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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流熏更是纳罕,摇摇头道,“我几时寻过姐姐?”
“那你这是去哪里?”方春旎谨慎地问。
流熏面色微赤,迟疑片刻道,“去三省斋看望哥哥呀。”
陡然间,流熏心头一颤,调虎离山?她暗呼一声,“不妙!速去三省斋!”
流熏提个裙襟拔脚就跑,也不顾了身后的二人,更是顶了惨淡的月色一路疾奔。
流熏不顾一切的闯进哥哥的小院,惊起了守夜的婆子和小厮,一个个闻声急急的奔出。
阔步进了谢子骏的卧房,沈孤桐却一副憔悴的模样揉了困倦的眼走来,“师妹,大夜里的,这是怎么了?”
“你,沈师兄,如何在这里?”流熏冷冷的问,心头一急,忙奔去了谢子骏身边去查看,方春旎早已迫不及待的奔去床边,为谢子骏搭脉。
“我来陪陪子骏师弟,前半夜在应付师父交代的文章,才忙妥就赶来,想陪子骏半夜。”沈孤桐打个哈欠,困顿的模样,仿佛是流熏姐妹扰了他清梦。
流熏一颗砰砰狂悸的心仍无法平静,她凝视沈孤桐,沈孤桐的强自镇静,但眸底里掩饰不住一抹张惶。
“怎么,你们是怎么当差的?沈公子到了,你们睡得如死狗浑然不知,连端茶递水都懒了去?”流熏训斥着,仆人们垂头喏喏称是。
流熏再看方春旎,方春旎长松一口气对她点点头,莫不是她错怪了沈孤桐?可是,此事蹊跷。
沈孤桐一笑,唇角一歪,透出几分邪魅,“师妹同子骏真是手足情深。那,师妹若照顾俊师弟,孤桐告退了。”沈孤桐翩然而去,襟带飘飘在夜色里离去。
方春旎打发左右退下,才摊开手心递给流熏一枚琥珀色的如绿豆大小的药粒。
“什么?”流熏问。
“五彩蛛涎毒。”方春旎的手在颤抖,“熏儿,亏得你机警,若是晚一步”
流熏惊得樱唇微颤,她望着方春旎白皙的手掌心捧的那枚毒药,心有余悸,方春旎眸光里满是痛心,哽咽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府这潭水有多深,春旎无法预料,只是不忍俊表兄日日活在如此的刀口浪尖里。”
流熏伸手来拿这枚要,方春旎撤手道,“莫碰,有剧毒,服用此药之人,三日后毒性才会发作,周身溃烂而亡。这药,是滇南民间的邪药。我在俊表兄枕边拾得,怕是你急匆匆闯来,沈孤桐不及下手,慌乱间掉落的。熏儿,咱们不妨放回原处,他一定回来寻了灭迹。”方春旎提醒,小心的放了那丹药回枕边,又去院内吩咐婆子寻些女儿红酒来给她浸手除毒。
方春旎离去,流熏只觉得暗处无数冷飕飕的刀剑偷偷指向她,不知何时就向她射来。
坐在哥哥榻边心神不宁,她不禁后悔自己对旎姐姐太过苛责。春旎医术高明,若非她在哥哥身边处处保护,不知哥哥还要遭遇什么不测?她一心只有哥哥,所以不忍哥哥受尽煎熬颠簸,宁可守了哥哥过清淡平安的岁月。谢府,果然值得她兄妹付出如此之多吗?流熏惆怅不已,打量着哥哥沉睡时清俊的面颊兀自怔神,就听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师妹,不歇息去吗?”沈孤桐问,“我才来时,见方师妹回房去了。”
流熏惊得敛了神,抬头打量沈孤桐,一笑自嘲道,“怕哥哥醒来不见个亲人,害怕。就在这儿打个盹儿罢了。”
“才过来时,门口落了一只小豆贴阿福,看来有趣,似乎见方师妹把弄过,可是她不小心落的?女孩子的随身之物,孤桐又不便去捡拾。”沈孤桐提醒说。
豆人?流熏一惊,可不是旎姐姐走得急,从怀里落下东西。她起身就要出门,忽然忌惮沈孤桐不能独自在哥哥房里,就对外面喊,“来人!”
沈孤桐道,“我的一本书忘记拿了,师妹不必麻烦,不如,我去让婆子们拾起来给方姑娘送去就是。”
说罢一揖告退。
流熏心想,莫不是被旎姐姐料对了?沈孤桐心头有鬼?见沈孤桐走远,她坐回哥哥榻边,忽然眼前一惊,仔细翻了枕头去看,那放在哥哥枕边的一枚琥珀色药丸不见了。不过转眼的功夫,那药丸那寒意从后背渗入,丝丝透骨,直扎去心头。沈孤桐果然手段了得,不动声色就取走了那赃证。若是她晚来一步,怕是哥哥就要死于非命。
第307章 引蛇出洞1()
是她大意了,哥哥金榜夺魁高中榜首,抢了沈孤桐的风光。在谢府,有谢子骏这嫡子长孙,如何也没有他沈孤桐一外客的身份地位;如今,就是十公主也对谢子骏有意,若没了谢子骏,进,他可以攀龙附凤的做上驸马,飞黄腾达;退,他至少可以在谢府门庭冷落时入赘谢府当个长孙女婿,谢府娇客,日后前途无量。更何况,若是谢子骏一死,封氏一族难逃干系,谢阁老岂能忍心让他这谢府得意门徒去娶封氏的女儿那残花败柳的谢展颜?
流熏一阵阵冷笑,千百次的交锋,劫后余生,痛定思痛,她不能再姑息养奸的手软。
“旎姑娘可在房里?”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
流熏起身,见是公孙嬷嬷进来,忙笑盈盈的迎上去道,“嬷嬷如何来了?旎姐姐回房去了。”
“老太太不放心大公子的病,一夜未合眼,打发老奴来看看,顺便向旎姑娘讨一贴药膏。老太太的脖颈大椎穴入了寒气,怕是要着凉。”公孙嬷嬷来到谢子骏榻边看看,轻声说,“老太太说,明儿一早,她就入宫去求太后赐药,天大的罪过老太太一人担了,只要能救俊哥儿一命。”公孙嬷嬷话音惨然。
流熏知道公孙嬷嬷自幼随了老祖宗,对老祖宗是忠心耿耿,最受信任。
流熏寻思片刻宽解道,“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幼时算命的都说哥哥是大富大贵长命之相。”她忽然想起一装事儿问,“嬷嬷,听说老祖宗房里缺一名丫鬟伺候鸟儿的,可是物色到人选?”
公孙嬷嬷似觉有些诧异,笑了问,“大小姐如何提起此事了?老祖宗房里伺候鸟儿的丫鬟環儿上个月配人了,正有个缺儿,大太太还荐了两名丫鬟,可老祖宗不是嫌弃太过毛躁,就是嫌弃同那鸟儿无缘。至今不定呢。怎么,大小姐有人要荐?”
流熏淡然一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嬷嬷看四婶婶房里的如意可还稳妥?那丫头伶俐手脚也麻利,干干净净的,倒是可人。”
公孙嬷嬷想想,似记起来说,“就是那日,道出大公子伤势的那个,她父亲昔日在刑部大牢断了腿的丫头?”
流熏点点头说,“是她是她,嬷嬷看可还要得?”
“人倒是机灵,模样也似是个多福的,就是可是四太太要打发她的?”公孙嬷嬷犯了迟疑。若是好人,四夫人的性子,还不留在了自己房里?
流熏看看四下无人轻声道:“四婶婶尚且不知呢,是沈师兄托流熏代为周旋的。这如意昔日是沈师兄荐来府里的,说是一个同年的族亲。入谢府之初,只有四婶婶房里的缺儿还体面入眼,流熏就替她谋了。可是四婶婶的性子,嬷嬷是深知的,昨儿沈师兄又托我代为周旋,听闻老夫人房里的缺儿是大好的,不知嬷嬷是否能帮照拂?”
公孙嬷嬷恍悟道,“原来是沈公子的旧相识呀?难怪!”
次日清晨,府里一片欢腾,丫鬟们叽叽喳喳追逐着跑去老夫人房里报喜:“老祖宗,老祖宗,大喜事,大公子醒来了,烧也褪了,整个人精神呢。”
老夫人闻听惊喜不已,拄着拐杖就向前奔,一不留神一个踉跄,慌得丫鬟婆子们连忙去搀扶,七手八脚的直搀去谢子骏房里。
十二皇子景璨在众人眼前穿来绕去,一会儿凑去谢子骏面前仔细看看,啧啧叹道,“果然是灵药,果然灵验!”
流熏狠狠瞪他一眼,他才一笑朗声对众人道,“不过是本王看子骏这情形像是撞了邪,请来一方挂在长运门驱鬼辟邪的桃木古剑来震慑,一早,子骏就痊愈了。不然,没伤皮肉的,如何就不省人事了?什么刑部酷刑,都是鬼话连篇!”
他说罢笑了对流熏挤挤眼,众人只顾为谢子骏起死回生而惊喜不已,哪里还管什么其他?
倒是谢中堂沉吟片刻,打量景璨和流熏互换眼色的诡异,便是心知肚明。
谢中堂对流熏沉了脸吩咐一声:“随我来!”
流熏唯唯诺诺的随了父亲出了屏风绕去廊子下,还不等父亲开口,流熏忙低声道:“爹爹,熏儿斗胆,只是此事神不知,鬼不觉,爹爹何苦计较追究?十二殿下同哥哥情深意重,那药一时半晌的也无人察觉,过几日风声过去,设个把戏就草草了事了。”她一副讪讪的模样,倒是不依不饶地提醒一句,“若是爹爹日后再对哥哥不依不饶,怕熏儿也回天无术了。”
谢祖恒打量这个狡黠的丫头,满脸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药偷来了,服了,若此刻再作追究,可是灭门之祸。
“爹爹莫急,祖父祖母那边,定不会追究,如此两全其美,就是母亲那边也好面对老祖宗了,省得府内议论纷纷。”
如今更无良策,只得如此息事宁人。
谢子骏大病初愈,面色惨白乏力,虚弱的目光扫视四周,却满是迷茫了苦痛。平日那总是人前显现的略显青涩的笑容已是不见,只透出些异乎年龄的沉稳冷肃,守礼的应对众人。流熏看得心头酸楚,凑过去问:“哥哥,可还觉得难过?若是难过,不要强忍了。”
谢子骏摇头一笑,见了父亲,挣扎了要起身拜见,被老夫人一把抱在怀里,“痴儿,都伤成这般田地,险些没了命,何必再拘虚礼?”
景璨蹿来跳去对流熏说,“师妹应了我去画的那美人图还没收笔,走,咱们继续去画!”羞得流熏腾然面赤,甩开他的手,轻轻啐了一声。
“子骏哪里用你陪?听闻子骏病卧孤馆寒窗,馨儿那丫头吵闹了要随我来探望。本王好不容易甩开这尾巴,想是她自己也要寻来照顾子骏师弟。”景璨得意道。
人群后,流熏不由看到了沈孤桐,他静静立在一旁,一双手紧握交叠,似是心存不甘。
恰是谢展颜同谢舞雩携手进来,谢展颜一进门就捂住鼻子叫嚷,“好苦的药气,熏昏头了!”说罢就向后退,冷不防撞去沈孤桐身上,眼前一亮,笑靥绽放的屈膝道一句,“沈师兄万福!如何不用上朝去吗?”
第308章 引蛇出洞2()
沈孤桐回避她的眸光,尴尬的不知如何应对,掩饰不住眸光里的鄙夷厌恶。
封氏凑过来关切地问,“听闻,寻来什么桃木剑,驱邪了?”
眸光深深地在沈孤桐面颊上挖了一下,沈孤桐垂首躬身,静肃一旁,直到封氏走过,他才无声无息的在众人身后退出。
四夫人慕容思慧赶来,送来新煲的养气汤,嘘寒问暖一番。
封氏道:“吩咐丫鬟送来也就罢了,你是长辈,何必折了他的寿?派个丫鬟送来就是。那如意去哪里了?”
慕容思慧嘴角一撇笑笑道,“飞去攀高枝儿了呗,我这庙小,哪里容下她的心大。如今的丫鬟,你如何待她好,她们心里都不感恩戴德的。”
一句话倒令封氏猜疑,出事后,她措手不及被人咬了一口,她自当是流熏这丫头鬼灵,故意苦肉计嫁祸与她。可是,谢子骏命在旦夕,流熏哭得欲生欲死,又不像。她能去彻查的可疑痕迹就是那突然冒出来咬出刑部的小丫鬟如意,更有那行刑的两名家仆。可惜家仆暴毙,夜里她将此事透信给哥哥去查,竟然发现这二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有那如意,哪里有什么落在刑部断腿的爹爹?封氏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去捉了如意讯问,奈何投鼠忌器,不想如意又要攀附老夫人的高枝儿去。此事蹊跷了!
封氏正要多问,却见小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内望。
她不动声色的退去门口,小丫鬟说,“大舅奶奶向夫人讨件鞋样子,说是夫人应了几日还没送去呢。”封氏拍拍头懊恼道,“看我,昨儿大公子一伤,急得我反忘记这宗事儿了。”
她四下看看,恰见了门口立着同丫鬟们说笑的丫鬟如意,对她招招手说,“你过来,跑个腿去我房里,向宝相取了床头隔柜上放的鞋样子,去门外给封家来等候取鞋样的婆子。”
又笑了对四夫人慕容思慧说,“慧儿,就借用你的丫鬟跑腿了。”
“姐姐自管用,若过两日,怕是想用就僭越了。”慕容思慧奚落的望一眼如意,毫不掩饰对她另择高枝的不满。
如意倒也乖巧,应了差事就一溜小跑的去封氏房里取鞋样。
出了门从流熏和方春旎身边过,她担忧地望一眼方春旎,方春旎对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如意机敏的离去。
如意取过了鞋样子,毫不耽搁的向后园去,还有几分迟疑地问宝相,“舅爷府的嬷嬷如意不认识,姐姐可否陪如意一道去?”
宝相翻个白眼瞟她冷冷道,“没见我这忙得四蹄翻飞的,哪里有那福气跑腿喂鸟攀高枝儿呢。”
如意面颊一赤,佯作不懂,转身离去。
后园门大敞,门口停了一辆油壁车,如意立在门口四下看看,迎了那车夫上前问,“大哥可是谢府的?”
那车夫翻了眼瞄她一下,对车内努努嘴,继续枕臂打鼾。
如意试探的轻轻挑开车帘,才不过伸手过去,忽然一只大手用力钳住她手腕,不等她惊呼出声,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如拎起一条咬钩的鱼儿,将她拖进车内,那车在一声“驾!”的吆喝和马鞭声中扬尘而去。
昏暗的光线中,流熏看到金嬷嬷冷冷的目光,幽森如鬼。一旁一名大汉擒住她的腕子松开她的手,将她扔去一旁。
“金,嬷嬷,嬷嬷,这是”如意惊慌失措。
金嬷嬷对大汉望一眼道,“不见棺材不掉泪,若不吃些甜头,她怕没有记性。”
大汉一脸油光,狞笑了上前,几把撕扯如意的春衫,惊得如意凄声惨叫,紧紧捂住胸前蜷缩去角落里。
“你哪里又多了个断腿在刑部的死鬼爹?”金嬷嬷幽幽地问,凑近如意,手中一根灼目的金针,狠狠扎向如意身上的柔弱,疼得如意哭喊躲避,“嬷嬷,嬷嬷饶了如意,如意,不是”
“说,谁指使你去说那番鬼话陷害大太太的?”金嬷嬷问。
如意频频摇头,落泪不已。
“不说?好呀。”金嬷嬷递大汉一个眼色,大汉冷个脸上前,扯过挣扎哭喊的如意,撕拉一把扯下她的洒花丁香罗裙,惊得如意嘶声哭喊挣扎着爬去抱住金嬷嬷的腿,“嬷嬷,嬷嬷如何惩罚如意都使得,只是如意的身子,是留给哥哥的”
“哥哥,你哥哥是谁?”金嬷嬷逼问。
如意满眼惶然,慌忙摇头,金嬷嬷狞笑了凑近她说,“那也好,你是知道刑部不是吃素食的,没有查不出的案子,不然就不会能寻到你。若是你们兄妹放去刑部大牢,那什么‘豆腐渣’‘滚钉板’都是小鲜菜。若是不留心,掉个什么蝎子、蜈蚣到你那情哥哥的”
如意惊得脸色惨白,频频摇头,她绝望的哭求,“嬷嬷,嬷嬷,求嬷嬷开恩,是,是”
“是谁?”金嬷嬷扬高声音。
“是,是沈公子,沈公子拿了如意同表兄在后花园铜亭里相好的事儿要挟,逼如意这么说,还许了如意去伺候老夫人,日后待他娶了公主,就带如意去驸马府去,成全了如意和表兄的姻缘。如意是被逼无奈呀。”如意哭诉,瘫软做一团,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