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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万战功和天池洗髓的机会,长老会本是准备直接截留下来的。
因为此前赵沉璧被刘青所中伤陷害,冠以诸多大罪,就连能否保住性命都是两说,自然是不可能再奖励给他。
如今兜兜转转,耽搁如此之久后,还是又落到了赵沉璧手中,想必和王玄机,以及他那身为天元大陆第一人的父亲,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被这突入起来的战功奖励打岔之后,赵沉璧突然便来了精神,再无丝毫睡意。
他抬头起来,透过洞府巨大的窗棂,蓦然发现被阵法隔绝的天幕早已暗了下来,然而街道之间,却处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犹如人间仙境,光的海洋。
“这是”赵沉璧讶异道。
须弥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后,笑问道,“怎么?莫非你忘了,今天是秀水城的庆功之夜?”
话音未落,一道绚烂如星河的烟花升入空中,在漆黑如墨的天幕上爆裂燃烧,幻化为千万缕破碎而耀眼的流光,如同铺天盖地的雨水一般,缓缓地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之上。
“我都忘了,时间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赵沉璧叹了口气后,喃喃道。
随着这一声烟花炸响,秀水城寂静而肃穆的夜晚,骤然充满欢乐而喜庆的声音,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但赵沉璧还是听到了洞府大门之外,缓缓踱步而来的脚步声。
须弥子长眸微眯,似笑非笑地忘了他一眼后,身形骤然消散为流光,回到了赵沉璧的袖中。
“赵统领安在?属下周鸾,特奉家师之命,恭敬赵统领参加庆功盛典!”洞府外,一道柔媚的女子嗓音悠悠响起,如同一湾春水般流淌进来。
“周鸾?”赵沉璧脸色大变。
虽然事后赵沉璧得知,当初周鸾来到他洞府之外,主动自荐枕席的荒唐一事,是刘青在背后冒充兰馨,威胁逼迫周鸾所致。
但同样的一幕,同样的场景,再度发生在同样的夜里,仍是不由得让赵沉璧浮想联翩,腹中升起一团邪火。
不过,他就算有这贼心,也没这个贼胆。
听到袖袍中传来的那一声冷哼后,他只是苦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见赵沉璧没有作答,更没有丝毫开门相见的意思,周鸾似乎也是心领神会般,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她脸上泛起一丝绯红,轻咬嘴唇娓娓道,“此次盛典,赵统领只需要露一个面即可,其余之事,全部由属下们安排,还望赵统领赏光。而且那日大战之后,属下们对赵统领的伤势很是关切,今晚齐聚于此,若赵统领连面都不让见,岂不是寒了我们这些亲卫的心?”
赵沉璧闻言,眉头轻轻一挑,无比磅礴的灵魂念力一扫而过。
洞府之外,除了亭亭玉立,蔷薇般绽放在夜风中的周鸾,还有上百名身披甲胄,气息凝聚如顽铁的修士,如同一根根标枪一般,屹立在寒冷的夜色中。
正是赵沉璧麾下的亲军。
只不过相比起当初相见时,人数明显少了一二十个。
并且人人身上,现在全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更有甚者连朝夕相伴的本命灵器,也损毁在了那一战中。
那为赵沉璧挡下龙珠玉全力一击的战斗中。
赵沉璧默然。
赵沉璧没有说话,上百修士便沉默不语,没有丝毫的离去的意思。只是那一双双瞳孔之中,仍然充满了崇拜和狂热的光芒。
似乎赵沉璧不现身,他们就准备在这门外站上一夜。
寒风凌冽刺骨,不知过去了多久,就连第一轮烟花都已燃尽,天空再度黯淡下去之际,洞府大门骤然洞开。
光明大放。
一道高挑瘦削的身影腰悬长刀,沐浴在夜明珠折射出的盛大光芒中,慢慢走了出来。
青衣白发,气势如龙。
而所有亲军在这一刹那,浑身骤然绷紧如弓弦,铁甲铮然作响,竭尽所能地在赵沉璧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赵沉璧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后,神色轻松地笑道道,“今天是庆功之夜,不用这么严肃。我这里有美酒百坛,诸位能饮一杯无?”
上百人身躯一震,伏地而拜,“谨遵统领之命!”
第225章庆功之夜()
城墙上,大风猎猎,星辉奕奕。
赵沉璧喝下第三十五坛当初高煜赠他的烈酒之后,双眼迷离,终于有些醉了。
而他周围,一百余名披甲修士满脸通红,全都东倒西歪地靠在城墙上,或是相互枕在一起,或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就连这群亲军中的十几名女修,也同样酩酊大醉。
所幸她们还有几分女子的矜持,纷纷互相搀扶着后,化作晃晃悠悠的遁光,回到了各自的洞府之内。
天空中,烟火持续绽放燃烧,耀眼如亿万年的星光,像是从遥远的宇宙尽头传来,美好得让人感到有些不真实。
只有周鸾没有喝酒,她独自一人站在城头上,拄剑而立,既是职责所在,也是不想。
她一手握剑,一手紧握着一块身份令牌,感觉眼眶湿润,似有泪水涌出。
因为这块令牌之内,承载着赵沉璧转送给他的天池洗髓资格,以及让她平分给百余亲军的两万战功。
她突然感到有些孤单和寂寞,退到了离人群更远的地方。
神色复杂,看着街道上人人弹冠相庆,奔走相拥。
看着城楼下那些没有资格登临城墙的修士,所投来的一道道羡慕目光。
当然也看着赵沉璧以酒和歌,曼声清唱,以及和赵沉璧并肩而立的自家师尊。
赵沉璧打了个酒嗝儿,笑道,“兰仙子,你看吧,我早就说过了,不可能有人喝得过我!”
“所以说统领就是统领,将军只是将军,他们这些家伙,就只能当一些小兵!赵统领啊,看来不止是修为战力,在喝酒这方面,你也是让大家心服口服!”赵沉璧话音刚落,不等兰馨回答,身旁就有一名喝得瘫坐在城墙上的挎刀壮汉大笑起来。
“方虎云,没想到你小子这拍马屁的嘴,简直比你的刀还要快。”赵沉璧闻言之后,同样哈哈大笑起来。
既已醉酒,自当放浪形骸,彼此的言语之间,也少了平时的一些刻板与约束。
在周围同袍的哄笑声中,方虎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就连一张老脸也变得通红。
难以想象这个有“提刀斩妖郎”之称,素来刚直暴烈,霸道异常的刀修,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此时此刻,拔地而起,高逾百丈的雄伟城墙下,嬉闹之声顿起。
“赵统领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大家都是驻军修士,为何这身为将军才有资格上来庆贺的城头,您老人家的亲军也跟着上来了!”
“是啊!这些崽子真是好运,不光有机会沾沾两位统领的仙气,还能够讨一两坛酒喝!”
“唉,去他妈的!早知道老子就算削尖了头,当初也要加入赵统领的亲卫随军!”
赵沉璧闻言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他猛然一甩大袖,袖袍中便有上百坛散发出醉人香气的美酒飞出,如同天女散花般转开,发出一阵阵碎裂之声后,在空中撞碎开来。
灵力一裹,漫天酒水化作一道道瀑布和洪流,如潮水一般飞向城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遁光四起,灵器飞扬,手段尽出,竟是在一阵欢声笑语中,上万修士拔地而起,在半空中施展神通哄抢起来。
一时之间,酒香弥漫,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赵沉璧望着秀水城中连绵不断的万家灯火,以及下方不断传来的欢声笑语,不光是脸上,就连眼中都有了几分笑意和醉意。
天气渐冷,由秋转冬,甚至空中都有了零星的雪花娓娓落下,但茫茫天地间,犹然有一隅之地,让人觉得安心和温暖。
“有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们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为之奋战和付出的一切,终究都是值得的。”兰馨不知何时已经靠了上来,同样倚在粗粝的城墙上,一双美目眼波流转,望着赵沉璧道。
赵沉璧笑了起来,“本来之前因为之前的事情,我心里还有些怨气,但是听你这么一说,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后,我便再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了。”
城墙上,见到这一幕后,所有人都远远地避开。
就连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亲军修士,也被方云虎这些显灵将军拖起,在一阵阵怪叫声和促狭的目光中,为赵沉璧二人留出了空地。
城墙上,只有两个风姿卓绝的身影,紧紧地靠在一起,甚至能够感受到衣服之下,肌肤上传来的淡淡触感与体温,以及彼此温热的呼吸。
赵沉璧是真的有些醉了,在那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目光注视下,心头也泛起阵阵涟漪。
他曾经想要渡众生,成圣人,但没有做到。
但至少转世重生后,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所以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他竟会轻轻握住了兰馨洁白修长的玉手。
手掌柔软,冰凉,像牛奶一般光滑细腻,唯独握剑的虎口之处,有一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疤。
兰馨愣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绯红之色如同心间的烈火,迅速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赵沉璧仍旧望着城中,歉意地道,“我那一刀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虽然没有喝酒,可是那一张俏脸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握住赵沉璧的手稍稍用力之后,柔声道,“不碍事的。”
一道金光如同大日的光辉般一闪而出,似乎连黑夜都要被这道金光穿透和照亮,旋即出现在了赵沉璧的手中。
赵沉璧将手中之物递给兰馨,“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子午庚精?”兰馨惊讶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给我干嘛?而且你身为刀修,自己不也需要此等异宝吗?而且怎么还多了一块?”
赵沉璧摇头,白发在夜风中散漫飞扬,像是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
他笑道,“这东西,本来就是当初你给我的,现在你的本命飞剑留下创伤,不就正好用子午庚精来淬炼吗?所以我就想,连王玄机给我的那一块,都一起送你了。”
兰馨捧住两块如同液态,耀眼到无法直视的子午庚精,一双玉手忍不住颤抖,脸上绯红之色已浓到极致。
她摇头,“这本来就是你应得之物,而且太贵”
话还没有说完,赵沉璧便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这一刻,兰馨纵使滴酒未沾,也感觉整个人从内到外,由心自身,都彻彻底底地醉了。
她那一双春水般的眸子里,剑气仿佛彻底融化在了春水中,只剩下了了柔情和蜜意。
赵沉璧的袖间,似乎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言语。
不知是在叹息赵沉璧今生的多情,还是在叹息兰馨永远都无法得到的那个结果。
赵沉璧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一时的醉酒和多情,即使在他纵身远游,离开天元大陆千年万年,直至飞升须弥大界,重返巅峰,叱咤风云之际。
在山海界中,那个遥远的天元大陆上,犹有一个女子为他执剑守候,直到红颜白发,寿元断绝,化作一堆枯骨,彻底泯灭于这片天地间,仍然还在念着他的名字。
而这被誉为观剑瀑一代中兴之祖,只差一步便可以扛过雷劫,飞升上界的女子剑仙,至始至终,都从未再有过任何心动之人,也从没有任何道侣。
一遇沉璧误终生。
此时此刻,赵沉璧自然不知道往后的事情,甚至还来不及体会手心那抹柔软和温存,一切便立刻戛然而止了。
一道人影伴随着狂风般的剑气从天而降。
如果说赵沉璧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那一定就是眼前这容貌俊逸到了极点,足以令任何女子疯狂,却偏偏打扮得比女子还要妖娆的男子。
王玄机。
“今晚夜色真美,不知道小弟冒然来访,有没有打扰到两位的雅兴。”王玄机笑眯眯地盯着赵沉璧,甚至还抛出了一个挑逗的眉眼。
不光是赵沉璧,就连兰馨也是头皮发麻。
空气中的柔情蜜意,顷刻瓦解崩溃。
王玄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赵沉璧无比难看的脸色,而是继续问道,“就算打扰了二位,小弟也实在是莫得法子咯。我这幅样子,赵兄你也看到了,为了自己的生死安危和大道,我只好违背十五天的约定,提前来催促赵兄尽快作出决定。”
王玄机“美目流转”,风情万种道,“之前提出的那些条件,再翻一倍。赵兄明日便随我返回天元山,可好?”
赵沉璧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只说了三个字,“滚,不去!”
第226章郁闷的赵沉璧()
天元大陆东北之角,一座气势磅礴的仙家渡船仿若一只凌厉飞箭,将漫天云层都搅得粉碎之后,势如破竹地朝大陆中央激射而去。
巨大的船身之上,繁复冗杂的铭文古朴晦涩,不断聚拢天地间四散的灵气,化作一股股强劲疾风,推动渡船声势不断暴涨。
除此之外,这些已是只有灵阶中品铭文大师才能绘制的阵法,又另有玄妙。
渡船周围,烟尘滚滚,不断有一位位身形魁梧的百丈披甲力士,从疾风中浮现而出,如同纤夫拉船一般,扯动巨舟飞掠于云海虚空之中,远远望去,令人不由得感叹仙家之物,实乃匪夷所思。
而渡船之上,诸多建筑宛如取自形制古朴的山水小镇,雕栏玉砌,古色古香。
每座洞府之外,还有几处可供瞭望的高台。从上向下望去,山水风光,大地秋色,蔚为壮观,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此刻,赵沉璧就在这艘飞往天元山的渡船之上。
只不过他并没有心情欣赏脚下美不胜收的胜景,而是把自己紧紧关在洞府之内,脸上的表情比嘴里塞了一只臭袜子还要难看。
毕竟谁若是正值春风得意之际,被别人大煞风景地打了岔,又被逼着一大早就赶去乘坐跨洲渡船,恐怕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王玄机显然也是正知道这一点,所以拉着李道临和张岸二人一登上渡船之后,就赶忙以压制体内残魂为由,躲在洞府之内闭关不出。
他生怕赵沉璧一气之下,直接将他暴打一顿,再从这风驰电掣的渡船上丢下去。
此时此刻,赵沉璧在洞府之内走来走去,看着地上一堆炼丹失败,炸炉后的残渣,本就苦闷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起来。
他目中像是要喷出火来,手指在坚如顽铁的墙壁上戳出一个小洞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天杀的王玄机,要不是你有个半步通神境的父亲,我一定要把你绑起来,然后大卸八块,丢到猪圈里去喂猪!”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幕,赵沉璧觉得自己没有当场打死王玄机,就已经是很好的脾气了。
因为这还是他今生第一次,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被别人软硬兼施地逼迫着做一件事。
而且王玄机逼迫赵沉璧的理由,竟然让他根本不敢拒绝。
原来昨日庆功之夜,王玄机突然现身打断赵沉璧和兰馨独处以后,除了以允诺的好处翻倍为由,恳求赵沉璧明日便随他返回天元山外,还做出了一个令赵沉璧头皮发麻,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威胁。
当晚王玄机似乎蓄谋已久,一袭盛装,打扮得花枝招展,体态风流,眉梢眼角都是掩盖不住的动人风情,在月光下,简直恍若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