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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湖面，波光粼粼。
吕子风站在了湖畔，望着面前的浩淼的湖面，怔怔出神。
根据段长老的讲述，胡来就在湖中的某个茅草屋。
只是，这如何过去？
凌空虚度，那是淬元境修者才可以拥有的本领。吕子风虽然天资很强悍，重头修炼以来，进度也是颇为神速，奈何修炼时间太短。
现在的吕子风，不过是通脉境大圆满，距离勘破到淬元境，还有一步之遥。
可是这一步，迈不出去就是迈不出去。
通脉境大圆满，吕子风自信不虚任何淬元境中期的修者，但终究不是淬元境修者，吕子风也只能望着湖面干瞪眼，无可奈何。
明知道燕未还就在这湖泊中，可吕子风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寻找。
正在吕子风焦虑的时候，一叶小舟，步入了吕子风的视线。
那是一艘很小的舟，小到只能承载一个人。
分明水面波光粼粼，看不到丝毫的波动，但是那艘小舟却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仿佛是有什么力量驱使着它在前进。
吕子风没敢妄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艘小船。
说来也诡异，那艘小船，飘啊飘的，居然飘到了吕子风的面前。
“……”吕子风无语。
四下凝望，吕子风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踪迹。
“那位的小船，晚辈有事需要借用。”吕子风朗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
吕子风如是喊了几遍，都没有人应答，吕子风这才跳上小舟，驱动着朝湖心走去。
也不知是走了多远，吕子风忽而看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具浮尸在水面上飘着。
当吕子风接近后，发现居然是一个垂垂老朽的老人，尸体已经被泡的发胀，分辨不出本来的面目。不过那身装扮，吕子风化成灰也能认识。
步不凡！
步不凡是已经死了。
这点，段天德在天宗的时候，就给吕子风提起过。
不过，吕子风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这里亲眼看到步不凡的尸首。
挥手一道元气斩在了步不凡尸体的颈上，早已被泡的发胀的头颅，就和身体分离开来。
对着某个方向遥遥祭拜后，吕子风哽咽着低声说道，“师兄，承蒙燕少仗义出手，您的大仇已经得报，步不凡和他的那个主子王大锤，都依然伏首。”
末了，吕子风才继续朝着湖中的位置前进。
又是走了些许距离，吕子风终于看到了一处立于水面上的巨石，巨石之上，搭建着一间茅草屋。
吕子风心中一喜，连忙驱舟靠近。
当吕子风接近巨石的时候，发现在巨石上，有一道人影正背向着他，眺望着远方。
“燕少，燕少，燕少——”吕子风喊道。
站在巨石上的人回头，却正是吕子风要寻找的燕未还——胡来。
看到吕子风的时候，胡来也是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子风，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吕子风一跃踏上巨石，却是发现这岩石，约莫有二十余丈方圆，较之段天德说的十丈方圆，足足大了一圈。
心中虽然诧异，吕子风还是毕恭毕敬地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完吕子风的话后，胡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飞沙门的整体实力如何？”胡来问道。
死了一个王大锤，死了一个化婴境前期的沈长老，再加上背叛了一个段天德，在胡来手中，飞沙门也算是栽了个不小的跟头。
若是再算上天宗剿灭的黑水宗，那么飞沙门和胡来之间，已经是血海深仇。
“这个……”吕子风哑巴了。
他来这里，已经是报了必死之心。
胡来安然无恙，那是因为胡来自身的修为出众。若是胡来的修为低上些许，那么现在胡来早已化作一具浮尸，像吕子风见到的步不凡那样，随波逐流。
吕子风来这里，只是为了带一句话。
话已经带到，其余的事情，吕子风并不大关心。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跑过来做什么？”胡来诧异地看了眼吕子风，“你不会是跑这么远，就是要来告诉我，让我快点跑路吧？”
吕子风点了点头，他来这里的目的，确实是这样。
“废物，要你何用！”胡来没好气地瞪了吕子风一眼，“万一我们能打的过飞沙门，结果因为我跑路了，导致天宗覆灭，你说该怎么办？”
吕子风傻眼了。
飞沙门，那可是飞沙门啊！据说飞沙门内光长老就有三十多人，每一个长老都是化婴境的修为。
一想到段天德杀鸡似的屠杀黑水宗的场景，吕子风就脖子上觉得凉飕飕的。
对于化婴境修者，吕子风倒是并不觉得如何不可战胜，但是他需要时间，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成长，来修炼。
现在对上化婴境修者，吕子风只有等死一个选择。
一个段天德，就让黑水宗死的渣都不剩，那三十多名段天德这样的修者……让吕子风只是想想，就觉得压力山大。
更何况，飞沙门的那些化婴境修者，决计不可能都是段天德那样。
其中，必然有比段天德强大很多的修者。
化婴境中期、化婴境后期，甚至是化婴境大圆满的修者！
“燕少，我……”一想到那些强大的修者，吕子风就觉得一阵无力。
“算了，走吧，不管怎么样，先回去看看再说。”胡来说着，一步踏出去，迈向了飘在湖中的那艘小船。
随着胡来的一步踏出，那小船瞬息变大了些许。
不多不少，刚好能容纳两个人。
“这……”吕子风迟疑了下，“燕少，原来是您派遣这艘法宝去接的属下啊？”
胡来哈哈一笑，“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这艘船，诡异的很呢。”
刚入湖泊的时候，胡来就是乘着一艘小船进入湖泊中，遇到了这岩石和茅草屋。
期间，步不凡也来到了这里。
令胡来诧异的是，步不凡出现的时候，是抱着一块残缺的木片飘到附近。当胡来把步不凡从水里打捞上来后，那艘小船就自动复原。
似乎，只要湖边有人出现，小船就会晃晃悠悠的过去。
至于这小船能够变大，胡来倒也不觉得如何惊奇。
听胡来讲述后，吕子风才明白，这艘小船，居然是这里自带的。
“那看来这地方，也是一处宝地啊。”吕子风说道，“燕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借助这地方修炼一段时间？”
胡来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吕子风喜出望外，连忙对胡来道谢。
两人乘船抵达湖畔后，那小船又晃晃悠悠的朝着湖心飘去，最终消失不见。
等小船离开后，吕子风才再度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来皱眉。
“燕少，吕子风对不住燕少！”吕子风说道，“当初，步不凡绑架了我师兄赵成，利用我师兄的安危逼迫我说出您的行踪……”
胡来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然，“然后你就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我？”
吕子风连连磕头，“是的。”
“你倒是胆子不小，既然背叛了我，为何还敢来这里？”胡来问道。
“吕子风不求燕少宽恕，只求一个痛快的了解。”吕子风大声喊道。
在湖心的时候，吕子风就有请罪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你虽然出卖了我，但是却并没有抛弃天宗，更是不远万里来找我传讯……”胡来面露些许沉吟，说道，“这次姑且就饶了你吧。要是有下次，呵呵——”
吕子风已经做好了自我了断的准备，却不曾料到，居然只是一声警告。
“多谢燕少宽宏大量！”吕子风又是一番响头连连。
“起来吧。”胡来笑了笑，“你们师兄弟那么多年的感情，自然比我这个半路子冒出来的人亲近，你做的不过是人之常情的选择。”
吕子风的神色一黯，“燕少放心，以后再也没有能够干预到子风做出决择的因素了。”
“哦？”胡来目光一凝，“你杀掉了赵成？”
当初在天宗山门下的时候，赵成就对吕子风吼过，赵成最后会死在吕子风手中！
“师兄自尽了。”吕子风的眼眶微红，“师兄为了不让我以后为难，就选择了自尽，说让所有的罪责，都归于他一人。”
胡来幽然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情义二字，吕子风为了师兄弟之情，出卖了胡来；而赵成为了成全吕子风的义，最终选择自我了断。
没有是非对错，站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角度上，所做的都是正确的。
“节哀。”胡来拍了拍吕子风的肩膀，“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你师兄既然对你赋予了这么大的希望，你就不要让他失望，好好的活下去，努力修行，将来必然名动无尽大地。”
吕子风狠狠地点了点头。
虽然段天德连番出手，降服了许多的小门宗，但是天宗的山门，却依旧是在之前的山上。就连宗门内的弟子，同样只是原来的那些弟子。
此时，天宗之内，一片肃静。
三名黑红色长袍的老者，站在天宗山门的院落内。
淡淡的威压释放出去，压制的所有天宗弟子都不敢动颤。
在三人的正对面，是段天德、黑岩几人。
“老段，你的胆子不小啊，公然背叛飞沙门也就罢了，你还敢继续在飞沙门的辖区内蹦达着乱折腾，你真当门主不会吃肉？”一名黑红色长袍的老者喝道。
段天德皱了皱眉头，“少废话，别以为你是化婴境中期，我就怕了你！”
嘶——
所有的天宗弟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段天德口气，显然他的修为是比不得面前的黑红色长袍老者。
第379章 铁壁横江（）
不是飞沙门的人，是不会知晓的。
出现在天宗的三位黑红色穿长袍的老者，身上的那一袭黑红色长袍，是整个飞沙门的核心人物才能穿的服饰。
这个核心，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门宗核心人物，而是绝对的核心。
想要穿上这身衣服，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必须是化婴境的修为！
第一个条件，段天德达到了。
但是，这只是入门的第一个条件。
要想穿上那身衣服，还必须是对飞沙门做出巨大贡献的化婴境修者，才有机会穿上。
说到底，就算是有巨大贡献，也只是有机会。
当然，有一种人例外。
化婴境中期的修者！
只要是达到了化婴境中期，那么就能穿上这一身黑红色长袍，成为整个飞沙门内最受人尊崇的人物之一。
过去的岁月里，段天德为了那一身黑红色长袍，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却无缘。
如今为了对付他，飞沙门却直接派出了三名核心长老。
固然这三位长老中，只有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人是化婴境中期，其余的两位，都是对飞沙门有着杰出贡献的化婴境前期修者。
但这足以说明对他的重视。
“你不怕我？”那名之前开口的老者轻蔑地摇头笑了笑，“段天德，我知道你现在是这个宗门的第一高手，比在飞沙门的时候，更受人崇拜，但是你别忘了……你依旧不过是化婴境前期。我们之间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
结丹境的时候，前期、中期、后期以及大圆满，每一个阶层之间的差距，就已经很大。
至于化婴境，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都足以让人生出绝望的念头。
“没试过，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化婴境中期，是不是有水分。”段天德说道。
老者哈哈大笑，“段天德，我知道你厉害！我也知道你有过不少奇遇，但是有什么用呢？化婴境前期，注定和化婴境中期的鸿沟不可逾越。”
“你放心吧，我杀了你后，会好好的替你料理这个小宗门。”
老者说话的时候，“料理”两个字，咬的很重。
天宗整合了包括黑水宗在内的数十个小宗门的基业，这大块肥肉，就算是飞沙门，也是看的眼馋。
若是没有段天德，这份基业都是靠天宗打下来，那飞沙门虽然眼红，却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强行动手，最多只能勒索勒索些许好处。
毕竟，虽然修界宗门林立，弱肉强食，可多少还是要点脸面。
尤其是这些小宗门，都算是飞沙门辖区下的小门宗，都有按时上贡。
可是段天德横插了一手，就是坏掉了飞沙门定下的规矩。
既然坏规矩在前，那飞沙门也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出手。
“呵呵，洪长老，你可知道，这天宗背后的那位小祖宗是谁？”段天德没继续纠缠之前的问题，而是转换了话题。
段天德的话，让洪长老眼皮微微一跳。
天宗的神秘崛起，早就引来了飞沙门的注视，只是情报有限，加上段天德太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段天德身上。
“哦？”洪长老面露惊讶的神色，“听老段你这样说，似乎这个天宗还另有后台？”
段天德点了点头，“洪长老，以往在飞沙门的时候，我老段自问也没亏待你吧？”
洪长老沉默了下，点头说道，“没有。”
段天德面露冷笑，“我再问你一句。洪长老，这次提出要剿灭天宗，诛杀我段天德的时候，谁最跳脱？”
“姓苏的。”洪长老沉声说道。
闻言，段天德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洪长老面露些许惊疑。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劝告洪长老一句，肉虽然好吃，但是小心肉没吃到，反而咬到了硬骨头，把自己的一口牙崩掉，就未免太不划算了。”段天德悠然说道。
不等洪长老说话，段天德就继续传音说了句，“这天宗背后，是幽寂宗的弟子！”
瞬息，洪长老的面色微微一变。
幽寂宗这些年来，虽然不大管理下面的事务，但终究是日积月累的威压下，还没那个宗门敢公开和幽寂宗叫板。
有幽寂宗的弟子横插进来，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话的可信程度有多高？”洪长老问道。
话一出口，段天德愣住了。
可信度有多高？
这一点，段天德从来没有去思考过。
王大锤说这里有只大肥羊，沈、段、苏三人就兴冲冲地赶了过来。至始至终，那个燕未还都未曾提及一句他是幽寂宗的弟子。
或者，就算是燕未还说过人是幽寂宗的弟子，却是没有任何的信物可证实。
碧玉活命百花丹？那也是步不凡的一面之词。
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几乎都是死翘翘了。
段天德的迟疑，落在洪长老的眼中，那就是不确定，就是在蒙蔽。
“姓段的，我洪某人敬你三尺，你倒是反过来欺我一丈，也太不是东西了吧？”洪长老勃然大怒。
尤其是，当着另外两位长老的面，他居然被段天德摆了一道。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长老说道，“洪长老，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和段天德的私交不错，但是在这个时候，你不会分不清楚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吧？”
“少说两句，洪长老心中有数。”另外一人则是阴阳怪气地说道。
两人的话语，瞬息就把洪长老挤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段天德，纳命来！”洪长老暴喝一声，抬手一抓抓向了段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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