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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他像不敢相信冷肖会救他,脑中在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可是眼神最终还是停留在他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的手背上。
“抓紧了。”
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像放电影一样的放大,眼前的背景忽然就变成了冰岛上的乌儿山。
“zero,抓紧了。”他紧紧抓着冷肖的手,而他的手则抓着一只从山上垂下来的藤蔓,卓恒将他们吊在这里三天三夜,没有食物,没有水,每日忍受风吹日晒。
冷肖似乎是发烧了,浑身渐渐没有了力气,他望了眼下面的悬崖以及湍急的河水,无奈的说:“痕,我恐怕支撑不住了。”
“zero,别说泄气的话,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上去的。”叶痕鼓励他说。
“我头很疼,身上没了力气,痕,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了。”
只有十岁的少年,忍耐力终于到达了极限,他的手一松,人也跟着坠了下去。
“zero。”叶痕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大喊道:“zero,只要活着就不能放弃,我会带你上去,一定会的。”
他自下面睁开模糊的眼睛,冲着叶痕展颜一笑:“嗯,痕,我相信你。”
他努力振作了自己的意志,咬着牙坚持。
又过了一天一夜,叶痕仍然抓着他的手腕,一刻都没有松懈过,就算黑暗来临,困意来袭,他的手依然抓得紧紧的。
冷肖每次抬头看他,都能看见他尖尖的下颚以及咬得紧紧的牙关。
在那一刻,他想,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叶痕,他的兄长,他的朋友,他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天亮的时候,卓恒终于派人将他们拉了上去,刚一触到地面,叶痕就晕了过去,那股支撑他的强大意志终于崩溃,他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看见冷肖正坐在床边上用刀子在刻什么,那样子极为的认真。
“zero,你在干什么?”他支起身子好奇的问。
冷肖将手里刚刚刻好的东西递给他说:“送你的,幸运符。”
手工拙劣,但是十分用心,叶痕会心一笑,“谢谢了。”
“痕,等我们杀了卓恒,一起离开冰岛吧?”
他的心中一颤,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想着要接替卓恒的位置,可是他知道,冷肖的心并不在此,他说过,他想做一个有钱人,一个成功的商人,心中似乎坚定了某种想法,他点点头:“好。”
多年后,当他们终于杀了卓恒,他却对他说:“我们兄弟一场,我不想杀你,所以,你走吧。”
冷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时的心痛,他并没有利用他,他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弟弟,只是两个人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他有他的野心,他有他的梦想,当年又是他亲口答应过要跟他一起走,现在他食言了,他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也亲手斩断了这份兄弟情谊。
他知道冷肖是恨他的,他也不在乎了,因为他想得到的东西终于得到了,或者失去冷肖,对他来说只有利没有弊,就算是从此成了仇人,也没有关系,更何况,他们似乎永远都无法再有交集。
可是命运的齿轮终于还是将他们的生活交织到了一起,他的女人成了他的妻子,他们突然间就变得水火不容,曾经的兄弟情深,曾经的荣辱与共忽然就成了过眼云烟,好像被抛弃在时光的缝隙里,被灰尘掩盖。
直到现在,当冷肖像当年他抓着他的手一样的抓着他时,那些过往的画面忽然又神奇般的涌现了出来,原来,在他们彼此的心中,都未曾忘记过这份深情,记得太深太刻骨以至于和生命溶为了一体,此时浮现出来,才顿觉钻心刺骨。
“zero,放手。”叶痕语气平静的说道。
他虽然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但是他能感觉到这条铁链正在一点点的下滑,如果冷肖不拽着他,他也许还有机会爬上去,但是现在两个人的重量只能干悬在这里无计可施。
“你说过,只要活着就不能放弃,我不会放手的。”冷肖说得坚定。
叶痕低笑起来:“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很奇怪,刚才还争得你死我活,现在却像是吊在一根线上的蚂蚱。”
“是很奇怪,因为我们一开始就不是正常人。”冷肖说完就感觉到抓着铁链的手逐渐吃力,而且他受伤的脚腕一直在流血,从开始时的一滴一滴到现在汇聚成了小小的细流,他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无力,缺血的反应也越来越大,但是他依然还是紧紧的抓着叶痕,不肯松手。
“zero,还记得我们是在几岁的时候认识的吗?”叶痕的眼神悠远,似乎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
“我五岁,你八岁,当时你给了我一个馒头。”冷肖似乎也陷入到了回忆中。
“我似乎很喜欢给人馒头,因为后来我收养的这些孩子,我总是会在见面的时候给他们一个馒头,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你,当时你才来,总被别的孩子欺负,抢不到饭吃,也许是因为来自于同一个国家,也许是从你的眼中看到跟我相同的东西,所以,我才会主动的接近你。”
冷肖当然记得,那日他们坐在冰冷的台阶上,阳光落在他的眼角,将他衬托的越发清秀。
“zero,我们似乎忘记了很多不该忘记的东西,原来回忆起这些事情是这样开心,好像很久,我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也是。”冷肖笑了笑。
铁索在此时忽得又往下掉了一大截,他们离下面那只转炉只剩下十米的距离。
而秋沫跑下楼,来不及喘口气便爬上那辆吊车,她不会开车,所以此时不得不现学现卖,低头鼓捣了半天才将吊车打着火,同时她抬头一看,顿时惊得捂住了嘴巴,只见冷肖一手拽着叶痕,一手拉着铁索,而那条铁索连接的墙壁掉下一大块墙皮,眼见着就要脱落下来,在他们的身下,巨大的转炉像是食人花一样的张开了大嘴。
开吊车去拉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这个时候,她不能慌,不能没有主意,现在这里只有她,只有她能救他们。
她忽然想到控制转炉的的仪器,如果能将转炉倾斜,将铁水倒进一边的容器,他们即便是掉下来也只会受点轻伤。
仪器,仪器?
秋沫跳下吊车,急忙奔去控制台寻找能控制转炉的仪器。
仪器找到了,但是秋沫还不会操作,幸好她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书籍,懂得大概的原理,她试着操作了一下,没有控制住那个转炉,倒把一边运送成品钢的链条给启动了,巨大的嗡嗡声传来,她感觉脑袋里有片刻的轰鸣。
“zero,放手。”叶痕见这条铁索再也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了,严肃的开口说道。
“别用命令的语气,你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冷肖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没有理由听你的。”
叶痕看看他,笑了:“我的命我说得算,你也同样没有理由掌控。”
“好,那就看看,我们今天谁能拗得过谁?”
他的话刚说完,铁索又降下一寸。
叶痕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又看了看下面的铁水,心中突然有丝解脱的怅然,他的目光转向那边不知道在忙碌什么的秋沫,她娇小的背影在他的眼中忽然就明媚耀眼了起来,原来依然还是舍不得的,舍不得她的一笑一颦,舍不得她的细语凝噎。
“zero,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兄弟。”他将手中的匕首猛的划向冷肖的手腕,划了一下,他没有松手,他又接着划了第二下,这一次,他终于把手松开了,手中突然失去了重量,他睁大眼睛看着叶痕的身体像一片树叶一样直落了下去,他看见他嘴角的一丝笑意,仿佛初见的那一日,落满了阳光。
“痕。。。”冷肖呐喊出声。
几乎与此同时,秋沫终于找到了操作的方法,她快速的摆弄着手里的仪器,身后一声巨响,那只转炉忽地向外倾斜,红通通的铁液顺着炉边倒向一旁的容器。
叶痕的身体落下来,擦过转炉的一边,然后砰得一声落在地上。
随着叶痕落地,冷肖手里的铁链也最终脱离了墙体,他也随之滑落了下来。
秋沫飞速的跑过去了,脸上既担心又惊喜,还好,她终于没有迟一步,两个人都脱离了危险。
叶痕因为落下来的时候撞上了转炉,身上带有严重的烧伤,而且落地的时候撞到了腿,现在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像是晕了过去,冷肖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本来脚腕上就有伤,此时手上又加了两道,血一直不停的流着,很快就在地上汇聚了一小摊。
“沫沫。”他勉强站起来,一把将秋沫搂进怀里。
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到现在才觉得心有余悸,他一直都不怕死,但是现在却这样的害怕死亡,因为他害怕他离开后,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他不会让她孤独,不会让她伤心,所以,他要活着。
“具具。”秋沫用力的搂住他,刚才的惊魂一刻,她直到现在才敢冒出冷汗,她不敢慌,因为哪怕她一个小小的失误,一切就来不及了,她将永远失去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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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
明日大结局下,然后是一篇你们想象不到的番外,敬请期待。
八家的玻璃又加厚了,实在不行,我决定去火星躲躲
一生等待错过你(大结局下)()
“沫沫,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冷肖慌张的捧着她的脸。
“我没事,真的让你们吓死了,还好,有惊无险。”秋沫高兴的笑起来。
“没事就好。”
“子扬已经去叫人了,我们等他。”秋沫走到叶痕面前,察看他的伤势,他身上的烧伤很重,如果不尽快医治,有丧命的危险,他现在昏迷不醒,脸上却是一片安详,似乎刚才的死亡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恐惧。
秋沫心中一声叹息,希望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可以放下一切,放过她,也放过他自己。
冷肖见她看着叶痕,心里不由生出一些小嫉妒,霸道的重新搂着她,感受这份得来不易的温存,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表情瞬间就忧伤沉郁起来。
秋沫感觉到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关心的问:“冷肖,怎么了?”
他搂着她半天,心中也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但是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说的,他要告诉她,他是不在乎的,要不然她会一直憋在心底,也许会抑郁成疾。
“沫沫,我不在乎叶痕对你做过什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想我们之间能够明白的是不是?”
秋沫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明白他在说什么,可能是叶痕为了刺激冷肖故意说了些激怒他的话。
不过,她心里还是感动的,有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所爱的人身体完整,冷肖能有这份大度,她已经很欣慰了。
“傻瓜,他什么也没有对我做,子扬给我吃了花残解药的事他并不知道,所以,他还认为我中了花残的毒,他那么说只是想气你。”
秋沫的眼光瞥向昏迷的叶痕,那时,他将她压在身下,她感觉他的全身像是崩紧了弦,随时一扯就会断开,他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他几乎想要不受控制的要了她,但是他考虑到花残的毒性,终是没有对她做出什么。
她还记得他趴在她的身上痛苦的低喃:“沫沫,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也不想这样对他,可是缘起缘灭,又说得清谁对谁错。
“冷肖,先把伤口包扎一下。”秋沫从裙子上撕下两块布条。
他乖乖的把手伸出来,任她将自己的伤口缠紧,但是这种包扎方法根本没用,血很快就渗了出来。
“没用的,沫沫,你知道我的血不好止。”他扯开她手里的布条,抱着她说:“我现在只想抱着你,我不要包扎伤口。”
他倔强的抱着她,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不久,子扬便带着人来了,炎天洛也收到消息,随后赶到。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叶痕被送进了急救室,冷肖也在进行止血与伤口缝合。
秋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情格外的疲倦,这一天的遭遇对她来说太过惊险与刺激,她的体力都耗光了,身体极度的透支。
感觉到身边闪过一个人影,炎天洛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姿态随意的说:“累吗?”
秋沫点点头。
“辛苦你了。”虽然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却是认真的。
秋沫没来由的一阵感动,经历了这么多困苦,她终于还是熬了过来,回头想想那些痛苦的,快乐的,伤心的的记忆,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种梦醒后的疲倦与释然。
“怎么缝合几个伤口要这么久吗?”炎天洛看了眼表不耐烦的问。
他刚说完,就见乔治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见到秋沫和炎天洛,他急忙隐藏了一脸焦急的神色,笑着打招呼:“二位好。”
“乔治医生,你怎么来了?”秋沫一下站了起来,因为突然脑部缺血而产生了一阵眩晕,炎天洛急忙扶住她,关心的问:“没事吧?”
“没事。”秋沫摇摇头,仍是看向乔治。
乔治说道:“我听说冷少受了伤就赶过来了,我是他的私人医生,对他的身体状况最了解,我想,我应该能帮上忙。”
秋沫感激的说:“那就先谢谢你了,乔治医生。”
“不客气,我先进去看看。”
乔治转过身,脸色就转为凝重,他刚才接到电话,说是冷肖的血又止不住了,伤口明明缝合了,但血还是会流出来。
他从家里带了止血药便匆匆驱车赶了过来。
这种失血病属于遗传病,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症,从小潜伏在人的体内,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发作。
聂荣华为了控制他的病情,所以才让他不断的寻找可以匹配的血型,直到找到秋沫。
冷肖的病第一次发作应该是有一次在房间里割破了手,当时还是秋沫将药沫撒在了他的伤口上才将血止住,而从那之后,只要一出血,就会有止不住的现象,唯有秋沫的血是他的灵丹妙药,可是他现在不想秋沫知道,也不准再用她的血液,所以,他只能悄悄的拿着家里以前剩下的备药赶过来,但是这些药这次就会用光,如果冷肖再失血又要怎么办呢?真是愁坏他了。
因为乔治的到来,冷肖的血很快就止住了,他手上和脚上都缠了绷带,脚上的伤最重,差点割断了脚筋,所以他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
见到他没事,秋沫放心的舒出一口气。
冷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就那样毫不顾及的吻上她的唇,秋沫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看到炎天洛和乔治以及闻尚都在看他们,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转身就走。
冷肖从后面一把拉住她,讨好的说:“好了,好了,我不亲你就是了。”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别人更是在一边偷偷的乐,她跺跺脚,几乎想要把他那恼人的嘴巴用手堵住。
秋沫赌气的甩开他的手,他便又追上来,追了两步忽然哎哟了一声。
秋沫赶紧跑回来紧张的问:“哪里痛了?”
他却是促狭的一笑,将她拉到拐角,这次不容她再反抗,一个吻轻落在她的眉心。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