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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委委屈屈的向后一缩,“是你自己说的不清楚啊”
凤随歌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了下去,“当时天气很热,我在花园里带着戏阳和其他几院的皇子玩耍,一个宫侍为我端来了冰镇的百合莲子汤,但我忙于游戏,便让他置在一旁的凉亭中”
“过了一会,母妃午睡起身之后来花园寻我,见我玩的正高兴,她便在凉亭里坐了看着我们,转眼看见那盏百合莲子汤,她便随手端起来饮了几口,我还记得,当时她一边用绢帕拭着嘴角,一边对旁边的侍女说,说这汤加了那么多糖怎么还是苦的,必是有的莲心没有抠干净,她让侍女拿去倒了,再让膳房重新做过……”,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刻骨的惨痛,一笑禁不住靠过来环住他的胳膊,静静的传达着她的安慰。
“谁知没过多久,母妃便腹痛如绞,当场倒地不起,父王带着诸多医官守了她一天一夜,但仍未能扭转乾坤”,凤随歌猛的将手中已经折成小段的树枝朝火力掷去,“问题出在那盏汤里,送汤来的宫侍已经畏罪自尽,那汤更是早已倒掉,连盛汤的瓷盏早被送回了膳房,清洗干净,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在母妃入敛当日,父王将我唤去他寝宫,告诉我,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火光映衬下,凤随歌眼中仿佛也跳着簇簇火焰,“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明白一点,若我不杀别人,别人便要杀我,而母妃是代我死的,我若不能为她报仇,我便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我用了4年时间拉拢了一批皇亲贵胄,我给他们种种许诺以及当时便能应现的好处,当我的兄弟们再一次想暗害我的时候,我借机铲除了他们的羽翼,一切平复下来之时,已近第六年”,凤随歌回过头来看着一笑,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他们几人,死的死,贬的贬,最轻的也落得一个发外驻守,所以,今天坐在摄政皇子的位置上的人,是我”
听到这里,一笑长长的吁出口气,苦笑道,“原来所有的帝王家都是一样的呢。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离夙砂越远,我越不想回到那里,可我也不想去锦绣,我总是在想,若能就这样在路上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该多好,没有明枪暗箭,没有栽赃陷害,想走的时候便走,累了便停下休息——但我也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你有你必须去做的事情……”
“这些我都明白的”,凤随歌又朝火里投了一根干枝,“只要你肯给我时间,任何事情都有迎刃而结的那一天”,“那,戬昕侯的姐妹……”,一笑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
“出发之前,戬昕侯答应尽量拖住父王并从中斡旋”,凤随歌无奈道,“只是现在不知道进行的怎样,但你要相信我,就算最后我又娶了别人,你始终是我最爱的那一个”
“最爱的?”闻言一笑冷笑一声,狠狠的将他推开,“嗯!当然还有有点爱的,只爱一点的,不太爱的,最不爱的和从来都没爱过的,是吗?到了最后,整个后宫五光十色,其乐融融,你要的是这样吗”
“一笑,公平些”,凤随歌捉住她胡乱推搡的手,“你可以想一想,历代君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这不仅是为了培养更多更好的皇嗣来传承大统,更是为了防止世家专权,甚至是为了笼络能臣……”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多能”,一笑有些气急败坏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你怎么不说只要娶满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夙砂便能四海太平,五谷丰登——我告诉你,什么大统,什么专权,什么笼络,对我来说不如茅屋一所,亲邻数个,儿孙绕膝,这些所谓的帝王家的传统,都是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男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凤随歌忽然嗤的一声笑了起来,“我好像嗅到一股很大的酸味”,一笑怒瞪了他片刻,转身就走,凤随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追在她身后,“诶,又生气了。我保证,保证行不行?只要你不同意……保证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吧”
一笑忽然站住脚插着腰转过身来,凤随歌一个收势不及险些撞在她身上,见她转身,连忙跳在一边,警惕的看她,一笑面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得意道,“要么这样,你找一个,我找一个,大家都不吃亏,怎样?”
“你敢!”凤随歌的怒吼传遍整个营地,“谁敢碰你一根头发,我就砍了谁!!”
第99章
天亮之后本应立即整队出发的,却久久不见凤随歌出现,一笑纳闷的在营地周围寻了一圈,才在涧水边发现了悠然用涧水擦身的凤随歌。
“喂”,一笑冲上前,抓起他搁在石头上的上衫就朝他扔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你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吗”,凤随歌手忙脚乱的接住朝下坠落的衣衫,但还是有一角沾到了水面,他叹息着将滴水的衣角提起来扭干,“是你自己说不想走就休息的”
“你……”,一笑气得直跳脚,“你就只听进了这句,还不快点穿好衣服,还要赶路呢!”,凤随歌将衣衫搭在肩上,嘻笑道,“那么赶?我以为你也想要休息半天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休息”,一笑上前将他的衣衫从肩上扯下来抖开,递到他面前,“快穿上”,凤随歌伸手慢慢的探进袖中,口中仍不停的问,“你真不休息?确定不想休息?”
“你很罗唆!”一笑用力将衣服向他身上一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你不是只想休息那么简单”,“没错”,凤随歌顿时眉开眼笑,“你越来越聪明了,你要不要猜猜看”
一笑没有理他,转身就走,凤随歌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转眼间一笑已经走出很远,凤随歌不甘心的高声喊道,“你真的不要猜猜看吗?”,一笑猛地转身插腰,“你!慢慢洗着吧,我让他们先歇着”
雪影懒洋洋的坐在临时铺垫在树下的软毡上,上次摔倒之后,所有人都将她当作瓷器一般呵护,不让她动这个,不让她碰那个,使得她终日昏昏欲睡,若再不自己发掘点乐趣,她就快要闲得发疯了。
她将周围的人扫了一圈,视线定在蹲在不远处的付一笑身上。
一笑自从宣布原地休整半天之后便开始有点神经兮兮,一双大眼时时刻刻故碌碌的转着,死死盯着凤随歌的一举一动,而凤随歌反而显得过于活跃,和这个说笑两句,又捶那个人一拳,两个人之间却始终没有一句交谈。
难道……
“一笑一笑”,雪影向她招招手,“你来,我有事问你”,一笑闻声靠了过来,雪影将她拉近半步,“你和凤随歌吵架了?”“我才懒得和他吵架”,一笑矢口否认,转头看了凤随歌一眼,悻悻嘀咕道,“我倒要看看他准备玩什么花样”
雪影好奇的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坐在身边,悄声问道,“你……嗯,昨夜我听到他吼说不许别人碰你,难道你想……”,一笑顿时瞪圆了一双眼,“你在乱想什么?”雪影吐了吐舌头,“猜的啊,你不知道他吼的声音有多大……”
远远的,外围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唿哨,一笑腾的立起,警惕道,“你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千万不要随便走动”,口中说着,她脚下不停的快步朝外走去。
凤随歌还在朝外走,一笑已经大步追上,“哪边发的警哨”,凤随歌大略指了指,“那边”,一笑讶道,“那边不是咱们来的路么?”“是啊”,凤随歌皱着眉,小心的不让一笑发现自己眼底的笑意,“难道有人尾随而来”
说着,弯处转出一架马车,两骑领路,四骑垫后,见到这边乌压压一片人头,非但没有减缓速度,反而呼喝着加鞭,更加迅速的向这边驰来。
一笑眼里的戒备渐渐变成疑惑,在车帘被从内撩起,露出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来的时候,她的表情终于定格在恍然大悟上,转头看了一眼早已退开几步窃笑的凤随歌,她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洒满阳光的石板路上,拉车的驽马终于跺着蹄子停了下来,一笑抢在所有人前面扑上前去,攀住车辕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未然未然未然未然——”,萧未然微笑的止住她朝上爬的动作,“还是我下去吧”
“我们原是沿着栈道找过去的,谁知道你们半途改了道,得知消息后我们又回头追了几日,这才赶上……”,萧未然无奈的向围着他团团转的医官婉言谢道,“真的不必……”
“不可以”一直立在他身边看着医官忙碌的一笑难得的板起脸来,“来回折腾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好好的让医官看看——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不爱惜呢”
萧未然摇头轻笑,“你竟也学会教训人了”,他看了一眼凤随歌,“很让人操心吧”,凤随歌含笑点头,“还好”
又寒喧几句,待医官告退前去拿药之时,萧未然才敛了笑容,低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道,“本是打算让一笑回麓城去搬救兵的,但你们行踪已露,以一笑现在的身份,已不便再有大的动作,只能另想对策了”
凤随歌沉吟道,“只可惜现在已经离圣城太近了,不然可以有更多时间来想办法应对”,雪影在一旁早已急白了脸,“早知道那凤戏阳是个糊涂蛋,先不说这些谎话是多么荒唐,只要她早点告诉殿下,也便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天下就那么多好人吗?她不会动动脑子吗!!”
凤随歌略有不悦的瞥了雪影一眼,“虽戏阳此事处置欠妥,但她自小未参与过宫廷内任何一场内斗,一时受人蒙弊也是情有可原,何必如此刻薄”,“我刻薄?!”雪影顿时跳了起来,“她将宁非和一笑想成那样,我这样说话已经够留情面的了,还有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
“你……”,凤随歌也气急的要立起,忽然瞥见立在一旁脸色不佳的一笑,心中顿觉抱歉,复又坐了回去,“现在我不与你争,当务之急是先将人救出来——萧参军,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
萧未然兀自出了片刻神,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殿下在他手里,我们就算想动,也要顾虑三分……”,凤随歌微笑道,“关心则乱——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我们不妨将他拖出来晒晒太阳,这世上传得最快的,永远都是流言呢”
第100章
一个消息飞也似的传遍圣城——镇南王夏静石功高震主,已被圣帝以协查私囤兵械一事为由扣下,并准备借夙砂使团来访之际,污指他与夙砂人勾结,企图谋反,一时间茶肆酒坊中充斥着各种口音的窃窃私语,谈论的都是这个近日突然大热的话题,就连坊间说书先生,也应景的讲起了西太祖定国杀齐王的史话(千羽飘过:借用而已,太较真者,斩)。
而本身便对廷内外流言颇为敏感的朝臣也听到了市井间沸沸扬扬的传闻,一干先朝遗老首当其冲的在朝会上提出了疑问,除了要求圣帝在查出真相前将夏静石先行释放之外,还纷纷自荐参与追审私械一案。
圣帝在朝堂上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拂袖而去,他直觉的想去找夏静石并在他身上发泄掉所有的怒气,但走到半路他脚步忽然一停,折转身向幽禁凤戏阳的崇宁殿走去。
几日不见,凤戏阳苍白消瘦不少,着一身素白的衣裙中,脂粉未施,肌肤透明得似乎连皮肤下细小的血管都映的出来。
忽然见到圣帝进来,本来神情郁郁的凤戏阳一下子站了起来,直直的扑到圣帝跟前,大力扯住他精致的袖边,“为何要将我关起来,夫君在哪里”,圣帝皱着眉挥开她,冷然道,“原本简单的事现在被你传扬得得乱七八糟,满城风雨,你认为寡人应继续放任你在外面胡闹吗”
戏阳从来没被人这样当面斥责过,她呆呆的站了一会,圣帝已经越过她向里面走去,“寡人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皇兄和付一笑一起来了”,“皇兄?”,戏阳欣喜的惊呼起来,“真的么?皇兄真的来了么”
圣帝哼了一声,“他来也不是为了看你,你那么高兴做什么”,戏阳心中喜悦,笑逐颜开道,“我自然明白他不是专程来的,但那么久没见到皇兄,我心里好生惦念呢”,“好一个兄妹情深”,圣帝冷冷的打断她,“你就算忘了我们的约定,也应该记得他是和谁一起来的”
“帝君不觉得这一切刚刚好吗”,凤戏阳脸上泛出兴奋的潮红,“正好我们可以在大家面前将她的真面目揭露出来”,“寡人需要证据”,圣帝淡淡道,“没有证据,便无法取信于人,再说,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容易便去怀疑付一笑呢”
“证据吗?”,戏阳有些犹豫,“虽我不懂什么治国之道,但父王曾说过,内乱易动摇国本,难道帝君真想引得他们有所动作了才……”,“不是这个意思”,圣帝不耐道,“寡人需要的是一些文书,比如,来往的信函,叛党的名册等等”
说到这里,圣帝唇边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这些暂可交由寡人来查办——寡人问你,他们来了以后,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吗?”凤戏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圣帝微微叹了口气,“你的夫君被扣在寡人的大牢里面,你自然是非常着急想将他迎救出来,所以,当你皇兄到达锦绣之后,你应当很急迫的央他助寡人尽早查清事实,还他清白”,圣帝微微一顿,“只有让付一笑有足够的时间单独行动,她才会渐渐的露出狐狸尾巴,不是吗?”
“只怕在皇兄面前瞒不了太久”,凤戏阳略担心的说,“我从未对他隐瞒过什么”,“不会太久的”,圣帝微笑的轻触她的脸颊,冷冰冰的手指激得戏阳情不自禁的向后一退,“但寡人可要提醒你,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再打乱了寡人的计划,寡人可是要生气的,这里是锦绣王朝,而不是可以由你任性的夙砂国呢”
旌旗猎猎,自夙砂远道而来的使节团在锦绣羽林骠骑的引领下缓缓开进了圣城,队伍中,夙砂禁卫仍是衣红,锦绣禁卫依旧着黑,却已不复刚从夙砂出发时红黑两色泾渭分明的情形,就连锦绣的百姓们也好奇的拥在城门口,对这支红黑混杂的队伍指指点点,当第一架由八匹骏马牵引的高大的车轿缓缓驶入城门,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彩声。
“看,是咱们的公主将军,和她在一起的是夙砂国的大皇子呢!”有人喊道,不知是谁起的头,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连成一片,最终汇成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公主将军……公主将军……公主将军……”
一笑僵直的坐在半敞的车轿内,双拳攥得紧紧的按在膝上一动不动,从前随军班师回朝也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但那时候所有的称颂与赞美都是朝着夏静石而去,她只是策马紧随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微笑的向四周民众挥手致意……
正想着,凤随歌的手亲昵的搭上她的腰间,惊得她浑身一震,回头正对上他带笑的眼,“看来你在锦绣很受欢迎呐,万众瞩目的感觉如何?”一笑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些,“还好”,“就是有点手脚没处放的感觉是吧”,凤随歌窃笑,“放松些,以后这样的场合还会有很多,习惯了就好”
一笑无奈的点点头,眼光转回车外的时候,面上已微微带了点笑容,仅是一瞬,她的笑容骤然消失,人也腾的站了起来,凤随歌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紧跟着她站了起来,低声问道,“怎么了”,一笑眼睛死死的盯在远处的某一点,答的又急又快,“宁非的一个副将乔装混在人群中——他是故意让我看见他的!”
“现在不是相认之时”,凤随歌笑容可掬的冲道旁人群挥了挥手,口中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