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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当吕布果真依约引军前来攻击“只有三千士兵”的曹操。
曹操见夏侯两兄弟并着乐进,李典都无法战下吕布,而自身兵马亦抵挡不住,便引兵丢盔弃甲,散落辎重而逃。吕布大笑数声,身先士卒引兵直追,半日后逢得山林中正闻得几声巨响,金鼓齐鸣,左右齐出无数军马,直将道中的吕布军马冲成数截。
而夏侯两兄弟亦引兵回转,同大吼一声出得林外的张飞一道再直取吕布而来!
先是中伏,猜测徐荣已被灭杀后,吕布心头一震,再见得这三位“老朋友”一齐前来,思及自身未通知郭,李二人,只带一万轻骑来攻却是想一雪前耻,将夏侯两兄弟并曹操拿下,如今情势急转,他亦心中清楚怕是战不倒张飞三人联手,故而传动令旗,不接战却是要引兵冲杀返回。
如此一来,前后冲突,吕布终是仗着赤兔之利,匹马冲透围堵,回到后军,复引兵狼狈回转。自去召李傕,郭汜商议不提。
是役,吕布前军三千余众尽灭,马匹尽为刘晔,曹操所得。依人数多少,却是刘晔分了两千,剩下一千余皆与曹操。两人皆早由斥侯细作探之吕,李,郭三人有四万人马情报,正面却无法战胜,伏击显然无法再用,两人只得引兵回转洛阳,幸得最后一战不仅折了吕布锐气,更显了两人智谋威风,得马匹这般最为珍贵的战资收获,总算冲淡不少无法直接击灭董卓的郁郁。
作为十余诸侯中敢追击虽不成却也进退潇洒的刘晔,曹操两人也是名声渐渐大振,被各大士族看作振兴汉室的希望,此是后话不提。
现时距离刘曹孙三家联合进兵攻关,再追击董卓已过一月时日,洛阳亦成了诸侯新的大营,只是……
【05】联盟散刘曹亦别 归途中得遇名医
十日前当孙坚屯兵城内,设帐于建章殿基上。此时诸侯亦得到消息,越投诚之虎牢而驻洛阳。
孙坚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凡董卓所掘陵寝,尽皆掩闭。并于太庙基上草创殿屋三间,请命袁绍等诸侯立列圣神位,宰太牢祀之。
祭毕众人皆散。坚归寨中。是夜星月交辉,旁有军士指曰:“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
孙坚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捞起一妇人尸首,虽然日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启视之,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孙坚得玺,乃问计程普。听其“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之语,怦然心动,依言欲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熟料内中一军士,是袁绍乡人,欲假此为进身之资,连夜偷出营寨来报袁绍。
次日孙坚来以“有疾”辞袁绍,却被点明“建章殿井中得玉玺”并唤出军士对质,孙坚大怒下指天赌咒未得玉玺,然诸侯等皆是人精,岂能不知其真假?
自有袁术心思活动,率先劝解眼看便要起冲突的双方,只在私下里传信给孙坚,让其速离去,以此反而结好孙坚。
是时,孙坚连夜带兵出营离去,次日袁绍觉察,大怒下书信一封差人送于荆州刺史刘表,告之孙坚匿玺之事,教其路上堵截。
这刘表却是前番大将军何进荐之代王睿为荆州刺史,当时荆州却是寇贼相扇,处处糜沸,情势复杂,就是连州治所宛城都被袁术占据,可单骑入宜城的刘表面对荆州混乱的局面,却显得从容镇定,沉着冷静,争取了当地具有很大影响力的蔡、蒯两大家族的信任和支持,征求其建议并果断采纳施行,这一系列措施迅速稳定了局势。
到如今已算初掌大局,平定多处匪贼,为以后将荆州治理成“沃野千里、士民殷富”之处打下基础,后来更南收零、桂,北据汗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成一方实力雄厚的诸侯。
袁术也是于第三日告退请辞,回转南阳,此时“关东诸侯联盟”名存实亡,袁绍踌躇需得用此“盟主”名头等待刘表以及前去追击的刘晔,曹操两军消息,便只得再留其余诸侯在此,终日大宴不休。
可现今玉玺一事已是尽人皆知,洛阳城便在脚下,却是一地废墟,人心已散,更兼得矛盾渐显。再过得几日,竟有兖州太守刘岱,问东郡太守乔瑁借粮。因乔瑁推辞不与,刘岱便引军突入其营,杀死乔瑁,尽降其众。
袁绍见如今众人心思异变,再等下去亦是无用,遂不再理事,领兵拔寨,离洛阳投关东而去。
现时盟主已走,诸侯自散,于是声势浩大的“关东联军讨董”就这般有始无终的落幕了,留给再过数日回转的刘晔和曹操两人,除了空空的营寨,便只有残破空寂的洛阳城。
曹操叹谓刘晔道:“不想吾二人回来便见得如此情形,幸得子扬之智谋无双,今次追击虽未竟全功却收获良多。现联盟已散,操有前番朝廷所授侯补东郡太守之诏命,自当引兵前去上任,吾二人便就此分离罢!”
刘晔点头道:“晔亦需得引兵回幽州,想此番征战几至三月之期,如今这般结束虽不尽如人意,却应当天命合该如此。期吾二人后会之日,却不知是否再有把酒言欢机会……”
想到终需要和近两月来成为知己的曹操就此别过,以后再见之日却是敌友难料,刘晔心底颇有几分怅然。曹操毕竟是才学惊人,魄力非常,若非刘晔知晓部份细节,却是根本谈不上与他比谋略高低,因两人立场一致,故而能作一时朋友,可谁知以后事情呢?送出陈宫到曹操身边,便是刘晔的一个重要试探,如果有可能,他未必不能……
一念转过,刘晔收起心思,反而洒脱与曹操分别,出虎牢关后各分方向离去。
张飞与夏侯两兄弟亦是各敬对方一杯酒,再洒然离别,定下再聚便要痛饮欢聚的约会,可当他们真正在见面时……
刘晔只带着张飞,胡六及亲卫们随在中军,却教阎方回其校尉职守,想他经过这连番大战,却是成熟不少,正可待回转代郡大施拳脚。
行军十数日,穿兖州眼看便要入冀州地界,这日间行军却到得济阴城外,逢得旧日粮草渐尽,需重新补给,便有鲜于银带军士入城找当地郡守,欲求买卖,扎营在外的刘晔静极思动,便带上同样想出去透气的张飞,领数十亲卫便骑马出营,在外缓缓而行。
正在路间,只见许多百姓,一般数人并行,皆是带着简单行李前进。想这乱世年月,多有举家迁徒者,却是会尽带家财行装上路。
刘晔来了兴趣,细观之下似乎隐约想到一点,差人问之,这些初始惊恐遇上官兵的百姓见刘晔他们并无恶意,这才细告缘由,原来却是前方十里处南山里来了一位神医,免费为他等百姓治病,现今已有五日余,他们这些却是后来得到消息的百姓了。
这一说来,刘晔心中大喜,想在代郡时,他便对城中郎中大夫一事细作查看,毕竟现时医疗条件却是太差了些,若有医术高明者能批量传下技艺,大大补充军医,那对此时战场受伤将士来说,便有极大好处。要知道当时战争,死亡士兵有多数皆是受伤后无法得到及时医治而只能静静等死的!
可惜代郡城中并无医术极高者,遍城也仅十余位郎中,还需得平日间照顾城中百姓就医问题,就是请其中一人能教授,只怕学出来的学生也不见得能胜任军医其职,这事也就落了下来。
于是,刘晔便问明方位,领着张飞等人便快马奔驰而去!
到得地方,正见得一人摆案坐于广场,头发花白,似乎已至五十之龄,样貌清癯,颔下长须随风飘动,此时他正伸右手搭于面前一位中年男子伸出手腕之上,左手不时抚须,眼睛半开半合,表情严肃,便是闻得马蹄声响,刘晔等五十余人来到近处,周遭百姓一阵骚动都未见其扬眉看上一眼。
他身边侍立一人身高怕足八尽有余,浓眉大眼,面色偏黄,胡须短小却浓密粗壮之极,二十五六年岁,形貌虽恶,与身形配合,却自显出一股威猛气势来。
“我乃都亭侯,代郡太守刘晔,敢问神医并这位壮士姓名?”
刘晔只静立一旁,等到这位医师将面前这位病人看完,再开出药方,教身后不远处小童按方熬药后,抬头赞尝地看过他一眼,这才示意欲代为问话的身边亲卫稍安,亲自上前作礼询问,以示尊敬。
至于同问那位汉子姓名,却是刘晔在其似乎不经意扫视过来间,模糊感应到有一股莫名的气势压迫,虽仅短短一瞬,可渐渐信赖救自己数次的“灵觉”的刘晔当然清楚只怕这位不是平凡角色!
“拜见刘太守,有劳都亭侯相相询,草民华佗,字元化。医术浅薄,当不得‘神医’之称。此为陈留人典韦,因草民救治其疾,故承诺保吾平安两年还情。”
这位医师起身恭敬行礼,而那位名叫典韦的汉子却仅是再撇了刘晔一眼,草草拱手了事。
“华佗,典韦?”
听到这两个名字,刘晔心中一惊后,眼中精光闪动,目光直直地落在两人脸上!
【06】猛张飞三战恶来 互胜负惺惺相惜
“呔,你这丑汉,见我家主公却如此无礼,是否需得俺张翼德教你何为礼仪?”
张飞见那名为典韦的家伙竟然如此无视刘晔,这如何能忍得?遂拔亲卫佩刀在手,怒斥道。
“哼!豪族多败类,官家无好人!黑脸厮莫要欺人太甚,某却不吃那套!”
典韦轻蔑地扫视刘晔和张飞一眼,手中却从身后解下两把玄铁双戟紧握道。
“丑厮无礼!来来来,与张爷爷手下见个高低,若能胜我,吾便不究你失礼!”
张飞气得将亲卫佩刀往地上一扔,自己回身上马,持丈八蛇矛在手,后大吼道。
“汝欺某无马耶?”
典韦亦是眼中狠色一闪,看也不看刘晔,却是直喝张飞道。
“谁说不与你马?这里马匹由你挑选,看汝有何本事敢如此无礼行事!”
张飞亦是轻蔑一笑,居高临下地喝道。
典韦怒气狂涌,直直便行过来,随便挑一匹马,从亲卫手中接过缰绳便上马,拉出距离,瞪视张飞。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华佗见典韦如此行事,只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笑容,对带着询问目光的刘晔道:“想这典韦却是嫉恶如仇,先前却是有睢阳豪强李永欺杀襄邑刘氏,他上门为之报仇斩杀,故而成为逃犯,当时官兵数百人,皆不敢近前,但他也受了些伤,吾感其义救之,他虽护我,却无家将之实,全自愿耳。”
“无事,我这兄弟也是直爽性子,他两人斗过一场说不得会成友朋,只是晔来得唐突,却让神医为难,行医受扰,实是心中不安。”
刘晔淡淡一笑示意华佗不必担心,反而说起自己不是来。
在他看来,张飞也好,典韦也罢,都属于自己心目中值得敬佩的英雄人物。如今自己沾了光,地位不同罢了。同时对于两位武力都属绝顶高手间的单挑,他心里自然也有些好奇,故而未开口阻止,熟知他心意的张飞自然也就依性而来,正巧又有月余光景未曾痛快战斗,如今见到一位强者,正好一解手痒。
“翼德,典壮士,汝二人当记分出胜负即可,切勿伤人性命!”
刘晔扬声补充道,这话却是听得典韦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神色,发现刘晔这人果真与先前见过的官吏皆不相同,心中自然恶念稍减,口中也自说道:“某自有分寸,不伤他便是!”
“呔!汝眼中无人,岂非欺吾少力?孰知谁来饶谁!闲话少提,手下见过,看招!”
张飞听到对方似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岂能不怒?从战倒吕布开始,他便是被无数将士敬为“战神”,如今被一无名小卒看低,自然更添怒意。
“张将军无敌!张将军无敌!”
数十名军卫见到张飞拉开马匹,已开始加速向典韦冲来,便齐声呼喊,自有一股极强声势,让在场的百姓皆是面色惊骇,便再离得远些。
“华神医,如今这里却是暂时无法再诊治病人,只得等他二人见过高低,再由吾等赔罪。”
刘晔见华佗却是眼中无奈之色浓郁,猜到是因为百姓皆不敢围观,甚至有许多直接散去原因,便再施礼赔个不是。
“都亭侯实乃仁和之士,草民生平仅见,这却怪不得大人。”
华佗并非不知进退,见刘晔如此高官再三折节礼待为生平仅有,心中自有一股暖流活动。
说话间亦闻得典韦一声大喝,舞双戟迎上张飞,两马相交,“叮叮”连响两下,带出一片火星,巨大的声音震得在场人人耳中轰鸣,过后都有连续回响。
“哈哈!丑汉子不错,能让俺痛快战上一番,听好名号,俺乃燕人张翼德是也!”
张飞迅猛一击未曾功成,不见丝毫气馁,反而高兴地大笑出声道。
“某乃陈留己吾典韦便是!汝亦不差!”
典韦眼中再无丝毫轻蔑神色,面色郑重道。
“再来,再来!”
张飞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再次飞奔迎向典韦而去!
……
两人转瞬间已斗过五十余合,刘晔却是眼前一亮,忽有所觉间转头正好发现华佗亦是眼中精光一闪而没,不由心底暗道:“曾听说过华佗亦是武道高手,这才能创出强身健体功效极佳的‘五禽戏’,如今看来只怕不假,怪不得他在此乱世行医天下,却是有自保之力了。”
“华神医以为典壮士与吾兄长两人谁能取胜?”
刘晔忽然问道。
“都亭侯请直呼华佗表字便可,草民实是当不得‘神医’之称。至于他们两位依草民看来,却皆是一时豪杰,武道高手,如今看来却是典韦颇不擅骑术,故而败势渐显,依此下去,不过二十合便得落败!”
华佗却是拱手一礼,复认真的回答刘晔道。
“元化此言与晔判断正好相合!”
刘晔心里稍稍一惊,毕竟有心理准备,故而证实华佗本身武力不凡这也算不得什么。
果然,再不过十五合,张飞看准时机人马合一,飞骑一矛便将典韦右手中玄铁戟震飞……
“好!某输了,自会向你家主子陪罪便是!”
典韦见胜负已定,面上没有丝毫不快,反是平静地说道。
“好汉子,俺也服气你!大家心中有数,你却是骑术差了些,俺算是占了便宜。咱们下马再战过如何?”
张飞见典韦如此干脆,自然也不想落了下乘,便将心中想法道出。
“嗯!某收回先前所有不敬之语,汝光明磊落之人,主人自不是那等屑小之属!不过某却是很久未曾这般痛快施展武艺。便依将军之请,下马再来战过!”
典韦眼中感动之色一闪,于马上恭敬地向张飞抱拳一礼,再下马对刘晔遥礼后扬声道。
“你这性子对俺胃口,再来!”
张飞眼中尽是兴奋,复又持矛与典韦战到一起……
战至一百五十合,却是典韦兵器短精,张飞长兵器于步战却是稍减几分威力,终是被典韦欺到身前,只得大喝一声弃矛,扬拳而击,典韦见这一阵算是他胜了,也知道张飞不是不认输,却是正在兴头上要以拳脚再拼过,他便亦是弃掉双戟,两人复又厮拼在一起……
围观无论百姓或是亲兵,皆是看得眼花缭乱,看向两人目光更是敬畏有加。
典韦和张飞这一番拳脚相斗却是战了许久,两人多有摔到地上扭打,倒似地痞流氓而非武道高手了,看得众人相顾莞尔,见刘晔依旧是那幅温和模样,丝豪不以忤,百姓们也不那么怕了,皆是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