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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天门,建立在通天之路尽头的门,这才是真正的天门啊。”陈四宝低声轻语,然而声音中却有着难掩的激动,“我原以为巫国人建立了一座通天之门不过是遥远的传说罢了,没想到他们真的倾举国之力造出了这东西,这简直,难以相信,难以相信,他们原来在异空间中制造出了这样伟大的奇迹。”
听陈四宝这样说,我们也有些明白了,那两根巨大的柱状物,原来在历史中就有记载,不过因为后人没有发现过遗存的痕迹,就认为那不过是个传说故事,可是又有谁能想得到,历史中记载的东西,不是建立在中华大地上的某个地方,而是建立在一个外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奇怪之地呢?
请恕我现在只能用奇怪之地这几个字来形容我们所处的地方,因为对于周小天那玄奇的猜想,我还是不太敢相信。
在看到那巨大的“天门”之后,我们本来疲惫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上来一股力量,速度没有随着前进而变慢,反而还加快了。
我知道,这是人类的本能在起作用,不知道为什么,人天生就对高远辽阔的风景或是宏伟壮大的建筑有一股膜拜和好奇的心理,难道真如传说一样,人是神的子民,一见到像神迹一般的存在都想要膜拜?或者找个靠谱点儿的理由,由于人类认知和视野的局限,高远的东西通常会由于不可知而使人感到神秘,进而产生好奇?
我不知道哪种理由是正确的,我只知道,我的心里,现在迫切地想要到达那巨柱下面,看看它真正的形态。
峰顶此时已不算太远,加上我们如今精神大好,不多时,我们就已经接近了峰顶,那两根柱子也由先前的可见其高变成了可见其形。
说起来,那柱子的形状,在远处看是圆柱体,离近了看,就会发现并不完全是这样,它似乎是圆柱体上面缠了什么东西一样,不过由于还有些距离,所以看不清真实情况。
难道是龙?我看着那缠绕的东西猜测着,天门上盘踞着两条龙看守,似乎也说的过去。
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陈四宝一下就笑了:“屁,那哪儿是龙,几千年前龙的形体概念还不知道有没有形成,周小五你平时脑子挺好使的怎么现在抽抽了?你忘了一路上跟巫国有关的东西上面都是什么图腾了?是蛇!一条青蛇,一条红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说那柱子上缠的东西是蛇。”
陈四宝这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想要反驳两下却找不到什么话,罢了,谁让我是个历史白痴,在这方面上还真没法跟人比。
就在说话的这时间里,我们已经到了山口的下面,或者说是石阶尽头的下方,那两根柱子的顶端,在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了。
这也就是说,我们花费了如此之久的时间,辛辛苦苦攀登,终于在此刻,到达了峰顶。
但这个时候,却没人有轻松的感觉,因为,在到达这里的时候,我们看到,眼前一百多米的地方,那石阶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确实是一个人的形态没错,从轮廓上看,有胳膊有腿的,而且身形比例也算正常,不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
我当场寒毛就竖了起来,身体瞬间紧绷,被山上的寒风一吹,顿时冷到骨子里,牙齿不由自主地咯咯响起来。
想想看,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成百上千年了吧,在这深夜里,如此寒冷的山顶上,忽然地就冒出个人来,岂能不使人惊恐不安。
难道说巫国人撤离后还怕有人打扰他们的圣地,所以留下了个不死老妖怪看守着?
“那……那是什么?”刘明问了这么一个毫无营养的问题,他像是在问我们,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可能……是守护石像什么的?毕竟天门,总得有个守门的是不?”陈四宝小声道。
然而,他这种话,自己都知道是个笑话,只不过是一种安慰而已。废话,你见过哪扇门的守门石像是放在门的正中央的?这不是自己挡自己路吗?更何况,相对于“天门”而言,那人影好像也太小了点。
我扭头看了看周小天,发现这家伙也是一脸惊讶,而且绝不是装出来的,难道说他没上过山?或者说,他上山的时候,还没有那个人影的存在?
“咱现在怎么办?”陈四宝说道,“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善茬,干他还是后退别惹他?”
我心说陈四宝怎么就不提个好的可能,怎么除了打就是退?难道不能绕道吗?
“我看还是绕吧,目前情况不明,尽量别跟那家伙起冲突,在这山顶上咱们几个人冻得身体僵硬,也施展不起来,贸然对上那家伙恐怕要吃亏,反正山顶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能上去,走远点儿,躲开他就行了。”
众人一合计,觉得这办法还行,虽然绕远了些,但是以我们的体力还足以支撑,而且还避免了和山顶的那个未知存在起冲突。
正当大家选好了路线,打算继续行进的时候,我朝山顶望了一眼,然后不禁低声喝骂:“要糟!”
其他人看我神色不对,也都望山顶看去,这一看之下,都变了颜色。
那山顶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始动了!而且看他的影子,还在慢慢的变大,也就是说,他正在朝着我们接近!
我们不想惹人家,但人家好像并不想放过我们。
一时之间,不用我招呼,众人的警惕都提升到了极限,枪口手电筒什么的都对准了那个方向,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没有人会客气。
一百多二百米的距离,说近也不近,说远倒也不远,没多久,那人影,就进入到了我们手电筒的亮光范围内,此时,以我们的目力,自然也能看清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但是,在看清的那一瞬间,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简直,比见到了鬼怪还要惊讶。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苏齐!
我这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苏齐怎么还真跟周小天学了?突然消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如此突兀地出现,他这是在搞什么?
不过还好,一直让我们担心的存在是他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就为我们免去了很多麻烦。
我们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们,不对,应该说,他早就知道是我们。
他默然无言,步伐稳定地走着,数分钟后就到达了我们面前。
他站在我们面前,这时候,所有人都不说话,因为根本没人知道说什么好,对于苏齐,你别指望他会主动开口,对于我们这边,就算开口问他什么,他也不见得会回答,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好。
尴尬持续了许久,我才缓缓开口:“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恐怕是现在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按照道理,我们应该是走在他前面的,但他却在我们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先我们一步登上了山顶,而且连比我们早到许多的周小天都没发现过他,他究竟是怎么上来的?
“走上来的。”他平静地答道。
得了,又是一句废话。
不过我也没指望他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是为了缓解气氛而已,否则的话,我们几个还不知道要相互瞪着对方多久。
“走吧。”
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他说出这么两个字,然后就转身,一言不发地朝着山顶走去。
“毒咒现形?”
这很明显不是个什么好词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刘明脖子那里看去,只见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暗红色的瘢痕,似乎是从脖子根的下面延伸上来的,因为有衣服的遮挡,我看不清那瘢痕的全貌,但是脖子上显现出来的部分,看起来很像是一只鸟头正在啄一条蛇。
此时,我想起了陈四宝关于三损毒咒的描述:在毒咒致人死命的前几个月,中了毒咒的生命体身上就会出现红色或者黑色的印记,这就是毒咒潜伏的地方。
“四爷,这是三损毒咒显出的印记?”
“就是它,跟那个人完全一样,毒咒,这就是毒咒的印痕,不祥的鬼鸟,要吃掉中咒之人的生命。”陈四宝喃喃着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我的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
陈四宝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以前见过的那个因三损毒咒而死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得是,三损毒咒,现在已经出现在了刘明身上!
这使得我内心一阵沉重,我原本对三损毒咒的事情还有一些怀疑,毕竟这玩意也是挺玄乎,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它的一切信息,也都只是陈四宝的一面之词,难以确定真假。但是现在,眼前的事实告诉我,陈四宝所讲的,是真的。不然的话,刘明身上那奇怪的瘢痕,无法解释,说是皮肤病?有那么巧吗,他恰好在这个时候得了皮肤病,而且还刚好和陈四宝所见过的毒咒印痕一模一样?
这种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你们怎么了?刘明这是怎么个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周小天看着我们的样子,有些不解。
我把三损毒咒的事情跟他讲了,他听完一拍脑袋。
“完了,那东西我也见过。”
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那树林里的三损毒咒实在是太多,叫人防不胜防。
“毒咒印痕出现的时间,是一个随机的事情,不因人的体质而有所差别,也并不为其他的一些原因所决定,刘明身上既然已经出现了这种印痕,如果找不到解除的方法,那么少则十几天,多则几个月,必死无疑,至于死的方式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这种东西,太过神秘和诡异。”陈四宝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们都沉默了,刘明身上已经出现了印痕,谁知道我们身上什么时候会出现?也许就在下一刻,也许会在几年后。先前,我们几乎已经忘了毒咒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却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告诉我们,还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潜伏在我们的身上。而且,对于这种来自于古代的毒咒,我们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解决它需要什么办法,需要多长时间,我们一概不知,所以,我们的时间,其实还是很紧张的。
“那么今天到底是休息一天,还是立刻就走?”陈四宝问道,看他的样子是倾向于立刻就走。
“还是休息吧。”我想了想说道,“虽然时间紧张,但是也不差在这一天上,而且爬高海拔的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带着个刘明。”
说着,我看了看刘明。
其实,我是想听听,周小天到底有什么话想要私下里跟我讲,虽然,我已经能够猜到一些。
……
接下来,就是一天无事。
虽然说是休息,但我和陈四宝其实并不感觉到累,只是象征性地躺了一会儿,倒是周小天,一直在睡大觉,也不知道他这些天来到底做了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其他人准备睡觉,周小天醒来。
“今晚我和周小五守夜,这边上晚上不太安全。”周小天说完,把我拉出了帐篷。
我暗自腹诽,哪儿是旁边不太安全啊,他找这理由也太可以了。
前半夜,我们两个在外面守夜,无话。
十二点的时候,周小天捅了捅我,然后示意我走远点,他这是怕帐篷里还有人没睡,听到我们的对话。
和周小天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开口问他:“你早上的时候提到媛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时候媛媛会对你使眼色?是不是她有什么事情告诉了你,但没告诉我们?”
“诶?你都看到了啊,对,我猜她是向你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手上,有高老板来神农架时走过的路线图。”
果然!
我今早就猜媛媛向我们隐瞒了高老板进入神农架的详细情况,现在经周小天一说,被证实了。
周小天继续说道:“我进来之前,她给了我一张图,就是高老板在神农架里走过的路线图。”
“就一张路线图,没其他的?”我问。
“她没给我其他的,但我想应该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信息,不过我懒得问。”
讲到这儿,情况算是明朗了,媛媛对于神农架,或者说是这片未知区域,一定掌握着比我们更多的信息,她进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我们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我一开始就在怀疑,高老板明明是在进入了一座湖南的墓葬之后失踪的,为什么媛媛非得进神农架来?就因为高老板在进古墓之前曾经进入过神农架?这个理由可站不住脚。后来,媛媛给的解释是,不进入神农架,就万万不能进入那座古墓,这个理由可就更不靠谱,不过那时候已经进来了,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慌乱,我就没多说什么。
至于媛媛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这一切而对周小天却有所透露,这个原因其实很明显,因为她一旦对我透露出一点点,那么以我的性格,是一定要让她把事情说清楚的,而周小天,则不会那样做,或者如他所说,他懒得那样做。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媛媛究竟向我们隐瞒了什么?她要求进入神农架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周小天,她给你的那张图上,显示的终点是哪里?”我问道。
“就是这里,这座山,虽然图上并没有画这座山,但是以距离和角度来计算,终点就是这里。”
“那有没有显示高老板是从哪里离开这里的?”
“没有,但是高媛媛说不定知道。”
他说得很有可能,如果媛媛知道高老板是从哪里离开的话,那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倒也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知道离开的节点了,当然,这是建立在高老板并非原路返回的前提条件上的。
“好了,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要对其他人讲,也不要贸然去问媛媛。”我说道,“不管她诓我们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了这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只是我们这两天小心一些就是。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
我对周小天讲了一个秘密,听完之后,他有些惊讶。
“他竟然……没看出来啊。”
“我起先也没看出来,你小心一些就是了。”我说。
这一番交流完毕,我们往帐篷那边走,但是,刚走了没两步,我就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
我的眼前,出现了异象。
一个一个人形的影子,自我面前的黑暗中出现,向着我走过来。
他们全都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姿势,双手置于胸前,微微低头,似乎在向什么东西致敬。
我有些发愣,但是反应还算及时,拉着周小天就往旁边退。
那些影子,仿佛看不到我们一样,走过我们刚才所站的地方,然后继续往上走,一直上了那通天的石阶,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周小五,你发什么神经了?”周小天甩开我的手。
“你刚才没看到吗?那些影子?”我问他。
“看到?影子?没有啊。”周小天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显然没必要说谎。
我看得到,他看不到?
这事情可奇了怪了,世上焉有这种道理,某种东西从两个人面前过去,结果只有一个人看到了?
“周小五,说说,到底看见什么了?”周小天见我半天不说话,不由催促。
我把刚才那影子的事情描述给他听了,而这个时候,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