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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动弹不得。
他右手握住一颗赤红色的圆珠,其上一根根经脉纵横,如同道道血管一般,正在不断跳动,散发出一股邪恶血腥到了极点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杀机顷刻便至,薛良将赤红宝珠狠狠抓住,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暴掠而来,朝赵沉璧头上狠狠拍去,甚至已经隐约可见那圆珠上的血管如同触手一般纷纷伸出,就要钻入他的体内。
然而赵沉璧一动不动,仿佛已经陨落一般。
薛良面色狰狞,大喊道:“去死!”
然而下一秒钟,他那鲜血淋漓的手臂再也无法下压一寸,就连那颗诡异的血色宝珠伸出的血管,也纷纷碎裂炸开,发出一声恐惧的名叫之后,迅速钻入了薛良的手臂之中。
一只只剩下森然白骨的拳头击中了薛良,使得他身躯如同要崩溃一般,面露骇然惊惧之色,赶忙卷动起浑身血气,朝后倒退至十丈之远。
薛良胸口之处,一块晶莹剔透的护心镜缓缓碎裂,若非此物为他挡下了这一击,恐怕薛良便要直接身受重创。
他心有余悸地望向前方,难以置信地嘶寒喊道:“你不是要死了吗!”
广场尽头,那道血肉模糊的枯瘦身影上,瞳孔深处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太古巨兽苏醒一般,让所有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道场中的灵气此刻自发涌来,根本不用赵沉璧刻意吸收,便纷纷灌注入他身躯之内,使得那些纵横的伤口与碎裂的躯体瞬间愈合,并且散发出一种金刚不坏的强韧意味。
赵沉璧伸手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一抹酣畅淋漓的笑容,此时此刻,他只感觉身躯变得轻盈至极,而那道跗骨之蛆一般压制住自己的屏障,彻底碎裂。
他眯起眼睛,朗声笑道:“我已破藩篱。”
赵沉璧心中蓦然生出一抹寒气,如这天下之间,再无他战不胜之物,再无他去不了之地。
薛良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即使赵沉璧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气息散出,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一般,但却更让他感到一种心惊肉跳的巨大危机。
返璞归真之时,便入金刚之境!
赵沉璧咧嘴一笑,海潮般的杀机瞬间锁定薛良,双脚一踏地面,根本没有任何灵力流转,便直接握紧拳头,朝他面孔之上砸去。
那速度之快,几乎在空中掀起了一阵锐利的音爆,就连肉眼都根本捕捉不到其迅猛的身影,只能看见一道虚幻的残影,瞬间便掠至了薛良跟前。
薛良身为当今名副其实的第一天骄道子,自然并非浪得虚名,心中一惊之后,立刻目中红光涌动,手臂皮肤纷纷炸裂,钻出一根根血管一般的触手,朝赵沉璧猛然抓去!
广场上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巨响,竟是薛良被一击而飞,身形倒退不止,就连那些恐怖诡异的触手,也是瞬息炸裂。
赵沉璧望着那递出的一拳,满意地笑了笑。
金刚之境,所向披靡。
第113章棋逢对手()
薛良被一击震退,心中震撼之余,还有几分羞怒,面容残暴地朝四周所有修士咆哮道:“都给老子滚开!”
感受到薛良涌动着澎湃杀意的气息,高玄高录麾下修士,都有些心惊胆战地退到广场边缘。
而温迪七应等人在赵沉璧示意之下,也是远远地避开,为二人腾出了巨大的场地。
广场之上,两道气势如同陆地龙卷一般升起,在十丈的距离之下,遥遥对峙。
薛良甩了甩被震得刺痛不已的手臂,狭长冰冷的双眸之中,杀机几乎要凝为实质,将一身衣袍猎猎卷动。
他死死盯住赵沉璧,声音嘶哑地道:“看来是有些小看你了。”
赵沉璧目光如炬,“一个就要死的人,还说这些干嘛。”
薛良怒极而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刻薄的嘴唇,“封阳那小子是你杀得吧?若你把我当成是跟他一样的废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而且,我相信你身上,恐怕再也没有那种恐怖的剑气了。”
赵沉璧摇了摇头,讥讽道,“是我杀的又怎样,捏死一只蚂蚁罢了。也就你血罗宗那位不知廉耻,出手偷袭的老家伙,还算有点分量。莫说是那个老家伙,就连你们血罗宗,早晚有一天也要被我踏为平地。至于你,杀鸡焉用宰牛刀?”
此言一出,薛良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当即连说三个好字之后,猛然一拍眉心,血气喷薄暴涨。
一个如同鲜血浇筑而成的血色身影从薛良眉心中钻出,身形几乎与薛良无异,面目模糊不清,与他共同握住一柄数丈大小的恐怖巨斧,朝赵沉璧当头劈下!
这巨斧之上,冤魂缠绕,化作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不断嘶吼咆哮。
赵沉璧心头一惊,立马生出一种自己被拦腰斩断的错觉,甚至腰部都传来一阵剧痛。
黑色电光喷涌而出,他当即手握追电,将弓弦拉得几乎要绷断一般,连开三箭,化作三道暴烈箭光,轰然在巨斧表面炸裂。
然而这三道灰烬雷箭竟然只是使得巨斧一顿,便猛然斩落在赵沉璧双肩之上,迸溅出一团耀眼的血花。
赵沉璧表情无动于衷,那星光烂漫的身躯之下,再度涌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将那柄巨斧死死地夹在肩膀上!
薛良与那道血色战灵一起,根本没有丝毫停顿,果断松开巨斧,各自幻化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恐怖巨手,一左一右朝赵沉璧头颅捏来。
薛良出手极快,然而赵沉璧更快!
他左手握住余灰,如同握住一只漆黑的电龙一般,朝血色战灵眉心一刀刺去,而右手则猛然握拳,使得空气都瞬间炸开,如同一颗炮弹一般,朝薛良胸膛猛然轰去。
两只血色大手携带着万钧之力袭来,虽然无法将赵沉璧精钢一般的肉身撕裂,但也在其脸上和胸口留下数道恐怖创口。
与此同时,血色身影被余灰贯穿眉心,灰色雷光游弋之下,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浑身血液都有一种要枯萎凋败的趋势,立刻惊恐地朝后暴退。
而薛良本尊则在赵沉璧一拳之下,身体如遭重击,吐出一口夹着内脏的鲜血,再度朝后飞去。
然后薛良那阴冷的面孔之上,却浮现出阴谋得逞的喜色,双手掐诀,咬牙道:“疾!”
赵沉璧右手立马浮现出一圈圈诡异的血色符文,在薛良一声令下后,飞速地旋转起来,将赵沉璧整条右臂锁住,疯狂绞杀。
赵沉璧面色大惊,发现自己右手如同不存在了一般,完全失去了任何感应。
与此同时,肩膀上那柄巨大斧头血光一起,再度凭空发力,欲要将赵沉璧左臂完全斩下!
赵沉璧面色凝重,浑身金意更浓,竟然泛起了一丝丝纯正庄重的金光,使得那巨斧上缭绕的冤魂,如同暴露在火焰中的冰雪一般,发出阵阵凄厉的吼叫,瞬间融化消散开来。
然而其右手在触感消失后,却是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在血色符文的飞速转动下,有一种要寸寸破碎的感觉,若非打破身体藩篱,摸着了一点金刚境界的门槛,恐怕赵沉璧早已被撕成了碎片。
他身躯灵力流转,化作一道道漆黑如墨的恐怖电浆,将手臂层层包裹之后,才勉强镇压下这股血色符文。
根本不等他有任何调息的时间,正下地面之处,数十双皮开肉绽,只剩下淋漓血肉的鬼手轰然抓来,掀起了阵阵腥风。
刀锋横扫,如同狂风过境,当即斩断了无数手臂,但猝不及防之下,赵沉璧腿上还是被抓住一道道伤痕,并且不断有丝丝污秽鲜血往皮下渗透。
于此同时,那血色战灵如同一道幻影一般,再度扑杀而来,双目中闪烁着滔天的恨意,五指成爪状,狠狠抓向赵沉璧心脏。
赵沉璧呼吸急促,身形再度朝后暴退,直接退至那崩碎的道壁之后,一条蜿蜒前进,不知抵至何处的漫长大道上。
薛良不愧是当代血罗宗真正的道子,远非封阳那徒有其名的准道子可以相提并论,出手残忍狠辣不说,手段还层出不穷,虽然暂时没有对赵沉璧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也是让他狼狈不堪。
正当他心神闪烁之间,背后空中蓦然泛起一丝血色,瞬间便扩散开来,凝聚成一张森然的血盆大口,似乎就要将赵沉璧吞入其中。
赵沉璧额头上青筋暴跳,显然也是有些动了真怒,根本不顾任何反噬之力,竟是以伤换伤的凶猛打法,一拳将血色大口击得粉碎。
血色战灵鬼爪随即便至,一把抓在赵沉璧胸口之上,但却发出一声锐响,如同抓在了顽石之上一般,仅仅是没入血肉一寸不到,便无法再深入分毫。
薛良心中骇然,以其本命战灵这一爪的威力,就算是三阶妖兽的强横肉身,恐怕也要被直接开膛破肚,却只是在赵沉璧身上留下一道不深的抓痕。
赵沉璧肩膀猛然朝血色战灵一撞,将其撞得身形一个趔趄,朝后跌退而去,浑身血气不断翻滚,去卸去这股滔天巨力。
瞬息之间,赵沉璧微微躬身,转为左手握刀横扫,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精准的圆形,如同生出一片漆黑的雷云,瞬间便将血灵笼罩其中,将其身躯几乎一刀斩开。
血色战灵面露怨毒和痛苦之色后退,刚退出不过数步之远,背后虚空之处,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猛然飞出,化作一只黑色乌鸦,瞬间贯穿了他的头颅!
眼看战灵受创,薛良七窍都涌出黑色鲜血,他强忍着头脑中传来的剧痛,不断掐诀施法,从背后生出一对苍白肉翅,双手更是化为两只丈许大小的血爪,掀起一阵狂风,仿佛血色闪电一般,就要穿透赵沉璧的身躯!
赵沉璧迅速反应之下,身形微微一偏,躲过了这惊涛裂岸的恐怖一击,但肩膀上仍是被撕开大片血肉,流出缕缕璀璨的金血。
这一系列交手,看似漫长,实际上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可谓是一环接一环,凶险至极,稍有不慎之下,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赵沉璧却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反而在生死危机的刺激之下,有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触,每一丝血肉都兴奋起来,爆发出滔天的战意。
他伸手按住肩膀伤口,止住喷涌的鲜血之后,咧嘴一笑道:“就这种程度吗?那么就该我了。”
话音未落,薛良便感觉一种无法名状的生死危机骤然浮现在心头,使得他眼皮猛然一跳。
赵沉璧那道高挑瘦削的身影,蓦然爆发出一股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第114章那一刀()
今天也是三更!
感受到赵沉璧身上那诡异的吸力,薛良再也不敢有任何留手,心中一沉,决定施展出压箱底的手段。
他十指指甲骤然呈现通红之色,变得又尖又长,竟然握紧成抓,撕开了胸口血肉,将那个仿佛肉瘤一般布满血管的红色球体抓住,手指狠狠插入其中。
肉球一颤之后,似乎发出一声悲鸣,便立刻爆开成一团血雾,笼罩在薛良全身上下。
随着血气被他全部吸入体内,薛良那高瘦的身影立马变得巨大臃肿起来,化作了一只一丈高度的畸形怪物。
而他那遭受重创,血流不止的血色战灵,此刻也化为一道流光,融入身躯之中,使得他身上妖异血光更浓。
赵沉璧目光凝重,根本不等他施法完毕,便直接抽刀而上,刀光如同暴雨一般倾泻在薛良之上。
然而薛良那扭曲到不似人面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残忍冷笑,任由绵密的刀锋在其身上留下道道创口,直接伸出手来,以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将赵沉璧握在手中!
被这血手握住之后,四周传来一股洪水决堤般的挤压之力,饶是也赵沉璧这般强横的肉身,也感觉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面色涨红,发现无法强行挣开之后,灵机一动下,立马收缩全身骨骼血肉,如同泥鳅一般从薛良大手中钻了出来。
然而他刚欲暴退,薛良手中猛然出现那柄血色巨斧,当头斩下。
赵沉璧避无可避,也是被激发了凶性,非但不横刀抵挡,反而雷光暴涌下,一刀贯穿薛良的一只眼睛,任凭巨斧在胸膛上留下一道见骨的伤痕。
他身躯后仰,一脚踢在薛良脸上,借力暴退,同时左右掐诀,接连施展出数道雷霆之箭和炎爆火球,将薛良炸得皮开肉绽。
只是令赵沉璧颇为不安的是,尽管化作怪物的薛良接连受创,气息非但没有跌落,反而愈发地攀升起来。
薛良狞笑一声,模糊不清地喊到:“血道,血祖之影。”
此言一出,薛良浑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起来,如同一具干尸一般惊人。
然而其身躯之后,一道仿佛远古魔神般的巨大身影缓缓浮现,带着一股浓郁如胶的血气,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怖威严,瞬间睁开了双眼。
天地色变,恍若笼罩在血色之中。
薛良面露狂热之意,转生朝这血祖虚影跪拜起来,吐出一滴本命魂血,被血祖吸入口中。
血祖满意地点了点头,望向赵沉璧的目光,充满了高高在上,冰冷无情,如同神灵俯瞰世间的蝼蚁,生死生死全在起一念之间。
在这道目光下,赵沉璧心中的死亡之感攀升到顶峰,将体内所有力量催动到极致,充满了愤怒。
他一眼便认出,薛良施展的类似请神术的神通,甚至不惜献祭血肉所召唤出的血祖虚影,正是上位界面中,某位修炼血道的绝世大能。
血祖双目红光一闪之后,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臂,朝赵沉璧一抓而来,与之前薛良以及封阳,甚至是刘兆灵所施展的血手,几乎如出一辙。
却不可相提并论。
这一抓之下,赵沉璧血管中的金色血液都忍不住纷纷逆流,甚至开始泛起一丝血红。
他甚至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没办法抵挡住这血手一击,恐怕就要瞬间生死道消,形神俱灭!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心湖内,须弥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主人,退吧!”
赵沉璧感受着那股不由自主生出的恐惧,嘴角有一丝笑意,“退到哪里去?”
须弥子急切道,“这血祖虚影,显然是上界某位血道大能的投影,远非你我能够抵挡不说,若是让他发现了你身上的涅槃之气,恐怕不用薛良提供献祭之力,他也要强行将你吞噬斩杀。”
赵沉璧摇了摇头,反而将手中长刀握得更紧。
余灰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那股不退的决心,浑身灰黑色光芒千百倍地明亮起来,有了一种玉碎的决心。
赵沉璧在心中道:“当初面对天尊时,我一直觉得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我没有转身逃避,而是现身上前,挥出了那一刀。”
他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那一刀,不是为了斩断敌人,而是为了斩断懦弱的自己。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千千万万需要保护的人。与其想着怎么明哲保身,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奋力咆哮,漂漂亮亮地战死在最后一刻。”
余灰刀锋之上,那一颗微缩的星辰再度凝聚而出,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不断有纯正的雷霆从赵沉璧道台下的雷池中涌出,疯狂灌入其内,使得它再度膨胀了一分,蕴含着一股恐怖暴虐的力量。
他将长刀竖起,指向血祖,朗声道:“不管从前是怎样,至少从这一世开始,我想保护的东西就只有那些,先是我身后的亲人与朋友,再是宗门同袍,以及这天下值得保护的人,从来都没有变过。不管面前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