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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照顾好她”,凤随歌终于不耐,“你要没有什么事做还是回到那边去照顾你们的人吧!”说罢转身就走,在他触到门板的那一瞬,身后传来萧未然轻轻的语声,“若你食言,我会带她走的,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保证。”
………………
黑衣的骠骑军与紫衣的羽林军各成两列的在大道上行进着,泾渭分明的队伍中间并行着两架大车,紫色阵营护卫下的自然是圣帝,另一边裹在一片黑色中的是夏静石的车驾。
越是向前走,夏静石越有些不妥的感觉,他并不是在害怕即将在圣城面对的一切,那些逃避了多年的东西,他再怎么样不愿去触及,总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但——他想着,略略挑开车帘,向圣帝的车驾看去——太安静了,对于不愿意接受的东西,那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他心中突地跳了一跳,再也坐不住,大声喝道,“快停车!”顿时整个队伍犹如长蛇一般,歪歪扭扭的停了下来,不少人都疑惑的向这边望过来。行在队伍最前的骠骑和羽林两营将军听到声音,对看了一眼,同时策马回转,但不等他们驰到近前,夏静石已从车辕上跳下,快步奔向圣帝的车驾,护卫圣帝的羽林军顿时齐齐拔刀,同声喝道,“帝君驾前,不得无礼!”无视森寒的刀锋,夏静石指住大车低垂的帘幕,沉声喝道,“将车帘揭起来,若圣帝在里面,我当场谢罪也无妨!”
顿时满场静默。
圣帝车里却始终没有动静,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久到原本拔刀相向的羽林护卫也察觉到不对,渐渐的放下刀,狐疑的转头看住大车,羽林将军也是满面疑惑,试探的唤道,“帝君?”
夏静石再也捺不住满心的焦急,三两步赶上前去,一把挥开了车帘。
车厢里只有一个穿着圣帝衣衫的年轻人,见事情败露,虽脸色有点发白,但仍勉强的挤出些微笑意,“殿下……”,一名羽林军士低呼起来,“他是骠骑营的人!”顿时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同时回到骠骑将军身上。
“你怎么会在帝君车里!”骠骑将军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帝君到哪里去了!?”“对不起,尚统领”,他笑得惨淡,不等尚纭再发问,他身体忽然一歪,向后软倒下去。
一名羽林军士小心翼翼的钻进车里,探了探他的颈脉,转过身来摇了摇头,“服毒自尽了……”
见夏静石阴沉着脸,立在那里动也不动,骠骑将军忍不住有些慌乱,急急道,“殿下,臣……”,夏静石忽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解释,“点些人,备快马,随我来!”
………………………
一笑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似的侧过肩头,想把门碰开,几乎同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一笑猝然不防的直直撞在了凤随歌身上,盆里热水有一大半全上了凤随歌的身。
“怎么回事!”凤随歌狼狈的跳开,浑身滴着水,又是惊又是恼,在看清来人是一笑时方才放柔了声音,“怎么是你?”一笑懊恼得跺脚,“厨房在烧热水,我便想着拿点水过来,谁知道你会突然开门……”
“没事”,凤随歌微笑的捞起衣摆抖了抖,“正好,你替我照看一会戏阳,我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衫再来。”一笑答应了一声,他便匆匆的去了。
将脸盆放到盆架上,一笑转身坐回榻边,端详着凤戏阳没了血色的脸颊。
若没有镇上富户家存的上等野参和夙砂王室的黑玉髓,戏阳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凤随歌应该明白她的状况,却仍没有派人将凤歧山请来见她最后一面的打算——他心里,应该还隐隐怀着希望吧,可这希望很是渺茫,就连未然都说了,她撑不了几天……
那天未然逼得她说了实话,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非常明白,多数时候,世事并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
想到这里,一笑叹了口气,起身就着盆里的残水拧了一块手巾,走上前去轻轻的替戏阳擦了把脸,忽然间,戏阳的眉毛皱了一皱,微微的掀了掀眼睫,一笑吃了一惊,几乎以为是出了幻觉,当发现凤戏阳是真的在努力要睁开眼睛的时候,背后的门扇也传来被推动时的轻响。
“快来”,一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凤戏阳的脸,不可思议的低喊,“你快看,她醒了,她想睁开眼呢!”
“她的死活,寡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随着低哑的笑声,一只冰冷的手缠上一笑的脖子,同时一锋锐利的尖刃也毫不客气的抵上了一笑的颈侧,“付一笑,你们真以为寡人输了么?”
第127章
一笑躬着身体僵在那里,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仿佛没有察觉到抵在颈上的匕首,缓缓的直起身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只落水狗。”
圣帝却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只是微侧着头,看着榻上的凤戏阳,“啧,她还真是顽强呢,若寡人没记错,那时候可是一刀两洞呢,怎么,凤随歌竟没有和你算账?或者,寡人小瞧了你的狐媚手段?”一笑咬牙听着,一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想找到一个触手可及的可以用来充作武器的物件,可惜,一无所获。
忽然门边传来低语声,“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圣帝唔了一声便要向后退,一笑的一双脚却死死钉在地上,动也不动,任凭刀刃在颈上拖出一道血痕,圣帝抿了抿嘴,低笑道,“还真是倔强呢——去,先将榻上那个杀了”,后一句显然是对门外之人说的。
在那人答应的同时,一笑低呼起来,“不要伤她,我跟你们走”,“这样才乖”,圣帝淡淡的笑着,挟起一笑向门边走去。
门外零散的立着近十个人,见到他们出来,立即上前将一笑缚起,推搡着向宅侧的竹林走去,眼看着离开小屋已有一段距离,一笑忽然立定,嘿然笑道,“我赌你不会在这里杀我!”圣帝一愣的当,一笑已经深深的吸了口气,急喊,“圣帝来了,凤随歌救我!”
原本安静的医馆顿时如炸了窝一般,人声鼎沸,圣帝恼怒的抽紧了下巴,却也聪明的不与她多做纠缠,命手下将她扛起,一行人迅速的朝院墙奔去。
一笑挂在那人肩上,一路又是挣扎又是骂,带得那人直趔趄,圣帝终于怒了,倒转刀柄,重重的向一笑头上砸下。
……………………………
凤随歌冲进小屋时还未来得及穿好上衣,长发也湿淋淋的披散在光裸的肩背上,一看屋里空荡荡的,他怒吼一声,转身便走,几乎同时,听到一声模糊的低吟,“皇兄……”,“戏阳!”他硬生生的煞住冲势,几步抢回榻边,“你醒了,一笑呢?”“是圣帝”,戏阳挣扎着试图坐起身来,气息不稳的推开他搀扶的手,“去救她……”,凤随歌重重一点头,“你好生歇着!我叫人来看着你。”
冲出房门,萧未然气喘吁吁的从另一边奔过来,“我听到一笑在喊……”,凤随歌沉着脸一点头,“圣帝来过了!”萧未然一愣,一侧的竹林里面已经有人高声喊,“凤皇子,这边有血迹!”
凤随歌又是惊又是急,一把推开萧未然向竹林狂奔过去。
………………………………
一笑失踪已经整整两天了,她仿佛从这个世上凭空消失了一般,除了竹林里那零星的血迹,什么都没留下。夏静石带着精骑赶回小镇时,凤随歌早已熬红了眼,萧未然更是憔悴不堪,夏静石命精于追踪的骠骑斥候四下探察,自己留在医馆中,与凤随歌萧未然一起商量对策。
“说到底还是臣下疏忽了”,萧未然一阵猛咳之后,不无后悔的低叹道,“若能多派一些人手守住院子,便不会被他们趁隙潜入,一笑也不会被掳走”,“不怪你”,凤随歌闷闷的说,“我也没想到圣帝会回来——我不该让她一个人留在屋里的。”
夏静石无意识的用指尖轻叩着桌面,忽然抬眼看凤随歌,“圣帝应该没有走远!”“你说什么!”凤随歌顿时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夏静石扯了扯唇角,却了无笑意,“他会自己找上门来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静心等待……”
“那一笑呢!”凤随歌忍不住大吼道,“一笑生死不明,你竟还说要我静心等待?!”“她是筹码”,夏静石垂下眼睫,淡然道,“他不会伤害她”,“放屁!”凤随歌恼怒的在桌上重重捶了一拳,几乎直直的问到夏静石脸上,“竹林里的血迹怎么解释——圣帝一直和你在一起,你竟然连他什么时候逃走的都不知道!若一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杀了你!”
面对他汹涌的怒气,夏静石只是低头不语,萧未然走上前来,低声劝道,“凤皇子,殿下说的没错,圣帝掳走一笑,定是要与我们做个交换,虽然还不知道他的条件,但殿下一定会尽力保得一笑平安的——一笑被掳走,殿下心里也不好过,皇子多担待一点吧。”
凤随歌冷哼一声,忿恨的甩开萧未然搭在他肩上的手,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背后传来夏静石的叹息,“若她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
镇外,林间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庙中,几个羽林军士或蹲或坐,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小声说着话,而圣帝坐在已经打扫干净的香案上,背倚着残破的神像,冷冷的将角落里还在昏迷中的付一笑上下打量。
早先他并不是没见过她,但那时候只当她是一个不惜代价的恋慕着夏静石的女子,若不是夙砂大婚之后夏静石表现出来的种种异样,他几乎已经认为夏静石是无意于她的——若早能注意到她的重要性,或许他会重新拟定他的计划,或许……
付一笑……
这个女人,若只看相貌,便很容易将她忽视掉,但那双眼一旦睁开,便会将主人的强势化作光芒,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悍如妖兽。或许夏静石就是因为这双眼才爱上了她——那个冷心冷血的男人,近乎虔诚的爱着付一笑。
母后也说过,夏静石还有一个天大的把柄握在她手里。
所以,他不会输,他定要亲手扳回这一局!
…………………………
昏昏沉沉中,原是想翻身的,却觉得四肢酸麻,连头都痛得厉害,慢慢睁开眼,奇怪的地方,满是尘垢的地面,残破的器具,抬头向上看,却对上不远处一双审度的眼。
圣帝!一笑几乎惊跳起来,见她醒来,圣帝意外的挑了挑眉,跳下供桌向这边走来。
供桌……一笑下意识的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缚得紧紧的,压下强烈的头晕,被掳走那天的情形走马灯似的在她脑中旋转起来,最后的记忆止于后脑的一阵剧痛。
“醒了?”圣帝走到近前,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将她提起,触动了后脑上的伤口,痛得她咬牙切齿,“睡得可真够香的,可曾做了什么好梦?”“我梦到自己杀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一笑恶意的咧嘴笑,“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那么厉害的一张嘴,可真是让人又恨又爱呢”,圣帝冷冷的放了手,一笑又跌回地上,“少废话”,一笑狼狈的翻了个身,叱道,“有种就杀了我!”圣帝微微一笑,站直身子,猛地向她踢了一脚,疼得一笑佝起了身子,“闭上你的嘴,寡人可没有夏静石那么好的耐心!”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近门处的一名羽林军士向外张了张,将门拉开一条缝,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先前被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
“陛下,夏静石到了”,那人利落的行了一礼,低声禀道,“他带了数百骠骑,已与凤随歌和萧未然会合!”“好”,圣帝瞟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一笑,冷笑道,“就让我看看他为了你能做出多大的让步吧!”
一笑闭起眼啐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是不会得逞的!”,“是么”,圣帝低笑,“你太小看自己了,除了夏静石,寡人还很期待看到凤随歌的反应呢!”
………………………
这几天会尽力更的快一点,5章内能结束了吧
128
圣帝走了,带走了四名羽林军作为护卫,剩下的四人留在破庙里继续看守着一笑。
一笑微闭着眼,用额头拄着地面,心中飞快的盘算着。圣帝将她扣住,此番前往,必是要以她作为交换,夏静石与凤随歌为了她的平安,定会做出一定的让步,且不论是什么样的条件,她根本不相信圣帝会在达到目的之后放了她。
深吸一口气,想抑住几乎涌到喉头的呕吐感,却吸进一口地上的尘灰,大声呛咳起来,坐在另一边的四名羽林军士听到声音,一同向这边看过来,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提起一旁的水囊,起身向一笑走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军士,他停在一笑面前,扶她靠在身后不远处的一根立柱上,再将水囊打开,凑近一笑唇边,一笑就着他的手喝下几口清水,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对他微微一笑,低低的道了声谢。
那军士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轻声说,“你再坚持一会,等帝君回来就放你走”,“是么”,一笑冷笑,“我对他的诚信可是怀疑得很呢!”“不会的!”那军士认真的说道,“只要镇南王立下永不还朝的字据,帝君便会放你走的!”
“永不还朝?那夙砂呢”,一笑嗤之以鼻,“他绑走我,凤随歌会善罢甘休吗?就算最终放我回去,这仇也结下了,不是吗?如果你是圣帝,你会放我回去吗?”她说一句,那军士的眉就皱紧一分,听到最后一句,他刚开口答了个“会”字,身后便传来另一名羽林军士的呵斥,“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过来!等回去了,哥儿几个带你花楼里转转去——真是黄毛小子,见到女人便拔不动腿!”
他的脸顿时红了,模糊的应了一声,提了水囊快步走回去。
………………………
凤随歌怔怔的坐在凤戏阳榻前,看着她熟睡的侧脸。
戏阳自那日醒过来之后,昏睡的时间日渐减少,面上也开始有了血色。医士说是黑玉髓发挥了作用,如果安心静养,过不了多久,她便能恢复健康,这让他放下了一半心,可是,一笑在哪里……
尖锐的警哨倏地划破静寂,凤随歌惊跳起来,撞倒了凳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醒了凤戏阳,“皇兄”,她惊惶的睁开眼,“出了什么事?”凤随歌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你睡着,我去看看!”
冲出房门,凤随歌的眼瞳骤然紧缩,从各处赶过来的护卫们已经围成了一圈,圆心正中,是神态自若的圣帝和拔刀相护的四名羽林军士,圣帝始终没有对围拢过来的护卫看上一眼,旁若无人的朝院中慢慢踱进来。
不及多想,凤随歌抢上前去喝问道,“一笑呢?”圣帝却不答,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另一边快步赶来的夏静石和萧未然等人,微笑道,“动作不慢呢,寡人以为你还要迟些才能到的。”
夏静石和他对视了片刻,忽然微笑起来,“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谈吧!”“不要想着拖延时间”,圣帝的笑容里露出一丝狰狞,“若一个时辰内寡人没能回去,付一笑会怎样可就没人知道了……”
“你!”凤随歌怒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恨得直咬牙,夏静石也敛了笑容,沉声道,“你要什么?”“寡人要什么?”圣帝好整以暇的从袖边上扯下一根多余的丝线,“寡人不知道你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了圣城那群老顽固,就连护国将军也站在了你这一边——那份遗诏,寡人对它的真实性十分怀疑,只要你能立书承认那份遗诏是你伪造的,寡人便放过付一笑,你们也可以平安离去,从此,寡人不再找你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