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茂云来。反正都是小姑娘,争取把事情扼杀在摇篮里,不要传出去坏了两家的交情和名声。
“这……我……我问过舅舅和舅母,再给妹妹一个回信可好?”
()免费TXT小说下载
许茂云也已满了十四岁,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闻言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婚姻乃合两姓之好,若成怨偶则反结仇,倒不如罢了。”
绮年笑得歪倒在炕上:“这是许伯父的话罢?”
“可不是。我爹爹其实十分遗憾的。”
绮年随口说道:“许伯父若看好韩大哥,何不把你许给他?”这倒是她的真实想法。许茂云这性子太直爽,最适合人口简单的家庭。何况许祭酒官职为从四品,两家可算门当户对。
许茂云的脸腾地红了,扑上来就要掐绮年的脸:“我倒想对我爹爹说,把你许给我表哥呢!爹爹那天见了你,还说你举止大方又稳重,很喜欢你呢。”
绮年汗颜。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快四十岁,跟这些真正的小姑娘们比起来,被称赞个稳重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
两人闹着玩了一会,许茂云告辞走了。绮年左思右想,还是待晚上吴若钊回府之后,叫湘云去给李氏递个话,说是有话要对舅舅舅母说。
“……事情就是这样,如鹂年纪小,出言不慎,也是我没管教好,请舅舅舅母责罚。”
吴若钊脸色铁青,一挥手道:“此事与你有何干系?如鹂说的都是实话,这些我也早从张编修及韩家那孩子口中知道了。”
“那,那舅舅看许家妹妹这话……”
吴若钊颓然一叹:“亏我自以为尽心寻了一门好亲事,想不到——若是韩家那孩子不知此事,我压也要压着雯儿过门。但如今……算了,只是她没这福气罢了!”吴知雯病了八天,说他不心疼也是假的,只是话已说出了口,颇有几分骑虎难下。如今韩家觉察出些许不对,自己提出来,也算皆大欢喜。只是他心里的失望,真是难以形容。
“既这般,夫人去许家走一趟吧。只说雯儿这病找了人来算过,一年之内不宜定亲。为不耽搁韩家贤侄,此事只能做罢了。”这样说,两边都好听些,日后大家也还好相见。
绮年看看没自己的事了,赶紧告退。这里吴若钊气得脸色铁青。李氏替他抚着后背道:“老爷何必生这气,是孙氏自己没见识罢了。”
吴若钊长叹一声:“果然当年不该将雯儿养在她院子里。”
李氏脸色微变:“老爷这是在怨我么?”
吴若钊摇头道:“我晓得,你已够宽厚了。只是今日之事断不能再发生了,我想,过年之后你就带着雯儿回老家去开祠堂,孙氏——送到庄子上去,雯儿不出阁,不许她再来见。等从老家回来,雯儿就由你教养,横竖也只是一年两年的时间,就烦劳夫人了。”
李氏低了头,半晌才道:“说起来,霏儿素来乖顺,我想着既要开祠堂,不如把她也记到我名下。”
吴若钊自是大喜:“夫人若肯如此,自是最好。”想到如此一来就只有吴知雱还挂着庶出的名头,本想也说一句,转念李氏自己有儿子,嫡女与庶女不过差一副嫁妆,嫡子与庶子差的却就大了,若自己这般说未免太过份,便将话咽了回去。
开祠堂这不是小事,故而隔了几日吴若钊就与颜氏说了此事。颜氏自是没什么意见,赵姨娘欣喜之余,对李氏更加恭敬。孙姨娘却是被禁了足。与韩家这桩亲事,尚未开头就结束了。
年下果然事多。太后身子一直不好,皇长子妃日日侍疾,皇上称赞其为纯孝,带动了诸皇子正妃侧妃都往太后宫里扎。
昀郡王世子的婚事终于有了点眉目,对象是锦乡侯的嫡长女。这件事有点儿类似换亲的意思,因为昀郡王的庶长女就是嫁到了锦乡侯府上。不过考虑到世子身子一直不好,嫁过来说不定会青年守寡什么的,所以这门亲事也还过得去。锦乡侯虽然不在京城,又没有什么实职,但毕竟有爵位,且这位嫡长女听说才貌双全,性格又好,只是因为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拖到了十八岁,但配世子倒刚刚好。已经讨了庚帖,预备过了年就下定了。
东阳侯府与吴少卿幼女的亲事也定了下来。腊月中来下了小定。虽是小定,东阳侯府也十分郑重,遵着古礼一毫不差。
郑氏自是最高兴的。且年前墨画又出宫了一次,带来了吴知霞给家下各人的年礼。这次的年礼较之前次丰富了不少。墨画说,是因着吴知霞为太后侍疾勤勉,皇上十分高兴,称其不愧为“惠”,又赏赐了不少东西。其中一柄沉香木拐杖,还是皇上特地赐给颜氏这个“已故太子太傅夫人”的。
郑氏听了这话,又听墨画说吴知霞最近行动谨慎,高兴之余又心疼起来,若不是碍着年下落泪不吉利,就要当场哭出来了。饶是如此,也悄悄回自己房里落了几滴泪,又收拾了金银给墨画带进宫去使用。
总体来说,吴家这段日子过得不错。除了吴知雯之外,大家都很如意。
绮年在年前出了次门,去如鹃处盘了一次账。小杨赶在过年之前从成都回来,一是带来了一批新样的春锦,二是捎来了周立年的书信和年礼。
“这是七太太亲自腌的泡菜和腊的肉脯。”小杨一件件拿出来,“这是今年庄子上产的些鲜物儿,还有今年庄子上出息的一半九十三两银子的银票。那织坊的出息我都进了货,省得带着银票乱跑。彭家说,明年还能再多些,看样子华丝坊的生意做得不错。彭家听说了我们用的法子,觉得十分有效,也准备效仿呢。就是这回拿的货,也又便宜了一分。”
绮年拿着银票真是开心,这都是私房啊私房。为了蜀锦生意她已经把一大半身家都投进去了,现在手里余钱还真不是很多呢。庄子上的出息不多,但胜在稳定,再加上今年在京城里销售蜀绣蜀锦的盈利,她年底有五六百银子的收入,明年绸缎生意上了轨道,还会挣得更多。
“姑娘的主意自然是好的。”如鹃一边替丈夫拿热帕子擦脸,一边笑道,“之前姑娘做的那个什么……广告本,不就好用得很么。”
如鹃所说的广告本,是用厚纸订起来的大本子,上头粘了剪成小块的各式锦绣样品。每位绣娘一本,若是雇主有买料子的意思,立刻就能拿出来请人看样品。这法子相当的有效,广告本一拿出来,有些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的,看了料子也不由得心动;还有些手松的,本想买一匹两匹,结果看看这个也好那个也好,不由得就多买些。且这种法子,也方便如鹃和小杨合理安排送货,不必再满马车拉了各种布料去给人看。
()
绮年一笑,心想这都是现代推销手段,她资质有限,只能想出这么一点半点来,惭愧啊。
小杨擦了脸,看着绮年盘账,犹豫半晌还是拿出一件斗篷来:“姑娘,这是如莺托我捎给姑娘的。”
绮年怔了一下,接了过来。这斗篷是用散碎缎子拼起来的,但拼得十分精致,配色也雅致,并不让人觉得寒酸,反觉手工精湛,可见是真用了心的。
“难得她还记得。她如今怎样?这斗篷怕也花了些银子的,你可给她红包了没有?”
小杨搓着手:“小的大胆,就借着姑娘的名头给家里的下人各自发了五百钱的年下红包。如莺因没身契,又送了这斗篷,小的就给了她二两银子。”说着,有些忐忑。
“你做的很是妥当。我虽不在成都了,家里那些人总是使过的,该给些钱才是。”
如鹃瞪丈夫一眼:“虽姑娘不说你,只你以后这些事也该先想到,早请示过姑娘才能做呢。”
绮年一笑:“你这也就强求了。有些事都是临时才想起来的,谁能那么周全呢。”
如鹃自不是真心想骂丈夫,闻言低头一笑,转头替绮年收拾成都带来的东西去了。小杨松了口气,低声道:“姑娘,我听如莺的意思,似乎是想托姑娘给立年少爷说一声儿……她,她如今还只是在宅子里伺候,并没个名份呢。”
“她——可收房了?”
小杨摇头:“我看还是梳着姑娘的发式。”转眼这都一年了,周立年还没碰过她。
如鹃忍不住道:“这种事你也对姑娘说?让姑娘替她说什么?哪有妹妹去过问哥哥的房里人的道理呢?”
小杨低头挨骂。到底也是共事了七八年,如鹃说到最后,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依着我看,她还是死了这条心好。若说做妾,姑娘赏还了她身契,她不去寻门好亲事,反倒自己要往下道里走。若说做正头娘子——立年少爷只怕还看不上她。”
49风波骤年关难过
绮年坐着马车回到吴家;一路上都有些恍神。如鹃的话说得很实在;如莺如果是想嫁给周立年做妻子;周立年还真的看不上她。
抽出周立年的书信;那笔字没什么大章法,却是筋骨俱现,笔笔有力;倒真是字如其人。信里说他今年闭门读书一年,自觉颇有进益;明年就准备去考秀才。虽然没多着墨;但字里行间都透出自信来。末了详细汇报他准备了什么祭物,年下去祭坟。又说到周七太太时时的惦念绮年,亲手做了腊肉和泡菜;反倒是他做不出什么;只能帮着切肉而已。
信上的话宛如拉家常一般,看着亲切。最后开玩笑一样提了一句:他的大哥已经说定了一门亲事,加上坐馆稳妥,东家十分满意,又续了两年的约。如此一来,他大哥就可以从容娶妻生子,七房就有后了。倒是他十分惭愧,还要请绮年莫要怪他至今尚未为二房接续香火,他还年轻,此事不急云云。
绮年看完这封信,就断定如莺是确实没有希望了。周立年与他同是十七岁,但是男人等得起,女人等不起。看周立年的意思,说不定是要在有了功名之后,再结一门更高的亲事,庶几可以襄助他更上一层楼。而如莺,即便已是自由身,也不过是个草民,不能给周立年任何助力。再拖下去,大约只有做妾的份儿。
摸摸那件斗篷,绮年深深叹了口气:“如燕,回去后你给如莺写封信吧。”不过,即使劝了,如莺也未必就会回头。
回了吴府,天色已黑,吴氏兄弟居然一个都没回来。眼看着就要过年,这倒是有些反常。李氏不由得有些着急,吩咐碧云:“到二门上去问问,小厮们去接了没有?”
“舅母先别着急,两位舅舅都没回来,多半是衙门里有要紧事了。”绮年捧了东西进来,“这是哥哥叫人从成都捎来的。这个泡菜不辣,舅母吃吃试试?”
“大老远的捎东西来,你就自己留着,又拿出来分做什么。”李氏虽然这么说,心里也高兴,叫碧云拿去收着,“晚上给大家尝个鲜。”又问,“到了年下,你有哪些姐妹要送些年礼的,早拟一张单子出来,舅母给你置办。”
绮年抱着李氏的手臂摇了摇:“这些哪里还能劳动舅母呢。”
李氏笑道:“你这孩子,跟舅母还客气什么呢。就凭你这份孝心,舅母给你准备点东西又能怎样呢。”
两人正说着话,吴若钊大步进来,一脸的疲惫。绮年赶紧站起来问安,李氏也起身道:“老爷怎这时候才回来?”
吴若钊坐到炕上,接过绮年递的茶,叹道:“今儿出事了,昀郡王世子去山西为外祖祭扫,半途遇了山匪又遇流民,竟失踪了!”
李氏诧异道:“这是怎么说的?昀郡王世子身子一向不好,跑到山西去做什么?就是去,也有侍卫护着,怎么就失踪了?”
“你哪里知道。俗话说年关难过,这到了年下,山匪最是猖獗,加上那地儿离上次广东那批海俘被劫之地不十分远,今年收成也不好,又有那穷极了过不下去的……两相一凑,虽然有护卫,也被冲散了。如今世子带着贴身侍候的一个侍女一个小厮一起失踪了,死了两名侍卫,伤了两个,如今都在那里急得团团转呢。”
()免费电子书下载
吴若钊虽然只是个礼部侍郎,但宗室出事,官员们都跑不了要议事,就算他没得话说,也得站着听:“皇上大发雷霆,当即就撤了那里的知府。叫当地的卫所调人四下里寻找,又提了皇后的娘家哥哥,承文伯陈启去暂代知府,务必要把世子找回来。”
李氏对这些插不上话,只道:“老天保佑快些找回来才好呢。”
不过事情却并未如众人所希望的那么顺利,一直到了过年的时候,世子仍旧不见踪影,这失踪就已经有二十天了。
头一次在京城过年,又是一大家子人,各种习俗无数。不过因着绮年不姓吴,所以诸如祭祖上灶之类的事都没有她的份,倒还轻松一点。
因着过年,且明年春闱吴家兄弟不准备下场,故而今年倒也轻松。颜氏的兴致也似是特别的好,三不五时的就把孙儿们都叫到松鹤堂去,跟孙女外孙女儿们一起说笑。
“雪妹妹的嫁妆绣得怎样了?”吴知霄笑着问吴知雪。婚期已经定下,两年后吴知雪行过及笄礼,就可以出嫁了。
吴知雪顿时低下了头,耳根都红了。吴知霆笑道:“二弟这话说的——还有两年呢,哪里急成那样子。”他看了乔连波一眼,“倒要谢谢乔家表妹,送了十个荷包来,绣的花儿极是精致。依我看,妹妹的针线若能如乔家表妹一般,也就足够了。”
吴知雪一跺脚:“哥哥你坏死了!难道我的针线就这般拿不出手不成?”
颜氏面带笑容听着,这时候才薄薄嗔了一句:“大年下的,说这些犯忌讳的话。”又笑向吴知雪道,“还说这些日子你在忙着绣什么,原来是去帮你表妹了。”
乔连波低头笑了笑:“表妹的针线本来好,也说不上帮,不过是绣几个荷包,将来表妹好赏人罢了。”
“这些东西说起来礼轻,做起来却麻烦,也是你一片心意。”颜氏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珍珠跟我说,你给雱哥儿和章哥儿绣了新书囊?怎么不给你两个表哥也绣一个?”
乔连波低声道:“也想给表哥绣的,只还没绣完呢。”
吴知霄连忙站起来笑道:“刺绣这东西最伤眼睛,冬日天短,表妹还是莫要劳动了。上次秋闱时表妹送的书囊还新着呢,怎好再劳烦呢?”
乔连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波盈盈地一闪又低下了头:“只是一个书囊而已,横竖也是无事,只要表哥别嫌弃就好。”
吴知霄连忙道:“表妹的针线精致,我哪里敢嫌弃,不过是怕表妹累着。”
吴知霏天真地仰头看着哥哥:“哥哥真心疼表姐。怎么前次我给哥哥绣个笔袋儿,哥哥还整日催着我呢?”
吴知霄哭笑不得:“你个小丫头,秋天时要绣桂花,足足的绣了几个月,我若不催你,怕过了年牡丹开了都用不上你的笔袋儿。”
松鹤堂里一片说笑声。只有绮年和吴知雯只是跟着笑,却不说话。
吴知雯大病一场之后,吴若钊便叫她在时晴轩里禁足。而孙姨娘感了一次小小风寒,却被直接送到庄子上去“养病”了。吴知雯禁足结束,姨娘已经不在府中,免不了又要哭闹一场,甚至到吴若钊书房去跪求。只是这次吴若钊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将她斥责了一顿。
也难怪吴若钊如此动怒。虽然许家和韩兆对此次结亲不成之事均未再提,但京城之中都是些人精子,即使同在书院读书的举子们也少不了眼光毒辣的,加上孙姨娘为了搅黄这桩婚事,悄悄的让身边丫鬟往外透露了点消息,以至于这件事竟然传了出去。直把吴若钊气了个倒仰,让李氏立时就将孙姨娘身边的丫鬟一家子全打发到庄子上做粗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