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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之中,狂风卷动翻滚,如锐利的刀锋刀锋割面,尽管王大贵体质强悍,又接连服食了赵沉璧赐下的药丸,内力强横无比,但毕竟只是凡人之身,在这迅猛的飞行速度之下,脸色渐渐苍白无比。
幸好其也算心性坚韧,仍是咬紧牙关,狠狠坚持了下来,倒也让赵沉璧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在一路穿云破空之下,趁着夜色浓重,悄然来到了九牛山陡峭险峻的山崖之上。
赵沉璧收起飞舟之后,刚一落地,王大贵便当场呕吐起来,显然这趟飞行也是让其极其不好受。
不过在吞下一枚赵沉璧所赐下丹药之后,面色又重新恢复如初,一身内力澎湃激荡,完全不惧这鹅毛大雪纷飞的寒冷天气。
不过王大贵并没有任何自得之色,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当下能有这一切,甚至具备了足以称霸武林的恐怖内力,完全是得益于眼前这神秘莫测的少年,心中早已将其视为了从天而降的得道仙人。
赵沉璧沉吟片刻后,目中浮现一道令王大贵心神恍惚的恐怖杀机,淡淡开口道:“给你半个时辰,将这山中凡是心术不正,作恶多端,残害百姓的贼人全部杀掉,不要放过任何一人,但也不要错杀无辜!”
王大贵猛然一震,瞳孔中刚一出现迟疑之色,但马上便被坚毅之色取代,抱拳道:“必定不让主公失望。”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妖修老头我自会前去亲手拧下他的头颅,不会让他找你的麻烦。以你如今这样深厚的内力,我再赐你一件宝物,这些凡人想必更是杀之不难。”赵沉璧手中光芒一闪,抛出一件下品法器长枪于王大贵手中,杀机腾腾地说道。
银色长枪入手,王大贵便感到一股巨大的重量压迫而来,足足有两百来斤之重,使得其双手一沉。
不过他脸上却是涌现一阵激动之色,惊喜地望向这柄看上去无坚不摧,锋锐无比的沉重长枪,将之握于手中,舞出几个漂亮枪花后,才感激涕零地朝赵沉璧报以一谢。
虽然这只是一件炼制粗糙的下品灵器,但对于王大贵这样的凡人而言,不亚于世俗中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兵,难怪王大贵会如此视若珍宝。
赵沉璧笑道,“成事之后,这长枪便是你的了。此事不杀,更待何时?”
然而令赵沉璧全然没有想到的是,王大贵却是一步没有挪动,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之后,才艰难地开口道:“主公,小人一直有一事不解,容我斗胆问上一句,主公为此大费周章,去铲除这作恶多端的妖人与那群早已迷失本心的绿林草莽,究竟是所图为何,真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吗?”
赵沉璧收起笑容,竟然真的埋下头,无比认真地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他才重新抬起头来,“我从不相信这天地间有什么正义,就算有,那也时强者用来统治和安慰弱者的。”
王大贵神色一黯。
然而赵沉璧脸上浮现出一丝憧憬之色,“大道无情,素来如此,可真该如此吗?我所作的这一切,全然于正义无关,也与你们凡人所求得道德礼法无关,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让这个世道可以变好一些,更好一些,而不要像现在这样糟糕,拾骨为柴,易子而食,人心叵测,鸡犬不宁。”
“我只愿让这天地间的众生,尽皆平等,皆有立命之本,有安身之地,不再沦为他人奴隶,不再成为天地刍狗,不再任由强权宰割,这就够了。”
王大贵神色恍惚,“主公,真的有那么一天吗?”
赵沉璧郑重地点了点头,“会的,只要不怕付出代价,不怕遭受苦难,那么这天地间的好人,就会越来越多,这个世道,就会越来越好。”
这一夜,十年后将马蹄大地,统一罗丰国一带数百凡人国度,建立起第一个无帝之国的王大贵,长久跪地不起,泪流满面。
往后的百年之外,那已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地位尊崇的镇武大将军王大贵,在无数达官贵人,文坛宗师,江湖好汉的吊唁之下,缓缓闭上双目之前,犹然会回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夜色里,那位年轻仙师所说的话。
而其所建立的泱泱大国,国泰民安,长久不衰,歌舞升平,人人尽安,再无冻饿之殍,再无横死之士,人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但这一刻,王大贵只是沉默转身,背负长枪,一步踏入黑暗之中。
赵沉璧一动不动,目送他远去之后,脸上涌现出欣慰之色。
磅礴的灵魂念力如同潮水一般倾泻而出,瞬间覆盖住方圆十里范围,锁定了那身材矮小,双目赤红,皮包骨头的丑陋血修老头。
他目中杀机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同样融入了黑暗之中。
月黑风高夜,杀人惩恶时。
第68章剑修李白()
九牛山山腹中,一片由人力硬生生开辟而出的洞穴之内,四五十名精壮汉子手持巨镐,正谨小慎微地将那岩壁之上,一块块恍若琉璃一般的晶莹石块轻轻敲打下来。
一名身材矮小,侏儒一般的古怪老头,身披猩红色大麾,负手而立,满脸陶醉地望着这一幕。
片刻之后,古怪老头手中血光一闪,化作数十只血红色飞虫,一闪之下没入那群如同矿工的汉子体内,使得其眼中红光涌动,手下动作更为卖力了起来,只是其浑身血肉,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枯萎下去。
洞穴深处,尽是散乱堆积的皑皑白骨,然而这些大汉对此似乎视而不见,脸庞被一片诡异的红光所覆盖,尽是迷离之色。
“一群蠢货,真以为帮老祖做事,就能习得本老祖的血道仙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古怪老头桀桀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满是纵横沟壑的苍老面庞,“待得透支掉你们这些凡人体魄,为老祖我开采出足够的灵石,从而彻底跻身远游境界,到时候天大地大,由我去得。”
一声冷笑在洞府中森森响起,“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这笑声透露出一股蚀骨的杀机和冰冷的寒意,如同阴影一般瞬间笼罩在老头心中。
古怪老头身躯一震,目中红色浓郁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猛然一回头,便看见一名身穿青袍的修长少年,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
一望之下,老头浑身血肉都生出一种猛烈的刺痛,就连心湖也是一震激荡,如同要轰然炸开,当即颤声道:“你你是谁!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赵沉璧冷声道,“你这山泽野修,倒也算有几分手段,竟然以这等邪法奴役凡人,透支其精魂体魄,来为你开采灵石。”
古怪老头脸色狂变之后,当即跪倒在地,心惊胆战地赔笑道:“前辈莫怪,晚辈愿将这片灵石矿脉双手奉上,被前辈种下心神烙印,为奴为仆,终生效命。”
然而瞬息之间,如同侏儒一般的老头眼中凶光暴起,竟是右手作刀,心狠手辣地一刀切下左手手臂,化作一只半人长短的血色蜈蚣,朝赵沉璧身躯猛然袭来。
山泽野修,素来机警残忍,修行之道上往往伴随着无尽的生死厮杀与尔虞我诈,为了一点点修行资源就要争得头破血流,所以也是不得不具备坚韧狠辣的心性,远非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可以比拟。
当下在这大道机缘面前,这老头怎么舍得拱手相让,当即便是果断出手,以命搏命,想要从九死一生中去博取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若是换作一位寻常远游境宗门修士,在这如此近的距离之下,面对这老头狠辣果断的搏命一击,恐怕就要反应不及,当场身受重创。
然而赵沉璧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讥讽之意,浑身雷霆一涌而出,将那血色蜈蚣震得粉碎。
侏儒老头面色一惊,惊骇欲绝,竟然再度自断一臂,化作一只巨大血色蜘蛛,吐出一张张猩红大网挡在身前。
而他自己却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浑身红光暴涨,疯狂朝洞外暴掠出去。
赵沉璧见状,不紧不慢地屈指一弹,便将那坚韧至极的蛛网震的粉碎,右手更是隔空轻轻一握,便有一股无形压力从四面八方笼罩住侏儒老头,使得其周围恍若精钢一般,让人动弹不得。
这种手段,乃是赵沉璧方才见封阳施展血色大手后,心有所感下,随手为之。
侏儒老头此刻被隔空握住,血肉骨骼都传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响声,似乎就要化作一滩烂泥。
他眼中涌现出一股绝望之色,颤抖道:“前辈莫要杀我!我有一桩大秘密大秘密可以告诉前辈!晚辈还可以将这矿脉灵石为前辈开采而出,为前辈效力!”
直到死之将至,老头仍是不知赵沉璧为何要杀自己,仍然把他当作起了杀人夺宝心思的狠辣修士。
然而赵沉璧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根本懒得跟其解释什么,“血道妖修,死有余辜。”
赵沉璧手掌猛然握紧,一声脆响之后,老头凄厉痛苦的哀嚎戛然而止,化作一滩烂泥一般的血肉,当场形神俱灭,连精魂都没能逃出。
赵沉璧皱起眉头,屈指一弹,一道雷火光芒爆射而出,转瞬就将其烧得干干净净。
他望了一眼那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精壮汉子,眼中浮现一抹悲哀之色,轻轻叹息道:“气血已枯,魂魄溃散,我也是救不了你们了,就最后送你们一程吧。”
他手中再度结印掐诀,缕缕雷光喷涌而出,化作一只只灰黑色雷电之雀,从其眉心将那些大汉透体而过,化作一堆堆灰烬。
如此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场战斗后,赵沉璧望向那岩壁之上,仿佛鱼鳞一般密密麻麻的灵石,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兴奋之色,反而有种淡淡的怅然若失。
“道友得此机缘,难道不该欢呼雀跃么,为什么我看道友似乎还隐隐有些失落?”然而正当赵沉璧怔怔出神之际,一道少年声音猛然传来。
这声音不知来处,仿佛从四面八方一同涌来,令赵沉璧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浑身灵力与肉身之力催动到极致。
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他正前的虚空之中,一名白衣持剑少年凭空一步踏出,手中握着一只头颅大小的朱红色酒葫芦,浑身气息,如云如海,竟是引得虚空震荡,大地颤抖,恍若一轮大日喷薄,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尤其是赵沉璧神念一扫之下,空空如也,完全感受不到其丝毫踪迹,不由得让他头皮发麻,心头狂震,如同要炸开一般。
若非这少年暂时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杀意与敌意,赵沉璧恐怕便要拼着道台反噬崩溃,重新退回开府境界,也要强行祭出体内那第三道剑气。
此刻这白衣少年含笑望着赵沉璧,浑身上下,一股股道韵气息流转翻滚,一呼一吸之间,尽是恐怖至极的磅礴剑气,似乎引动了天地共鸣,令赵沉璧心神再度沉入谷底。
尽管以他当下境界,无法具体探查出眼前之人的修为,但凭借前世记忆与见识,心中却是不由得生出一股强烈的直觉。
通神境修士!
赵沉璧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这白衣少年,可以说是他今世转生以来,所遇到的最为强大的存在,差距之大,甚至让他隐隐有一种九死一生的强烈危机感。
这哪里是黄雀,简直是一只吞云吐雾的天地鲲鹏!
然而令赵沉璧一头雾水的是,那白衣少年却是在他凝重无比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那朱红葫芦之内,如同烈焰一般的赤红色酒水倒入侯中,一饮而尽。
甚至还打了一个酒嗝,脸上浮现出缕缕红晕。
白衣少年摆了摆手,“道友放心,什么螳螂,什么黄雀,这灵石矿脉,我倒是根本看不上眼,只是有些好奇,为何道友费尽心机,将这机缘揽入怀中,却是如此这般神情?”
见赵沉璧默不作声,充满了戒备之意,白衣少年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才展颜一笑,“忘了介绍一番,我叫李白,剑名龙泉,剑山剑修一名,千年前从剑岛出发,游历天下,四处观道,凑巧云游至此。”
此言一出,赵沉璧不禁眼角一阵抽搐,尤其是那句“千年前”,更加坐实了赵沉璧心中猜测,这名叫李白的白衣少年,乃是一名不知活了几千年的通神境老怪物!
似乎猜到了赵沉璧心中所想,李白面色古怪,竟是流露出一种少年愤懑表情,阴阳怪气地说道:“哼,什么老怪物我又不瞎,道友身上如此浓郁的轮回之气,想必定是天上仙人转世重生,不知活了多少万年,跟我比起来,你恐怕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怪物。”
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少年顽童般的俏皮之气,将空气中那股凝重如实质的恐怖气氛,瞬间冲淡了几分。
赵沉璧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不由得放了下来,心湖之上,那蠢蠢欲动的剑气也转为平静。
赵沉璧擦去额头冷汗后,定了定心神,沉声开口道:“杀这妖修,才是我此行真正目的,至于这灵石矿脉,不过是无意得之,我虽非什么道德圣人,正人君子,但眼见这些凡人遭此惨祸,也是心有不忍。”
李白闻言,竟是眼前一亮,一脸惊诧地望向赵沉璧,“我剑山典籍中记载,你们这些天上仙人,无不冷漠无情至极,就算转世重生后,也是以前世人格为主,心如磐石,毫不动摇,怎么,难道道友竟是选择重新为人,散道重修?”
面对眼前这神秘古怪至极的白衣少年,赵沉璧根本猜不到其究竟有何目的,当下听到这番话后,更是匪夷所思,“你到底想要干嘛?而且,你一个中三境下界修士,为何对上界上三境道法如此了解?”
李白眼睛滴溜溜一转,再度猛喝了一大口酒,深吸一口气后,才手指往自己脸上一指,认真开口:“我?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就是想要拜你为师啊。”
那表情认真庄重,诚恳至极,只差当场跪下,若是不明事宜的旁人看来,恐怕真要当作那世俗书生,拜师求道的一幕。
这下就连赵沉璧如何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这少年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他感到头痛欲裂,干脆双手一摊,也是学那白衣少年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69章坐而论道()
赵沉璧坐在地上,大袖翻转,以手抚额,呵呵一笑,“你一个飞升在即的通神境修士,要拜我这样一个远游境小修士为师?”
然而李白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神色,反而收起酒葫,直起身来。
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赵沉璧神色一愣,沉默良久之后,再度苦笑摇头,“你走吧,虽然不知你为何能够来此寻到我,又为何认定了我就能助你得道,但我确实帮不了你。我也不瞒你,我确是须弥大界中半步涅槃大尊转世,然而当下自身问题重重,大道崩溃,一无所有,对你恐怕起不到任何助力。”
赵沉璧这番话,可谓是坦诚相见,因为他从那白衣少年的毫不掩饰的心湖之上,的的确确感受到了求道之心,纯净自若,剑心通明。
李白脸色一黯,竟是露出失落之际的表情,浑身剑气如同退潮一般散去。
赵沉璧暗叹一声,这才第一次抬起头来,好好打量起眼前这名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古怪剑修。
观其形貌,李白不过一副十二三岁的少年皮囊,唇红齿白,面冠如玉,眉心生有一点朱砂印记,如同一柄倒悬小剑,可谓是生得极其俊俏。
尤其是他一双瞳孔之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