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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拿桃木棍打,打灭他身上的鬼火,那鬼火是水浇不灭的!”
流熏大喊着:“鬼,快抓住他,是他作祟将我蒙倒的。”
十二皇子景璨忽然一把抽出侍卫腰中悬的宝刀,冲向池塘大喊:“厉鬼,休逃!”
众人震惊,十二皇子和谢流熏这两个疯疯傻傻的人骤然都醒来,而且谈吐言辞清晰。
袁道长大声求救,“赵王爷救贫道,赵王爷呀!”连滚带爬的扑向一旁惊诧得面容失色的赵王。
赵王一咬牙,一把抽出腰间宝剑,倏然刺去,“噗嗤”一声,袁道长身子一晃,后面的话没有喊出,瞪大眼,身子在空中摇晃几下,噗通一声跌进池塘里,泛起一片红色的涟漪,层层晕散开去。
众人惊骇不已,眼前变故始料未及,原来这天师竟然是厉鬼妖邪所化,还擒摄了十二皇子的魂魄多年,此种奇事,亘古未闻。人人惊讶,不敢大声喘息,直勾勾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有流熏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十二皇子上前道:“十八叔英勇,亏得十八叔斩杀了这妖孽,这妖孽用七星宝塔震慑了侄儿的魂魄和流熏的魂魄在塔里,不得安宁。如今塔倒,流熏表妹同瑞儿都得以脱身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看着赵王脸色惨白,痛恨不已,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嘴巴。原本是他要借机铲除谢流熏,谁想竟然被这两个小东西做鬼,暗度陈仓算计了去。景璨偷偷对流熏挤挤眼,似在炫耀。流熏微微一笑,避开他的目光,心知十二皇子如此巧计脱身,还回本色,也是将计就计,神不知鬼不觉,倒是赵王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上惊骇之余,上前几步,十二皇子倒地下拜,口齿清晰,举止洒落:“父皇,父皇为儿臣做主呀!”一副苦楚的模样,皇上眉头紧皱,无比震惊,望一眼赵王,竟然话都难以出口,他低声问,“十八,这道士你是如何找来的?”袁道长是赵王推荐,如此妖邪,赵王难辞其咎。
赵王的脸色难堪之极,含混的跪地谢罪道:“臣弟糊涂,误中奸人奸计,险些铸成大错。”
一旁的景璨高兴的说:“父皇,儿臣当谢过十八皇叔,若非十八皇叔错寻来这道士,儿臣如何能从摄魂塔内逃命?倒是因祸得福了。”
一句话,旁边的三皇子也过来求情说:“父皇明鉴,十八叔智勇,设坛救了十二弟的魂魄,当重赏才是!”附和声练成一片,景璨上前,一把抱住了皇上,纵声大哭,“父王,儿臣的魂魄被那妖道镇在塔底,好苦呀!”
流熏暗笑,极力掩饰,她望着哭得凄切的景璨,骨肉重逢的大戏演的惟妙惟肖,亏他有心唱戏,这十二颇有扮戏的天赋,只是此后无法装疯卖傻,也少了多少乐趣。
宫内设坛原本是要除妖去灾,如今反是上演一出父子团圆。皇上喜不自胜,传旨下去,宫里设宴,大庆三日。他拉住景璨看不够,景璨更是极力同他亲昵。端贵妃也难以置信,她抱住了景璨哭个不停,口口声声说,“如我拿祥儿还活着,就更好了。”
流熏打量这女人,忽然觉得女人的心最是可怕,可是,这又该怪谁呢?此刻,真正心如刀绞的应该是景璨。装傻十余年,不想面对的一切,如今不得不重新面对。此后,更是一场殊死搏斗,一场暗藏刀光剑影的战争。
第545章 惊闻噩耗 1()
十二皇子大病痊愈,宫里上下喜不自胜。
皇上吩咐谢太傅亲自教导十二皇子在南书房读书,更安排十二皇子日日上殿学习礼仪,更破例着他可以在军机处随意行走。
突如其来复活个十二皇子,宫里的格局立时打破。原本众人还在私下议论猜测当是哪位殿下当太子继承大统,如今仿佛谜题已不再是个谜。
十二皇子处处不逊色于宫里其他的皇子,聪颖好学,触类旁通,几日来谢阁老都对他赞口不绝。流熏却格外担忧,如此一来,反是把景璨推去了人前,无数目光都开始关注他,他更成了有些人的敌人。
流熏如今病愈,府里人人为她欢喜。老祖宗更是喜不自胜,搂住她亲热许久,心肝肉的叫个一遍。但封氏临被逐出府门前的话,给了流熏极大的触动,她一直在怀疑母亲的死因,到底是什么缘故,封氏要说是祖母指使她去害死了母亲江菀儿?如今再望着祖母,那慈爱的眼神,亲昵的举动都令她觉得周身不自在。
“熏儿呀,那碧照阁自火灾后已经修葺一新。如今才油漆粉刷过,气味大,我着人放了些炭灰和佛手瓜等物去吸附味道,你就先在我这荣寿堂的偏房再住些日子,待气味散散再搬回去住。”
“老祖宗就是心疼熏丫头,媳妇都要吃醋了。”慕容思慧酸酸的打趣,老夫人笑得撕她的脸笑道,“这猴儿,又贫嘴了。都要当娘了,还没个正经样子。”
慕容思慧如今面颊丰腴,肌肤莹透,高隆的小腹炫耀着她的满心得意。如今有了孩子,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慕容思慧忽然问:“怎么不见大姐姐过府来?不是说她要来陪老祖宗打牌吗?”
流熏心里暗想,赵王妃自然没有心情过府来,如今她“病愈”,那她当时疯癫时被绑去赵王妃的经历,如今姑侄见面还不知如何相对呢?她淡淡一笑,不知姑母可如何有脸面对她?
“老夫人,老夫人,出事儿了!”丫鬟秋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满脸惊惶。
付氏训斥道:“慌手慌脚的,成何体统!没有规矩了吗?”
秋蝶周身发颤,满眼惊恐,“二夫人,老祖宗,后院子,半壁亭湖里,捞出一具尸体”
“尸体?”众人面色大惧,面面相觑。
“尸体?什么人死在湖里了?府里近来没有少什么人。”付氏问。
“可是进了贼,失足落水溺死在咱们府里?”慕容思慧推测问。
“是,是院里的更夫古十儿,”秋蝶说。
“古十儿,哪个古十儿?”老夫人问。
“可是那个丑丑的,周身臭气,那次抬轿子,差点把四老爷熏晕,此后打发去后面淘泔水的那个丑儿古十儿?”慕容思慧问。
“是,就是那个丑八怪古十儿,”秋蝶应着,“他人丑,府里也没几个朋友,不见了人,也没人留意。先时都猜他欠了赌债私逃了,他又不是府里的包衣奴才,所以无人去悉查。因这些日子雨水大,湖渠堵塞,管家差人去放水挖湖泥,沉压在湖底给冲起来了,都泡得烂了如今发现了他尸首在湖里。”秋蝶嗫嚅着。
“许是吃醉了酒失足落水的?”慕容思慧猜测。
“听说,古十儿的头是破的,还是个利器刺破的,面目狰狞,可吓人了。”秋蝶说着,听得众人更是唏嘘声一片。
老夫人颜色大变,拐杖跺地说:“快,快差人速速去看看,怎么回事?”
谢府竟然出了死于非命的下人,这是人命官司,竟然有这种事儿!
流熏更是狐疑,半壁亭是府里清幽之地,平日都不许仆人们随意前往,都是女眷和丫鬟们偶尔去半壁亭吟诗吃茶品花,吟风舞月的场所。
出了门,流熏见丫鬟们三两成群的在窃窃私语,议论这咄咄怪事。
丹姝送流熏回房,同她身后白芍絮叨此事。白芍喋喋不休道:“真吓人呢,若是这古十儿真是被人杀死,凶手又是谁?若是这凶手还在谢府里,哎呀,大半夜的,若是飞檐走壁来到咱们房梁上”
“啐啐啐!老鸹嘴,不能说些吉利话吗?”丹姝气恼道。
流熏走了几步,寻思片刻回身对丹姝说,“你去打探一下,平日里,府里谁同古十儿走得近?这事,我总觉得蹊跷呀。”
流熏回房梳洗,到了临入睡时分,丹姝回来,神秘的打开她的帐帘跻身进来,轻声道:“小姐,那事儿,丹姝探听到了。”
流熏坐起身,放下翻看着的诗集,诧异的望着丹姝,“探听到些什么?”
丹姝说:“同古十儿交情深的有府里一名更夫,听那更夫说,古十儿在驸马爷大婚之夜后就没回来,此前,古十儿还曾炫耀说他走了桃花运,就要发大财,还问那更夫小二,说想不想睡一睡名门闺秀?”丹姝羞红了脸,看一眼满脸诧异的流熏说,“总之说了很多不干净的话,可是有一个事儿,倒是奇怪。听更夫说,古十儿曾对他炫耀说,大公子同公主大婚前的时候,曾在半壁亭上,看到一男鬼女鬼大演春宫”流熏更是惊讶,虽然这些粗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是古十儿的死,定然事出有因。难道是什么人要灭口?她总不免要想起封氏和沈孤桐,可此事偏偏出在哥哥大婚前后。她手里缠绕一绺青丝在寻思,莫不是古十儿拿了这话去要挟什么人,然后被人灭口,可这男鬼女鬼会是什么人?
猛然间,她心头一亮,想起一人,谢展颜!一定是展颜行为不端,被古十儿这奴才撞破奸情,封氏才狗急跳墙杀人灭口。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如今水干见底尸体暴露。流熏心头一沉。
“大小姐可是睡下了?”窗外传来秋彤的问话声。
流熏一惊,这么晚,秋彤姐姐来她房里寻她,可不是祖父有传唤?
果然,白芍引了秋彤进来,秋彤对流熏说,“老太爷有事儿要问你,速速随我来?”
流熏起身,好奇的问,“就传了流熏一人吗?”
第546章 惊闻噩耗2()
“是。”秋彤点点头,面色上有几分窘意,欲言又止。流熏知道秋彤姐姐的嘴最牢靠,便是套话都不要指望她能透露半分。
养浩轩。
流熏来到祖父书房时,房里更有她的父亲谢祖恒,一脸严肃的望着她。
“熏儿,此物你可认识?”祖父提起一枚水滴状的耳坠儿,墨绿的颜色,幽亮剔透,流熏一眼认出,“这是流熏入宫救火那次,太后赏赐的耳坠儿。红的是石榴玉的,熏儿戴着;绿的是祖母绿的,熏儿送给了旎姐姐。怎么,旎姐姐临走,将这耳坠儿交还给祖父了?”
流熏惊讶的问,忽然转念一想,不对,为何这耳坠只剩一枚?该是一对儿才是。
谢阁老面色一冷,追问道,“你说什么?这耳坠儿你转赠给了旎儿?”
“是,是因为毓宁妹妹任性,掠掉了旎姐姐一只耳坠儿掉去了湖水里,虽然旎姐姐不怪罪,可熏儿怕旎姐姐伤心,就将太后赐的耳坠儿分了一对儿给旎姐姐。”
谢阁老打量流熏的眸光,见她谈吐自若,不似心头有鬼。便将那玉坠紧紧握住在手心。
流熏似看出些不祥,忙问,“爷爷,莫不是这耳坠,不是旎姐姐奉还,是公主那边”
谢祖恒道:“是从湖里古十儿的尸体的手中得来的。”
流熏惊得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古十儿的手中,若是一个人致死都紧紧握住的耳坠,那耳坠定然与凶手相关!流熏立时想到了丹姝所说的,更夫小二所言的男鬼女鬼打架的事儿,顿时周身血液冰凝一般,寒气从头顶蒸腾。
流熏深深抿抿唇,开口道:“祖父,爹爹,此事不宜张扬。无论此事报官,结果如何,对谢府名声都有损。既然古十儿失足溺水而亡,如今又没牵扯出什么官司冤案,府里更是议论纷纷,反不如祖父下个缄口令,不要再让仆人们因此事谣言四起。本是奴才酒后失足落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阁老凝视流熏的眸光,不由问,“熏儿,莫不是你知道些什么?”
流熏本欲开口,又忙转念一想,若此事同春旎姐姐相关,好歹碍着旎姐姐的名节。如今旎姐姐就要嫁人,不管她曾经同古十儿发生了什么,都是过去。流熏横下一条心说,“流熏记得,似听春旎姐姐说起,梨雪馆闹贼,她丢了些首饰,就有这坠儿。熏儿当时义愤填膺要彻查此事,但是旎姐姐不想将事体闹大,惹人埋怨。”
谢阁老这才将信将疑的松了口气。
流熏说:“爷爷,最可恨的是府里那些造谣生事的下人,若是有人捕风捉影,一定要杀一儆百!”
总算遮掩过此事,流熏归去时都觉得手指冰凉。旎姐姐,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圣旨一道棒打鸳鸯,旎姐姐难道还遭遇了不测,才惊惶逃离谢府?流熏越想越怕。
忽听扑棱棱一声响,惊得她惨叫失声。丹姝也吓得同她抱做一团。主仆们定睛看去,原来荷塘中有一只白鹭被惊醒,飞去一湖心山石上歇息。
“小姐,该不是古十儿的冤魂吧?”白芍提醒,她声音发颤,吓得主仆三人惊惶的向回跑去。
才跑到一半,就见一串灯笼通明齐齐向这边奔来,那灯笼是一色的白纱灯,上面写着个硕大的“赵”字,接着灯光,可见仆人们各个披麻戴孝,低头疾步而来。
丧事?赵王府谁死了?流熏一惊,看仆人们这身打扮,当是赵王府出了大事。
流熏疾步跟上,才进院就听到仆人们跪地的哭告声:“老太爷,赵王爷和王府遣奴才们来通禀一声,世子爷,以身殉国了!”
流熏仿佛迎面被大棒一击,身子一晃就跌坐在栏杆旁,她愣愣的望着跪地嚎啕大哭的奴才们,那一片白色晃眼。她难以置信,虽然对景珏爱恨交加,但乍听他的死讯,她心头如撕裂一般,这是怎么了?忽然记起临别时,景珏坐在她跟前静静的看她熟睡,那番绵绵的话语,如今恨也罢,爱也罢,斯人已去。
“这,这是如何说起,如何说起?”谢阁老更是不敢相信。
“世子爷在边关身先士卒,率大军浴血奋战,中了埋伏赵王爷得知世子爷的噩耗,当场跌倒不起”
流熏依稀听清了这几句,她手在颤抖,腿在发软,但她强自扶了丹姝起身说:“咱们回去吧。”
流熏的泪倏然落下,她不知自己为何落泪,那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汹涌而下。
总算哭过一阵子,浑浑噩噩的睡下,又被噩梦惊醒。梦里珏表兄满手是血,伸手望着她,那眸光里惨淡,透出无尽的柔情缱绻。似有话说,又不及开口,就忽然倒地,一股风般散了去。
“珏哥哥!”她惊呼的从梦里惊醒,四下看看,丹姝忙过来,摸摸她濡湿的小衣说,“小姐又在做噩梦了。人死不能复生,世子爷若地下有知,也不会忍心见小姐如此折磨自己的。”
流熏慨叹一声,误过去的终究是误去,如今天人永诀,恩怨勾销。她昏昏沉沉的睡下,直到天明。
晨起,流熏点染胭脂,淡扫铅华,新匀了一回脸,她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冷不防眼睛落在那菱花镜旁的一物上,仿佛目光顿时被摄住,她惊愕了。
小豆儿人,那是景珏表兄送她的那对儿赤红豆子做的小豆人,豆公豆婆,精致小巧,憨态可掬。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柔情蜜意,如今不复。斯人已去,她空对这豆人,不知为何,她立时间泪如泉涌。
………………………
江南。
小轩窗外霪雨绵绵,方春旎依偎在窗前,心绪如那雨脚一般杂乱,纠缠不绝。
耳边依约传来小丫鬟们长吁短叹的声音。
有人惊噫一声:“呀!怎么会如此呢?”
“赵王世子多么一个俊伟的人物”
她心头一揪,那名字每次听到,都如利刃忽然刺穿她的耳膜一般。她情不自禁的竖起耳静听,听着那声音时断时续,时远时近。
“我听得真真的,咱们太太房里的东儿嫂子讲的,说是才得了的信儿。”
方春旎顿时如无数芒刺穿背,坐不安宁,起身又坐回原处,手紧紧握着,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