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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熏不容分说就催促道,“珏哥哥,快,快备车,咱们赶去南山七星台,赶在下雨前登坛作法祈雨!”
谢子骏不由一笑,笑容极为温煦,透出分少有的调皮问:“若是老天为我等的真诚打动,这雨不求自来,还做什么法?去费那周折!再说,登坛,你们那九宫命的灵猫不是都跑丢了?如何作法?”
流熏不服道,“自古来,这老天爷只去帮那些自救的人,这雨呢,也算下得及时,成全了咱们。如今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
话音未落,丹姝和茉茉的笑闹声传来,伴随着一阵阵喵呜的叫声。
丹姝怀里抱着一只虎皮纹的黄猫,茉茉一手提着一只灰黑得脏得看不出底色的野猫的后脖颈,得意的笑着进来问:“状元郎哥哥,熏姐姐,你们要野猫做什么呀?”
谢子骏顿然心领神会,脸色一沉呵斥道,“妹妹,胡闹!此猫非彼猫”
“可都是猫呀,我说她们是什么命的猫,就是什么命的猫。如今呀,关键是老天爷开恩下雨就是了!”
说罢吩咐丹姝去套车,又看一眼景珏嗔怪道,“怎么,世子爷您是随了护送灵猫和我去做法呢,还是流熏自己去呢?”
景珏忍俊不禁,强自忍笑对外面朗声吩咐,“笑儿,去传本王将令,白虎军整装待发,即刻赶赴南山七星台!”
时间紧迫,流熏带上丹姝和那些临时捉来滥竽充数的野猫上了车,在景珏率领的白虎军的护送下急忙忙的打马加鞭向南山而去。
颠簸的车厢里,丹姝抚弄着怀里的猫儿问,“小姐,这雨都要下了,咱们还去求什么雨呀?”
流熏只淡笑了望她一眼,也不说话,陡然间,丹姝心领神会惊喜道,“是了是了,只要咱们赶去下雨前登台做法,那雨就是咱们求来的了!”
流熏这才满意的一笑,不置可否的逗弄着那只乌云踏雪黑猫。
阴风肆虐,仿佛许久不曾降雨,就如那许久不曾登台的名角,终于重返戏台,那开锣戏唱得格外卖力。
流熏赶到时,景珏已经布置好一切。高高的七星台上分作东西南北四台。东西台供了琼浆玉露,奉的是南海观世音菩萨,九九八十一位沙弥闭目全神贯注的诵经做法;西台四下飘舞着各色八卦阴阳旗幡,这坛也是依着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而建,有位道士手舞桃木剑在念着符咒。
流熏只在府里一位老姨太过世时才见过这种僧尼道士俱全的法事,此刻为了求雨而如此声势浩大的做法,倒实属罕见。
流熏登上高台,顿觉飒飒凉风阵阵,那风如龙吟凤唳,她换上的那袭白衫鼓动飞舞,如风中百合一般。方士引了她参拜四象八方,那九只猫儿就放入九只瓦罐中,分别摆在道坛的方位上。流熏在人引领下起兴下拜,将圣水泼洒四方,口中念念有词。
道士烧了几道符,才挥起桃木剑念个咒,那剑还未及完全指向天空,忽然就听一声闷雷“咔嚓!”一声巨响,惊得流熏一个寒颤,手捧的圣水玉碗险些跌打在台上。
景珏阔步就要近前,流熏忙定定神对他摇头。
紧接着又是一声霹雳炸响耳边“咔嚓!”
震得脚下的高台都似在乱晃不止。流熏瑟缩在风里,惊愕的眸光四望,忽然觉得面颊一凉,是谁洒水?或是挥泪?她忙用手去擦。须臾间,点点滴滴的水打在面颊上冰凉中透出隐隐的疼痛,有人惊呼一声,“降雨了,降雨了!”
“菩萨保佑!”
“仙人显灵!”
“下雨了!”
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是汹涌的海潮扑打而来,瞬间,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坠落,打在人面上,打湿了高台上的汉白玉方砖。
成了,成了!大功告成!
流熏惊喜的擦一把面颊上的雨水,呆呆的立在高台上,惊喜的四望。
景珏不过一切的冲上来,不顾一切的一把抱住她,欢喜的叫嚷着,“下雨了,下雨了!老天终于开眼了!”
高台下百姓闻讯赶来,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欢声沸腾如海洋。倾盆大雨如注,竟然欢悦的人们在水里尽情的欢舞叫嚷,一片雀跃。
景珏轻轻拉拉流熏的手,二人不动声色的悄悄从台后的密道离去。
一匹马直奔东南,马上相依偎着一队眷侣,男子锦袍银服,玉宇风清。女子一袭白纱衫清丽动人。
马在大河边停住,景珏翻身下马,紧紧抱了流熏向前,眼前的一切似那么熟悉。那河滩,那破庙,可不是那夜她和他在大河遇贼坠水逃生烤火的地方?流熏心头一动,由了他抱住她箭步向那破庙而去。
庙里,那火堆的残灰犹在,他默然不语,娴熟的架起柴禾,用火镰点燃,庙内立刻温暖入春。
第407章 错情()
景珏一边拾拣柴禾笼火,一边侧头打量火光映红双颊擦着披散的乌发的她,明眸中透出一段温存,吟吟诵着:“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需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流熏心头一动,那九张机中这阙词,也曾如此打动她的心,如今此时此刻听来,更是令她心头一阵热潮涌动,心绪难平。春光易逝,那个妙龄女子愿意错过芳菲,终老枝头呢?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先白头,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她不禁低声继续吟咏。
景珏靠近她,轻轻拢过她发边乌云青丝,亲向她的粉颊,温存极尽的声音絮絮:“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说罢,将她轻轻的覆去身下,深情亲吻。
外面是绵绵大雨扯出的水幕珠帘,权作二人的鸳鸯帐。那红红的篝火就是洞房红烛,他眸光里闪熠着那抹红焰,情难自已的抱紧她娇娆的身躯,那薄纱衫被雨水打湿贴去身上,透出她粉红色的肚兜,勾勒出腰身上每一道玲珑曲线。
景珏灼热的唇吻向她冰凉的樱唇,一点点的吸吮,地为席,天为盖,他轻轻的将她放倒在枯草铺的一片地上,尽情的索取。
流熏的心狂跳,那少女的惊羞本已不该再属于隔世重生的她,可是不知为何,满心还是出嫁时的羞怯。她凝视他的面庞在眼前渐渐的放大,那么的清晰,鼻息那么的清润,那呼吸却越发急促。她的手抚弄他冰凉的背,宽实的肩,忍不住泪水盈眶。前世,她本该是属于他的吗?可她为何偏偏错过了他?她满心彷徨沉吟不语,仿佛被他的柔情蜜意包围。他的唇渐渐向下,她忙去阻拦,却被他一把拿了腕子,按去头侧,那亲吻更是急迫。
她一惊,满心的羞涩,低声制止,“珏哥哥,不可”
他却毫不理会。那炙热如火的唇吻在她脖颈间,停在她脖颈间那太后所赐的赤金缠丝镶翠太平金球,被一根红线系着顽皮的摆动。似嫌那劳什子碍事,景珏毫不犹豫的一把将那赤金太平球扯落,搁去一旁。流熏不由一惊,侧头去望,却见他的手已探去她腰间。
“不!”流熏一惊,一把按住了他那燥热的手,那军旅出身的粗糙宽大的手掌就按在她腰上,恰按住了她腰间那个秘密。流熏惊得周身一震,猛然从那痴迷的春梦中惊醒一般,急得叫嚷,“珏哥哥,不可!你我尚未”
她气恼的一把打落他的手,侧身气恼,竟然落泪。
景珏愕然坐在原地,怅然的问,“怎么,你,不喜欢我?”
流熏心头乱跳,却哀哀的低头说,“女子名节为重,祖母再三教导,若非是新婚洞房,这身子都要守身如玉的!”
“守身如玉是为谁?熏妹,你是我的景珏未过门的妻子。”景珏动情道。
“表兄何必急在一时?”流熏抢白,推开他的手扭身,有些执拗。
景珏固执的扳过她的肩头,凝视她的眸子动情地问,“熏妹,你莫不是不信我?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流熏顺势拉上湿漉漉的衣衫,侧身去拢一头垂腰的如瀑乌发,借以挡住腰间那太后所托的宝物,一颗心却是惊悸未定。她含混道,“表兄若真是为了日后好,就不要为难流熏。且不说谢府家法森严,听闻皇家更是规矩繁缛,那入选的世子妃新婚前是有教引嬷嬷来验贞的表兄只图一时之快,竟不顾人家死活”
流熏一副懊恼赌气的样子,可心头却一阵难熬。原本一颗心和这身子已被他撩拨得烈火焚心,要随了他化去,不过那腰间藏的不可告人的使命,却如冰块扔进烈火,骤然让她的心冷却。
景珏苦笑片刻,无奈摇头,仿佛味同嚼蜡,轻轻的试着为她将垂落的薄衫提去肩头,宽大的手掌为她擦去面颊上的珠泪,哄慰道,“是我不好,不该勉强你!”
二人就静默了许久。
景珏的手摸去那金球,拾起来,对了火光仔细的辨看,前后把弄在手心有意无意的看着,兀自对她说,“回京城,我就求母妃速速为你我完婚。进了洞房,看你还推三阻四不?”
他一笑,唇角勾出一分调皮得意,将那金球紧紧握住在手里,向空中一掷,又反手握在手中。
“哎,小心,这可是太后御赐的宝物,是祭天祈雨的灵物。”流熏急恼着,担忧的目光望着那空中上下的金球。
景珏耍弄一阵子取笑道,“不过是个金球,你若喜欢,我去向皇祖母讨要几个就是。凡我开口,皇祖母有求必应,觉不含糊,这个三爹都说嫉妒呢。”
景珏看着流熏那不舍的眸光,上前弯了食指勾挂她鼻头取笑,“小器,看你心疼的。”
说罢搂过她,亲手为她戴上那红线系的玲珑金球。二人对视片刻,流熏低头一笑,一笑里却满是千愁百绪。景珏,他究竟爱她吗?难道他是有目的而来靠近她?不过这一个念头划过心头,她的心猛然一沉,牙关发寒。因她腰间悬的那千钧似的重物,仿佛眼前的爱都变得那么的酸涩。
一片沉寂,仿佛此刻都变得无言以对。
忽然外面一阵声音的打破沉寂,传来笑儿的声音:“看哪,这是世子殿下的白马。”
“世子爷,世子爷!”
“郡主千岁”
呼唤声传来,流熏猛然惊起,整理衣衫,仓皇凌乱。
景珏忙正正发冠,掸掸衣衫递流熏个眼色,对庙门对外嚷一声,“笑儿吗?你这奴才滚哪里去了?还不快过来,本王的脚扭了!”
笑儿探头进来窥视,见景珏坐在火堆旁,伸长一条腿,流熏跪坐他身边为他捏揉照顾。
笑儿急得过来问,“爷,这是怎么了?”
“乐极生悲,本想打马回衙去给子骏报个喜讯,谁想,从马鞭翻下来了。”景珏痛苦的尝试抬腿,又“哎呀!”一声惨叫坐回原地,骂笑儿道,“傻愣着什么?还不过来扶爷起身?”
笑儿一探脖,忽然记起什么敲了脑袋说,“世子爷,咱们王爷,来河南了!”
第408章 赵王()
流熏心头一动,怎么?姑爹赵王爷亲自来河南了?想到那日密道里窥到的赵王和封三畏等人私下结党谋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流熏不禁按住腰间那秘密,心里忽然生出些不祥的感觉。
景珏一惊,神色透出些紧张,笑容顿时敛去,急得问:“王爷现在何处?”
笑儿挠挠头正要答话,忽听外面一阵叫嚷声,“哎呀,本王来了!”
惊得猛然抬头循声看去的反是流熏,这声音,可不是那个疯疯傻傻的十二皇子景璨吗?他如何来了河南?
不等二人恍悟过来,一阵靴子踩水的噼啪响声,一阵咯咯咯的欢笑声传来,“十二哥,谁说河南寸草不生遍地大旱的,我看着一路好玩得紧,馨儿不回宫了,就在这里玩。”
兰馨公主?这是怎么一回事?流熏惊得倏然起身准备见礼,但一颗心却是跳得杂乱,仿佛一场梦一般,求之不得的甘霖终于倾盆而下,如愿以偿。原本期冀的平静因这兄妹二人突如其来的闯入,不知又要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熏姐姐,珏二哥,果然你们在这里呀!”兰馨公主蹦跳着进来,流熏忙去见礼,被兰馨一把扶了臂搂住又蹦又跳。
“熏姐姐,馨儿总算寻到你,馨儿没有害到你吧?阿弥陀佛,听说你们祈雨如愿以偿,如今天降甘露,大功告成,姐姐可有回京了!俊哥哥也化险为夷了!”兰馨公主不停口欢喜的说着,竟然不给流熏插话的机会。她一身紧身的小衫,外罩襽衫缺襟马甲,墨绫宽腿裤,一副男儿装束,透出几分天真顽皮。
“那还不是我这祥瑞皇子亲临河南,才带了这场甘霖?早知如此,父皇该一早的派景璨来这不毛之地,省去多少周折?”景璨大摇大摆的进来,更是一袭箭袖,歪带个雨笠,斜披蓑衣,周身湿漉漉的进了庙门就跺脚抖雨,身旁的小太监们围来伺候。
兰馨公主隔过流熏,四下寻望,忽然失落的问,“俊哥哥人在哪里?没有同你们在一处吗?”
“哥哥不在府里吗?”流熏又问,“公主如何来了?”
“姐姐走后,十二哥见兰馨日日哭啼,心有不忍,就带我出京来寻姐姐和俊哥哥。”兰馨公主得意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怎么,公主是私自出宫的?”流熏更是惊讶地追问。
“先是私自出宫,可是出了京城还不到冀州,就遇到了十八叔的人马去河南,我们就被十八叔擒到了。十八叔不禁馨儿的纠缠,就答应带馨儿兄妹来河南了。”
“你还说!若不是你,哭哭闹闹,一路喊苦要吃要喝的,如何就露了行踪被十八叔擒到了?”景璨气恼的上前去揪扯兰馨公主的耳朵。兰馨公主一把打落他的手争辩,“还怪我?若不是馨儿软磨硬泡的央告十八叔带咱们来河南,这一路上,没吃没喝的,怕你走就饿死路边喂乌鸦了!”
兄妹二人争闹不停,本不大的庙宇里立时吵得人头疼目眩。
“别闹了!王爷现在何处?”景珏一声喝问,立时四下清静。景璨凑过去可怜巴巴地说,“珏二哥你别急,十八叔到了府衙下榻,十八叔一见了甘霖,心情大好,才落脚,就忍不住在雨里舞剑,那剑舞得,如卷银龙万千,出神入化”景璨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景珏忙吩咐笑儿搀扶他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说,“走,速速回府去拜见父王。”
回府的一路,兰馨公主同流熏挤去一辆马车,依在流熏怀里,知心的话说个不尽。
车停在府门,流熏忙同公主下车,景珏已迫不及待的整装抢前几步径直去拜见父王。
赵王姑爹对景珏表兄平日期冀颇高,管束更严,这是宫里朝中人所尽知的。
十二皇子景璨还一溜小跑的在雨里追着景珏嚷,“珏二哥你别急,若是十八叔要骂要打,待会子十二闯进去救你就是。”
流熏不由心生出些感叹,不禁望着景珏的背影摇头。
流熏随着公主和景璨来到前堂拜见姑爹赵王,就见赵王一脸温和的笑容坐在堂上听景珏陈述着一路来河南的所见所闻,奉懿旨祈雨的法事等等。赵王听得饶有兴致,难得一见的笑容里透出几分对景珏的嘉许。流熏偷窥一眼,都不忍心进去打扰父子二人,不禁伸臂拦住了景璨兄妹,想悄悄退下。
倒是景璨一推她的胳膊急得嚷,“哎呀,躲躲闪闪的做什么?十八叔又不会咬人!”
说罢一把拉扯了流熏就向堂上去,口中大大咧咧的嚷着,“十八叔,瑞儿回来了!”昂首阔步的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