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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胡义从、南匈奴名王出塞三千余里,于稽落山大破北匈奴,追击直至私渠比鞮海,生俘牲畜百万,畏汉之威德来降者八十一部,二十余万人。遂登燕然山。令班固作铭文,勒石记功。纪汉威德。不过稽落山、私渠比鞮海、燕然山的具体所在,今日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想必是极北之地。“
“建生你倒是好记性,连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也能记得清楚。“
“大人谬赞了!“赵文德笑道:”范蔚宗(《后汉书》的作者范晔,字蔚宗)虽然人品不佳,但才华绝世。如此佳文,一经过目,便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那也是你,我是肯定记不住的!”刘成拍了拍赵文德的肩膀,他这亲昵的举动让赵文德有点尴尬。但很快就将其掩饰过去。
“这么说吧,若论武功,窦大将军我是不敢比的,他是越过瀚海,出塞三千余里与北匈奴决一死战,我是鞑子破了边墙,围攻宁夏府城,我出兵救援里应外合破贼。两者的难易程度不可以道里记。后世史家但凡有点良心的,就绝不会将我与窦大将军相提并论。但将帅者,国之司命也,天子以倾国之众相授,考虑的就不能仅仅是自己的武功了。窦大将军以倾国之兵,空国而出,出塞三千余里,破北匈奴,可是这燕然山、稽落山、私渠比鞮海今天在哪个地方连像建生你这么博闻强识之人都不知道,想必当时东汉也无法将其控制吧?“
“不错,土地贫瘠,气候苦寒,得其地无法耕织,得其民无法驱使,而使中国疲敝。且北匈奴虽去,鲜卑复起,终世为汉之大患,可谓去一贼复来一贼!”此时赵文德已经明白了刘成的意思,低声道:“大人您莫非想要复秦汉之旧疆?“
“建生知我!”刘成点了点头:“河套背山临河,土地平旷,一岁所耕,足资十年,此乃天赐我之资粮。今若取之,收察哈尔、土默特、准格尔、叶尔羌、和硕特之劲果为前驱,以大明之精兵为后继,女真不足定也!”
“大人为我大明做百年之计,建生敢不尽心竭力?“赵文德躬身拜了一拜,抬头问道:“那吕大人还有胡监军知道此事吗?”
“还没有!”刘成笑着摇了摇头:“如今朝廷上各结朋党,相互攻讦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做事的人?这件事情咱们只能做,不能说,不然事情做不成倒也罢了,自家性命恐怕都保不住!”
赵文德听到这里,想起自己旧主杨鹤的遭遇,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大人所言甚是,这件事情的确必须保密。”
“嗯,将这伙俄罗斯人打发了,你就回来,把这摊子事接过去!”
“是,大人!”
东北,沈阳。
冬天沈阳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铅灰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雪。皇太极抬头看了看天,这让他有些不安,因为这会耽搁修建城墙的工程。外面传来锯子和铁锤的声响,那是工匠们正在日夜赶工修建新的衙门。在大明朝,沈阳城的正式名称是“沈阳中卫”,顾名思义这是一座军事要塞,里面的居民也多半为士兵和他们的家属、以及为军队服务的工匠、商人。坚固的城墙绵延九里十步,高达两丈五尺。但在金国与明国的长期战争中,除去北门外,城墙几乎被完全毁坏。1625年,努尔哈赤将都城从辽阳迁至沈阳,以便于统治以广袤肥沃的辽河平原。但努尔哈赤并没有投入多少资源到重修城墙上,这位一生几乎都在马背上度过的戎马汉子更相信手中那支身经百战的军队。而非高耸的城墙,沈阳城的重建实际上是在皇太极登基后才开始,自从他继位之后,每年秋收完毕,他都会大量征发沈阳周边的百姓参加劳役,就连八旗的属民也不例外,将沈阳城建设成一座配得上正在勃勃崛起的后金国的都城。在满洲贵族的宴会上,皇太极时常听到有人在低声抱怨,说先汗在的时候绝不会这么使唤旗民。连窝冬的日子都要被拉出来挖土,再说城墙有用吗?汉人修了那么长的城墙,难道挡住了咱们?对于这些抱怨,皇太极抱着一种鄙夷不屑的态度,他们难道忘记了面对明人的城墙和红夷大炮时,他们流了多少血吗?
“陛下!”一个阴沉的声音说:“范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皇太极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了看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作为一个新兴的,官僚机构还没有完全形成的国家统治者。皇太极可没有崇祯皇帝那么幸运,手下有那么多人才替他分担庶务,许多原本应该属于官僚处理的事情都必须由他自己处理,他必须身兼天子、统帅、宰相几个职务,也难怪他五十出头就去世了。
“微臣参见陛下!“范文程一进门跪下磕了一个头,低声道:”扎鲁特部那边有急信传来。林丹汗死了!“
“林丹汗死了?”皇太极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站起身来,问道:“范先生你起来说话,他怎么死的?”
“谢陛下!”范文程磕了个头,站起身来。低声道:“据信使说是被明军杀的,林丹汗所部遇到雪灾,将士多死,便领兵进攻明国的宁夏镇,初战得胜攻破边墙,但围攻宁夏府城不下,明国的援兵赶到后,里应外合大败,自己也死在明军手中。”
“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皇太极的神色颇为紧张。
“是个察哈尔部的小头目,他的姐姐是阿苏特部王爷的小福晋,被打败后就投奔自己姐姐了。”
“就是说他没有亲眼确认林丹汗死还是没死啦?”皇太极问道。
“嗯,不过应该很快就有其他消息传来,加以比较分析就可以了。”
“不行,这件事情我要切实的消息!”皇太极摆了摆手,沉声道:“范先生,你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一趟那边,不要我们女真人,太显眼了,要蒙古人或者汉人,我要确定林丹汗是死是活,明白了吗?”
“遵旨,陛下!”范文程跪下磕了个头,他此时在文馆任职,表面上看这不过是个翻译汉文书籍与记注本朝得失的文职地方,但实际上在他手下已经聚集了一批主要来自降人的情报人员,建立了一个规模不大,但效率很高的情报收集与分析机构,颇得皇太极信任。他偷偷看了看皇太极的脸色,看出对方心底隐藏的喜悦,打着胆子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了!”
“明国乃是我之大敌,林丹汗又未必死了,有什么可喜的?”
“请恕微臣直言,林丹汗才是我国之死敌,明国倒未必是我国之死敌!”
“这倒是新鲜了!”皇太极笑了起来:“自从我父汗以七大恨誓师伐明以来,明军死于我大金的名臣大将数十,两国死伤的将士更是数以十万计,怎么说明国非我死敌,林丹汗反是我国死敌,范先生你说来我听听?”
“大汗,您觉得明能灭我否?”
皇太极笑道:“明之疆土广袤,百姓亿兆,但其上下离心,将帅不习武事,诸般积弊,积重难返,纵然有一二雄杰之士也难成事,自大凌河一战便可得知。反观我大金已得关外之地,兼且得蒙古诸部羽翼,士卒精炼,将帅皆身经百战之人,明要灭我大金只怕须得天助。”
“那我大金要灭明国呢?“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明国虽然积弊甚深,然其立国两百余年,恩泽甚深,百姓众多,士民殷富,天下莫及,今虽有弊,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非其自相攻伐,外人岂可得入?纵然能破其国,恐怕也不是我能够看得到的了!“
“陛下所言甚是,既然我不能灭彼,彼也不能亡我,那又何必自相攻伐,徒伤士卒呢?岂无二三才智之士,化干戈为玉帛,两国为好,岂不美哉?“
“呵呵,范先生说笑了,大明皇帝视我等为蛮夷之徒,又岂会与我等和谈?”
“陛下,宋朝初年,契丹与宋何尝无仇怨,两国交兵数十年,就连宋太宗都大股中创,伤重而死。可是两国最后还不是结为檀渊之盟,边境百年无干戈之事?明国与我之仇,还能大过宋与契丹之仇?”
“范先生所言甚是,但愿明国天子能审时度势,承认关外之地乃我大金所有,开口通商,互通有无,两国幸甚!百姓幸甚!”皇太极点了点头,笑道:“如此说来,明国的确非我大金之死敌,但为何你说林丹汗乃是我之死敌呢?”
“陛下,我国之形势,以辽地为腹心,朝鲜、蒙古为双翼,这天下事宛如手谈,若无蒙古,则局促一隅,纵然棋力过人,也难有胜机?林丹汗乃孛儿只斤血脉、达延汗苗裔,于蒙古人乃是正统。我大金以异族统领蒙古,只要林丹汗一日不死,便能一日与我大金争长短,岂能说他不是我大金的死敌?”
皇太极听了范文程这番话,不由得连连点头。范文程这番话虽不过寥寥数语,却将后金、蒙古、大明三方的战略关系剖析的分明。如果对古代东亚史有所了解的话,就会发现随着中原地区经济中心的向东移动,草原霸主的发祥地也在逐渐向东移动,自唐朝以后,长白山脉两麓成为了产生草原霸主的摇篮,鲜卑、契丹、女真、金都是发源于该地,然后以此向西征服草原上的诸多部落,然后入主中原的。究其原因,长白山脉两麓的平原虽然位于关外,但山顶的融雪汇成的河流和东太平洋上空吹来的雨云给予两侧的平原足够的用水,使得农业生产成为可能,而向西通过山脉的谷道,居住又可以进入广袤的草原,从而以那儿为发源地的民族可以拥有农业民族与游牧民族的双重优势,既有农耕民族带来的手工业与稳固的官僚体系国家,又有游牧民族的强大机动与动员优势,在鲜卑、契丹、金、女真这几个民族身上都体现了这一点。而与草原控制的好坏,对于这些政权来说也是关乎到生死存亡,北魏之于慕容鲜卑建立的燕国、柔然与六镇之于北魏;蒙古之于金都是鲜明的例子;究其原因,草原对于这些政权来说不但是易于扩张的方向,还是军事威力的来源(战马的来源)。无法打进山海关内对于皇太极来说不过是少些子女玉帛,过几年苦日子,丢了蒙古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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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降罪()
“范先生,林丹汗的事情你一定要派得力的人手去,得到切实的消息。我估计明国丢了大凌河之后,这一两年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秋天秋高马肥之时,我大金将西征,将漠南诸部纳入囊中!”
“微臣遵旨!“
北京,乾清宫,暖阁。
“胡公公,请随某家来!”王承恩低声对胡可鉴道:“皇爷在暖阁呢!”
“皇爷?”胡可鉴咽了一口唾沫,紧张之情溢于言表,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距离登上御马监总管的宝座只剩下最后一步,即面见天子,他反倒有些情怯了起来。与外廷的官员不同,内宫的二十四监虽然位高权重,但身份却只是天子的家奴,无论是升是降,都可以凭天子的自己的喜好行事,不会受到习俗与外廷官员的限制,无怪乎历朝历代天子对于任用太监乐此不疲。
“王公公,待会面见皇爷的时候,若在下有些不到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提点呀!”说到这里,胡可鉴恭敬的向王承恩躬身行礼。
“胡公公不用担心!”王承恩笑道:“您在宁夏的功劳,皇爷都记在心里了。有好几次在批阅塘报的时候,皇爷都在感叹要是内官里面都几个像胡公公这么知兵的,天下事就容易多了,这御马监总管的位子,早就简在帝心了。“
“呵呵!”听到王承恩这番话,胡可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于一个太监来说,还有什么比天子的信重更为宝贵的呢?文官有家族、同年、座师可以依靠;武将有袍泽、亲兵与家族;而太监们来自于社会的底层,就好像一株株盆栽植物,被从原有的土壤挖了出来,安插在宫廷之中。每一步上升都要用汗水、忠诚、勤勉甚至自己的生命来换,等到他们终于登到高位,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孤身一人,环顾四周只有满怀恶意的同僚,世人则视为不阴不阳的怪物,而高坐于龙椅之上那位半人半神的存在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自己重新打落于泥泞之中。知道这些就不难理解太监们对于天子的那种复杂的感情了:恐惧而又爱戴,忠诚而又依赖,他们就好像依附于皇权这颗参天大树上的藤萝,让人厌恶而又怜悯。
“胡公公,我们快些过去吧,莫要让皇爷久等了!”
王承恩的提醒让胡可鉴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他赶忙应道:“是,是,我们快些过去!”
两人穿过走廊。王承恩走路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如果有一个人此时在一旁观察的话,将会发现他的移动速度虽然相当快,但上半身几乎没有什么晃动,腰间悬挂的玉佩也没有发出碰撞,这说明他受过良好的礼仪训练。胡可鉴羡慕的看着王承恩的背影,一边竭力模仿对方的行动。
“王公公!”守在暖阁门口的一个小太监看到王承恩过来了,赶忙跪下行礼。
“皇爷呢?”
“刚刚送了夜宵进去。应该正在用呢!”
“好!”王承恩回过头对胡可鉴道:“胡公公,你在这里稍微等等。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王公公您请!”
看着王承恩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胡可鉴的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一股强烈的妒忌之情,他实在太清楚王承恩这样随意出入禁中,往来天子身边意味着多大的权力。从某种意义上讲,在高度集中的****皇权之下,一个官员实际权力的大小可以用一个非常简单的标准来衡量——他与天子的距离有多近。
终于。从暖阁内传出了通传声,胡可鉴赶忙进了门,刚走了几步就跪下来向书案后的崇祯磕了三个头,道:“奴婢参见万岁爷!”
“起来吧!”崇祯刚刚用完了夜宵,将晚勺放在一旁。平日里苍白疲倦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胡伴伴,你在宁夏差事办的好,是个有功之臣!”
听到崇祯用“伴伴”这个平日里只有王承恩、曹化淳等少数几个在信王府时就跟随他的老人才能享受的来称呼自己,胡可鉴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磕了个头道:“奴婢不过是借皇爷的天威罢了,何功之有!”
听到胡可鉴全不居功,崇祯越发高兴起来,他的性格有几个弱点:好大喜功,又常有反复,不肯担半点不是,最不喜欢的就是臣子居功自傲,犯颜直谏。孙传庭、卢象升都是吃了这方面的苦头。
“嗯,要是外臣之中有几个像胡大伴这等识体面,敢担当的就好了!”崇祯叹了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胡大伴,寡人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切实回答,不得有一句谎话!“
胡可鉴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赶忙又磕了个头道:“奴婢若有半句虚言,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