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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浪漫的词汇,她不敢用。因为浪漫和交易似乎没有关系。
恋爱?
爱情是什么?她不知道。唯一的相遇后,尽管再也不曾谋面,甚至没有只字片语,却依旧念念不忘,是为什么?是因为爱情?做梦的时候会有些憧憬,醒来却对自己说:轩妄,赶紧忘记。但已经来不及了吗?总觉得思想像木偶一样,被无形的线牵系着。
王子?
她是不是王子?有点霸气,有点残忍,有点忧郁,有点脆弱。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易碎艺术品。
约会?
这是唯一肯定的事情。是她一瞬间的勇敢催生的决定。而王子似乎有些为难,不过她答应了。而且看起来并没有犹豫。命令自己对约会少些期待,却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为此特地穿起身上这白色的衣裙。
打开手机,十个月前的短信保存至今。每次看到最后一条,胸口总是泛着异样。有点酸涩,有点怨恨。一边逼迫自己正视字里行间的无情,一边努力要自己相信,有时,文字会言不及义。
闭起眼睛,闻到栀子花,霸道的香气弥漫在沉沉暮色中。想给自己摇摆的心定个主旋律。耳边似乎回荡着那断断续续的歌曲,虽然只在那天晚上听过,虽然不懂其中的含义,但却像这栀子花的馥郁,鼓励着嘴角缓缓勾起。于是,6点的时候,学着胖教授的语气,对床头的小熊说:“轩妄小姑娘,不把两种物质放在一起,又怎么知道它会不会反应,也许只是缺一点催化剂,也许需要加热才行。”
齐轩妄,带着一点憧憬,一点不安,等着7点的来临。
……………………
按沈清石的现金储备和不动产总值,称其为小富婆,一点都不过分,能在她这个年纪有如此手笔的人,并不多。这应该源于她有一个实用主义的金钱观念。所以拥有奢侈品并不会成为她消费的重心。
但此刻,她俨然一幅奢侈品聚集地的样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像个炫耀财富的暴发户。刚刚穿上身的,是爱妹心切的杨清尘贡献的香奈尔华服,现代而冷艳。去年夏觞献上的蒂凡尼项链,尽显这个纨绔子弟独到的审美观。
蓬松的卷发经过夏觞精心的打理,层次分明,脸上浓淡合宜的妆容也是夏觞的作品。但是夏觞很不满意,因为,她坚持认为,和一只美国猩猩吃晚饭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沈清石笑着解释:不是为了盖瑞才费尽心机,绝对不是。只是今天突然有了打扮的心情。
盖瑞下楼来接沈清石,受宠若惊的同时,有了唐突佳人的惭愧,连忙折回家,把自己最好的家当披挂上身,这才战战兢兢和沈清石相携而去。也许是受了沈清石的影响,本来就爱涂红抹绿的夏觞,也精心打理自己。可临到出门又改了主意,在盖瑞离开去重新拾掇自己的时候,夏觞也抛弃精美的Prada06新款,洗掉淡淡的彩妆,换上随意的街头风小西装。
这让沈清石分外惊异。转念一想夏觞下午细细道来的来龙去脉,忍不住酸了一句:“为了配合你的小齐妹妹?想得还真是周到。”
夏觞走上去,解开沈清石上衣的一颗扣子,在她胸口烙下一个明显的吻痕。表演舞台剧般叹息:“我的灵魂与你同在。”
“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孩子。”沈清石接了一句驴唇不对的马嘴的话,结束了整个下午的中心话题——齐轩妄。夏觞没有更多的脑容量去琢磨复杂的沈清石,因为现在她的脑袋里装的都是齐轩妄。
她联想到了纪竹君。她和齐轩妄是不是正如纪竹君和自己?因为一件带有仪式性的事情,而显得剪不断、理还乱。不过她对纪竹君没有期待。可隐隐约约知道,齐轩妄可能希冀着,此刻的她给不起的东西。理智上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义务,可心理却想有个完美的,谁都满意的结局。
太阳收回最后一抹金黄,夏觞开着车,往约定的地点去。从后视镜里看见,接沈清石和盖瑞上了黑色的别克,应该是韩筑城的车,因为沈清石说,要介绍韩筑城和盖瑞认识。
夏觞撇撇嘴,对着后视镜挤眉弄眼:“这些生意人!满脑子都是生意。”
拐过街角,黑色的别克,消失在视线里。继续前行,暮色逐渐降临。
………………
齐轩妄走到约定的公车站台时,夏觞已经斜靠在车边等着了。脸上的神情不是齐轩妄想象中的玩世不恭,而是有些小心翼翼。这牵动了她敏感的神经,让她也有些拘谨。
夏觞给她开了车门,是副驾驶座。齐轩妄坐了进去,却依然搞不清自己是更愿意坐在她旁边,还是情愿坐在后座。她下午收集起来的勇气似乎在逐渐流失。
车子平稳地启动,行进。沉默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让人透不过气来。夏觞虚长2岁,总算还会些应对。问道:“要听音乐吗?”
齐轩妄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晚上听到的不知名歌曲,于是微笑着点头。夏觞按下CD开关。2号匈牙利狂想曲的旋律流泻而出。
“这是我自己弹的,一个朋友帮我做的CD。”夏觞以这句话打破了笼罩着两人的沉默迷障。
“我不太懂音乐,可是觉得很耳熟,这是什么曲子?”齐轩妄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们得到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切入点也很合时宜。
“你可能看过《猫和老鼠》,就是那个好玩的动画片。”夏觞笑容逐渐轻快起来。齐轩妄转头的时候看见了她的侧脸,顿时有些恍惚。愣了一下,才不自然地转而正视前方,并给出答案:“看过啊!”
“记不记得,猫弹钢琴,老鼠在钢琴上捣乱的那段?”夏觞缩缩脖子,一幅心向往之的表情。
齐轩妄脱口而出:“你弹这个曲子,那你和猫一样了。”说完,又觉得不妥,脸上泛起红晕。夏觞发现了她的窘态。“喵喵——”她像模像样地学着猫叫,逗乐了齐轩妄。车内的氛围逐渐轻松起来。
“轩妄是学什么专业的?”夏觞随口问。
齐轩妄认真答着:“化学。”
“居里夫人?”夏觞的反应纯属下意识。
齐轩妄逗趣道:“科学怪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齐轩妄为彼此渐渐熟悉,而暗自雀跃。
夏觞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到沈清石帮她偿还了两期信用卡的帐单,于是半真半假地回答:“如果我说是被人包养的,你信不信?”
齐轩妄想到了那六万块钱,还有那笔交易,脸色黯了一下。夏觞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挽救:“开玩笑的,我现在没工作,我爸爸负责养活我。”
事实上,严格说起来,现在养活她的是沈清石,但夏觞觉得没必要跟齐轩妄解释这个。
在气氛可能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前,车子到了桃木西餐厅的门前。夏觞下车去,帮齐轩妄开门。这是伺候爱摆架子的沈清石养成的习惯,她总是要夏觞绕过来,帮她开车门。
夏觞犹豫了一下,还是牵起齐轩妄的手,领着她走进桃木西餐厅。侍者认识夏觞,给她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周围被绿色植物和装饰物掩映,不太能看到周围的环境,夏觞一向爱坐在这里,因为可以安静地就餐。
齐轩妄没在桃木吃过饭,夏觞细心地询问了她的饮食习惯,然后给出了建议。她采纳了夏觞的建议,点了牛排做主菜,把配菜和汤交给侍者来推荐。夏觞抓抓头发,决定吃鱼,因为上次吃五分熟牛排的痛苦经历还记忆忧新。
因为两人都不说话,等待上菜的过程显得有点漫长。夏觞环顾餐厅,整个餐厅里,凡是她看得到的角落,所有人都穿着得体,只有自己穿得像个落拓的乞丐王子。这种对高档西餐厅潜在着装规矩的挑衅,让她有点小小的得意。
她逐渐放松的表情,似乎感染了齐轩妄,让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夏觞面前,认真地说着:“这是你的,物归原主,那笔钱也是。我动用了一部分,但又存回去了。”
夏觞没有犹豫,接了过来,放进口袋。她想,她的毫不犹豫,保全了一个少女的尊严。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算是和交易无关了。
“能问问为什么吗?”夏觞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我并不缺钱花,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父母都是高收入的知识分子。”侍者开始来上菜,打断了齐轩妄的话。
夏觞安静地等待,看着齐轩妄中规中矩的用餐礼仪,的确是有书香门弟的味道。
“我祖父、祖母都是化学方面的专家,我父亲也是,他在德国我7岁的时候,到德国留学,我母亲也是知名学府毕业的物理学硕士,现在留校任教,外祖父原先就是母亲任教的那个学院的物理系主任。我继母是我父亲在德国留学时的同学。学的是材料学。”齐轩妄用叉子戳戳白瓷盘里的牛肉,自嘲道,“很可怕的家庭,对不对?”
夏觞皱皱眉,傻傻地答道:“你们家,很……很科学。我们家,我的学历最高,三流大学本科毕业。而且,我的文凭基本上是我父亲花钱买的。”
“我一直想学文科,但是,没办法,家学渊源。去年暑假的时候,我父亲希望我中断这边的学业,能出国留学,而且他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听话的自己,会反应那么大,和家里起了争执。闹得很凶。而且因为继母的关系,我一度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当时稀里糊涂地决定,过了暑假,就回上海尝试换专业,不要再念叫人讨厌的化学。如果换不成,就休学。到后来,还耽误了开学的时间,只好撒了谎,请了病假。”
“可你现在还在学化学啊?”夏觞忍不住插嘴。
“嗯!因为不想受家里控制,也是出于一种奇怪的不成熟的逻辑……”齐轩妄停下来,斟酌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打算破坏所有的清规戒律,喝酒、到酒吧玩,以前不被允许的事情一件件都尝试了一下。后来,阴差阳错认识了一个人,莫明其妙提起了……那件事情,还给我看了照片,因为那人长得很好看,所以我很冲动地答应了。因为,需要一笔钱来独立。答应了才想到,也许只是拿了哪个明星的照片骗我也说不定。”
夏觞本想说她表哥,是长得很好看的。但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后来,家里人妥协了。祖父还因为过度担心,生了病。所以我也只好妥协。这就是我依然在学化学的原因。虽然对整个家庭革命的事情极度后悔,不过,我很庆幸,我遇到的是你,不是原计划中人。”
夏觞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来回应她,可却组织不起一句像样的句子。刚偏过头去思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到近,来到桌边。
“沈清石!”夏觞惊讶地叫声,脱口而出。
惊叫引起了周围几桌顾客的注意。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沈清石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以后,把食指压在夏觞的微翘的唇上,提醒她:“轻点,宝贝儿。”
夏觞一边拨开沈清石的手,一边语气僵硬地问:“你怎么也在?”
“盖瑞一向喜欢桃木。”沈清石反手握住夏觞的胳膊,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哎呀,这是什么表情?桃木又不是你开的。我不能来?”
夏觞沉着脸,不说话。沈清石状似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转过脸对着齐轩妄。笑盈盈地开口:“你是轩妄吧?夏觞提起过你噢!”夏觞的脸色锐变。沈清石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脸上依旧云淡风清,俯下身去,对着夏觞耳语:“要发脾气,回家发去。”
齐轩妄从沈清石带着暗示的笑容里,看出了沈清石的说的“提起”,恐怕意味着,她全然知情。她的心脏有了一种下沉的感觉。原来,把那一夜当成秘密的,只有自己。而夏觞似乎已经把这件事情轻易转告了别人。她不愿去揣测,夏觞在对着这个女人说起她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语气。
沈清石回头看看远处的盖瑞,接着说:“你没忘记带钥匙吧?我会稍微晚点回去的。”
夏觞勉强点点头。望着沈清石风情万种地转身,十几步路被她走得摇曳生姿。
“这是沈清石。”夏觞说完这句,再无言语。
食不知味的晚饭后,齐轩妄起身要走,夏觞坚持送她。这回齐轩妄抢在夏觞拉开车门之前,选择了后座。夏觞没说什么,安静地上车。引擎轰鸣,车子滑出停车位,一路前行。深蓝的天空中,半弯银色的月亮,在长满香樟的路上撒下清幽的光芒,黑色的轿车穿梭其间。月光透过窗玻璃,印在齐轩妄苍白的脸上,显现着水般的恬静。有些稚气的眼眸里是一种月光般的迷离。
“夏觞……”齐轩妄牵动了嘴角,她知道夏觞在生气。她也知道,夏觞没有听见,因为她说的本就是无声的唇语。夏觞亦没看见,因为她,端坐在夏觞身后。看着她紧绷的背影。
“这是沈清石。”她记得夏觞当时是这样说的。虽然没有附加身份,但很明显,沈清石和夏觞应该有着比较固定的关系,并且沈清石似乎并不喜欢看到她和夏觞在一起。虽然,她看起来落落大方,态度随意,但从她未曾放松的肩膀和有些刻意的站姿,都可以发现她内心的不愉快。
这些,齐轩妄也许可以尝试着说服自己不在意,但是,夏觞的态度让她了然了很多东西。夏觞有些心虚。她没办法肯定她是因为什么而心虚。她不想问,因为,她已经知道结局了。对沈清石,她没有一点争竞之心,就算有,也消弭在沈清石志在必得的笑容里。如果对手是这样一个女人,她恐怕连参赛资格都没有吧。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一场比赛,夏觞的“执法”带着太明显的偏颇了。
车子飞速前行,到达爬满葛藤的围墙边,确并未停下,而是绕过围墙,直接开到了古朴、凝重的学院大门前。齐轩妄默默下车,走开几步,回过头来,对着夏觞微笑,良久才扬声说道:“再见!谢谢你。”
小小的白色身影,踮着脚转过去,轻快地融进了月光里。
夏觞握住方向盘,忍着开口挽留的念头。她想把她叫回来,跟她说对不起。试着去抚平沈清石轻易制造的伤害。可那本不是她擅长的事情,何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弥补、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了。她趴倒在方向盘上,开始克制不断窜升的,针对沈清石的怒气。
在今夜以前,夏觞都没真正怨恨过沈清石,但在今晚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办法克制对沈清石的反感。因为沈清石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冲着无辜的齐轩妄去的。带着生意人的精准、无情。
最大的困扰来源于,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伤害齐轩妄。她希望她的眼睛里,依旧可以保有那时的纯真,还有那种柔弱的坚持。可沈清石根本枉顾她的意愿,横出一手。
如果仅仅只是来骄傲地宣布一下所有权,这已经是夏觞忍耐的极限了。可她甚至甚至旁若无人地暗示齐轩妄,她对那一夜完全知情。这是齐轩妄最敏感、最柔软的一处记忆。沈清石轻描淡写的语气,无非是要齐轩妄知道,夏觞并不是很重视这件事情,至少没有她希望的那样重视。所以可以轻易告诉给别人听。沈清石故意引导齐轩妄作这样的想象。
从齐轩妄的表情,不难看出,涉世未深的她,轻易着了沈清石的道。
自己的坦诚被沈清石利用了——夏觞没有办法克制这样的想法。
她烦躁地发动车子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开。一路飞车,来到菜皮“彩虹心”。贝御、菜皮都不在,所以夏觞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喝下了半瓶伏特加。
等意识到自己过了酒精极限,伏特加的后劲已经开始侵袭她的清醒的神智了。朦胧中一个带着一点熟悉感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努力让涣散的目光聚焦,半晌,终于弄清眼前的人是谁:
“魏樱粟?”
“没错,是我,看来,你还没喝尽兴,还很清醒噢!”魏樱粟不怀好意地媚笑,举起酒杯,含住杯中血红色的液体,贴住夏觞的唇,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将酒液,喂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