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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儿同沈孤桐奋力一推,连车带尸体齐齐滚落山崖下,沈孤桐闭目仰头长吁一口气,这才略平静了心。
多儿呆呆地望着山下,反是抽抽噎噎的哭起来,哭得痛心哭得心惊胆寒。
沈孤桐只打量他,也不说话。
他轻轻的立在多儿身旁,忽然对他说,“多儿,你看,那人爬上来了!”
多儿惊得猛然回身去看,沈孤桐顺势一把推去,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山谷,多儿的声音消失在空寂的山崖下。
面对了黑暗中肃立的群峰,沈孤桐反是纵声大哭,他抱头蹲在山崖处哭得痛心疾首,无尽的屈辱,挥之不去,自幼遭受的冷眼不公,挣扎到今日,他一个男儿竟然遭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心里的恨意随了冰凉的夜风渐渐的升起,咬牙切齿间,他叨念了一个名字“封月容,封月容,你不得好死!”
…………
谢府,花荫寂寂,月华如水。
流熏坐在窗前,望着那轮圆月,耳边听了丹姝低声回禀:“小姐吩咐的事儿,明珠都依照小姐叮嘱的办妥了。明珠果然是个伶俐的,那双‘平步青云履’针线以假乱真,看不出半点不妥的。”
流熏一笑,心下明白,今儿一看沈孤桐那眉眼间失魂落魄无比悲恸的样子,他就知道明珠早已得手,不然不会如此的。
“明珠还说,小姐让她放出的风声给大夫人,说小姐要去庙里借给沈公子送糕点之际去劝大公子搬去江府小住的事儿,她也趁伺候梳头之际有意无意的说给大夫人听了。”
流熏更是一笑点头。
“只是明珠说,四夫人今儿去寻大夫人,哭哭闹闹的,大夫人还打发她去二夫人院里帮忙不经传唤不许回来。事后大夫人就派人去寻她娘老子要八字庚帖,明珠害怕,担心大夫人就此打发了她”
流熏拈玩手中一朵扶桑花,淡然一笑道:“让她尽管放心,不出七日,四老爷一定会迎娶她,纳她为妾。只要她肯听话,依计行事。”
流熏将花瓣一瓣瓣揪扯下,投入水榭外的河水里。月色下,粼粼波光如银,散乱满池。
丹姝担心道:“小姐,四夫人那么厉害,河东狮都没她厉害,简直是母夜叉,四老爷岂敢纳妾呀?若是肯纳,早就纳了,何必要等四夫人如今身怀有孕时候才纳妾呀?”
流熏唇角勾出几分胸有成竹的笑意吩咐说:“听说明珠同四夫人房里的丫鬟银碟是表姐妹,”
“哎呀小姐,银碟多奸猾呀。一见明珠如今得罪了四夫人,再不似昔日在大太太面前得宠,这些日子对明珠都避而不见了,走个照面都不打招呼了。生怕被明珠牵累了去。”丹姝气恼不平道。
流熏更是笑,“这你就不懂了,过几日,明珠依旧风光,那是她的命。银碟还会来亲近她巴结她的。如今银碟不理会她,明珠可以去寻银碟呀。毕竟是姐妹呢。”
丹姝更是不解,满眼茫然。
流熏一笑道:“你只需让明珠如此说就是”
…………………………
晚妆楼,慕容思慧才卸罢妆,丫鬟银碟就捧了碗羹汤过来说:“大太太吩咐送来给奶奶将补身子的。”
“哦?是谁送来的?”慕容思慧放下簪子悠悠地问,这几日,她心情不顺,倒是封氏自觉理亏一般,反对她百般哄慰。
银碟怯怯道:“是明珠本该是宝相送汤来,可是宝相出门时滑了一脚扭了脚腕,就遣了明珠送来,”
见慕容思慧的面颊忽然变冷,银碟忙机敏地应一句:“可是太太,有个事儿,倒是奴婢从明珠口中套出来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思慧见她警觉的四下望望,似是有什么机密之事,银碟这丫头平日谨慎聪明,她颇是器重,于是慕容思慧吩咐婆子丫鬟们:“你们都退下吧。”
见众人退下,银碟才倒豆般口齿清晰道:“明珠说,今儿大夫人遣个公公去了大慈悲禅寺,后来大小姐和方姑娘去了大慈悲禅寺,好像是去寻离家出走的大公子去了。”
“哦?大公子躲在寺院吗?”慕容思慧随口问,似对这话题不感兴趣。
银碟认真道:“大公子在哪里都是不打紧,不过大小姐回府后,就吩咐丹姝把挂在院子里那些驱鬼的桃木符等器具一应的收了,送去让明珠收回府库里去。明珠好奇就问为什么,平日大小姐最信神鬼之说了。大小姐却说,前些时候咱们府里的七公子遇鬼惊疯,怕不是闹鬼,是人祸,人在做鬼。”
“是人祸?”慕容思慧手中的簪子当啷坠落,她惊诧地望着银碟。
第227章 人祸()
银碟更是四下看看无人凑上前低声回禀:“听说是有位有头有脸的大人,封府在一力的巴结那位大人,偏偏那位大人有不可告人的龙阳之好,封府就投其所好,偷偷寻觅些美童送去大慈悲禅寺通向那位大人别院的密道的房子里,供那位大人享用”
“胡说八道!”慕容思慧腾然起身,气得粉面纸白,目光惊骇又有几分难以置信。
一见四夫人动怒,慌得银碟跪下道,“奶奶恕罪,奴婢也觉得此话不可信,所以才不知当不当讲给奶奶您听,只是”她偷眼看看余怒未消的四夫人,看那那又气又疑的目光打量她,知道她虽然不肯去信,但毕竟是心存疑虑。
于是银碟更是怯怯道,“奴婢跟随奶奶这些年,听了明珠的话,就觉得若不告知奶奶来定夺,有意隐瞒了,反是奴婢不忠。此话真假几分,奶奶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比奴婢更能判断真伪。”
慕容思慧愣愣地坐回原处,听了银碟继续说,“明珠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毒誓不得说出去。她只说念在一场姐妹情深,要奴婢多提防大夫人。还说她自己就是不提防,被大夫人巴巴地送到四老爷房里讨死,自己还糊里糊涂呢”
慕容思慧更是脸色大变,无风不起浪,难怪慕容隽惊疯后,封氏让她息事宁人,忍气吞声,不让她去悉查。
“明珠还说,若不是她这些天多个心思一力去巴结迎奉大小姐房里的丹姝,指望攀去大小姐房里谋个生路,丹姝才不会拿她当自己人,把如此机密的事儿透露给了她知道呢。”
“明珠,她倒是待你姐妹情深”慕容思慧幽幽道,眸子上下扫了银碟几圈,银碟忙解释说,“那是奴婢的母亲对明珠一家有恩,当年明珠家闹饥荒,是奴婢的娘借了一袋子青稞面才救了她一家没饿死。”
慕容思慧闻听后只是冷笑,时而笑,时而发呆,细细思忖更是怒不可遏,陡然起身,在房里逡巡不定,又忽然坐下。手中的一方帕子在指尖缠来绕去的揪扯着,恨不得撕裂粉碎。难道是封氏,果然是封氏所为?为了封家去巴结什么有权势的大人,竟然不惜断送了她慕容家那么一位如玉般男儿的前程。口口声声道是同她是亲姐妹,亏得她深信不疑的一心为了她,原来她心里还暗藏了这些鬼心思。
“奶奶,这汤快凉了,快趁热喝了吧。”银碟见慕容思慧动怒,忙劝道。
慕容思慧望着那碗汤,不由心里犯了寻思,她拿调羹在那汤里搅来搅去,推去了一旁。
“奶奶,这汤可是安胎的,奶奶一直喝呢。”银碟劝道。
慕容思慧揉了小腹,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依我看,喝与不喝都是两可。”狡兔死,走狗烹,不知哪日就轮到了她。她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又何尝不是有把柄握在人手呢?
“奶奶,”银碟慌得四下看看,低声道,“奶奶,明珠的话不过是一听,奶奶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忽然,银碟望着手中的汤也有了几分犹豫。
正在说话,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丫鬟们齐声敬道:“四爷万福。”
慕容思慧忙起身定定神,摆摆手示意银碟退下。
外面小丫鬟玉珰伶俐的声音:“四奶奶,四爷回府了。”那声音里满是欣喜,似为她高兴一般,实为报信。
一脸丧气进来四爷谢祖怀,一脸疲惫带了些酒气进来。
银碟忙上前见礼,口中说着:“四奶奶为四爷炖的润肺的银耳雪梨汤恰在火上温得真好呢,奴婢去取来。”
谢祖怀根本不搭理银碟,只冷冷地看一眼慕容思慧道:“才我回禀过母亲,那明珠我纳定了。”
“什么?”慕容思慧面色大变,惊愕地望着谢祖怀,又气又急,眼泪扑哒哒的落下,一把推开他指着鼻子骂:“你,你,你还当我是你的发妻?纳妾竟然都不同我商议?”
谢祖怀漫不经心的一笑,从桌上取了那碗滋补的汤问她:“是养胎的?”
寻味地眸光打量她,看了又看道:“今儿醉仙楼来了一位算命的老道,颇是灵验。是兵部那位太史侍郎举荐给我的。那仙道算了说,你这一胎定然是个丫头,你我夫妻命中乏水,缺个水命的水牛为妾圆房,当头乳牛,第一胎定然是个男胎,你才能有嫡出子嗣。这女子须得是江南水乡人氏,生辰八字都被列出,那道士说,只需在府里方面一里内就能寻到。我也懒得生那事儿,不过求大嫂子去把府里奴婢的名册来查了一查,巧了,恰巧是那明珠。难怪那日她忽然闯入我的眼,原来是命中注定。你也不必小家子气。你这肚子,我看来看去都觉得有些奇怪”
慕容思慧心头一震,面色惨白,莫不是四爷看出了什么?她心惊肉跳,谢祖怀却说,“人家说生男儿体态笨拙,你如今看来举止轻便,丝毫不似有孕在身的。”
慕容思慧更是惊得手足无措,脸上的笑容强打起来遮掩心头的惊惧心虚,却是尴尬无比。
“不必哭了,男儿三妻六妾都是常事。再说,就是明珠生个一男半女,你还是大娘。若是高兴了,你抱去你房里养,也是有的。”谢祖怀见她默然垂泪,露出难见的柔弱,才觉得心疼,用手指为她揩去泪水。
慕容思慧心头百感交集,气恨不已。封氏如何如此疏忽,就把什么丫鬟名册给了丈夫?还把个明珠抬上来。但此刻木已成舟,婆婆都发话,她如何敢违逆?往日她尚可寻死觅活,闹得府里人仰马翻,那是有封氏为她撑腰,有娘家的后盾,她无所顾忌。但如今,若是封氏另有他心,而她那么大一个把柄握在封氏手里,若一不小心被丈夫发现,她可是要粉身碎骨,在谢府再无立足之地。她想来后怕。但心里还在掂量,不如暂且稳住丈夫,先试探封氏,再做定夺。
第228章 胎乱()
碧照阁。
明珠哭得抽抽噎噎:“大小姐,可是要救救奴婢呀。听说今儿大夫人把丫鬟的名册取了去,在寻生辰八字是水命的,偏偏把奴婢的名字从名册里挑拣出来。奴婢害怕。”
流熏不便对她点明,一切尚不到最后关口,况且她还要让明珠为她所用。
明珠周身颤抖着哭着:“明珠也不知为何,这几日太太也喜怒无常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支使得奴婢们也如没头鸟似的乱撞了。她吩咐的话,自己也不记得。早上吩咐荇烟去打一碗绿豆汤给四太太送去,可我替荇烟去送,大太太见了反打落碗骂奴婢说,绿豆是寒凉之物,四夫人怀了小少爷,如何能吃?”
明珠抽噎着,无限的委屈。
流熏说:“也难怪母亲,打理大房里上下事务,难免心烦气躁的忘事。”
明珠继续嘀咕着哭诉:“四夫人益发看明珠碍眼了。听人说,四夫人自己还遣人去死去的紫棠姐姐烧衣衫送去地下御寒呢,她对紫棠有愧,听说这些日子紫棠的魂儿常来纠缠她。”
流熏寻思,果然是紫棠坠楼四婶婶也有份,怕是同晚晴一样当了封氏的帮凶,身怀有孕之人,将为人母,也不为腹中的孩子积些阴福,竟然如此狠辣,手里沾血。
“紫棠是我房里的丫头,同四夫人什么相关?”流熏故作糊涂的问。
明珠抹把泪说“紫棠临死前,曾托了赖婆子要去四夫人房里伺候当差的。四夫人原本应了她的,还许她做一等的大丫头,月例银子都要多拿的。紫棠还许诺我们说,若是果然来伺候四夫人高升了,就请我们吃酒,一人送我们一盒月星斋上好的胭脂膏子。可谁想,四夫人还没来得及同大太太去讨人,紫棠就死了。听说几日四夫人都梦见紫棠来寻她埋怨,夜里惊醒。说是四夫人若是早收留她去房里,她就不会伺候大小姐坠楼身亡了。”
流熏心里寻思前因后果,忽然心底一沉。紫棠是四夫人的眼线,并非谢晚晴安置。四夫人一定许了紫棠什么,才让她誓死效忠,最后四夫人骗了紫棠枉送了性命,所以紫棠的冤魂不散,夜夜搅得她不安心。如今,许是巡院的婆子捉到了烧纸钱的明珠,四夫人不敢声张心里有鬼,才一味让赖婆子抵赖了去。
但无论如何,她能认定,紫棠是封氏放在她身边的眼线。府里果然这潭水很深很浑,看不清究竟了。
明珠呜呜地哭诉:“四夫人为人吝啬,紫棠姐姐也糊涂,如何就信了她的话?便是给紫棠姐姐烧的春衣,都是四夫人穿得污浊的,上面还有未洗去的月例污浊,索性省了事儿,都给紫棠烧去地下去洗了。”
明珠恨恨地说着,丹姝问:“四夫人有孕,哪里有月事?”
明珠说:“兴许是多月未洗的。听赖嬷嬷说,是个道士给咱们四夫人出的仙方,存了这些污秽物祭奠小鬼的。如今胎儿安稳了,就一并烧了。”
听了这话,流熏忽然心头一动,那污浊的衣衫,夜里烧焚,莫不是四婶婶怀孕根本是假!前些时听旎姐姐有意无意提过一句对四婶婶胎相的质疑,但她自当是旎姐姐不满慕容思慧才随口说到的。
“你莫急,好事多磨。我既然许你一定能嫁给四爷为妾,你自管安心去等,是你的,总是少不了你的。”流熏宽慰道,打发丹姝送明珠回房,免得惹封氏起疑心。她自己借口去寻小姑母讨要绣样,去寻方春旎。
方春旎闻听此事,淡然一笑说:“如此也好,明儿是花期,外祖母定要去赏花,又是二婶婶的寿辰,想必她一定要出门去贺寿。咱们当众让众人见识见识她腹中怀的是何物?”
患难之交,如今方春旎已是流熏的盟友,二人互视一眼,都盈盈含笑。
秋颐馆,封氏的房内,四夫人慕容思慧一脸惊惶失措的哀求着表姐封氏:“表姐,你倒是为妹妹想个法子呀。四爷那边,怕是糊弄不过去了。他总要凑来我腹上听听孩子的动静,还对了我肚子说些痴傻的话。”
“那就让他说便是了。男人,哪个不这样。听说当年江氏生俊哥儿的时候,你大伯也如此呢。可惜呀,头一个新鲜,后面的不过了了。待我生小五、小六,也不见他露出分喜色。”封氏悻悻道,只有在人后,她小女子深藏的那份心计不满才会暴露无遗,平日都要深深掩藏在那层厚厚的脂粉下。
慕容思慧打量封氏的面容,心里暗自寻思。
“表姐,不是如此的!四爷那天忽然奇怪地问我,‘怎么这腹上贴起来暖囔囔的,不似是肉可巧我还爱出汗,这么日日的背负个包裹”
“好了好了!”封氏有些不耐烦道,“若是如此,你就告诉四爷肚子里是个假的!不然,就说你滑胎了,了了这许多的麻烦!你勤等着四爷去纳妾,就看看你可有二房那福气,寻个庶妹俯首帖耳的替你为丈夫延续子嗣。”封氏冷哂了挑眼扫她上下几遍,更是冷嘲热讽道:“自己肚子不争气,反吃不得半分哭。若真是怀孕,哪个女人不是如此煎熬过一番鬼门关的?”平日里封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