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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与我们多有交易牵连的前太守治罪,连整郡内的我塞外诸部乔装贼流,马匪都被一年之内迅速扫灭,其人不可谓无魄力。想他年纪并不比我轲比能大多少却能作出如此事来,其后更是使代郡一扫乱势,到如今的富甲一方。这也让我惊醒,故而后来才有‘铁血震四部,统合据一方’的事情来。”
这位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头戴特殊毡帽,额高面宽,黄脸短须自有一股英武之气的首领竟然就是轲比能,却不想他却亲带百人亲兵来此。稍作停顿,他环视皆是细听的众将后,忽然一笑对身边一位三十左右作汉人文士打扮的男子道:“乞伏利先生曾辅和连,若非先生之尽心保全,只怕他亦活不到那般久长,最后更是未听先生劝告而死,比能得先生时便惊喜万分,现今多告扶持,便由先生与诸爱将细说接下来原由罢!”
乞伏利眼中欣赏之色一闪而没,正是因为见到轲比能聪慧有魄力,且善听劝言,他才会全心帮助父亲亦是一部首领的轲比能,几年间多次设计诸部,为轲比能减去不少头痛时刻。他淡淡点头对轲比能一礼,然后清清喉咙道:“吾一谋士当不得大人如此盛赞,再说代郡,前些年我记得清楚,直到我们劫掠回归,只怕当地郡府知否消息都在两可之数,而派出兵员来迎战就更是少有。可现今大人不过派斥侯依惯例侦察三次,只在七日后,代郡就有举措出台,以我等内应报之,那前任郡守刘晔现今掌都督印回归,不过一日间就连出数令,现在长城之内,只怕百里内难遇民众,便是有,也仅是先前各族部投去,对我们并无恶感之人了。”
“更兼有现在派兵搬运粮仓,‘先迁民,再搬粮’明显就是知晓我等意图,怕我们不去攻他防备极严的郡县,反而于外围游走,或夜袭或奔突,全由吾等心意。从之前斥侯查探被迅速报上,就知其地民众归心,再有如此明显安排,就知其人精明非常,知扬长避短。更兼得大人与诸部谈判现今才算进入正题,要谈妥还需得数日时光,不解决后顾之忧,实难全力进军,否则我等只怕归来时却成了无根之木,再无容身之所!”
这一席话讲出,其余将领才明白其中细由,各自心里佩服首领轲比能起用这人先前无名,却实是才学谋略极强,闻其早年曾化名入汉地学习,看来果真不假。
“大人,军师是否顾虑太多?此段长城守兵并不多,趁其无备突破,或经长城残破处绕行,大人有八千健儿,近万五马匹,直接入境却不需担心太多,就算代郡防备极严,顺路杀向上谷郡便是,只要与其它各部谈定,大人又何必愁眉不展,过于忧心?”
再有另一将拓拔勇业听完乞伏利所语,见轲比能依旧皱眉不语样子,便出声问道。
“勇业不知,我得乞伏先生教导,深知汉人兵法三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后来所派斥侯皆是未带回刘晔确切兵力消息,反而我们这里先后亦出现不少汉家侦骑,这由不得我不考虑只怕这刘晔有与我等决战之心!现今我等部族看似风光,实则亦有不少人在周围环伺,若是此次战斗失败,所谓协议不过都是空口废纸,草原虽大却再难有我等翻身之机。面对如此状况,我虽有七成把握能全身而退,却依旧不得不小心谨慎,防万一之数。”
轲比能淡淡一笑,终是想到自己兵力强大,对面刘晔怎么样都不会超过千数马匹,战斗主动权始终是在他手中,只要谋划得当,再收买知晓内情官吏,他亲自指挥下不轻敌冒进,哪会那般容易失败了?
于是,他便不再多言,直接下令再多派人乔装入境,打听情报,一定要弄清楚刘晔底细……
代郡城中,刘晔侥有兴趣的待在工坊之内,看着欧治胜弄定主要活计,剩下则交由学徒完成,然后便来到他身边作礼拜见。
如今他的地位可算令人眼红,在刘晔得知他本就有家族中传下来许多兵器制法,其中更有弩机数种后,一日两迁,着其为郡府工坊主事,虽行贱业便名列官吏,自然看得许多一道同来,却只能终日教人识字混点钱财渡日的“名士”们眼红无比,他本人亦是对刘晔感恩非常,连夜制作,到现今已是最后一种的制作。
所得样例弩机,刘晔已先后命人拿去试验,无论强度,射程等等都得报回,以作细较,选出最合适一种来,再交由来投数十位精通弩机改造匠人学者进行改良,最后批次制作。
由于大兴兵事,刘晔急需镔铁,现在建立商会以作交易中转利处就极大显现出来,仅在商会公告栏中急需商品一项加上钢铁,用作制弩的筋弦,不过十天就有十数个大小商队约下定单,快者二十,慢者两月便可送货而来。到时只怕新式弩设计图亦定型,多派人工加紧制作,不过一月就应该足够产出万数,勉强能应付调配安排。
再派人传去亲书盖印书信,要代郡范围内守卫长城他无法调遣的两万汉军加强戒备,以此来拖延些时日也是好的。
整个代郡在刘晔一次次发令下,就如同一部机器般运转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战事作准备,就连旁边几个郡县亦接到刘晔警告加强警惕。同时,刘虞心中对于公孙瓒忍耐渐渐到了极限,没有刘晔经常劝谏,田丰一人所说再合理,却也不能令田裴这位同姓为首的属官同心一力,劝告刘虞稍安勿躁,不过他毕竟是谋才惊人,想出一个计较,正拿不定主意时便打开刘晔给他的第一个锦囊,眼前一亮,进言刘虞,请其先派人使于袁绍处,让对公孙瓒刻骨深恨的他先打头阵消耗一番公孙瓒实力,然后再作计较。
刘虞经过刘晔前些时候分晰局势,对于袁绍这位心中实无半分对大汉忠诚的豪门之后实在没半点好感,终于同意田丰所说亦是刘晔意思的驱狼吞虎之策。
同时,他亦命属下暗作准备,幽燕大地一片战云密布景象。
注1:函谷关以东,以洛阳为中心,华山以西,包括颖川在内的中州士人也在其中,实力最强。
注2:以长安为中心。
【20】轲比能狼子野心 长城内热血将士
六月六日,仲夏时候,芒种节气,“螳螂生,鵙始鸣,反舌无声”。
此时正是麦类成熟时候,若在南方便已收割将尽,但在代郡这北地却要晚上十数天才能完全成熟,显然轲比能最初的计划是,时间刚好与诸部谈妥,可以趁此时来攻,就算不能如往常那般劫掠县仓所得丰厚,亦可在田地中驱使百姓收割得粮,只是后来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策略改变。
靠近长城的几县种地者并不多,大多数却是以养牛羊为生,这也是胡族归化后一大特点,种植农作物的,大多是汉民,从四月初刘晔迁徙令下,汉民知胡族之凶狠,多举家迁走,可这此半胡边民见到大片粮食不过再过一月余便能收获,对于鲜卑族并没多少害怕之感的他们便纷纷留了下来,极少有人愿意听令迁到代县之内。
这些人一共有近七万之数,占了原本代郡居民中归化胡族之绝大多数。
刘晔下令时并未令百姓毁去庄稼,原因有三:一是时间不足,他并不知道轲比能会否迅速出击,让他穷于应付;二是百姓对于粮食庄稼的爱护之情是很难令未亲身体验之人所理解,就算有令,只怕适得其反;三是刘晔倒存了万一想法,这批粮食足够令轲比能部度过整个夏季,若是再正面败他两次,让其知晓事情难为,知难而退那是最好。毕竟现在他并没有与这些异族硬拼对耗的实力。
这一天,长城代郡段关隘镇边堡外,迎着不时刮来的烈烈北风,黑压压地出现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军士,他们腰系弯刀,手中持弓,马鞍左右皆有数个箭筒,多数为一人两马,身穿皮袍,头上结辫而着毡帽,正是进兵的鲜卑族骑兵!
如此大的动静,当然关内守将不会不知道,此时,他们正在卫所内商议。
不过片刻,再有一小校进来报称:“胡人又来两批人马,更兼驱使约有千众百姓于城墙外,多是我等汉民,要将军出城迎战,否则便全数杀之!”
“这些胡狗端得可恶,末将郭占请命出战,不能堕了咱们汉军威风!”
自有一员身长七尺的将领愤而起立大声道。
“不行!”
上首一位面色略显白皙,像一文官多过武将之人面色坚定的摇头道。
“为何不行?屯长莫非是在此三年,锐气尽灭?末将只求兵马一千,出城战这些胡蛮,最多有死而已!”
郭占见主事的屯长如此回应,即使是他从兄,心中却依旧免不得悲愤之极,多有怒怨。想他家人便是前些年被匈奴寇边所害,对于这些同属崇尚狼性的胡族,他自然亦是恨之入骨,今又见其拿同族百姓作饵,就算明知去战凶多吉少,他亦不后悔!
“郭占,你不能去!稍安勿躁,听我命令!”
屯长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挥手不许众人劝阻便再续道:“想我郭缊尝为雁门太守,后镇军雁门关,因不奉迎阉宦之辈遭其谗言弹贬,被调至此地戍屯,然郭某从未后悔,能镇边关守我大汉,已是幸事!前此时候接到幽州刘都督示警传信,吾便知终有这一日。可怜大汉朝纲崩坏,吾等卫戍军士多有年余未发晌粮,若非地方州府以及百姓相助,只怕早就军心尽丧而溃矣!如今鲜卑贼众欲再犯我河山,先以我等或避居汉民,或是被俘军士为引早是常事,正好刘都督此人经我细节所知,不仅为汉室宗亲,更有大才在身,受职务之限,吾恨不能举兵相投!然此刻,外有至少两万敌寇,我等缺粮少箭,无法抵挡已成定势。”
“郭占,你是我从弟,若是静下心来亦属心思灵活之人,吾便将其余万人交由你手,速去代郡投靠都督刘晔,再加上这一万久经训练军士,应付这些胡族胜算就会大上许多!其余诸将亦是同样,各自回营中通告军士,吾只需五千人留此守卫,愿意留下者写下遗书,便与关隘共存亡!”
郭缊铿锵有力地将所有话语说完,那坚毅明亮的目光迅速扫视过这些伴他几年不离不弃,名为下属实则亲如兄弟的将校们。
“我留下抵挡,还请将军带兵离去!”
“我留下,屯长一军之首,吾等下属此时不效死命更待何时?”
……
这其中,郭占声音最响也最激动:“将军不仅统领有方,爱兵如子!更兼妻室早丧,现今孩儿郭淮不过五岁,为何不留下有用之身去投刘都督?想我郭占孤家寡人一个,更兼得无甚长处,与胡狗博命撕杀已是我平生最期望之事,还请将军成全!”
“都不必争论,现在强敌骤至城下,并无多少时间于我等争论。我为一军主将,且受朝廷之命镇守此处,便是生死皆不能离此职守!汝等想害我作不忠不义之人乎?速去准备,各营出五百,只需五千之数,我还需安排他们毁去辎重,守城重弩等等,你等若还当我是首领官长,便听命行事,否则休怪我军法无情!”
郭缊见众将如此反应心下虽然感动,可现时如不得他多想,只能狠心以军令示下,兵凶战危,若是再拖延下去,等敌人攻进城墙,面对骑兵追击,只怕谁都无法逃脱!
诸将见到郭缊心思如此坚定,皆是咬牙含泪应命,郭占更是将嘴唇咬破血泪齐出,最后才在郭缊那严肃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怀着更加悲痛心情随其余众将出去依命行事。
郭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有这些大好男儿甘为大汉效死命,他就算战死,亦会有后来者与他心意相同……
稍定心思后,他再召传令兵快马向靠近的两处关隘戍屯报信,还有便是通知刘晔……
长城外轲比能军帐,其中除他之外更有三人并席安坐,一番说辞后“尽欢”离去。
“大人,他等帮我们只怕也没安得好心,还有那些汉人等下若是对面不出来迎战,我们便真要杀了吗?”
段刑见到轲比能脸上那似乎温和谦逊的笑意终于收起,召他等议事便先问出声道。
“他们从来都不会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安好心!”
轲比能嘲讽一笑,然后再续道:“那些汉人不属于我治下,我们不亲自动手,由得他们杀去,有此明显对比,不怕我手下那些汉民不彻底归心,若是这次能依计较将此段长城关隘掌控于手,则代郡、上谷郡两处可算坦露于我等前面,不需如往常那般劫掠,却可站稳脚根,直接抢了这富庶之地!”
原来轲比能却是在与诸部谈判过程中,与乞伏利再作商议后。随机应变,利用诸部贪婪性子拉其下水,结成同盟,他为先锋,欲图皆是眼红不已的整个代郡!联军两万余人先破开长城,他自己再暗下将全部之民见机移入代郡,不仅解后顾之忧,更能占据先机,让等着看观望情况的其余各部,即使依约得利也会少了许多,以后再加谋划,将其分化吸收并非难事……
就是真的遇上万一情况,被刘晔击败,他们亦可以直接上马突破后离开,游牧民族的特点使他们只要不被一网打尽,上马再迁往别处在草原上是很容易的事情,有这么一个退路,轲比能心底火热,终是经不起诱惑作出决定!
为了能击败刘晔,轲比能不得不穷兵黩武,连十一岁的少年也征兵充用,扩展军士为一万人,只要他们作为前锋能胜,后来结盟各部自然也会跟上,以共计两万骑兵对接到确切消息最多只有五万且为步卒的刘晔,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会失败的理由……
【21】狼烟未熄战不停 英雄悲歌唱黄昏
关墙破损,镇军烽火台狼烟未熄,从城墙、角楼、关城、墩堡、营城到卫所放眼尽是横七竖八排列的汉族战士遗体,胡人士兵尸首……
这天傍晚,轲比能领一干亲属来到三日才完全攻下,联合诸部让他接收,同时亦有属下报称所攻卫所有汉军首领在其中的长城之内,一路望见所属兵士正同部族中老弱妇孺一起清理战场,默然不语,面色沉重,有从将拓拔勇业询问因由,他沉声答道:“今见汉兵并非像祖辈所传那般软弱,你等难道未见他们全是怀着必死之心战斗?”
见到从将们多有疑惑之色,轲比能以手指点向几处续道:“你们且看,这几处士兵,手无寸铁,木棍折断竟就扑上或以双手紧扼喉咙,或是乱拳相加,更有手脚受伤后用牙咬齿啖;或紧抱我族战士从城楼上一起摔下,短短三日,联军各部折损三千众!你们且看看,汉军多是拿着这种生满铁锈,极易断折之环首刀为武器。”
轲比能说完后随手拿起身前看见断成两截,只有尺长的环首刀后半段,只是两手紧握首尾,不过轻喝一声,便闻得一声脆响,从中再折断为两份。
“都看清楚了吧?莫以为我族不擅攻城才有此大伤亡,实则汉军并无多少守城器械,我族以弓矢压制,再以‘人梯’方式攀上城墙便会直接厮杀,虽说伤亡者多是其余诸部战士,我们是后来才一起冲突,直攻卫所,伤亡极少,但入境后若皆是此等英勇且存死心将兵,只怕……”
轲比能能口中说着,同时心里也暗自反省,提醒自己需得更加小心,然后便不再多言,向占据后的卫所而去。
进得其中,只见一处中堂室内战死者狼籍,而被手下士卒报称汉军守将统领便亲持剑在内,身边亲卫只剩两人,三人相互倚立,现今已无力再战,却誓死不降,硬撑着站立堂中,怒视众人。
“将军英雄,何必为腐朽汉朝卖命?所谓天朝待你若何,轲某只从汝之所属勇士装备便可知一二,吾忝为五部共举首领,只敬英雄,若将军能归降,吾必重用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