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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纷飞,天光渐亮。
第51章剪径劫匪()
随着天边浮现出一抹仿佛鱼肚雪白的颜色,千万缕热烈的日光如同潮水一般,撑破饱满而厚重的云层,刺透了浓烈的黑暗,从天幕之上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将整个东临宗十四座或是秀美,或是险峻,或是巍峨的山峰,照耀得恍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阳光透过窗棂,映照在少年白皙俊逸的脸庞之上,覆盖住眼皮,带着丝丝温热与光亮,将其轻轻唤醒。
赵沉璧吐出一口宛如实质的白色气柱,猛然睁开了双眼。
眼眶之内,一双瞳孔黑如点漆,清澈见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困倦之意,当下立即站起身来,不用自身活动,浑身肌肉骨骼便自行开始舒展开来,发出一声噼里啪啦的轻响。
这便是肉身修为踏入凝骨境后的一点小小神通。
将一身衣袍彻底脱下,再换上一套恍若世俗书生秀才一般的白衣后,赵沉璧从空间戒中取出一张散发出逼人灵压的二品符篆“易骨符”,将之缓缓按在额头之处。
随着手中涌现出淡淡的灵力,这符篆顷刻就仿佛被点燃一般,散发出缕缕缥缈的白色烟雾,笼罩住赵沉璧浑身上下。
片刻之后,一名恍若书生一般的青年男子一步从浓雾中走出,皮肤白皙,气度雍容,温文尔雅,面容却是普通至极,除却那一双恍若星辰般璀璨的双眼之外,并无什么出彩之处。
赵沉璧转动身躯,缓缓环视一番后,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对于中三境修士而言,这等二品符篆发挥出的障眼神通,自然是不足挂齿,但对于下三境修士来说,完全是绰绰有余了。”
于此同时,赵沉璧再将浑身气息一敛,压制在了开府境后期的水平,再刻意于腰间挂上几个寻常至极的储物袋,取出一块如同飞盘一般的中品飞行法器,绕过东临宗主宗之处,缓缓落在山脉之下的山林之中。
若以旁人看来,以赵沉璧当下的这幅模样,要么就是一个小型宗派内的普通弟子,要么就是一名大道无望的山泽野修,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当下悄然离开宗门之后,赵沉璧将那枚标记着坊市的玉筒地图取出,缓缓注入一丝灵魂念力,在确定好方向之后,当即不再耽搁片刻,肉身之力如同流水一般涌动,掀起一阵狂暴的风声,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一些在这林中蠢蠢欲动,本以为可以饱餐一顿的猛虎野兽,在目睹这道瘦削身影掀起的如此恐怖声势之后,当即吓得不敢有任何动静,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一路之上,赵沉璧根本不作任何停顿,遇水涉水,遇山翻山,若是遇到拦路树木或是林间巨石,也是完全不作绕路,直接以那强横肉身一撞而过,将其碰得粉碎。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赵沉璧便在这风驰电掣般的迅猛速度下,离开了山门周围的一片茂密森林,在世俗凡人所修建的官道大路上不紧不慢地走了起来。
日头正盛,天光散乱,如同鹅毛般大片的雪花坠落而下。
道路之上根本空无一人,正当赵沉璧准备再度御风狂奔之际,视野尽头,一伙山贼模样的精壮大汉,手持长刀巨斧,竟然在这漫天风雪之中,一动不动地拦在了道路之中。
这一伙人约莫二十余众,尽皆五大三粗,相貌凶悍异常,脸庞之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刀疤与伤痕,浑身上下,更是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而其身边一侧,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观其状貌,死状尽皆凄惨至极,其中几名看似妇人与丫鬟打扮的尸身,更是衣衫破烂,下体尽是淋漓鲜血,显然是被这一伙剪径劫匪所奸淫至死。
唯有一个八九岁左右,满脸污泥与灰尘的幼小孩童,或许是因为年龄太小,加之这伙贼人故意存了一丝捉弄心思,才得以幸免于难,当下蹲在那妇人的尸体面前,脸颊之上不断滑落滚滚热泪,却是无声无息,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那伙劫匪之中,为首一名男子身披貂裘大衣,正背手而立,双目闭合,恍若睡着了一般,其浑身上下,却是散发出一股开府境初期的修为波动,虽然这气息驳杂散乱至极,夹杂着一股浑浊的血腥之气,在赵沉璧看来低劣不堪,但竟然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修仙者!
二十余大汉,此刻尽皆站在这貂裘男子身后,一副完全以其为首的样子,并且望向他的目光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的敬畏、恐惧,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神往。
随着赵沉璧缓缓走来,这貂裘大汉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赵沉璧一副神情自若,有恃无恐的表情后,心中不由得浮现一阵不妙之感,但确认其身上并无任何修为波动之后,旋即有些自嘲地一笑,只当是读书人的倔强风骨,当即面露狰狞神色。
区区一个凡人书生而已,又能如何?等将其劫掠戏耍一番后,再折磨致死,吸取其全身精魂精血,在进补自身修为,这读书人的精魂,自己可是好久都未曾尝过了。
然而这狂妄自大的貂裘男子又怎会知道,以他低劣至极的功法,才勉强开出的破败气府,又如何有资格窥得赵沉璧的深浅?
不等貂裘男子开口,身后一干凶煞大汉便立即厉声威胁道:“小子,见过我们称霸方圆百里的九牛寨寨主之后,你怎的不跪下磕头?看在你是读书人,又不懂咱们绿林规矩的份上,自己留下全部财物,再自断一臂后,就可以滚到一边去了!”
此言一出,这二十余名大汉便立即面露凶光,穷凶极恶地望向赵沉璧,就连那被称作九牛寨寨主的貂裘男子,此刻也是一脸玩味之色,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名不知是视死如归,还是彻底吓傻了的年轻读书人。
那名本在一旁埋头的小童,在见此一幕后,竟是抬起头来,猛然哭喊道:“大哥哥快跑!这伙强盗全部都是说话不算话的大坏蛋!而且这个九牛寨寨主,是一个专门吸人精血的妖怪!”
貂裘男子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身边的一名肌肉大汉立即心领神会,怒骂道:“狗东西,本来还想留你一条狗命,让你去城里衙门报官,看看青柳城的废物衙门,到底有多大本事,既然现在你找死,那大爷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这大汉便露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神色,将手中长矛猛然一掷而出,掀起一阵锐利的破空之声,在小童绝望而惊恐的眼神之中,朝着其头颅猛然射去。
这山贼显然是有几分庄稼把式,这一投之下,竟是势大力沉无比,让这红衣小童根本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头颅爆开,死在这破空而来的一矛之下。
然而刹那之间,这根精铁打造的长矛竟然在空中瞬间炸裂,如同凭空消散一般,只留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中猛然荡漾开来。
竟是赵沉璧手指一弹,猛击空气,化作一道凝聚至极的气流,轰然砸碎了那根长矛。
然而赵沉璧出手实在太快,就算是那貂裘男子也是完全没有看清,当下只当是一名善使暗器的武林中人,虽说有些手段,但对于已是修仙者的自己来说,仍是不值一提,当下瞳孔中立即涌现出一股怒色和凶残之意,狞笑问道:“小子,你找死?”
然而赵沉璧却根本置若罔闻,只是望向那名遭逢惨祸,危在旦夕,却不忘出言提醒自己的红衣小童,心中微微一声叹息。
人心善恶,见微知著。
尤其是赤子之心,更是难能可贵。
见赵沉璧一脸不屑一顾的淡漠神色,那貂裘男子竟是大笑出声来,瞳孔中浮现出一股古怪的猩红嗜血之意,“狗东西,别以为你有两手暗器武功,便可以有恃无恐。刚才那小屁孩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仙家神通,若是你识相一点,赶紧跪地磕头,老子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身后一群精壮大汉,此刻亦是一脸残忍地怪笑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那白袍书生,在寨主的血虫钻体之下,那副生不如死的凄惨模样。
赵沉璧瞳孔中涌现一丝恐怖的杀意,眉头猛然一挑,冷声开口道:“仙家神通?”
第52章向来如此,便对么?()
赵沉璧此刻声音不大,然而对于那伙贼人来说,却恍若五雷轰顶,从九天倾泻而下,使得其心神轰鸣大震,就连七窍之中也有丝丝鲜血溢出,瞳孔之内,更是浮现出发自内心的恐惧之意,更有甚者已经站立不稳,当场跌坐在雪地之上。
貂裘男子虽然已是开府境初期,但也是在骤然一震之下,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喉咙一甜,几乎就要吐出血来。
尤其是被这书生一双星目盯住之后,就连其浑身皮肤都传来一股针扎般的刺痛,当下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作更多的思考。
“糟糕,修仙者!起码也是开府中期境界!”
这貂裘男子倒也算是狠辣之人,短暂的一震之后,在这股恐怖的生死危机压迫下,瞬间凭借本能悍然出手,手中血光闪现,凝聚出几十只指甲盖大小的血色小虫,掀起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猛然朝赵沉璧皮肤钻去。
然而赵沉璧根本不为所动,竟是双手负后,冰冷至极地望向貂裘男子,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如同看待一具尸体一般。
貂裘男子见赵沉璧不闪不避,更不作出任何抵御之姿,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赶忙吐出一口污秽精血,再度凝聚成数十只狰狞可怖的血虫,以更为迅猛的速度朝赵沉璧一扑而来。
其所修行的虽然是一部不入品的血道功法残本,本身不值一提,但胜在手段残忍凶狠至极,就连修道者自身都要时时刻刻遭受血虫噬体之苦,代价极大,故而威力倒也算是不俗。
这猩红血虫,就算是开府境中期的修士也不敢全然无视,然而见赵沉璧如此托大,貂裘男子仿佛看到了其血虫尸体的凄惨模样,本已有些绝望的内心再度活络起来,甚至还开始浮现出讥讽之意。
“开府境中期的宗门骄子又怎样,看来不过是那些仙家宗门内没有见过世面的雏儿,嘿嘿,等老子待会儿吞了你,定要将你鞭尸数日,看你还能不能继续摆出那副嘴脸。”
一阵腥风扑面,密密麻麻的狰狞血虫此刻已然来到赵沉璧跟前,那一张张利齿交错的猩红小口,此刻也是全部猛地张开,如饥似渴地朝赵沉璧狠狠咬来。
雷鸣之声骤响。
一层灰黑色的雷网仿佛气幕一般,猛然以赵沉璧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雷网之上,阵阵黑色电光交织缠绕,枯败压抑至极,使得那凶悍异常的百只血虫,在这雷网的轻轻一触之下,顿时如遭重击,浑身颤抖悲鸣,转瞬便枯败凋谢,化作了一堆堆灰白色的飞灰,消散在漫天大雪之中。
以自身血肉饲养而出的血虫此刻瞬间消亡,那貂裘男子心神牵连之下,当即受伤不轻,立马吐出一口夹杂着一粒粒乳白色虫卵的污秽精血,让人触目惊心,恶心至极。
赵沉璧眉头一皱,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手指中灵光一闪,便瞬间凝聚出一道灰黑色雷电之箭,掀起一阵恐怖的空气暴鸣之音,以迅雷之势朝貂裘男子疾速射去。
“前辈!前辈饶”貂裘男子当下已是遍体生寒,根本再不敢作出任何抵抗,瞬间双双膝跪地,开口求饶起来。
然而赵沉璧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不等其将话说完,那黑色电箭便猛然从头颅中贯穿而过,留下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
而那貂裘男子的壮硕身躯,也在顷刻间从上到下,寸寸枯败瓦解,化作一堆堆灰烬,仿佛被烈焰灼烧后剩下的余灰。
“修炼这等奸邪血道功法,甚至以虐杀凡人为乐,人人得而诛之!”
赵沉璧此番迅猛出手,干净利落之际,完全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这种身为大能转世,十万年旷日持久的修道生涯所积淀的杀伐之气,骤然笼罩在那道瘦削身影之上,让人心神恐惧,不敢忤视。
这一伙劫匪眼见就连一向神通广大,恍若妖魔一般的寨主也在这年轻人的一招之下,连尸体都没能留下,不禁目眦欲裂,恐惧至极,赶忙跪倒在地,仿佛砸地一般疯狂磕起头来。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我等也是被这妖人蛊惑,被逼无奈啊仙师!”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求饶之声,声泪俱下,若是不明事宜的人当下听闻,恐怕还真要信以为真。
赵沉璧眉宇之中涌现一抹怒色,落在这伙劫匪眼中,有如天人之怒,雷霆之威,“被逼无奈?如此残忍无情,行那奸淫虐杀之事,也是被逼无奈?方才出手打杀那弱小儿童,也是被逼无奈?你等残害百姓之时,可曾想过饶得他人性命?”
赵沉璧越说越怒,顿时以脚一踏地面,以其踏地之处为中心,蓦然扩散出一阵恍若实质的气浪,地上厚重积雪崩碎升空,化作一场凄神寒骨的锐利冰雪,从天而降,砸在那群劫匪身上,立刻便有无数鲜血喷涌,哀嚎起伏。
然而赵沉璧神色冰冷至极,根本没有任何波动,那股曾经因为体内血煞之力,而屡次被滋生勾起的狂暴杀意,当下也开始丝丝缕缕地浮现在瞳孔之中。
任凭那些贼人如何奔走逃窜,躲避扭转,皆是在被一道巨大的冰锥追上之后,猛然贯穿头颅,死得不能再死。
短短十息之间,二十余精壮山贼,便在这场恐怖无情的冰雪风暴之中,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名上身赤裸的大汉,当下还跪地不起,头颅早已磕得头破血流。
赵沉璧屈指一弹,指尖飞出一道道指甲盖大小的火球,顷刻便将这些山贼尸体尽数点燃,彻底焚烧干净。
那大汉回过神来,见其余之人已然全部死与于眼前这高深莫测的恐怖青年之手,唯独剩下自己尚且留得性命,赶忙抬起头来,泪水纵横道:“谢仙师不杀之恩!谢仙师不杀之恩!仙师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王大贵一定给您老人家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赵沉璧冷哼一声,“我当下不杀你,是念在你手上没有沾染这一家十余口人的鲜血,是念在方才那人欲出手斩杀这小小孩童之时,你有不忍之心,阻止之意。当下我有些话要问你,若是你老实交代,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王大贵闻言,顿时如蒙大赦,赶忙直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仙师尽管问就是,小的只要是知道的,一定不敢有任何隐瞒!”
赵沉璧点了点头,“我问你,你们这九牛寨寨主,到底是来自何处,他手上所施展的残忍妖法,又是从而而来?”
王大贵吞了吞口水,向那已然彻底化作飞灰的九牛寨寨主尸身,这才心有余悸地开口道:“仙人大人,这人根本就不是我九牛寨寨主!”
赵沉璧眉头一挑,有些讶异地开口:“哦?继续细细说来。”
王大贵顿了顿,目露一丝惊恐之色,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至极的回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九牛寨,虽说确是一处山贼大寨,却从不做那残害百姓之事,甚至常常劫富济贫,铲除那些地方上的昏官狗官,帮助一些蒙受不白之冤的无辜百姓,日子虽不如其他山口一般大鱼大肉,倒也过得心安理得、舒服自在。”
“然而半年之前,一名自称邪灵上人的恐怖老头来到我九牛寨山头,不仅将寨中老小屠戮过半,尽数被他吸干全身精血而亡,更是杀死了一向义薄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