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歪个头,取笑的样子,流熏心跳才微定,眼见他无赖的样子心头有气。
一个胖胖的皇子笑了指着流熏怀里的谢舞雩说:“看她吓得那熊样。不过是一挂爆竹,脸都哭花了。”
哈哈哈哈的一阵取笑声。
景璨边说边笑,肆无忌惮的样子,气得兰馨推搡她说:“十二哥哥平白的来吓人,看我不告诉母妃去!”
“去告去告!胆小如鼠!”景璨取笑她,却趁人不备,偷偷的手中拈一枚爆竹,只在一旁的小太监手中香头头上一擦,轻轻抖手一丢,扔去了搂在流熏怀里的谢舞雩脚下。
嘭的一声炸响。
“啊!”谢舞雩失声惨叫,双腿一软,竟然跌倒地,反将流熏也拖倒。
“哈,哈哈哈!”几名顽童皇子捧腹大笑,竟然笑得难以直身。
景璨指着流熏姐妹对兄弟们说:“你们要叫一声师姐才是,她们是谢师傅的女儿。不过,这位谢大小姐,你们如今该叫十二嫂嫂了,她迟早是我媳妇。”
流熏鬼火顿起,一把拉了谢舞雩起身,掸掸衣襟傲然地望向景璨,堆出几分笑问:“多谢殿下抬举。只是臣女闻听宫中皇子都颇是勤励,日日五更起,夜晚归,昼夜不舍的读书。难道今儿个南书房开假了?”
她故作糊涂地问谢舞雩:“才早上四叔离府入宫去南书房当差前说,今儿晚上皇上要去南书房查皇子们的窗课,还要考皇子们的字。”
三名顽童皇子立时吓得面如土色,忙推开景璨说:“十二哥,我们不玩了,谢师傅定然要问我们如何出恭时候太长了。”
说罢转身鼠窜般奔逃而去,将景璨孤零零的扔在原地。景璨顿时面色惨白,不知虚假,扔了手中的香也掉头追了去,边追便回头愤愤地瞪了流熏一眼。
“等等我!”他喊着招呼兄弟们,一抖袍襟转身就跑,不过那转身迈腿跳上台阶时无意间一个动作,忽然令流熏觉得似曾相识,她打量那个离去在暮色中的背影,不觉凝眸看了片晌,心里一个疑团,渐渐的飘在眼前。
“父皇去了南书房呀?”兰馨公主认真的一声问打断了流熏的思绪。
流熏不觉一笑,对兰馨公主笑了眨眨眼,不过略是小计,总算打发走了这些恶少。
“看不出你还颇有些胆量!”兰馨公主幽幽地问,孩子心性,言语间很有些拈酸吃醋的不忿。
流熏淡淡一笑说:“臣女鄙陋,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臣女自幼被祖父当做小子养,同哥哥们登高爬低的,胆量略有些。”
兰馨公主侧眼看她,口无遮拦地问一句:“听说谢中堂脾气大,皇兄们都敬畏他三分呢。”
流熏见这兰馨公主倒爱说话,想她不过是小孩子性子,才显得有些跋扈任性,于是就顺了她说:“家兄也对家尊敬畏不已。幼时家兄同珏世子表兄在府里玩闹时,只要远远听了家尊的脚步声,就吓得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或是臣女是闺阁娇娃,家中大人不屑去女子计较。”
“女子又如何了?”兰馨一扬小巧的下巴更是不忿。
流熏低头看,谢舞雩一条淡桃花色的裙子已经污浊了一块,她忙告罪下去陪谢舞雩去更衣。
兰馨公主虽然骄纵,但此刻似也颇有些不平。满怀歉意地望一眼地上啜泣的谢舞雩说:“我十二哥就是如此的顽劣,待会子我去告与母妃,好好的骂他给你出气。”
又对身边的嬷嬷说:“去取我的几条裙子,让谢家小姐换上。等下子夜宴还要看烟火呢。”
流熏打量这刁蛮公主,忽然觉得她有几分可爱的模样,不尽像人言的那么骄纵无礼。
华灯初上。云霄阁殿堂内灯火通明。
笙歌管弦,殿内觥筹交错。
重立太子的诏书已颁告天下,百官齐呼万岁,声音传出宫外,萦绕京城,呼喝声连成一片,排山倒海之势,震彻云霄,盛况空前。
太后和众妃嫔们酒意微酣,宴罢携众人登扪辰楼去观宫里的烟花。
九重城阙,十里华灯,千姿百态,争奇斗艳,眼花缭乱,巧夺天工。夜空烟花绚丽,灿若星辰漫天盖地扑来。
一排排盒子花摆开在玉带河旁,一阵爆响声,漫天展开姹紫嫣红的烟花,映亮天宇,众人摆手惊呼,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高楼上,可以尽揽京城盛世奇景,白马寺的太平钟每一时辰都会撞响九声,恭祝太平盛世,钟声响彻京都。
流熏拉住谢舞雩的手,对天上散做漫天的星辰般的烟花指点说笑。
众佳丽都翘首仰望天空,这盛世美景只有宫中才能见到,寻常官宦人家都难有如此的排场。
忽然,一阵唏嘘声,鼓乐声更是大作,众人的眸光齐齐投向殿门处。
太子景瓍已换了明黄色的四爪蟒袍,腰束玉带,风采照人翩然而至,那是储君尊贵的服饰。
太子手中捧了一枚玉印,徐徐向前。他眸光清淡,无喜无忧,淡若一泓清泉,眉目和下颌微微的胡茬更透出几分超乎年龄的沧桑和散逸。
第140章 赐婚()
映衬着殿内珠光宝耀,宫灯高照,鸾翎宝扇,锦绣生辉。
无数目光恭迎着这位历经劫难重登宝殿的太子归来,编磬声清脆流利动听,配着金铃木槌清亮悦耳,旋尔鼓声隆隆,喧腾喜庆,震得地上白玉砖都在发抖。殿堂内鎏金鼎炉内焚着东西南北四方瓜果皮酿做的“四气香”,喻示四方吉祥。
太子跪叩圣恩,官员诰命齐齐跪叩太子。
赞礼罢,四下肃静。皇上笑意满眼,满意地打量太子对群臣宣告:““适才,朕已命内阁昭告天下,皇长子景瓍前因受了魇魅,以至本性汩没。如今经过调治,病已痊愈。此乃圣朝之福,朕之福也,亦是诸臣之福。如今复立景瓍为太子,也是民心所属。”
群臣听到此,再次跪拜,山呼万岁万万岁,高颂我主英明。
流熏随在众人候,不敢抬眼打量皇位上高高在上的皇上,皇家残酷,废立都在皇上一言。
酒宴起,觥筹交错,殿堂内热闹非凡。
兰馨公主欢欢喜喜的随在太子身后扯着他腰间的玉带提醒:“大哥哥身子弱,这酒力强,莫吃多了上头。”
端贵妃一笑又嗔又爱地拉过兰馨责备,“你大哥哥才回宫,你就纠缠不清的。”
兰馨公主下颌微扬含了骄矜的笑说,“那是自然,大哥哥回宫了,嫂嫂却没在身边提醒,自然我这妹妹要尽心提醒才是。”
话说到此,端贵妃面上一愕,一旁的太后干嗽两声,似在提醒。
皇上忽然幽幽地问一旁的牛公公:“废太子妃的病,如何了?”
一旁的牛公公微微抬眼偷窥一眼太子,颇有几分难色地应着皇上:“启奏万岁,奴才从太医院听闻,废太子妃年氏,风寒未愈又染瘟症,怕是病入膏肓只在这一两日了。”
太子景瓍身子一晃,险些跌倒,旋即不顾一切的跪地乞求:“父皇,太后娘娘,宝龄她身怀有孕,求父皇和太后务必保全她母子!”景瓍泪眼涔涔,颇是动容。
“太子!”皇上话音里颇有些不满,面色一深,逼视太子,太子这才哽咽着被牛公公扶起身。
流熏心头一阵悲戚,朝廷上风云变幻波诡云翳,竟然牵连得太子妃也要死于非命。如今太子重立归位,太子妃却与富贵无缘了。
看太子那执着而无奈的目光,仿佛分明知道无力回天,却不肯低头,一如那断头还挥斥不休直指苍天的刑天,令她佩服中又生出隐隐的怅憾。
皇上面容平静,他话音里提的是“废太子妃”,不是“太子妃”。就是丝毫没有提及赦免太子妃年宝龄的罪过,可见对年氏的积怨颇深。
皇太后淡然一笑同皇上换个眼神,皇上恭敬地摊手做个姿势请太后发话。
皇太后这才举酒说:“适才皇上已有口谕,太子东宫如今需要充盈佳丽绵延皇家子嗣,哀家有意,从那日群芳宴夺魁的佳丽中遴选几位闺秀,储蓄太子后宫。”
群芳宴夺魁的佳丽,那首当其冲的可不是她这个百花魁首吗?果然在劫难逃!眼前没有个解术,可她不想皇上脱口赐婚,那将是君无戏言。流熏心头一个寒颤,焦虑的眸光不安的四下搜寻,她在找寻谁个,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那眸光扫过一圈,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好奇艳羡的脸,茫茫大海中竟然寻不到一根救命稻草。
“太子,这太子良娣的玉印,你拿去赐给你心中的良娣。”皇太后吩咐一声。
流熏这才心知肚明,如何入席时,她同封家姐妹还有那位崔芙蓉小姐等女眷的座位连做一排。此刻,太监们上前,恭请了八位小姐上前来到丹墀下。流熏心惊肉跳,眼睁睁见了那枚万人羡慕的太子良娣玉印在太子手中捧来,徐徐接近,她的一颗心如擂鼓一般咚咚作响,仿佛要跳出喉头。
太子就捧了那枚玉印立在她面前不远处,眸光横扫了八名佳丽一眼,最终那眸光还是落在了流熏身上,仿佛早已有了定论一般。他眸光里透出惋惜打量流熏,一双眼眸似在轻语:“我该为你庆幸还是怜惜?”那一刻流熏的心忽然莫名的潮涌澎湃,似被他那无尽悲楚而含笑的眼神融化。
二人就定定的看了片刻,流熏这才忽然敛目低眉避开太子的眸光。嫁给太子为良娣,或许明日就是太子妃,她便要卷入这场宫廷搏杀纷争中。她重生一世,就是要寻那些害得她粉身碎骨一无所有的人来复仇,更为了在今生里保护她所挚爱的亲人,寻回一份公道。至于什么山盟海誓的情爱,她已心如死灰不再期冀其能复燃,更不要说什么尘世的荣华富贵。便是让她做正宫娘娘,怕她此刻都冷漠无心,更何况去给太子做小,还去横刀夺爱。
况且,前世里,她记得清楚,这位废太子表兄被重立后不久,又被废黜,最终凄惨而终,哪里是她的福祉?
他看她可怜,而她眸光里的他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但眼下,皇太后同皇上那一眼满意的笑容里,她怕难逃那上天安排定的命运。
玉印就在众位佳丽失望的目光中捧去流熏面前,流熏一慌,求救的目光再次去人群中寻找世子景珏,但那座位却是空空。
她失落惊惶的目光恰同晋王景璞相遇。景璞眸光冰冷淡漠的打量她,甚至含了一抹戏谑的笑。仿佛婚姻大事,在他眼里不过是儿戏。果然是个冷面王爷。
此刻,流熏心头忽然萌生一个念头,心头一横,决意一搏。
她打量一眼手捧玉印来到她面前沙哑了声音低声唤了一声:“表妹”的太子。
太子肤色白净如今更显面色苍白,柔美的面容,身材颀长,那眸光里透出无限的惆怅。
流熏定定神,优雅地下拜,历朝历代的皇储,可不都需要一个家世背景雄厚的妻子来支撑皇位?皇上同太后如此的打算也是情理之中。
流熏慌然一撩衣襟跪地,透出几分喜出望外,叩谢过皇恩,叩谢太子,双手却迟迟不去接那玉印,跪禀道:“皇上容禀,臣女有下情禀告。”
第141章 拒婚()
众人的目光惊讶的齐聚在流熏姣好的面颊上。只见她眼帘低垂,眉头微蹙,那长长的睫绒微微扑闪几下,小心翼翼地偷窥一眼一旁的三殿下景略显出几分为难道:“万岁和太后隆安,臣女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只是臣女唯恐福薄,有一事不得不向皇上和太后禀明,免得臣女一时不慎,反成了皇家兄弟反目成仇的红颜祸水。”
一句话众人惊得面色大变,紧张地打量流熏。
“但讲无妨。”皇上摆摆手吩咐,眯起眼,目光中颇有几分寻味地打量眼前的女子。谢阁老的嫡孙女,谢中堂的长女,看似婷婷袅袅如风荷一枝独秀,妆容明媚动人,那低敛的眼眸中却透出几分超乎年龄的沉稳。反令皇上一时看不透。
流熏顿了顿,眉头微沉,咬咬樱唇,语气也冷了几分,“前日臣女祖母的寿宴,亲朋来贺。想是晋王殿下多饮了两樽酒,不知如何,竟当众向臣女的祖父和父亲提亲,要娶臣女为王妃,臣女也为之一惊”
流熏的余光窥到三皇子景璞的面色顿时惨白失色,原本戏谑的目光变得冰冷如箭,狠狠瞪向她,生怕她说出不该说出的话来。
“表妹慎言!”一声厉喝,世子景珏从人群中闪出,也不知他何时归来,上前制止。
“珏儿,放肆!让她讲完。”皇太后呵斥一声,招招手,示意景珏去她身边。
流熏知道景珏为她担忧,但眼下若不如此突围,怕是再没有良策。
她抿抿唇说:“更有赵王世子表兄”她止住话音,再看皇后身边才撩衣落座的景珏已是脸色惨白,更甚三皇子晋王景璞,兄弟二人都不知流熏出了一步什么棋?
流熏幽幽地说:“引了十二殿下来谢府玩耍,竟然敲锣打鼓的搬些聘礼打马游街来谢府,扬言要娶臣女为妻。虽然臣女的祖父义正词严的劝谏诸位殿下,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擅定,无奈此事怕是朝野尽知了。臣女是想,此事多因皇上抬举臣女,御赐了‘百花魁首’而起,臣女受之有愧,如今太子殿下抬爱,臣女思前想后这岂不是害了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殿下兄弟君臣的情分?若是太子殿下不计前嫌娶了臣女,怕此事已定是流传市井,日后兄弟稍有口舌,难免让人牵连旧事,置臣女于红颜祸水之地。古有东汉洛水甄氏女同魏王兄弟的前车之鉴,臣女不敢自专,肯求皇上做主。”
一番话说完,流熏心头暗自打鼓,其实如今人人尽知,皇子们争相娶她,什么花容月貌百花魁首斗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词,关键的,是她身后谢府门第这金子招牌,谢家三代首宰的地位,谢阁老这帝师在朝堂中无人能及的威望。
好险,若再迟一步
晋王景璞撩衣跪地,颇是惶然失色,却无一句辩驳之词。他微微抬起头,余光狠狠地瞪向了流熏,恰被流熏觑到,她却故作糊涂地无辜地望着皇上,眸光里珠泪涔涔,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殿内一片沉默。
如此的情形,那就是眼下皇子们都不得娶谢流熏。谁能保日后晋王景璞和那痴呆的十二皇子一世同未来的新皇座下称臣相安无事?若日后兄弟君臣有个口舌龃龉之事,难免不令人联想到此事。
皇上的狐疑的目光打量谢流熏,他幽深的眸光里怀着令人难以揣测的玄机,凝视流熏片刻,暗自寻思。不知是她心存顾虑才道出这番听似谨慎乖觉的话急流勇退,还是她另有所图。依了此女入宫来的几次试探,可见她非凡的胆量和智慧,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淡定,绝非一般庸脂俗粉所能比及。果然是谢阁老的掌上明珠,皇上不由凝视她犯了寻思。
端贵妃看一眼一旁跪地谢罪的儿子景璞,怨怪地骂一句:“孽障!”
倒是太后感叹一句:“难得老三能对个女子动情。”
无意一句话,流熏的心头一抖,一股寒意从骨子里向外透。
一旁的妃嫔贵妇望着流熏也在窃窃议论,声音不高,低低的,她却能听清。
“谢阁老家的嫡长孙女,听说那日寿宴上智斗继母为兄长解围的就是她。”
“听说谢中堂夫人竟然被一小女子几句话绊倒了。”
“毕竟是江家的血脉,就是聪颖异常。”
一声淡淡的咳嗽,随之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叹息道:“皇上,谢大姑娘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望皇上成全。”
流熏听那声音颇熟,心里一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