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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们忙劝道:“既然是新来的贵人,不懂规矩,娘娘教训一下就是了,也是替皇上和端贵妃娘娘教她。”方春旎头晕目眩,面颊肿痛,深知被她害了。
崔芙蓉抬抬手说:“罢了,她有错,就好歹看着她身怀龙子,饶她一遭。”
方春旎脸上灼痛,惊魂未定,崔芙蓉冷冷吩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让她的奴婢代为受过吧。宫里规矩多,这冒犯我也罢了,若是冒犯了太后和别的正主子,怕是她就掉头了,打!”崔芙蓉目光转向了鸾秀,“把这丫头拖下去,当庭笞二十藤条!让她们长个记性!”
鸾秀原本吓得周身发抖,没想这主子如此刁钻,可一听要打她,她一下子慌了神,忙跪求:“娘娘恕罪,娘娘饶了奴婢呀!”
方春旎忙去求情,两旁太监进来,不容分说拖了鸾秀就下去。方春旎惊得回身去看,就见明亮的琉璃玻璃外,鸾秀被架去庭院里,太监七手八脚去扯鸾秀的裙子底衣,急得鸾秀拼命哭号遮掩,却被剥光了按在地上跪好,露出两条白嫩的腿,那太监上来手执了木桶里浸湿的藤条,呼喊着向鸾秀身上抽去,疼得鸾秀哭号失声。
方春旎也不顾许多,忙跪地求情,“求娘娘恕罪,春旎新入宫,不知规矩。一时失口,也是无心之过。”
崔芙蓉却手捧个香丸盏在鼻边轻嗅了悠悠说,“听说古时候有个县官,最喜欢听大堂上笞臀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闻仙乐,果然受用呢。”她轻笑了侧眼看去窗外,如看一出大戏,看着奴才们尽情的羞辱责打痛哭挣扎的鸾秀。
方春旎惊得束手无策,又急于救鸾秀,急得磕头求告:“娘娘恕罪,都是臣妾不懂规矩,求娘娘饶了鸾秀,都是臣妾的不是。”
崔芙蓉看她狼狈惊急的模样笑了说:“呦,妹妹这是何意呀?难不成要自己褫衣,去替这奴婢领剩余的笞杖?妹妹那地方,是要留了去伺候皇上的,姐姐怎么好夺人所爱嗯?再说,宫娥入宫,都要懂规矩的,这丫头连谢恩都不知道,可见是白挨打了,如此打下去,不知这两条腿可能保住?妹妹若是有心,快去帮帮她,教教她才是。”她的话音满是捉弄,幽幽的,不觉噗嗤一笑。
眼见二十藤条揪心裂肺的打过,鸾秀瘫在尘埃里哭泣喘息,周围微拢不少看热闹的太监宫娥,指指点点。方春旎扑冲出去扶起鸾秀为她拿裙子遮盖,太监冷冷道:“如贵人回避吧,这还没打完呢。”
方春旎见鸾秀涕不成声,两条腿上都是血珠,肿起一指高,好不心疼。
她不解的分辩:“我分明数过,二十藤条已打毕了。你们还要如何?”
“二十藤条打了,可这奴婢忘记谢恩呀,依了宫里的规矩,这不谢恩的打,就是白打了,还要从头再打过。”崔芙蓉踱步而出,立在廊下悠悠的说,手里把玩一只玲珑剔透的琉璃盏,那幽绿的光晃在她粉面上一掠一掠,若夜间孤坟里的厉鬼。
“谢恩?”方春旎不解,忽然恍悟,她曾听人言,宫里的规矩,挨打是一鞭一杖都要大喊谢恩,她眼见太监架起涕不成声的鸾秀,鸾秀已经不能跪,周身瘫软。一个太监抬来一木杌将鸾秀打折挂在上面,有意露出雪嫩上满是青红的臀,故意揉弄几把,哭得鸾秀左右躲避欲死欲活,两名太监上前扯开她,一个太监从身后抡起藤条狠狠抽去,鸾秀尖声哭喊已经不成声。
“鸾秀,谢恩呀,鸾秀!”方春旎惊得提醒,鸾秀抽噎着难以成声,惊恐的瞪大眼,欲哭无泪,欲嚎无声。
太监摇头一笑说,“再打!若是还不会晤,就拣那最怕疼的地方打,打得她谢恩认罪!”
鸾秀慌乱挣扎,奋进周身气力,眼见那折辱让她生不如死,方春旎惊得哭声喊道:“春旎谢容华赐打!”
藤条狠狠落在鸾秀身上,却是方春旎哭了谢恩,分明是打在方春旎脸上。
又打了几下,崔芙蓉才满意的摆手示意众人停了打。
待鸾秀一身汗泪淋漓被架去崔芙蓉跟前谢赏,崔芙蓉得意的一笑问:“可是长了记性了?”
说罢,瞟一眼泪光涔涔的方春旎问:“本宫还未及问如贵人,闺名是什么?”
方春旎低声道:“春旎,春风化雨,春光旖旎。是臣妾的祖父所起。”
“春泥,怎么叫这么个丧气的名字?泥巴?春天的泥巴可有什么好的,本宫给你改个名字,不如叫落红吧,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可好?”
方春旎面色冷凝,颤声说:“谢容华赐名。”
崔芙蓉噗嗤一笑婉声问,“听说,妹妹爬上龙床,伺候得皇上好不尽兴,那初夜落红,点染了龙袍,洗之不净,妹妹一时兴起,在那龙袍上点画梅花,被皇上夸赞,还题诗一首。什么落红啊,本宫竟然记不得了。”
方春旎咬紧牙关听她奚落够,才退出爱芙馆。
回到新月宫,方春旎兀自落泪,远远的传来鸾秀痛苦的呻吟,医女在为她疗伤上药,围了无数宫娥嬷嬷去观看,惊叹,人人自危。
方春旎坐在暖阁,静静的檀香飘散,有些呛鼻。
“怎么单单给咱们宫的是这个香呀,别的宫都是沉香。”丫鬟燕碧不服气道,声音里透出哭声不平。方春旎一阵心碎,如今入宫,竟然又是个虎狼窝。
“哼,好歹咱们主子是太后的外孙女,娘家姻亲,看这些人迟早知道咱们的厉害呢!”燕碧哭骂着,喊一声,“鸾秀姐姐,你醒醒呀,鸾秀姐姐”
呜咽声连做一片。
第553章 亲人不亲()
坤泰宫,太后同赵王妃在吃茶。
赵王妃为太后剥着鲜莲子,不留意指甲折断,“呀!”她轻噫一声,太后忙执了她的手心疼道,“早就说,这点事儿就留给让宫娥们去做,偏你不肯。看看,指甲劈裂了,让人心疼呢。”
赵王妃一笑,蜷起手指避开道:“毕竟怕她们不用心。”
“便是宫娥们不用心,那旎丫头进宫你也处处提防,好歹是自家的女儿,如何就生分了?你看封家,那不是尽心的把个女儿一个个往宫里送?皇上盛年,喜欢女人也难免。与其寻个不知根底的,莫不如那旎丫头呢。”太后劝道。
谢姮儿柳眉一立,粉面一沉,带出分愤懑说:“母后是不知呢,那丫头貌似良善,可是心机深沉。前些时,她勾引珏儿,若非我发现得早,珏儿定然被她魅惑了去,就这样为这狐媚子生出些事儿,还被赵王一顿顿的好打。还不多久,我才逐她回江南,她就勾引了皇上。听人说,她同皇上在荷塘里野合,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对皇上声誉颜面有损呀。”
太后长长一声喟叹:“想不到这丫头看似伶俐端庄,竟然是个如此的。”
沉默片刻,谢姮儿委屈道:“看到她,臣妾就想起当年,她娘勾引赵王爷的事儿,就如针刺在心的难过。如今赵王爷对她还念念不忘。”
太后打量她不由笑了:“看,症结所在,还是为了这个。你同十八都这些年夫妻了,男儿就像猫儿,是猫儿哪里有不偷腥的?你白摆了在眼前给他的,他倒不见得稀罕了,越是打了阻了不许的,他倒是好奇的跃跃欲试。十八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是,媳妇心里不好过,那旎儿,一看就是个狐媚子。”赵王妃咬牙寒酸,更说,“入宫前,旎丫头就撺掇了珏儿将她许给个什么荣国公府的六爷,然后又同珏儿一道诈了人家荣国公府的彩礼银子,赖婚,闹得满城风雨的,可见不是个什么好种!还害得珏儿被赵王责备。”
太后更是无奈,笑了劝慰道:“莫说人家姑娘,你那个珏儿,嘿!皇上说,他活脱脱一个赵王的翻版,诡计多端,貌似和善,胆大心细的。哪里能被女人耍弄了去?”
婆媳正在说着,忽然外面宫娥来报:“如贵人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求见太后。”
“说曹操,曹操到,来了!”太后一笑。
“传吧!”
方春旎进得殿,低眉顺眼,温和端静的给太后和赵王妃见礼。
因碍着赵王妃的颜面,太后也沉下一张脸,颇给了她几分脸色冷冷道:“如何又来了?早就说过,哀家素喜清静,不必你日日来问安了。只要你自己安分些,不要坏了皇上的声名才好。”
方春旎持着一脸温和的笑靥说:“太后心疼臣妾,臣妾铭感肺腑,只不过,臣妾入宫前,臣妾的外祖母执着臣妾的手谆谆教诲,说是宫廷深似海,她同太后姐妹分离平日难得一叙,要臣妾在太后身边尽孝道,也算告慰了她的牵挂之心了。”
“呵呵,好一张巧嘴儿!”赵王妃奚落一声,瞟她一眼道,“孝道,难为你还说得出口,这才入宫几日,宫里上下都拿你当做了笑谈,丟了你祖上的颜面倒也罢了,连累谢府也脸上无光,亏得老祖宗收留你母女多年。”
“旎儿谨遵姨母教诲,定当自省悔改。”方春旎越是柔弱,越显得赵王妃咄咄逼人。
“下去吧,仔细动了胎气!”太后吩咐一声,打发了方春旎退下。
见春旎的身子徐徐出了殿门,太后叹息一声道:“真是冤孽!”
“何止是冤孽,怕是好端端的哥儿都被她勾引坏了,不知珏儿在谢府读书的日子,这狐狸精如何去勾引珏儿的。当初听晴儿那丫头说”
“晴儿?哪个晴儿?”太后皱眉问,“可是祖恒的那个庶女,我看那才是个狐狸精,你莫去信了她!”太后不快道,赵王妃正要插话,又生生将话咽回了腹中。
“若生个一男半女,也是她的福分。”太后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母亲也难呀,毕竟她心头还是心疼妉儿。当年方家的事儿,本是咱们心中有鬼。”
“母后!”谢姮儿紧张的打断太后的话,一脸神色惶然。
恰是帘子一动,十公主兰馨一阵风般卷进来说:“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馨儿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太后同王妃对视一眼,忙堆笑说:“快进来,你这丫头,嫁出去的姑娘,果然如泼出去的水,不回头了!”
“太后娘娘!”兰馨扑冲过来,抱住了太后亲昵,“太后娘娘,馨儿有喜啦!”
一句话众人皆惊,太后喜上眉梢问:“这,可是真的?”
“真的呢,馨儿先时还不查,只觉得这几日胃口不好,嬷嬷还说是‘晚立秋,热死牛,’馨儿害胃口呢。今儿入宫,太医一请脉,就说”兰馨满脸羞涩。
赵王妃神色一阵黯然,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娘家大侄儿有后,忧的是儿子景珏,如今孑然一身,为了方春旎似在同她赌气,就不肯续弦再娶。
“大喜事,赐宴,咱们也乐呵乐呵。”太后吩咐说,“请皇上来,同庆!驸马爷也不必急着出宫了。”
宫宴摆在坤泰宫,嫔妃们齐聚来贺喜。
兰馨公主千娇百媚的倚在太后身边,仿佛她腹中的孩儿就是个宝。
太后乐得合不拢嘴,频频夸赞喜事不断。
倒是崔芙蓉望了方春旎一眼,同周围的嫔妃拿个扇子掩口一笑说了几句,然后吩咐宫娥送了一套白绫暗花的底衣和些将补的药材给方春旎说:“妹妹不怪姐姐吧?妹妹的宫娥在姐姐宫里犯了规矩,这一顿打,也是宫里个规矩。来,这些东西就赏给妹妹,去安抚那不知宫规的奴婢吧。”
崔芙蓉竟敢在此文过饰非,混淆视听。方春旎惊怒之余,淡淡一笑,从容大度地款款道:“哪里敢劳娘娘颇费,太后才命宫里命妇要节俭,边关吃紧战事紧急,处处用钱的日子。赵王世子为国捐躯在先,申侯爷领兵奋战于后,如今这喜宴已是皇上和太后格外开恩,若是姐姐有那份打赏的心思,不如就捐给兵部吧?”
一句话反透出方春旎的识大体,臊得崔芙蓉脸色大变,她唇齿抽搐片刻,忿然起身道:“你是在指责皇上是昏君吗?皇上,为臣妾做主!”崔芙蓉娇滴滴的不依不饶。皇上才进了大殿,就见二人争执,气得拂袖转身而去,皇太后推了酒盏叹息一句:“扫兴!”
第554章 戏辱()
殿内嫔妃们自觉无趣渐渐的散去。大殿里只剩躬身在一旁静候了不敢抬头的方春旎。
倒是燕碧上前沙哑了声音提醒一句:“娘娘,人都散尽了,咱们也回宫去吧。”
方春旎这才落寞的抬头,眸底里不嗔不怨,只一滴清泪徐徐从眸里流出。
方春旎待众人离去,才起身出殿。她向新月宫去,路过了御花园。
“哼,还觉得自己是什么货色呢?落红这名字最适合她了。想当年,她不就是在江南荷塘同皇上野合,落红洒溅了龙袍,风流天子还夸赞说,这是‘深宫大内多花草,落红满阶人不扫。’竟然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难道这如贵人是狐媚子转世,不知廉耻吗?”
“就算她不知羞耻,可也总该顾及皇上的颜面呀。”
众人窃窃议论,恰见方春旎悠然而来,杏贵人温笑了迎上前悻悻道:“方妹妹来了?”又向她身后睨了一眼巧笑了问,“怎么今儿换了个宫娥,鸾秀的粉臀被打烂,怕是一时半会还难下榻行走吧?”杏贵人同她品级相同,入宫几年也没能擢升,生得一张脸圆润,唇厚微翘。
“啧啧,真是可惜呢。听说鸾秀那个地方生得比蜜桃还水嫩,这一鞭一笞的,落红满径呀。”一旁的薛才人附和着。方春旎的面颊一阵羞愧,冷冷的一笑,只由了这些人肆意侮辱取笑,还都是些品级低的宫眷,凭着同崔芙蓉交好,都来取笑作弄她。
方春旎淡然说:“我正要去太后宫里请安,姐妹们可愿意同往?”
杏贵人更是瞪圆了眼吃惊地说:“妹妹可真是好涵养,才被太后申斥给了脸色,还敢送上门去讨骂?上次妹妹给太后敬茶,竟然被太后一口喷了个满脸,叱责说烫口存的什么心思怨恨她呢。妹妹可还真是锲而不舍的还拿冷脸去贴人家热屁股。自当是同人家沾亲带故的就去攀附,哎!”
“哎呦,看咱们杏贵人,出身低贱又如何,从不装什么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去攀高枝自取其辱。太后也是谁想攀附就攀附的?人家的亲姨母、舅母都是为了自己家的女儿在宫里铺路搭桥四处照应,她倒好,才进宫没几日,爹不疼娘不亲,可真是可怜呢。”
“哎呦,姐姐不知道,人家如贵人没有爹。”
“没有爹?她莫不是从石头缝了崩出来的?”
方春旎身后的小宫娥流苏和燕碧捂住个双耳气得哭泣不已,“娘娘,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呦,看这小娘细皮嫩肉的,莫不是也是皮子痒痒,想效法鸾秀,大庭广众下被剥光了笞臀,尝个新鲜?”
一句话吓得流苏哇的纵声大哭,方春旎也不言语,漫不经心的从众人面前走过。
“娘娘,她们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娘娘是皇上在江南道上纳的妃嫔,就要低人一头被她们奚落呢?”流苏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抱屈不平。
方春旎唇角划过一抹凄然,摇摇头说:“花开花落终须时,总赖东君主。”
“娘娘说得是什么话,流苏不懂呀。”流苏搀了春旎回到新月宫。
方春旎抚弄小腹,望着一塘残败的碧荷失神。腹中有个小未成形的生命,不管是否天随人愿,但也是上天所赐,带给她一丝慰藉。她的一生一世都被那个畜生毁了,可他毕竟也去了,人死如灯灭,恩怨如风飘散,流熏这腹中的骨血,到底是英烈之后。或许,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