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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如今,流熏恍然大悟,明白了方春旎的来意。看情形,怡贵妃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重新得宠,封家也死灰复燃,而怡贵妃得宠,最恨的必定是害死她儿子的方春旎,那药是方春旎给的,不管她有意无心,六皇子因她而命丧黄泉。所以,方春旎此刻要来寻她,毕竟她是方春旎的娘家人,此刻,怕是要同仇敌忾了。
“不必我说什么,怡贵妃同封家重新得势,怕是最不利的就是妹妹你。封家有今日,拜妹妹所赐,封月容母女如今不人不鬼,也是拜妹妹所赐。”方春旎冷冷一笑,“自然,我也被世子景珏牵连进六皇子的官司。”
流熏不觉一笑,方春旎这是为了自保,为了保持宫里的地位才不得不来求她。
目光际遇,方春旎的笑意极不自然,也透出些不安,她极力示好的对流熏笑着说,“毕竟姐妹一场,这种时候,还当时戮力抗敌的。当年,我也是助了妹妹你一臂之力去对付封月容。”
“你要我如何帮你?”流熏直言问道。
方春旎隐隐一笑,“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不过是要在宫里求得一片安身立足之地,而她们毕竟是不同的,要得更多。”
姐妹二人对视片刻,方春旎说:“你哥哥的事儿,我的气也出了,就此两清了。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犯。”
她冷冷扫一眼流熏说:“我知道你如今喜欢十二,我就帮你促成这婚事,帮十二当太子,迎你入宫做太子妃如何?”
流熏将信将疑的打量她,旋即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似有些无奈的微微摇头。
“我说了,帮你也是帮我自己。皇上年事已高,我和腹中的孩子日后要在宫里立足,不得不早作打算。”方春旎爽利道。
仿佛一桩交易,流熏打量她的眸光里透出几分猜疑。
“熏姐姐,熏姐姐,你果然在这里!”娇嫩的声音传来,一路跑来了毓宁郡主,她手里拿个风筝,跑得一头是汗。
“熏姐姐,你陪宁儿去放风筝可好?”毓宁的话音未落,一眼看到了一旁的方春旎,面色顿然一沉,似有些不快。但又不好发作,牵牵流熏的衣袖道,“姐姐,好姐姐,快随我去吧。”
忽然毓宁一眼看到流熏脖颈上挂个碧玉雕琢的如意坠儿,她眼前一亮道,“呀,好精致的坠儿,姐姐给宁儿玩两日可好?”
流熏一把护住胸前,那是兰馨公主嫁入谢府那日敬茶同姐妹们见礼赐她的,是兰馨公主的心爱之物,她才戴在身上。
“还说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想想你弄丢了借我的多少物事?”流熏嗔怪道。
毓宁平日粗心大意,东西放置一旁多半就忘记了,多是丫鬟嬷嬷们随后为她拾拣。她嘟着嘴,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透出几分孩子做错事儿般的胆怯说,“哪里丢了许多,不就是那个金锁片吗?我一时疏忽掉在了哥哥书房里,那也是自家的地盘呀,被哥哥拾了去,不是也归还给方姐姐了吗?”
毓宁扫一眼方春旎,似怪她多事。
方春旎不由一惊,又看一眼流熏。难道,是毓宁从流熏手里拿走了她的金锁,误被景珏这畜生拾得了去,所以她心头一阵慌乱,难道是她错怪了谢子骏?谢子骏将金锁托付给了流熏归还她,却被毓宁拿去,生出诸多的误会。
她心头一阵凌乱,待毓宁抢了流熏的碧玉坠无赖般的离去,流熏才无奈的一笑再看向方春旎。
方春旎忙问:“旎儿,你告诉我实话,我那金锁,如何落在你手里,如何又被宁儿拿了去的?怎么又给了珏表兄?”
流熏听她话音又回到从前,那紧张的模样似对此事耿耿于怀,她似猜出春旎姐姐对哥哥有所误会,迟疑片刻道:“都过去的事儿了,姐姐为了腹中的孩儿,也不必再纠缠了。”
“告诉我!”方春旎坚持道,话音坚决。
“哥哥得了皇上赐婚的圣旨,同疯了一般,求我替他捎话要见姐姐你最后一面,诉说衷肠。他怕姐姐不肯来,将这金锁片让我交还姐姐你。可是谁想,还不等流熏去捎话,宁儿这丫头来了,一见这金锁上的穗子就喜欢,闹着要拿去做个样子给嬷嬷们看,就抢了去。到了傍晚,我去寻她讨要金锁,谁想她急匆匆的回府去。随后就听闻宁儿将金锁丢了此日,是珏表兄说在花园拾到了。为此哥哥将流熏好一顿埋怨。”流熏见方春旎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忙扶她一把。方春旎目光呆滞,喃喃道,“果然不是他,不是他”
“姐姐莫要错怪哥哥了,当年拦阻姐姐同哥哥私奔的是流熏,哥哥心里一直只有姐姐。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姐姐不要再纠缠此事了,若被皇上知道,可是杀头大祸。”
流熏劝一句,忽然觉得方春旎那模样最是可怜。她浑浑噩噩的推开流熏的手,踉跄了向前去,流熏追了两步去扶她,她甩脱了流熏的手。
流熏反有些后悔,若她再去纠缠哥哥可如何是好?
……………………
流熏重见景璨时,他只剩无奈的笑,温声对流熏说:“封三畏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你所见,他密报赵王私早兵器意图谋反,并声称昔日协助六皇子谋逆,无非是掩人耳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去博得赵王信任,替皇上查明赵王父子谋逆一事。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才来向皇上启奏。父皇也是为此大为惊骇,如今引而不发,怕是另有盘算,不想打草惊蛇。”
流熏不由大惊,绿婵密报给她的事儿,竟然不等她和景璨查明一切,思忖个对策,封三畏却已反咬一口,先发制人。
景璨说:“熏儿,不要任性。方春旎的身后有赵王,你不想伤她,有昔日情义,我懂你。可是人为自保,未必就如你一样顾及情义,更何况她身后有人。我在查,待我查明一事,再告诉你真相。”
仿佛黑云压城城欲摧,一场浩变就在眼前。
流熏仔细思忖,心里的气早已消散了许多,再听她如此说,也不答话,眼前仿佛又出现一个大大的疑团。
第577章 鱼传尺素()
秋光向好,平息了所有的纷乱暴雨,满庭繁花落尽,更是一片葱翠金黄色彩纷呈的美景。谢府庭院四周种了许多五角枫,那枫叶入秋是就火红色,那红色如血,点缀金黄,仿佛将四下的青苔山石都点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格外刺眼。
流熏信步闲庭,秋风乍起,薄衫不胜清寒,拂面的风微热,那寒气都不知从何而来,浓郁的花香,那是甜得腻人的桂花香,不过是庭前一株丹桂,还是昔日她同旎姐姐种下,如今清甜香馥的气息润物细无声,萦绕指尖唇角,流溢在每一根发梢,不觉醉人。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身上还有些潮腻,她正欲去前面给老祖母请安,却见十二殿下景璨贴身的小太监同心赶来。
笑儿堆起来满脸的诡笑,见了流熏打个千,眉开眼笑地说,“奴才给郡主千岁请安,咱们殿下百忙之中打发奴才随驸马爷一道回府来,给郡主千岁捎来一物。”
说罢,同心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红绫蜀锦小包裹,但是这包裹就是精致异常。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两层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扎长,贝壳玳瑁镶嵌的精致,再打开盒子看时,里面覆着红色的绒布,向内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一枚赤红的珊瑚珠雕琢的同心环,巧夺天工,那双环扣中缀着一对儿红红的心,分外瞩目。一看这一对儿红心,流熏一阵心动,凭了是谁,都明白这是一对儿同心结。
“这是咱们十二爷亲手为姑娘做的,是皇上赏赐的一株珊瑚树,咱们那位牛心眼的爷,可真是暴殄天物,毁了那么长一株珊瑚树,只截去这一截儿,一点点用小锉刀日夜的磨呀,琢呀白日殿下要随皇上列殿站班,晚上还要去军机处批阅奏折,桩桩件件不得有半分差错的,落是如此,他还誊出时候来雕琢这劳什子,一点点的,可是用心呢”见流熏手捧那同心珊瑚仔细观看,同心神秘的说,“姑娘莫看这相思扣是血红色的,咱们殿下的手被磨破了,那血就染红这珊瑚相思扣呢。”
流熏心头更是一颤,听他娓娓道来,不觉更是心绪起伏,十二用情至深,让她何以为报?她重生一世,可值得他倾心相许?
流熏故作糊涂,将那枚血红的相思扣珊瑚环托在手心,用长长的指尖砰砰,唇角勾出一抹笑说,“辛苦你跑腿了,回去替我谢过你们殿下。这珊瑚环果然可爱精巧。”
“就这话了?”同心有些失望的问,又提醒说,“咱们殿下说,奴才是双手奉了宝贝而来,那回去定然不能空手的。姑娘好歹赐个什么东西,让奴才回去也好向咱们殿下交差呀?”
流熏思忖片刻,不觉莞尔一笑,她故作糊涂道:“我哪里有你们十二殿下如此的心灵手巧?便是有些现成的值钱物,也不过是些大俗之物。莫不如权且欠下他,,再不然,你自把这东西拿回去,待我日后迷得回馈之物,再去寻他去换?”
听她如此说,同心哭笑不得,搔搔头说,“难怪怎么殿下说,他狡猾,姑娘可是狡猾她十倍。”
流熏听得不由暗笑,脸上去一脸认真的问,“你且说说,平白的如何下面又拿我寻趣儿了?”
同心忙分辩说:“也没什么,不过那日端贵妃娘娘去南书房看望咱们殿下,恰是咱们殿下做这宝贝专心致志的竟然没听到贵妃娘娘的脚步,贵妃娘娘不由叹气说,果然天下的儿子都是生给媳妇的,还没等媳妇过门,就如此了。咱们殿下就敷衍几句,娘娘笑他口舌狡猾,又同他说起了郡主千岁您”
“说我什么?”流熏追问。
“佳期呀,咱们娘娘说了,皇上已经点头,同谢阁老议婚期了。说是只待江大人从江南查访民情归来,就着礼部依祖制为十二殿下和郡主完婚。”
同心一句话,流熏心头一惊,原本一池平静的秋水如镜,被扔进一石子惊起层层涟漪。她原已不指望什么,但她前世的仇怨正一步步的剥茧抽丝般得以报仇。可此刻忽然得知自己此生即将嫁人,一段另世重头再结的姻缘,一段弥补前世所有过错的情缘,又将如何呢?觅错了容颜如玉的沈孤桐,错将芳心暗许了才华洋溢英武的珏世子,如今又逢了景璨这装疯作傻的冤家。初次见面时,她做梦都不曾想过,一朝她竟然能同他去结为连理。
她转身,看一眼同心,对他吩咐一声说:“你且等等,我去去就回。”
她回房,倚疏窗,提笔沉吟,只在自己一方锦帕上题了一句诗:“冷烛无烟绿蜡干,芳心犹卷却春寒。”她含嫣一笑,将那帕子对风吹干,打成个同心结,再塞去一个香囊里,吩咐丹姝交给同心说:“拿去给他。”
丹姝凑上来偷偷笑她,“小姐,等会子丹姝替小姐打扫梳妆台,将那平日不用的首饰呀,物事呀”她拖长声音说,“都收去了,只留些地方给这新的稀罕物。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丹姝的话中有话,流熏不由记起,那梳妆台上摆着那对儿小豆人,还是景珏表兄送她的。曾经写满的柔情蜜意,如今就如此散了。景珏殉难疆场,她还曾睹物思人为他落泪。丹姝果然是个心细的丫头,竟然为她收拾了所有的昔日残碎的情感,鼓励她向前。
岁月静好,佳期悄然而至。
皇上终于开口赐婚,十二皇子景璨纳谢府嫡长孙女谢流熏为皇子妃,因景璨一时还没有封号,流熏这皇子妃也没有品级。但这门婚事却是人人争羡,都说十二皇子前途未可限量,是潜龙于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今十二皇子在皇上身边,文韬武略都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昔日六皇子的才华洋溢,三皇子的沉稳谨慎勤勉,太子的敦厚,赵王世子的英武决断,似乎齐集于十二皇子一身。加之他生出一副比女人更俊俏的面颊,更是万人瞩目。望族闺秀不知多少人嫉妒谢流熏得此佳婿,恨不得眸光如箭的齐齐将谢流熏射杀了。
赐婚的喜讯传到谢府时,府里上上下下喜气洋洋。自府里的大公子成了当今皇上的佳婿驸马,迎娶了公主,怕就是大小姐要嫁十二皇子的消息更是振奋人心了。
这些日子,谢府门庭若市,贺喜的亲朋故旧络绎不绝,门前车水马龙。
而流熏却在碧照阁内闭门不出。
少有的彷徨,她先是在夜里莫名其妙的梦到了世子景珏,梦到景珏一身是血的冲在她面前紧紧搂住她疾呼着,“不要!我不许你嫁给他!凭什么!你等我,我就回了娶你。”她被那紧紧的束缚勒得几乎窒息,她拼命的挣脱呼叫,喊着:“十二,十二,救我!”挣扎起身,一头大汗濡湿后背,长喘粗气惊魂未定,恰听了门外一片欢腾笑语声,一群丫鬟婆子齐齐入内道贺:“大小姐大喜,奴婢们给大小姐贺喜了。”
流熏这才定定神,喜讯来得突如其来,反令她措手不及。她愕然片晌,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578章 终成连理()
佳期如梦,入冬时,流熏就在一片锣鼓喧天鼓乐震耳声中踩着一地爆竹落红被抬出了谢府,迎进了穆王府。宫里成年的皇子都要建牙开府,而十二皇子却迟迟拖到了大婚前才得了皇上的旨意封为穆王,赐了六皇子昔日的府邸给他成婚。仿佛皇上并不愿早早的让这个儿子离开宫廷,但朝中大臣们力谏皇上,不得坏了祖制。
一切入一场梦,耳边依旧似幻听着笙乐爆竹声,洞房里已是一片清静。
夜阑人静,绡金卷羽的喜帐,飘金走凤,华贵夺人,那满缀的珠宝熠熠生辉。龙凤花烛高燃,耀得晃目,那红红的烛火在她秀美的面颊沐浴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色,莹润可人,含着温煦的暖意。
“小姐,盖头不能自己掀的,那是要新郎官来亲手掀起。”嬷嬷叮嘱着,忙为她整好鸳鸯盖头,口中喜不自胜的嘟念道,“这才是一对儿玉人儿,才新郎官王爷穿上大红喜帕,那是一个俊俏。”流熏心头暗喜,不由唇角都勾出一抹甜甜的笑意,仿佛一场春梦,一切都在梦中,便是如今,她都分不清是梦是醒。前世的恩仇,刻骨铭心,一切散尽,大浪淘沙般,留在手心的才是最真。
天地间一片肃静,窗外飘着细碎的霰雪,轻轻叩打疏窗,一声声沙沙声搔得人心痒痒的。只听前堂的闹酒声丝竹管弦声杂沓着在北风中送来,萦绕耳边不绝,只是不见新郎官回洞房。
红罗斗帐四脚垂着流苏,殿内四脚暖炉熏得暖暖的,红红的炭火同烛光掩映成辉,暖的人心都透出微汗。流熏紧握潮润的手,手心里满是汗,她端坐在床边,满脸娇羞。
门轩声动,同心、同德的声音劝着:“殿下,怎么吃这么多酒,脚都走不稳了。”
咣当一声门被撞开,懒洋洋的声音含了笑,透出几分无赖道:“孤王,没有醉,嘟,大胆,谁说谁说孤王醉了?”
“哎呀殿下小心脚下,”同德话音未落,流熏就觉得身旁忽的砸来一物,喜床乱颤,险些将她震落地上。她紧张的倏然起身,撩起红盖头,还不等看清眼前那团红袍的他,就被他翻身扑起,黑熊般扑倒在床上,口中呢喃,“孤王没有醉,没有醉!”
流熏羞恼的正要推开他沉重的身子挣扎起身,却被他酒气满口的亲了一口面颊,絮絮的道来,“人生底事往来如梭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殿下,殿下,王妃娘娘,殿下高兴,吃多了两杯。”同心、同德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