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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一番要妯娌和睦,尊敬长嫂之类。
柳家虽是武将人家,但门风甚好,柳逢碧性情爽朗纯厚,听了祖母的话自然觉得理所当然。兄弟么,血脉相系,能有什么大仇恨?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纵然有些小别扭,慢慢也都会好的。岂知嫁过去之后,逢年过节的丈夫都以分家为由不让自己登郡王府的门,只是送份节礼过去,实在离柳逢碧心里想的兄弟和睦差得很远。今日器哥儿洗三,在柳逢碧想来,香薰球一事本就是秦王妃做得不妥当,合该借这机会与大哥大嫂修复关系才是,因此着意叫人去银楼里定做了一副金脚镯送来,谁知道又会引发丈夫这样一番话。待要反驳,又觉得不该违拗夫主,只得低头不语。
赵燕平却是一肚子的不快,并没注意妻子的神色,只道:“大哥是几时离京的?”
这个柳逢碧却没有问,迟疑道:“想来该是昨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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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平皱眉道:“不是让你仔细问问么?他出京当真是去吕氏族地拜祭了?”
柳逢碧真不知这有什么好问的:“大嫂是这样说的。”
赵燕平眉头皱得更紧:“她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便是要拜祭,也根本不必这样的着急才是!”
柳逢碧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责备,也有些忍不住了:“大嫂既这样说,我自然要信,难道还要说大嫂在骗我不成?若不是为了拜祭,大哥又为何要离京呢?”她在柳家也是极得宠爱的,并不是没有点小脾气,只不过嫁做人妇就尽量收敛罢了。
赵燕平扬了扬眉毛,想起外祖母的话,把火气又压了下去,勉强笑道:“我这不是说说么。”看柳逢碧赌气地扭过头去,便道,“今儿时候还早,我们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可好?”
自从嫁过来,柳逢碧上头没有婆婆要立规矩,又时常能回娘家去看望父母和祖母,因而一直觉得赵燕平对她实在很不错。此时赵燕平这样一说,她方才的气也就都没了,露了笑容道:“好。顺便去鼓楼大街的苓香斋买几盒茯苓饼,还有你爱吃的金|乳酥。”
赵燕平笑着答应,马车就在前头转了弯,往柳家驶去。
赵燕恒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倒是流民来了。
说起来,自打现任皇帝登基的这二十几年,开头那几年因为闹夺嫡的乱子,动荡不安是难免的,后头这几年都算是风调雨顺,虽然也有些旱涝之灾,但都算不上什么大害。每年的流民也并不多,便是冬日里有到京城来的,也不过是官府赈赈粥,熬过这个冬天就各自回乡去了。因此绮年到京城来六七年了,总共只听李氏说过一回捐款赈粥的事儿,至于流民还不曾亲眼看见一个呢。但是今年,她算是看见了。
“听说京兆尹衙门已经下令不许流民入城了。”小满从郊外的庄子上赶回来报信,“我们在庄子上也放过粥,可是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既是流民,哪里有东西吃自然就会留在哪里,可是这些流民中,好似有不少人只想着入京,在庄子上停下来的不多。”
绮年不由得皱起了眉:“确实有点不对劲。”官府赈的粥也并不是什么大米白面,只怕还不如庄子上的粥稠厚呢,为什么这些流民只想着入京,京城里难道有什么好东西给他们不成?
小满走得太急,还喘着气:“立春说,留下来的大多都是老弱,有不少看起来还是青壮的,都是往京城来了。他叫我赶紧来给王妃报信,不管怎样,这些人如果进了京,京里必然不安生。王爷不在家,老王爷又去庙里住了,王妃定要紧闭门户,千万小心,这些流民若是闹起来,打家劫舍也不是不能的。”昀郡王在器哥儿满月之后就到西城外山上一个什么寺庙去住了,因住持是熟悉的人,说是去下棋。但据可靠消息,他是在庙里给吕王妃做功德。
“打家劫舍……”绮年喃喃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右眼皮毫无来由地跳了跳——恐怕,真的是要生事了。
187自以为是清良媛
“王妃要开粥棚?”如鹂睁大了眼睛;马上反对;“立春家的不是都说了;那些流民不安分吗?王妃怎么还要去啊!何况这才刚出了月子——不成不成!”
绮年摇摇头:“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亲自去赈粥,只是以王府的名义开粥棚罢了。我想——看看那些到底是不是真流民。这件事交给立春去做;从庄子上调米粮来;在城外施粥。”
“王妃这是——”如鸳也不是十分明白;想了想道;“奴婢以前也是跟着爹娘逃荒过的,有个浅见——王妃叫这些人去庄子上做工换吃的,若是真的流民——奴婢可记得当初逃荒的时候要是有地方肯让人做工,大家挤破了头都想去的。”她是不明白绮年调查这些流民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帮绮年想主意。
“如鸳姑娘这主意好。”立春一听便点头,“庄子上冬日要浚通水渠,修屋垒墙,都是要青壮劳力做的活儿。小人许他们一日三餐还给点工钱,倘若是真流民,定然巴不得就来做了,连粥棚都不必设的。”
绮年摆摆手:“粥棚还是要设,那里头还有些老弱病残的真流民,施一碗粥或许就能过了这个冬天,施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立春的脸色有几分沉重,被绮年催了两遍才低声道:“山西那一带又闹匪患了,说是自承文伯调离之后,新任知府无能,以至匪患又起。”
“就是王爷去的那条路?”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绮年还是觉得心里一紧。赵燕恒离开之前自然也交待过立春,倘若不是事情严重,立春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是——十分厉害?”
立春迟疑着。小满曾跟他说过,王妃刚生了孩子本来就需要调养,又为王爷担着心事,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但王爷临行之前却交待过他,无论什么消息都要告知王妃,这样矛盾了半天,他还是说了:“王爷最近十余日,确实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之前虽然对外说没有消息,其实赵燕恒始终还是有飞鸽传信来的,现在却是连这个也没了。
绮年沉着脸:“十几天了?”
“是。本来按约定,前日就该有信来。若在路上延误一日半日也正常,但——”三天,就不正常了,不是鸽子在路上出了事,就是赵燕恒有了麻烦,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又传来山西起了匪患的消息。
“王爷走前说过,除非是他传来的消息,否则任何人传了任何话,都让我不要相信。”绮年目光湛然,“你们也不要轻信,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这里不能乱。”
“是。”立春低头答应,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小人想,再过几日若是还没有消息,就派人去山西那边打探一下可好?”
“你这些人手,王爷临行前可都吩咐过各自做些什么?可有富余出的人手?”
立春踌躇片刻,低声道:“没有。”这些人都已经被赵燕恒各自安排了差事,并没有什么闲人。
“那就不成!”绮年断然否定立春的提议,但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样,你先去调查这流民之事。若是,若是再过十日王爷仍旧没有消息传来,我们再商议。若是我们擅自行动坏了王爷的安排,没准反而是帮了倒忙。”
立春心里也矛盾得厉害。若是别的时候,他必定听从赵燕恒的安排,就如上回赵燕恒号称遇匪失踪,郡王府里都翻腾起来了,他仍旧很镇定。可是这次事情就有所不同,齐王若真是要反,那就不会再有所顾忌,想想看,连皇帝亲爹他都敢动,其他人算什么呢?是以他明知这时候不能自乱阵脚,仍旧是忍不住想出京去寻人,两种想法在心里斗争数日,搞得他夜不安寝,只恨没人能拿个主意。此时绮年强硬地做了决定,虽是否决了他的话,却让他反而觉得心里定了些,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
如鹂却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退出来之后忍不住悄悄问如鸳:“真的不要去打听王爷的消息吗?王妃就一点儿不着急?”
如鸳叹道:“怎么可能不着急。可是如今王爷在外头做大事,这些安排我们怎么知道,只有听王爷的话才是。这时候你可千万别乱说乱动,王妃说什么我们做什么,最要紧是伺候好王妃,还有哥儿姐儿们。”
立春在外头调查流民之事很快就有了结果,放出那样的条件,去庄子上干活的青壮劳力仍旧不多,加上立春在城外设粥棚的协助调查结果,这些城外的流民,有将近一半人根本不是什么真流民。
“这些人,皆是青壮之年。”立春神情凝重,“小人猜测,只怕根本不是民,而是兵。”只有兵,才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青壮之人。
“那齐王是打算……”兵临城下吗?
立春摇头:“数千人虽然不少,可京城内有五城兵马司、两营禁军,宫内还有数千侍卫,这些人算不得什么。”
“郑家人不是在兵部为官吗?郑琨还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呢,他手里必然也有些兵可用的。”
“是。但自张少将军来京,两营禁军至少一半已在他手中;五城兵马司,咱们王府二爷还掌握着一城呢,且还有几个指挥使是中立之人。小人想来想去,郑家连一半都调用不动的,唯一可虑的是两营禁军大营扎在城外,若是到时候关了城门,禁军怕就来不及入城。”
“这么说,齐王其实并没必胜的把握?”
“哪里可能有这把握呢?”立春肯定地说,“郑家虽有些尾大不掉,但真论起兵马来,西北、东南,哪里的兵马来勤王他也是挡不住的。就说这几日,小人瞧着京兆尹那边对这些流民也起了警惕了。虽说借流民之名混到京城来不难,但这样多的青壮年聚集在城门外,官府便只是为了街面安定也要仔细的。”
绮年喃喃道:“这我就更糊涂了,既然连个把握都没有,齐王这是急的什么,难道是狗急跳墙了?可又分明没有人逼他啊……”皇帝虽然身体不好,但还远没到立刻咽气的程度,就是传位给太子,也是因为没有精力再理朝政,当太上皇也还能当好几年呢。只要皇帝活着,太子纵然即位了也不会对齐王做什么,齐王大可缓缓图之的。难道说皇帝的身体其实很糟糕,撑不了多久了?
自打周镇抚走人,宫里的消息郡王府可就不大灵通了,绮年也只能抱着这个怀疑再慢慢想办法去验证。糟糕在吴家人现□上都带着孝,就是想让他们进宫去见见吴知霞打听一下情况也不合适。
“实在不成,请老王爷进宫去问问疾可好?”立春试探着问。虽说郡王无诏不宜入宫,但昀郡王此刻已经把爵位给了赵燕恒,自己就是一个闲散宗室了,这时候说忧心皇上的病进宫去探视一下倒也并无不可。
“这也是个办法。派人去庙里看看,父王闭关完了没有。”也不知道那庙里的住持是怎么跟昀郡王说的,这功德做到最后还来了个斋戒闭关。看来从前昀郡王对吕王妃真是不怎么样,不然又何必到了这时候再用这种方式来求得内心平安呢?可惜吕王妃已经用不着了。
立春那边还没把昀郡王弄出关来,郡王府倒是先来了不速之客。绮年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怎么敢相信地打量着:“清——良媛?你怎么来了!”
清明身上还穿着尼姑的缁衣,只在外头罩了一件大氅,因为是带发修行,大氅遮住了里头的衣裳,又是天色将黑之时,倒也不甚惹人注目。送她来的是茂源金铺的掌柜,有些尴尬地解释:“清——姑娘忽然到了铺子里,说要见王爷,小人……”茂源金铺是赵燕恒传递消息之处,清明从前也是常去的,虽然知道已经是入宫做了太子嫔妃,但现下突然出现,掌柜也不敢不送她过来。
“此事还有谁知道?”绮年脸色很是难看。这可是太子的嫔妃,且是奉命修行的,现在突然出现在郡王府,若被人知道可如何解释?
掌柜也知道厉害,连忙道:“清——姑娘来的时候假作化缘,又是从后门来的,该是无人注意。小人一见就赶紧将她藏到了内室之中,只有一个伙计知道,但他知道利害,绝不会说出去的。”小心地道,“小人也说过来不得,但清姑娘只是不听。小人怕她贸然前来王府反而被人看见,所以……”还不如打着送首饰的借口用马车将她送进来,免得再生事端。
绮年打发走掌柜,清明在屋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王妃,王爷究竟在不在京中?”
“你是疯了不成?”绮年也不耐烦了,“如今你是什么身份,跑到王府来想做什么!你可是想害死王爷?”被人知道太子的嫔妃跑来找个郡王爷,这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吧。
“王爷可是又去山西那边了?”清明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管追问,“听说那边又起了匪患,王爷可有消息回来报平安?”
“关你甚事!”绮年的忍耐真是到了极限,“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就这样出来了,你要如何回去!”
“我既出来了就没想回去!”清明挺直身子,她瘦了许多,却满脸都是倔强的神态,更显得线条坚硬。也不知是不是在庙里整日皱着眉头的缘故,眉间添了几道明显的竖纹,看上去颇有几分戾气,“你切莫以为那匪患就真是匪患,我虽不知王爷为何离京,却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你或者不知——”
如鸳不大客气地打断她:“只怕清良媛才是有所不知——也是,清良媛在庙中修行,外头的事自然不知;我们王妃却是王爷亲口嘱咐的,知道得自然比良媛多,良媛就不必操心了。”
清明被如鸳驳得脸色微变,勉强道:“原来外头的事王妃也知道一二,那便更该知道,如今事出有异,王爷在外头只怕危险。方才我在金铺里问了掌柜几句,他虽不说,我看他那神色却觉不对,怕是王爷在外头有什么麻烦,须赶紧派人去接应才是!”
“你就为了这个跑出来?”绮年脸色阴沉,“这些事自有别人安排,可是你该关心的?你就为了这个私自逃跑,知不知道若被人发现你的行踪,随便一个私通的帽子扣上来,王爷也就完了?并且这些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假做拾柴失足坠崖,不会有人发现我来了王府。”清明自信地道,“消息是我跟寺里来往的内监买来的。我是关切王爷安危,你不曾经过这些事,不知道利害,万一王爷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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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住口吧你。”绮年不愿再听她的长篇大论,“我叫人立刻送你回去,你就装作滚下山崖好歹才找到了路——”
“我不回去!”清明打断她的话,昂起了头,“就知道你不会知晓其中利害,我也不指望你了。我既出来就没想着回去,你不去找王爷,我去!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人知道今日来过郡王府。”说着,举步就往外走。
“把她捆了!”绮年突然一拍桌子,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清明一怔,已经有四个婆子从门口进来,七手八脚地将她按住了。她虽然也学过几下拳脚,但毕竟不过是花拳绣腿,对付个把丫鬟们尚可,这四个婆子却是都有几分功夫的,几下就将她绑了起来,按在椅子上。
绮年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一样:“我早就对你说过,既进了东宫,就安安分分做太子的嫔妃,不要再自以为是给王爷添乱——看来,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啊。”
清明大怒:“你快放开我!你一个乡下丫头知道什么利害,若不是秦氏从中作梗,王爷又怎么会娶你为妻!这种时候你还不以王爷的安危为重,要你有什么用——”
啪地一声,却是如鹂忍不住一个耳光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