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用了!”锦儿将手里的匣子拿了出来,递给冬寻,淡淡道:“我们们姑娘新得了枝簪子,让我送来给你们姑娘,既是姑娘歇下了,你收着,回头姑娘醒了,你再回禀便是。”
冬寻接了锦儿递来的匣子,随手便打开看了看,待看清是枝杏花簪子,眸间便滑过一抹异色,嘴里却是连声道了谢,再次客气的道:“眼巴巴让你跑一趟,去我屋里喝盏茶吧。姑娘今儿新赏了我碟子芙蓉糕,还没吃完。”
锦儿还待拒绝,蓦的想起若兰的吩咐,便从善如流的道:“是嘛?我最喜欢吃芙蓉糕了,可惜我们们院里总难得,既是你这有,那我就不客气了。”
冬寻撩了眼屋内,与锦儿相携走了出去,朝她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若芳眼睁睁的听着两人的步子声渐渐离去,气得身子只发颤。
好在,没多时,冬寻便走了回来。
若芳看也没看那匣子一眼,随手便扔还给冬寻,怒道:“什么值钱的玩意我没见过,稀罕她这点破东西?值当你去应酬。扔了,我不要。”
冬寻嘴唇翕了翕,默默的捡了盒子,随手搁在妆台上。
“我适才与你说的话,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芳瞪了冬寻,不依不饶的道:“主意是你给我出的,怎的,这会子却又畏头畏脑的?你放心,便算是出了事,我也绝计不连累你便是。”
“姑娘这是什么话,”若芳伤心道:“原也是心疼姑娘才出的浑主意,说的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姑娘是奴婢的主子,便是叫奴婢去死,奴婢也断无二话的。”
若芳当即便笑了道:“好冬寻,我果然没白疼你一场。”
冬寻垂了眉眼,敛尽眸中嘲讽之意。
且说锦儿回了碧荷院,径自去若兰处回了差事。
“四姑娘歇午觉了,奴婢便与冬寻去了她屋里说了会子话。”
若兰翘了翘唇角,兴致盈然的道:“说了些什么话呢?”
锦儿虽说觉得若兰隐隐透着点古怪,但也没多想,便道:“奴婢说她伤再养几日,便寻不到痕迹了,冬寻便说,她按着她们姑娘的吩咐,每日用金银花,夜交藤,合欢煎了水清洗伤处。这才好的这般快!”
“金银花,夜交藤,合欢!”若兰“噗哧”一声便笑了,稍倾,轻声道:“我到是小瞧了她。”
锦儿不解的看向若兰。
若兰摆手道:“好了,你去歇着吧,今儿晚上不定闹到什么时候呢!”
锦儿有些奇怪的看了若兰,府里往年除了除夕,哪个节日姑娘放心上了!还不是露个面便寻了借口回自己的院子。怎的,今年却是有着打算好好闹一闹的意思呢?
只却不想,天公不作美,往年中秋节月圆如盘,月辉如霜,今年的中秋节却是雾霾霾一片,空气中满是淡淡的湿气,别说是赏月,便是院子里花树下坐个半刻钟便能湿了一身的露水。
“要么,回屋里去坐着喝茶吃些点心?”司氏笑盈盈的问着谢弘文。
谢弘文撩了眼默然无声坐在圆桌两侧的子女,目光落在若兰身上时,顿了顿,眼里滑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欢喜,点头道:“如此也好。”
司氏身侧侍候的张妈妈便起身去安排,不多时,再次走了回来,请了众人回屋。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朝若兰看去,待得看到若兰神色温婉的跟在司氏身后往屋里走时,不由齐齐蹙了眉头。
“三哥,她为什么还不走?”最小的若英不解的问着牵了她手的谢景明。
谢景明目光沉沉的撩了眼身姿如松的若兰,捏了捏若英的手,用恰到好处的声音道:“不许胡说,往年是大姐姐身子不好,才会早早回去的。”
若英还待再说,手被重重的捏了捏,她当即闭紧了嘴,不再多说。目光又看向身前的若芳,想了想,上前扯了若芳的手,轻声道:“四姐姐,你还生我气吗?”
“没有,四姐早不生你气了。”若芳牵了若英,低头笑了对她道:“可是你以后要是再犯,四姐可就真要生气,不理你了。”
若英连忙摇头,“我再也不会了。”
走在前面的若兰看着她姐弟几人的天伦之乐,挑了挑嘴角,脸上滑过一抹讥诮之色。便没有注意到,走到她前面的司氏与张妈妈一瞬间交换了好几个眼色。
35谁都不是好相与的()
“这桂花酒,是去年秋天我亲自带人去城外春罗山打了回来酿制的。”司氏指着众人面前的青花瓷盏对围坐了一桌的人,柔声道:“酒味醇和,便是喝多了也不大上头,只不过,女孩子们还是要少喝些。”
她的话一落,座中众人脸色齐齐的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到是,谢弘文一副老怀兴慰的样子,目光不时的看向若兰和若兰身侧的若芳等人。好似对眼前父慈子孝的现状颇为自豪与满足!
“父亲,儿子敬你一杯,”谢景明率先站了起来,举了手里的酒盏恭敬的道:“儿子祝父亲中秋快乐,月圆人圆事事圆。”
话很简单,但正因为这简单才显得亲近!
若兰微微挑了捧着酒盏先饮的谢景明一眼,目光又看向眉梢含笑,一脸高兴的谢弘文。稍倾,又看向了谢弘文身侧同样一脸高兴很是自豪的司氏。待看到司氏眉宇眼梢间浓浓满溢的慈母之情时,冷冷的勾了唇角。
父亲已是不惑之年,膝下只有谢景明一子!也难怪司氏她得意的有些忘了形。若兰的目光淡淡的瞥了眼司氏身后恭敬侍候的香婵和香云一眼,两个丫鬟都只是中人之姿,比起徐娘半老的司氏犹为不及!
若兰敛了眉眼,想起,前年冬天没了的丽姨娘。也不知道,司氏是怎么跟京中的太夫人说的,连着丽姨娘在内,可是三个了!三个都是太夫人赏。都是因水土不服重病不治!怎么就不见她司英秀水土不服呢?!
若兰冷冷的笑了笑,若是这次父亲能留在京都就好了!那样的话,怕是会有一番大热闹看吧?虽说,父亲不似大伯那样作为嫡长子受重视,也不似三叔作为幺儿那么受宠!但不管怎样总是太夫人嫡出。老人家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子嗣。最喜欢做的就是不停的往儿子房里塞女人了。
“兰丫头,兰丫头。”
耳边响起父亲略显恼怒的声音,若兰连忙收了心神,抬头朝谢弘文看去。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谢弘文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殆尽,此刻看向若兰的目光很是不满,,见若兰终于回神朝她看过来,便没好气的道:“太太跟你说话,为何不回?”
若兰诧异的看向一脸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司氏。
司氏此刻正又是羞又是恼的微垂了头,却留了个饱满的额头在若兰眼底晃了晃,若兰很想说一句“你不作会死啊”。但在目光触及到那巴掌大的一片肌肤时,却是挑了挑唇角,轻声道:“太太适才与我说话吗?若兰适才想起亡母,便走神了,还请太太原谅一回。”
这个时候提起死去的丁薇?她得有多恨眼前的这一帮子人啊!
谢弘文当即便要发作,呕得几欲吐血的司氏撩了眼神色难看的若芳几人,不得不按下了谢弘文。
“大姑娘是个仁孝的,想念亲娘也是应当的。”司氏声音晦涩的道:“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但血脉亲情又岂是时间能改变的!”
便是这样,还不忘了给若兰在谢弘文眼里上上眼药!
若兰当真是佩服死了司氏。
即在谢弘文和下人面前得了个慈和的名声,又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在谢弘文眼里上了眼药水!手段直接,但却很是有效。若兰总算是明白若芳像谁了!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家学渊源啊!
“大姐姐,”坐在司氏身侧的若英眼见谢弘文没有发作若兰,当即便扶了桌子站起来,怯生生道:“大姐姐,我娘对你不够好么,你要在这样的日子想你娘?”
若英的话一落,周遭本就诡异的气扮骤然又是冷了几分。
若兰这会子真心要佩服那个教导若英的人了!
有些话放在心里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先就有了司氏给她落下“生恩不如养恩大”,此刻又由稚龄的若英把话说透了。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面上便是她这个大姐姐孝!
“五妹妹这是什么话?”若兰神色哀哀的看了眼若英,轻声道:“太太怎么会对我不好呢?”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样的日子说这样的话?”若英瞪了乌黑黑的眸子,似天真似不解的看了若兰道:“原没说不让大姐姐想念夫人,可大姐好歹顾念着爹爹一点。你这时候这样一句,让外人如何看娘,又让爹爹如自处?”
人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若兰这会子瞧着有条有理声情并茂的若英,很想说,这还是从前那个动不动便叉手动腰的若英吗?是不是这人没变,实则内里已经换了个人呢!
“哼!”
谢弘文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幼女,又看了眼神色复杂难看的若兰,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六岁的若英都懂的道理,为什么身为长女的若兰便不懂?她当真就对这个家,对众人一点亲情都没有吗!
“五妹妹,如果有一个人,她说,她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有漂亮的衣裳,名贵的首饰,美味的美食,所有你想得到的都能得到,你愿意放下太太,跟她走吗?”
“当然不愿意了!”若英想也不想的大声道,“我是太太的女儿,别人再好,那也不是我娘。”
若兰笑了笑,目光淡淡的扫了眼眉宇轻蹙的谢景明,轻声道:“是啊,我们们五妹妹最是孝顺了!”
若英便得意的笑了起来,浑然忘了自己之前对若兰是因何发难!
司氏攥了攥袖笼里的手,使了个眼色给若芳,可若芳却是瞪了眼木木的看着窗外,魂游何处也不知道!司氏只得将目光看向谢景明。谢景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司氏咬了牙,便欲亲自开口。
“五妹妹,大姐姐还有一句话要送你。”若兰笑吟吟的看了若英,也不管若英愿不愿意听,若兰便轻声道:“睹物思人,情难自禁!”
话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屈膝一福,道了声自己累了,便带了锦儿神色黯然的退下去。
她这一动,若芳似是才反应过来。
“哎……娘,这酒怎么这历害,我才喝了一点点就犯晕了,不行,我也要回去歇着了。”
36惊变()
二人说走便走,干脆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谢景明邹了眉头,犹疑的盯着若芳消失的身影看,若英往他身边靠了靠,轻声道:“三哥,她们都走了,我们们要走吗?”
谢景明握了若英的手,抬头看了司氏和谢弘文,轻声笑道:“难得今年是个这样的天,即不能月下荡舟四处游玩,不如我们们便在这陪着娘和爹爹说说话好不好?”
“好,”若英心眼再多,终只是个六岁的人,往日里又只是与奶娘丫鬟住着自己的小院,难得有这么多在司氏跟前的时间,当下便眉开眼笑的往司氏怀里钻了钻,细声细气道:“娘,我要吃月饼,要豆沙馅的。”
她的这一番作乖卖巧到是将适才尴尬的气氛给冲淡了许多。
司氏搂了她在怀里,慈爱的捏了捏她的脸,嗔道:“你个小吃货,就惦记着吃。”
若英便捂了嘴咯咯的笑,也不反驳司氏的话。
谢弘文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幼女,想着适才若兰的冷言冷语,重得的叹了口气,招手招了若英到跟前,对司氏道:“兰丫头打小不爱热闹,往后还是像从前一样,让她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吧。”
司氏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往后”是具体指些什么,有心待问上一句,不防谢景明使了个眼色过来,司氏怔了怔,稍倾,便犹疑的道:“这样不妥吧?”
谢弘文抬手制止了司氏的话,想了想,轻声道:“你早前给她看的几家人家怎么样?有没有好些的,眼看着便要及笄了,早些定下来才好。”
“这事怕是急不来,”司氏心里早有了自己的盘算,便等着谢弘文问起,眼下也顾不得尚有若英和谢景明在跟前,当下,轻声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那卢家,我使人打听了一番,不说卢举人屋里早就有了好几房侍妾,便是那卢寡妇也是个眼里只有孔方兄的。虽说大姑娘嫁妆丰厚,嫁过去必也不会被欺负了去,可这小日子要想过好,怕是便有几分难处了。”
谢弘文顿了顿,沉声道:“除却那卢家,这平榆便没个合适的人了?”
“有肯定有的,”司氏小意道:“只却要慢慢寻访起来。”
谢弘文叹了口气。
人道家和万事兴!他原也不是非要将若兰嫁在这平榆县,实在是,被这一门子的后宅事给闹得心烦。想着,嫁了,嫁远了,成了别人的家人了,总不至于再闹吧!
“依着妾身的意思,大姑娘的婚事还是回京都再定吧!”司氏看了谢弘文道:“一则,那边能挑选的面广,二则,家里人都在京都,往后大姑娘有个委屈什么的,也有地方走走,娘家人想替她出头,也不必千里迢迢的。”
谢弘文听了司氏这番话,是好半响没说一句话。
带了若英在窗边的谢景明这时候回头若有所思看了他娘一眼,什么也没说。
“难为你还能这般替她着想,”谢弘文动情的看了司氏,脸上的表情不谓不丰富,他羞愧的垂了眉眼,轻声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她以后大了,必会领你这份情的。”
“我要她领我这份情做什么!”司氏娇俏的嗔了谢弘文一眼,道:“难不成,她不领我的情,我就不管她的事了?照我说,大姑娘也不是那不懂事的,只怕是身边的人别有用心。”
谢弘文便想起今儿从头到尾没露面的丁妈妈,才好转的脸色又沉了沉,偏生这丁妈妈是丁氏临死前亲自指定的,等闲事根本就发作不得她。
“改日,我跟兰丫头说说,这丁妈妈年纪也大了,还是送她去庄子里养老吧。”
司氏笑了笑,似是全然不当回事。
便在这时,张妈妈撩了帘子进来,一脸笑容的对司氏和谢弘文道:“花房的金婆子适才回话来说,养的那株琼花瞧着像是要开花,老爷和太太要不要去看看。”
窗边的若英听了,立刻攥了谢景明的手,急声道:“哥哥,我要看,我要看。”
“好,哥哥带你去看。”谢景明笑着牵了若英的手,对司氏和谢弘文道:“爹,娘,你们也一道去吧。”
司氏询问的看向谢弘文。
谢弘文原就是文人出身,素好风雅,这会子自是万分乐意。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朝后院的花房走去。
司氏落后一步,紧跟在众人身后的张妈妈连忙走了上前。
“怎样?”司氏压低了声音问着身侧的张妈妈,“都弄妥了?”
“太太放心,都弄妥了。”
司氏点了点头,下颌微抬,目光跳过重得的夜空,落在西南角的那片屋檐间,唇畔眉梢,尽是冷冷的笑意。
主院到花房的距离并不远,约走了半刻钟的时间便看到了花房的檐角。
“爹爹,为什么别的花一开都是好几天,琼花却是开了便谢?”
谢弘文看着稚言稚语的幼女,圆圆的脸庞,乌黑的眼睛,让人看了便生起满满的欢喜。蓦的便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女娃娃会牵着他的手,问他许多个为什么。谢弘文摇了摇头,摇落脑海里的那个身影,轻声对若英道:“因为它是最高贵,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