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孤桐凝神静听,仿佛事不关己般闲在的笑望她一眼,做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
沈孤桐头脑里可是翻江倒海,一颗心起落不平。竟然被他窥到如此惊人的秘密。这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沈孤桐听来都胆战心惊。他本以为是赵王被六皇子诱惑说服,孤注一掷的替六皇子绸缪夺嫡,更不惜勾结外邦,要去取代那傀儡太子。虽然是同皇上作对,但毕竟是皇室家事。可如今,这分明是一桩惊天阴谋,六皇子心怀鬼胎,利用赵王来替他谋反,妄想效法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囚慈父而取而代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堂堂赵王都被六皇子玩弄于股掌。
赵王拥兵百万,同申侯爷的兵马相互制衡,也可谓是坐拥了半壁江山一般,若是他在暗中兴风作浪,那朝廷定然有一场浩大的风雨将至。这真可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呵呵,他倒是要看看这场逐鹿中谁能争霸胜出?更重要的是,他沈孤桐可能把握这机会得到什么?
六皇子阴冷的目光随着那远去的灯笼光影渐渐暗淡,那透出几分阴柔的笑容也消失在眼前。
脚步声渐渐远去,四下里沉寂无声。
候了好一阵子,二人确认四下无人,才相搀了闪身出了。
流熏一瘸一拐的尝试着行了两步,被沈孤桐一把握住臂,嗔怪道:“莫逞能,我背你就是。咱们速速离开此地。”
沈孤桐继续背了流熏向前行进,边走,他心头暗自寻思。他在火场中救了这位大小姐,可能拿她换来什么?前一次,他冒了谢子骏之功在民乱踩踏中救了公主,结果一无所得。如今,她背在身后的是谢流熏,他不能再徒手而归。眼下,他去哪里?回谢府?那面对封氏,他是否该装作风吹云散不留痕,抵口否认以往的一切。冯四死了,他再没了惧怕,但他心头陡然一动,还有那几位小师弟,这些奴才可是亲眼看了媚奴和冯四师徒如何作弄羞辱玩弄他,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掩口窃笑,这些人,也该死!
陡然间,一个邪恶的心思涌来沈孤桐的心头,这些人必须都去死!
沈孤桐笃定了心思,悄声对背上的流熏说:“师妹,等会子我送你回府外,你自己进府去,我,就回谢府了。”
流熏好奇地问,“沈师兄,你如何不回府呀?你衣衫都脏污了,回去更衣盥洗也是应该的。”
一身的腌臜,何惧什么尘污?沈孤桐稳步行着,一阵苦笑。他哀哀道,“师妹不知,师父洁身自好,阁老更是不染纤尘。沈孤桐的卖身契虽然可能葬于火海,但毕竟这不光彩的事儿传出去有损师门清誉。孤桐想,自此辞官,回江南去隐居。这,或许就是命数。”
流熏心头一动,前世里,沈孤桐似也对她说过这番动情的话,令她为之神伤,满心同情。
她哀婉道,“师兄不要乱说,此事你知我知,更无旁人得知的。那大火烧得冲天,能有几人生还就不错,那卖身契早成了灰烬了。”
沈孤桐点点头,忽然停了步说:“不如,如此。师妹你等会子先从密道出到闹事,自己向东一路走绕过两道街衢就能看到谢府的宅院。愚兄先转回火场去看个究竟。”
流熏“哦”了一声,做出一副天真憨直的模样,但心里在暗自思忖,沈孤桐此刻要折返回火场去做什么呢?
眼前看到一道刺眼的光,直透入漆黑的夹道。
沈孤桐放下流熏,扶她立稳,指了前方对她说,“师妹向前去,推开那道门,就是口枯井,井里有道梯子,爬上去是一座废弃的宅院。你向南行,出了侧门,左转向东”
流熏一脸好奇,张开手臂,一点点摸索着向前,心里还在狐疑,沈孤桐果然是个狡猾的,莫不是他不信自己的话,要亲眼去看看那冯四是否死了?
不过行了几步,神思恍惚间,猛然脑后被狠狠一击,身子一晃,倒地。
第327章 满盘大乱()
沈孤桐从身后抱住晕倒的流熏,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就倚在他有力的臂弯里。此刻他顾不得去迷恋美人香,只缓缓将她抱去放在一旁的石阶上,柔声低语说:“熏妹,你在这里等等。”
他食指轻轻去拢过流熏雪嫩的粉颊,仿佛在品尝自己摄来的猎物前那番沾沾自喜。他心想,上好的猎物,我沈孤桐拼了性命才诱获,尚未估价,如何能放回山林呢?
沈孤桐抖抖袍襟起身,阴阴的一笑,心想,我转回去看看。若是那冯四果然死了,皆大欢喜,那也要拿着谢流熏从谢府讨来些什么好处再放回他,不然岂不是被白白消遣了一番;若是冯四还活着,他手里有着谢流熏这赌筹,他也不会被冯四反目折磨得生不如死。
沈孤桐阔步向后去,行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身上那袭半明半透接客穿的袍子委实羞于见日光。他附身去脱谢流熏身上的袍衫,虽然短小些,却能遮身。
只他附身的片刻,忽听身后一阵响动,惊得他陡然回头去看,猛然眼前一黑,如一片乌云蔽日,整个头被没铺天盖地兜下的黑布盖住,他正在挣扎叫嚷,却是徒劳,那网似越来越紧。只在挣扎中,他感觉到自己已被四马攒蹄的绑缚了高高吊起,身子在打旋,无奈被包裹裹住,身子在空中打转。
“谁?是谁?放下我!是好汉就报上名姓真面见人!”沈孤桐声嘶力竭地大嚷了几声,渐渐的四下无声,死一般寂静。一股莫名的惊恐袭来心底,莫不是那皮肉冯四没有死,来擒他慢慢的折磨清算了?顿时间沈孤桐如那才从苍茫大海中逃生出来扒住岸边礁石喘息庆幸时冷不防被人一脚踹回那漫无边际深不见底的大海,整个人都要窒息。
流熏醒来时,后脑疼痛欲裂,她微微开了眸子,接着前方洞口透来的刺眼的一道光线看清了玄色绸衣的衣襟一角,她心头一动,猛然抬头,果然眼前是那屡次救她出险境的玄衣蒙面恩公。她心头一阵激动,似乎此人一直在暗中默默跟随她,保护她,但她回身要定睛去看,他却如眼前的空气无法触摸,看不到他的容颜。
她刚要开口,却被那人一个手指制止,指指吊在石梁上打转的沈孤桐。
流熏本在诧异,就见一个玄色包裹五花大绑,从包裹中露出两条颀长光溜溜的腿高高吊捆在绳子上,如市集上屠夫案头吊挂的半片猪肉。那是个人,叫嚷声谩骂声传来,她才知道是沈孤桐。揉揉发痛的头,她猛然记起是沈孤桐害她。可如何沈孤桐被吊起在梁上?她心里一阵狐疑,更是无奈,可怜之人必尤其可恨之处,过然世事如此的。
黑衣人不等她挣扎起身,就一把打横抱起她就反身向来时的路飞奔而去。他脚下如生风一般,流熏耳听了飒飒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不过多时,二人来到一道石门边,吱扭扭一声,石门推开,眼前光亮刺眼灼目。流熏侧过头,一头瀑布般流泻的乌发垂去他腕间肩头。
流熏这才辨清这可不是来时的路吗?被熏得发黑的石狮子,余烬未灭的断垣残梁,横七竖八在脚下。蒙面人依旧不开口,只抱住她疾步而行,在废墟和火海人群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哭声嚷声如大海潮声咆哮,惊心动魄。绕过一处庭院,流熏耳听了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阵阵,其中有她熟悉的哭声,那哭声如丧考妣一般:“孤桐哥哥,孤桐哥哥你在哪里?”
是谢展颜?
流熏一惊,惊愕地望向那蒙面人,蒙面人轻轻放下她,扶她立稳靠在墙壁上。一抹慧黠笑漾在蒙面人露在面具外那一寸深深的笑靥里,面具后那星眸微闪,他笑了指指远处的谢展颜,又指指身后来时的密道,似在说话。
流熏立时心领神会。蒙面人是要她引谢展颜去密道,去寻沈孤桐。她轻声问,“是让我,去带颜儿,去寻他?”
那蒙面人点点头。
“可是”流熏不解,掩了口鼻躲避那弥漫四周令人窒息的焦糊气味,猛然,她恍悟般问,“那我让颜儿请封舅父的手下去护送她去密道寻沈师兄?”
蒙面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指指流熏,摆摆手。更四下寻望,似在找寻什么。忽然,他指向远处洞门口进进出出的几名刑部服饰的衙役和捕快。
流熏满心诧异,低声问:“要颜儿去寻他,要封尚书的人去”陡然间,她心领神会低声应,“明白了,寻个人去告诉颜儿?”
蒙面眸光里满是赞许,摊手向外做个“请”字,更不忘从怀里摸出一物塞去流熏的手心。扇坠儿,幽绿精巧的双鱼扇坠儿,那是沈孤桐的扇坠儿流熏会心的一笑。蒙面人已将一块马蹄银塞去她手中。
流熏整整衣衫,四下看看,见到人群杂乱中一位十岁上下的小僮,惊惶四望眨了茫然大眼倒不十分恐惧。她用玄纱巾遮面上前,粗重了声音咳嗽几声道:“小兄弟帮在下一个忙可否?”不容分说将那枚马蹄银塞去小僮手中。小僮机敏的眸光含了几分戒备望她。流熏说,“你看,那边那位姐姐哭得可怜,她的男人在火场失散了,可她男人没有死,在哪里我是看到的。小弟弟你过去将这玉坠儿给那姐姐,告诉她说,他的情郎被一伙蛮人绑去前面假山旁回廊拐角石狮子下的地道了,让这位小姐速速去前面喊来刑部的捕快和差役们护了她去搭救。若晚了,人就没命了。她男人姓沈。”
小僮点点头,伶俐的拿了东西奔去,流熏心头一阵得意,更有丝促狭的快感。她忙闪身躲避去人群中,再寻那蒙面人,已没了踪影。
大事已成,后面的事儿不必多说,她也能猜出几分结局。
谢流熏匆匆离开火势汹汹的常春楼,更不忘去舅父江昊天府里小坐片刻,更换了衣衫回了谢府。
流熏回到谢府,已是日暮时分,谢府里一片大乱。
谢展颜火烧常春楼,已闹得满城风雨,大理寺奉旨来谢府拿人,谢府更是闭门不放人,一筹莫展,左右为难。
第328章 救难()
谢展颜被罚长跪在庭院,她哭哭啼啼,无限委屈。封氏在一旁更是哭得泪人一般。
高堂上人头攒动,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们神色紧张。
一见流熏,公孙嬷嬷忙引了她入内,一边焦急地问,“大小姐这是去了哪里?可是急坏了老夫人了。”
流熏诧异道,“熏儿去了舅母府里请安,舅母前些时候夸熏儿的鞋样好看,熏儿就描了给舅母送去。晌午要回府时,舅母说街衢上大乱,似是哪里起火了,就挽留熏儿多坐了一阵子。”她一脸惊讶地望着众人问,“这是怎么了?颜儿妹妹如何跪在庭院里?”
公孙嬷嬷在一旁的叹气声:“死了,烧死的踩踏死的,一百零八人。若非封家舅爷上下周旋,怕是四小姐如今在大理寺天牢中待秋后问斩了。老太爷气得大病不起,老爷一口血喷出,还昏迷呢。”
展颜抽抽噎噎的哭泣,“娘,沈师兄他冤枉的,此事同他无关,都是颜儿闯的祸,颜儿去偿命!”
流熏一时惊愕,果然前世的情景重现,只是眼前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都报应在了封氏母女身上。展颜如今对沈孤桐痴情一片,她前世又何尝不是个情窦初开不谙世事人心险恶的小女孩儿?
“你去抵命,杀你一条命,可能去抵那死在火海的一百零八条冤魂呀!”老夫人龙头拐杖频频戳地痛骂,气得更是一口痰涌,慌得婆子媳妇们都来捶胸抹背的劝慰。
方春旎过来愁眉深颦低声道,“颜儿一时糊涂,去火场去救沈师兄,也不知如何一时气上心头,吩咐丫鬟婆子们点火,烧了常春楼,死了一百零八条人命。”
流熏故作恍然大悟,惊得微开了口道,“原来如此呀!”
二管家谢安一溜小跑匆匆进来禀告,“大夫人,大夫人,忠孝王府来人催促,四小姐和世子爷的冥婚”
“轰了出去!”封氏歇斯底里的叫嚷,再没了雍容淡定的贵妇气度。
流熏忙上前递谢安一个眼色示意他莫急,转去问封氏:“母亲可慌得什么。俗话说,嫁出门的闺女泼出外的水。如今颜妹妹是忠孝王府的媳妇,便是滔天大祸抄家灭门,也该是忠孝王府坐卧不宁才是。母亲说,可是这个道理?况且颜妹妹腹中怀了小世子的骨肉。”
封氏一怔,流熏高声对谢安说,“去,告诉忠孝王府,请他们念在姻亲的份上,务必去大理寺大牢去保了四小姐出来,咱们府里即可就放大理寺来拿人。如今谢府的四小姐不再姓谢,是忠孝王府小世子的媳妇,抄家灭门都轮不到谢府了。你去同那王府来的长史官说清楚。”一番话倒是解了一团乱麻,封氏透出一丝惊喜,流熏说,“忠孝王府迎亲的车轿就不必走了,不然我们就把颜儿送上车轿,送去王府。请大理寺去王府拿人。”
忠孝王草莽武夫,却是大事上谨慎的人。如此招愆惹祸的事儿,他定然不肯认头。
谢安领命退下,封氏无奈的一把拉住流熏哭道,“熏儿,你是个精明的孩子,你救救你妹妹呀!”
流熏点点头,安抚地摸摸她手背,心想若不到这生死关头,你才不会病急乱投医。
正在一团乱局间,外面来人禀告,“封舅老爷到,沈公子回府!”
他们一道回来了?流熏犯了些诧异。
她暗自透信让谢展颜去引了封三畏进密道救沈孤桐,就是要封三畏惊疑沈孤桐暗中撞破了他们的惊天阴谋,为了杀人灭口,一定不会放过沈孤桐。眼前只谢展颜长跪庭院,不见沈孤桐回府,她还猜疑或许沈孤桐已被封三畏圈禁灭口。可眼下,他二人一道回府了。
沈孤桐行在前面,匆匆奔来,眸光四下一扫,就跪去谢展颜身边,叩首对老夫人和封氏说,“太夫人,师母,孤桐回府迟了一步,罪该万死!”
封氏一见沈孤桐眼里喷火般通红,冲上去指着他正要痛骂,封三畏已上前道,“师母莫惊,妹妹息怒,亏得沈孤桐道明原委,去大理寺作证,才弄清事态真相。颜儿被冤枉了,常春楼大火的真凶是翰林院的绪恒久一把火烧了油缸引起,颜儿那些仆妇打砸小闹翻不起大浪。”
封氏听得迷惑,众人都凑来问个经脉。
封三畏看一眼沈孤桐,沈孤桐才落寞叹息一声道:“孤桐在翰林院的师父绪恒久今儿忽遣人来向孤桐借一笔巨款,要五百两,更要孤桐速速去常春楼去救他,否则他就要声明扫地,明儿只有自尽谢罪。绪师父是孤桐在翰林院的长辈,平日里温厚,孤桐如何也不信,本要禀明师母辞行,无奈师母在听戏,孤桐离开神仙庙就赶去常春楼,眼见了绪恒久发疯似的将灯油泼满四壁放火,还口里大骂着,”他顿顿,赤红面颊隐去了些腌臜的话,继续道,“他大骂那些龟公狗眼看人低,似乎因无钱凑齐嫖资被龟公男娼们欺辱戏耍,恼羞成怒,一时癫狂。孤桐无法制止他,眼见那火势蔓延,就急得去喊人。却不想颜师妹不知唔听误信了什么,追来了常春楼寻孤桐,这才被误会了去。想是有那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栽赃陷害谢府。”
沈孤桐一番话仅仅有条,听得众人恍然大悟,频频点头。都骂了绪恒久不知廉耻,有辱斯文。
封三畏叹气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是斯文败类!大理寺的少卿大人闻听此事,即刻上书皇上,要严惩绪恒久之衣冠禽兽。”
谢妉儿在旁边冷落一笑,说,“封师兄你罢了吧。人都死了,严惩?”
封三畏也是谢阁老昔日的弟子,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