就一开始承受了些压力,当副市长方宏清亲临海州一中,让海州一中做出开除万天才、赵司明两人学籍的决定,许多嗅觉敏感的人都知道市里可能发生微妙的变化。而黄柱全身为万勇分管的建委领导,竟直接报警,这一现象说不定就是微妙的变化之一。
只要不跟万勇正面相对,黄柱全一时间没有压力。
黄柱全不由的庆幸走对了一步棋,不然他儿子可能这时候就要给带到市局里审讯,还要得罪唐学谦,还不一定能讨万勇的好,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富明能够置身事外,难道周富明不是万勇最强有力地后盾吗?
唐学谦不便直接出面安抚黄柱全,接受张恪的建议。让邵至刚这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色先跟黄柱全接触,安抚一下他惊恐的心,反正邵至刚在做商业地产项目,跟黄柱全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借机正式挤入海州市的上层圈子。大概也是这次事才让邵至刚真正的明白,张恪虽然才是读高中的少年,却绝对是做大事的人,做事不仅有底线,而且有阴谋、有阳谋,手腕之强之妙,就连他跟盛青这样地老江湖都叹为观止。
崔郁恒与妹妹登门造访道谢,邵至刚也正在黄柱全家里,听到崔郁恒与崔郁曼的的来意,黄柱全可不敢独占功劳,但是这些事涉及到海州市上层的斗争,也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他们,看到邵至刚一眼,让他拿主意。
邵至刚笑着说:“罪行被遏制,正义得到声张,我们不过都是奉公守法的市民,何必要特意感谢哪个人?”这话说得他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崔郁恒这才确认海州市各方面公正严明的表面下另藏着隐情,只是邵至刚、黄柱全不肯多说,他也不便追问下去,道了谢,将礼品留下来,才跟妹妹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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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天,全无收获,从表面上看,罪行的确被遏制,正义也得到声张,崔郁恒与妹妹找了小饭馆,吃中饭时问妹妹:“跟我回北京?”
“为什么,我们老家不是海州吗?何况我只想做教师,又不是城市越大,教师这职业越有前途。”
“你太理想化了,我怕你一个人在海州吃亏……”
“你还不是那样,北大国政硕士毕业,却偏偏想着当什么战地记者?”崔郁曼咬着嘴唇,“我一个人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再害怕的话,就找个男朋友。”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崔郁恒笑了笑,“你的班级都让人给顶了,你留下来做什么?”
“我原先地班还有两个刺头学生,也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听说行为比这两人还恶劣,学校大概考虑到什么,才让原来的老师回过头来顶替我,想想真让人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你不要以为凭着一腔热忱能教育好这些小混蛋,我看你还是将你的热情放在值得帮助的学生身上吧,不然我真不放心你留在海州……”
张恪接到邵至刚的电话,听说崔郁曼跟她哥哥到建委副主任黄柱全家里道谢,笑了笑,也没有当回事。
一中及时被迫的做出公正的决定,教职工的怨恨与怒火暂时平熄了,学校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但是高二十班在李芝芳到来之前,还有些混乱。
杜飞这次学乖了,可能因为逃课而受处分,继续逃课反而没事,他今天的心情十分郁闷,上午就没有去学校,直到张恪告诉他李芝芳最快下午就能回一中,他才赶到学校,却害怕给义愤填膺的同学饱揍。他到教室里,李芝芳还没有过来,很多同学都孤立他,他只能在躲在角落跟张恪通电话诉苦:“以前我们多威风,这时候怎么感觉跟过街老鼠药一样?”
张恪哈哈大笑,笑着安慰他:“这只是暂时现象,等大家将这件事遗忘干净,你就又可以横行校园了……”
“我是跟万天才、赵司明那样没品味的人?”杜飞不宵的说,“横行校园,对我来说有意义?”
张恪笑着说:“你还想横行哪里?”他手里头的事情一大堆,晚上还要去许思家里吃饭,没空去安抚杜飞受伤的稚嫩心灵,但愿他能摆脱李芝芳给他的阴影。张恪之前有接到金国海的电话,知道万天才、赵司明涉案的详情,要不是这次逮住他们,还不晓得他们要祸害多少少女。虽然是未遂案,但是性质之恶劣让人心寒,又都是海州市党政干部的子女,金国海都不清楚该不该上报省里。
第230章 恶名
晚上到许思家里吃饭,除了许思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