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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荣华的欢心,才使得聂荣华决定把她嫁给自己,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非常厌恶这样有心机的女人。
一个女人愿意受尽丈夫的冷言冷语还依然留下在这里,她所做的一切不是贪恋冷家的荣华富贵又能是什么,而那个真正纯洁善良的女人,却是他用尽办法都挽救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冷肖冰冷的眼眸蒙上一层骇然的冰雾,他绝然的转身,将一室的空寂留给了床上这个仍在被噩梦折磨的女孩。
又是一夜没有睡好,秋沫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些浮肿。
不过很意外的是她竟然还睡在冷肖的房间,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蜜意,昨天晚上,他有回来过吗?他是不是已经默许了自己睡在他的房间?
但很快,刘妈敲门进来,一句话打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少奶奶,少爷吩咐,让您醒来后就回到旁边的卧室。”
她头一垂,不算美艳的脸上罩着一层黯然,但很快就仰起头朝刘妈笑笑:“好。”
刘妈看着她回房,才拿来工具开始打扫屋子,少爷的那后半句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刘妈,让她醒来后就回自己的房间,那个卧室,你要彻底的打扫干净,我说的是彻底。”
她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这么厌恶少奶奶,少奶奶是个娴静温婉的女子,他们下人都很喜欢她,或许这是他们有钱人家的事,她这个外人是理解不了的。
刘妈打扫完房间,刚下楼,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哭声,她匆匆的跑过去,就见两个佣人正哆哆嗦嗦的站在花园的小路上,冷肖神色冷冽的站在那里,身边蹲着焉头耷脑的卡特。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佣人身如抖筛,满脸的俱色,面前的男人只是往那里一站,便是不怒自威,晨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将他笼在细碎的光晕里。
“少爷,出了什么事?”刘妈赶紧小跑着过来,担心的询问。
她还不如狗()
冷肖淡淡的目光从卡特的身上扫过,同样冷却的声音自那张薄唇里缓缓吐出,虽然口气不重,却带着种森寒的阴冷。
“卡特吃了院子里散落的杏仁,吐了。”
他不给刘妈解释的机会,绝情的命令:“我以后不想再看到她们。”
“这。。。”
刘妈看了眼那两个佣人,她们都是从乡下来的,好不容易在冷宅找了份工作,全家人都赖着他们糊口,这样突然丢了工作,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可她虽然心里头同情,却是一筹莫展,正不知怎么开口,就听见一声清脆的话语似乎夹杂着隐忍的情绪在她身后铮铮响起。
“那些杏仁是我扔的,你不要责罚她们。”
冷肖微微偏过头,就见秋沫穿了件白色的长裙站在青石的小路上,乌黑的长发随意在头上扎了个马尾,乍看上去,竟然是绝美的。
她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神坚定的看着冷肖重复:“杏仁是我丢的,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少奶奶。”两个佣人有些担忧又有些感激的看向她,那些杏仁确实是秋沫让她们拿去晒干的,她要用来磨杏仁粉,但是她们一时疏忽将一些掉在了草坪上,被卡特捡到吃进了肚子,未经加工的杏仁有毒,所以卡特才会吐。
但是错在她们,没有理由让少奶奶来承担,少爷对少奶奶并不好,他并不会因为她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而轻易饶过她。
两个佣人正想替秋沫辩驳,她及时用眼神阻止了她们,她了解冷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冷肖的眼眸低垂,落在身边的卡特身上,它因为早上吐过,所以现在精神很不好。
他不说话,众人便连大气都不敢喘,时间仿佛凝固了般,像是囚犯在等待着法官的判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扯了下卡特金属做的链子,牵着他向主宅走去,那穿着黑色衬衫的背影挺拔俊杰,却又透着一丝丝冷酷,他的声音同样冰冷无情,一字字的落在所有人的心上,像是被大个的雹子打过。
“你这么喜欢出风头,那就站在这里等卡特什么时候好起来,你再什么时候回屋去。”
刘妈一急,几乎是脱口而出:“少爷,少奶奶她有身孕。。。”
一句话没说话完便被冷肖突然顿下的脚步止住了话头,刘妈的心扑扑的跳得厉害,哑然失声。
没有人敢再说话,冷肖停了一会儿,牵着卡特走了。
秋沫低着头,一直捂着小腹的手缓缓的移到心口的位置,在那里,她突然觉得很痛。
在他眼里,她甚至连卡特都不如,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心里有一小块伤在溃烂,发白的伤口慢慢的向四周蔓延。
“少奶奶,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两个佣人内疚万分,知道道歉此时也是于事无补,只要是少爷的命令,任谁都不敢违背。
秋沫掩住脸上的失意,宛尔一笑,那笑容明媚如花,十分耀眼。
“如果不是我要磨杏仁粉,你们也不会把弄掉杏仁,我也有一半的错,所以不用道歉。”
刘妈站在不远处,心怀歉然的看着柔光中站立的女孩,她小小的年纪竟然能如此大气沉着,胸怀豁达,让她这个活了这么多年,自认为看尽了世间人情冷暖的老人,也有些自叹不如。
早晨的太阳慢慢褪去,虽然已到了秋天,但是秋老虎也格外的恶毒,那挂在头顶上的日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越发的炎热起来。
被罚站()
秋沫本来就身体虚弱,这样在阳光下一站便是两个多钟头,佣人们都心疼的皱紧了眉头,怕她会支撑不住,但是少爷不发话,她们谁也不敢擅自有所动作,就连拿一杯水给她都不敢。
秋沫抬起一只脚跟扭动了两下,本来因为怀孕,腿就些酸麻,站得久了,此时都快失去知觉了。
她知道这次是抵触了冷肖的逆鳞,他一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更不喜欢别人违背他,反驳他,在他的世界里,他永远只能高高在上,他说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
单薄的身材即便是有五个月的身孕,但在白色的长裙的包裹下依然显得那样瘦弱,那一抹纯洁的白色映衬着旁边的松柏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冷肖站在二楼的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从这里看去,正好能看见那个小女人倔强的咬着细细贝齿的样子,她明明不漂亮,却别有一番身姿。
他心里莫名一阵烦燥,甩手拉上帘子。
跟他顶嘴,这是她应得的教训。
秋沫这一站就站到了天黑,她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两只脚又麻又疼,腿也因为抽筋而痛得要命,但她却不愿意露出一点点怯色,握着拳,咬着唇,一声不吭。
刘妈着急起来,她这样的身体要是再站一晚上,风寒露重,说不定就会落下什么病根,要是再有个感冒发烧,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影响。
刘妈几次跑到大厅,看到卡特早就活蹦乱跳了,那点毒杏仁并没有对它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冷肖却没有一点要松口的意思,她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少奶奶。”阿秀什么时候跑到秋沫身边,往她手里塞了一块面包,“先吃点东西,少爷他很快就会回心转意了。”
秋沫担心的看着她,又看了眼二楼的方向,“你快回去,让他看见,连你一起罚了。”
阿秀急得快哭出来,一边往后跑,一边不舍的说:“少爷真狠心,就算是不顾及你的身体,也要顾及下小少爷。”
秋沫苦笑,她和宝宝一样,哪怕做得再好,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她相信,宝宝一定也是个坚强的孩子,可以跟她一起承受这些委屈,只是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咪,因为一直失血,所以不得不由营养针来维持宝宝的成长,但她相信他会理解,因为这样做是为了他的爹地。
北地昼夜的温差很大,白天的时候还热气扑面,到了晚上便冷气嗖嗖。
刘妈终于按捺不住,想要拨通聂荣华的电话求助,虽然聂荣华不会关心秋沫,但她最起码还在乎这个孩子,刚拨了一个数字,忽然觉得背后发冷,一道凌厉的眼神像是看不见的暗箭般将她穿透,她手一抖,电话落在了桌子上,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就见冷肖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神情漠然的看着她,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刘妈却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正不知如何开口,就听见冷肖用毫无温度的声音吩咐:“晚上让夫人过来吃饭。”
冷家二少爷()
刘妈掩饰不住一脸的喜悦,急忙点头答应:“是,少爷。”
她边打电话边在心中窃喜,也许少爷并没有那样讨厌少奶奶,他肯让夫人过来吃饭,就说明这件事有缓和的余地。
冷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秋沫,她似乎发现了他,抬起眼睛朝他看来,那双眼睛穿透黑暗,明亮清透,乌黑的瞳仁上似乎还罩着层淡淡的水气,此时无比委屈的快要弥漫开来。
冷肖与她的眼光对上,心中的某处猛然一抽,她这副样子竟然让他觉得异样的熟悉,不知不觉的,他已经越过长廊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矮了他一个头,他需要俯视着才能看见她的脸,她的发顶干净清新,带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她此时半仰着脸,默默的与他对视,那清澈的眼晴里,没有丝毫服软认输的意思。
冷肖不由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女人忤逆他。
“向卡特认错,回去吃饭。”他施舍一般的开了口。
“我不会向一只狗认错,”秋沫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和气愤而泛起红晕,眼神虽然还倔强着,但是脚下已经像踩在浮云上,明显不稳。
她的隐忍被他悉数收进眼底,他只是讽刺性的一勾唇角,冷冷的说:“那你就一直站着。”
说完便绝然的转身要走,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希望听见她开口求饶,他告诉自己,如果她求他,他就肯放过她,可是就算他尽量放慢了脚步,身后依然是无声无息,他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怒火,刀刻般的脸上像积了乌云般让人不寒而栗。
听见大门关合的声音,秋沫忍不住脚底打晃,她护住肚子,内疚的柔声安慰,“宝宝,对不起,妈咪真的学不会妥协。”
终于是忍耐不住,扶着一旁的栏杆,全身的酸痛像涨潮的海水将她瞬间淹没。
大门缓缓开启,一辆黑色的豪车驶了进来。
秋沫听着渐息的引擎声,面前一团模糊。
司机跳下车,恭敬的打开车门,助理则从后车厢里取出一台轮椅熟练的装好。
在秋沫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勉强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影从模糊到清晰。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丝毫掩藏不了那高大瘦削的身躯,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将他包裹的格外修长。
墨黑的薄薄短发,细碎的从饱满的额头斜向下盖住半只眼睛,眉毛很长,不浓不淡,弯度刚刚好。
和他的哥哥一样,是个相貌上完美无缺的男人。
冷宁宇,冷氏财团的二公子。
“秋沫,你怎么站在这里?”他语带关切的询问,并示意身边的助理扶住就要倒下来的女人。
秋沫朝他轻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助理,继续站着,身上的白裙被晚风吹得飞扬起来,乌黑的长发更是纷乱如蝶,并不算美丽的她,在此时竟然像精灵般妩媚。
“是大哥,是大哥对吗?”冷宁宇握着她柔软的纤手,有些激动的问。
秋沫身子晃了晃,面前的冷宁宇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两个,在她眼前左右交错着。
下一秒,她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顺着栏杆缓缓滑下。
“秋沫。”
冷宁宇的一声呼喊却不如那条倏然飞来的影子,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秋沫已经被抱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她纤弱的身子在他的胸前窝成一团,小手还呈现着保护着胎腹的姿势,那紧皱的双眉真想伸手替她抚平。
“大哥。”冷宁宇望着身前高大冷峻的背影,欲语又止。
而旁边的助理早就躬身九十度,恭恭敬敬的说:“冷少。”
真是我的种()
冷肖斜睥了一眼冷宁宇,刚才他拉着秋沫的手的画面落在他的眼中竟然是那样刺眼,他不冷不热的说:“进去吃饭吧。”
“嗯。”冷宁宇低应了一声,任助理推着轮椅跟在他的后面。
冷肖将秋沫送回她的房间,吩咐刘妈为她做了些驱寒的姜汤。
刘妈很快把姜汤端来,见冷肖坐在床边,她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他。
“放着吧。”他淡淡的吩咐。
“是,少爷。”
刘妈将姜汤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带上门,终是忍不住从门缝里偷看了一眼,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嘴角渐渐爬上一些欣喜。
她看到冷肖拿起汤勺,轻轻搅动了几下,用嘴吹了吹,然后将秋沫扶到怀里,小心的喂她喝下。
她将门关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虽然少奶奶站了一天,但是总算没有白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少爷这样细心的照顾别人,或许他们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样冷淡也说不定。
秋沫被一口汤呛醒,睁开眼便看到冷肖因为不耐而眯起的眼睛。
她急忙离开他的怀抱,局促的挪到床头,过了好一阵才声如蚊蚁的问道:“我。。我怎么在这里?”
她闪避的表情和动作显然激怒了他。
瓷碗搁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伴随着他同样不耐的声音:“秋沫,别试着挑战我的底线。”
她慌乱而不解的抬起头看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起身而立,高大的影子将她罩在一片阴暗里,惊美的不像人的眸子蓄着无尽的冰寒冷冷的注视着她,“用晕倒以博得我的怜悯,这就是你想达到的目的吧?”
“我没有。”秋沫急忙辩解。
“那为什么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是在宁宇回来的时候,你是想让他看到你在这个冷宅过得并不开心?或者你想向他诉说你的委屈?还是你的苦肉计,嗯?”他无情的话语不等她解释就完全判了她的死刑。
秋沫本来还一心想要替自己辩护,此时终于也没了力气,他既然这样认为,那就这样认为好了,她的沉默更加惹得他怒意喷张,砰得一声,还装着半碗姜汁的碗被他挥到了墙壁上,暗粉色的壁纸上顿时汤汁四溅。
秋沫身子猛的一颤,向后缩了缩。
冷肖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从来不曾相信过她,从来没有,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蓄了阴谋与目的的,她的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分文不值。
几滴汤汁溅在冷肖的手背上,他的拳头猛的握紧,为什么刚才他竟然会鬼迷心窍的喂她喝汤,她不过是个不择手段,蓄意已久的女人,她没有资格取得他的同情,她占了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属于她的位置。
“冷肖。”她的声音让走到门边的冷肖顿住了脚步,他肯停住,只是因为她的腔调里带了丝不太明显的恳求,这个女人,像是匹难以驯服的小野马,一向是不愿意向他低头的,他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再这样对我。”
他顿了一下,冰冷的话语将秋沫好不容易筑起的那层安慰悉数击破。
“孩子?你确定那真是我的种?”
秋沫美丽的眼睛猛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