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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错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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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都好笑。呆子,十足的呆子!
  中午,贾界终于堵着佟大志了。可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佟大志只用鼻子“哼”他。哼了几声后,佟大志甩下一句“我还有事”,竟然拂袖而去!
  看着佟大志的背影,贾界“呸”地吐一声,狠狠地骂了一句,差点来个“速成肝硬化”。
  可是,剪彩那天,佟大志居然来了!
  贾界表面上很热情,骨子里却更加瞧不起他。装什么呀?两万块钱就砸住了吧?贾界倒不是想治佟大志,但,他不可想象,这世上还有人镪他的脸!
  中午宴,贾界大老板派头很足,一直坐在主宾位置不动窝儿。西服革履,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上,还扎个蝴蝶展翅的黑领结,一副绅士派头。贾界不时内敛而富于内涵地笑笑,拿捏着尺度与风度。一一看着所有来宾,等他们一个个都向他敬酒了,他才礼节性地向各位“表示表示”。但,唯独不见佟大志“表示”。
  每当有人来敬酒,贾界就指指对面桌上的佟大志,说看见没?那小子,我老乡,也是我高中同学。快要混不下去了,地地道道的民工。这个架子工把命别裤腰带上,整天跟死神打交道,太不容易啦!最近,我准备把他弄我公司来,月薪一万块。
  敬酒之人听了,或向贾界举起大拇指,或赞不绝口,或一连灌自己一大杯,表示对贾界人格的钦佩。讨好、兴奋、攀附之气溢于言表。贾界因此获得心理和精神上的极大满足,杯子频频碰,很快就绅士与匪气杂交,大口大口喝酒……
一旦错过第三章(11)
月薪一万,什么概念?那时,工头在鲁园市场上喊一嗓子,干最累的活,一个月给五百块钱,民工们就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呼呼抢;本科生毕业一个月只能挣四百多块,老牌没头衔的公务员不到一千;中型国企老总也就四五千块;效益好的企业月月都发几百块奖金,足以让职工津津乐道、容光焕发、扬眉吐气……
  贾界计划把这个广告打一圈儿,弘扬气派,拢络人心。可是,当贾界碰完第三个人的杯时,扭头一看,佟大志的座位空了……
  当贾界打问时,秘书告诉他,“那个人买完单”走了?
  他买的单?
  对。
  多少钱?
  两万二。
  贾界一拍大腿,脸色立刻变了。
  秘书安慰说,贾总,你的朋友多够意思呀!
  你懂个屁!贾界不耐烦地挥挥手,轰走了秘书。
  贾界当然不知道,佟大志去赶个场,完全是看房美月面子。佟大志怎么眼瞅着让死要面子的贾界,成了“房美月养的?”
  贾界临死之前,除了钱什么都不认了。胆小如鼠。开车怕翻。坐电梯怕掉下去。走路怕楼倒。有病怕医生害他——所有人都像敌人和对手。所有人都在暗中打谋杀他的主意。只有垒成高高的钱垛,才是最好的掩体。只有一头拱在房美月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但,脑袋一旦清醒了,就叨叨起佟大志来。每当这时,贾界就长长地叹口气,说房美月,我这辈子最服的就是佟大志。哪怕他身无分文,我在他面前也只有一个字――俗!
  如果佟大志的耿直升级为“犟”了,除了姚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其实,这也只是表面的。如果佟大志要真想那样干,美丽的姚千,当年给他弄干柴烧饭,一起逗鸟玩的小姑娘,也无济于事的。
  跟大扁头吃“锅烙”,吃了好一阵子带眼窝窝头,弄了可身伤,小命都差点“扔了”。大扁头有难一求,佟大志还是答应了。以佟大志的名义成立个公司,在银行运作资金后“东山再起”。
  当时横巴掌竖拦着的人不少,拦得最“用力”的却是姚千。姚千拦不住后,竟哭得涕泪横流,说佟大志,“我宁肯得罪我舅都向着你,你还不信我?”
  这世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可是,“我不能因这个就见死不救!”楼建不起来,动迁户搬不进来,不是又捅娄子了么?难道,还让老百姓堵公路、卧轨、上楼讨债、闹市政府?
  可这娄子也不是你捅的呀?
  谁捅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把这娄子平了!
  可是,我舅他……

()
  你舅起码还想把楼鼓捣起来,你舅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我知道你舅的信誉太差了,谁都信不过他……佟大志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说了。现在,我要行动,赶紧把公司鼓捣起来,赶紧把大楼鼓捣起来!
  大扁头这小子也能鼓捣,以佟大志的名义成立个公司,又五马倒六羊,划拉不少“资产”,那个半截子工程都算上了,评估后再抵押给银行,套来了贷款。走到这一步,大楼就可以开工了。这一切都办完了,佟大志提议跟大扁头签个协议。大扁头以为佟大志要分他的资产呢,火了,不同意。
  佟大志一亮出拟好的协议,大扁头感动得一拍大腿:佟大志呀,你真是太善良了!大扁头啪啪啪拍了几下胸脯子,说,我要是再打你的歪歪心眼,我、我他妈的就不是人啦!
  原来,佟大志的协议,只是跟大扁头“资产剥离”协议。协议重点承认他只是在新公司“代个名”,他名下所有资产都是大扁头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一旦错过第三章(12)
当时,大扁头正跟几个最要好的公司要员喝酒。大扁头一把卷起袖子,举起一把水果刀,要跟佟大志歃血为盟。佟大志说,你要是这样干,我就跟你绝交?
  为什么?
  实实在在处人,实实在在干事。这就够了,少整那没用的。
  1997年秋天,当鸣叫的警车带走佟大志后,姚千拼命在后头追了好远,拼命地喊着一句话“别带走好人啊,我来作证人”;贾界在海南跟大学生“大波”在五星级宾馆里的双人床上滚,突然问,我觉得你不像是Chu女;柳明名刚刚甩了几个追他要账的“二手女人”,把刚凑够的十万块注册资金送进工商局“注册新公司”的窗口;房美月正急急地钻进出租车,向据说有“像她亲生母亲”的那个饭店追去;我好歹摆脱了上级的账目追查,正挣扎在被我招来的“工作人员”行骗东窗事发即将负连带责任的泥沼里难以自拔……
  那是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倡导“亮化”的滨海楼群灯火明亮,霓虹五光十色——频频眨动着欢快的眼波。主干道上仍然车水马龙,一派繁荣。大街小巷情侣对对,广场上歌声飞扬。多少渴望的心、激|情的眼,钻出沉闷的屋子,翅膀一样飞进这个普通而充满向往的夜晚……
  然而,佟大志却相反,再次被迫关闭了自由,钻进小号……
  当四名警察严肃地把带着手铐子的佟大志推进预审室,预审科长说了声“开始”后,没等人家问询自然情况呢,佟大志就说,这件事与别人无关……
  “白条鸡”不敢轻易再找房美月了。
  那晚,在“联合国楼”不远的胡同边,看见贾界酒气醺醺地回来,把白条鸡当成什么了?贾界的表情可怕极了——脸紧得要炸裂,眼睛瞪得要炸裂,头发立得要炸裂,腾腾腾跺几下脚,地也要炸裂……
  白条鸡也明白,房美月也不太敢见她了。好几次,如果白条鸡迎面过来,明明跟房美月走个对面,房美月很可能一下子拐个弯,钻进小商店,或者菜市场。
  用得着吗?
  我现在不拍墙了,不找野男人了,不挣不干净的钱了,不……好多原来最愿意干的事,都不干了。我操,不就是哄几个幼儿园孩子的破老师么?有什么了不起?白条鸡看着房美月的屋门,跺几下脚,“哼”了一声,心里说,够不上就不够,上竿子不是买卖,我、我再也不找你了!
  扭头就走。
  就在白条鸡腾腾腾下楼不远,另一串脚步声,也腾腾腾追了上来。两组声音像两股前后脚的浪涛一样飞流直下,比学赶帮,急着“冲线”呢!楼道光线不好,每个缓步台都有破东烂西,快速中还要躲闪。弯拐急了,身体重心一偏,就可能被某个守株待兔的物件拦截。房美月的高跟鞋栽栽歪歪,不断扭动的脚踝,在摇摆中经受一次又一次考验。经受考验的还有她的两个大大的*。每一个摇摆或栽歪,它们都狠狠甩一下,甩得衣扣都要炸开。下每个台阶,这对*都要近于夸张地坠落一下,步子狠了,感觉这两块肉太沉了,仿佛要脱离身体的引力——像两个就要瓜熟蒂落的大南瓜……
  大三上学期,贾界以“你妈来信了”为由,把房美月骗到了一个公园。其实,来家信跟上公园又有什么联系?
  热血男女在一起,就像汽油跟火的关系,它们很可能各自操守自己的使命,没有任何联系。又很可能有最紧密的联系。它们可以互为独立,也可以互为同谋、互为利益伙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一旦错过第三章(13)
敢去吗?贾界问。
  去就去!去了又能怎样?房美月说。
  虽然有柳明名捣乱,虽然有太多男同学积极参与并企图“策反“、拆台、篡位,两个人毕竟恋爱那么久了,连吃饭都共用一个汤匙、一双筷子……,总之贾界得手后总结道:我是占了得天独厚的便宜。
  都熟成这样了,到底有没有家信,房美月也不再问了。
  在公园僻静处的草地上,贾界一只手抱紧房美月,另一只手隔着衬衫轻抚房美月的Ru房。房美月一抬手,啪,打开了侵略者。贾界嘿嘿嘿笑几声,冒火的眼睛直盯盯看着她的高高凸兀的*,说,我、我受不了啦!
  房美月敏感地一下子挣脱他:老实点!
  热血沸腾的贾界什么都不顾了,一下子扑倒房美月,猛地压住她,双手掀起衣襟,掀翻|乳罩,两个大而尖挺的Ru房豁然裸现!
  当它们分别成了一只手、一个唇的俘虏,它的主人突然忘了恪守和反抗,猛然间合拢了开关,浑身电流腾跃,*得要死!刚才还恐惧的包装一下子被撕开,只剩下听之任之……哦,惊悸和颤栗怎么换成了旷世享受?清醒也没用了。电闸合拢后,清醒握着优犹寡断——怕触碰又希望触碰,怕着火又希望着火,怕开始更怕结束……


  过后,贾界说,美月,你这两个*是世界上最美的Ru房!那时,贾界还说不出“波霸”的流行词呢。
  贾界又说,美月,什么都不用,你这对东西,就能拴住我一辈子……
  如今,话犹在耳,现在他们即使同床而眠,也常常如远隔千山万水!
  房美月出了楼洞口,白条鸡已走到楼侧的“坏肾”处。
  追上白条鸡后,房美月笑了笑,说我有事请教你呢。
  请教我?白条鸡瞪大惊骇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以为听错了。
  房美月亲切地点了点头,又轻轻摸一下白条鸡的手,说,等我一下,我向单位请个假。其实,房美月是躲在另一个楼拐角,看见贾界钻出楼洞口,目送他向另一个方向拐去,身影消失了,才赶紧走出来,和白条鸡招招手。
  你在躲他?白条鸡问。
  房美月眼窝一潮,连忙咬紧下唇。白条鸡一下子拉紧房美月的手腕:小妹,不要怕。有什么事,姐给你撑腰!
  房美月真想一下扑进这个女人的怀抱,放声大哭。至于她是谁,她能帮她什么,都无所谓。现在,她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一个给她撑腰的人……
  在一家小饭馆,房美月向白条鸡请教了类似的问题: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男人为什么忽冷忽热?难道每个男人都一样,在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后,就不再喜欢这个女人了?
  白条鸡毫不保守,有问必答。可是,个个跑题。说来说去,白条鸡只说她接触的嫖客。各种类型的嫖客。她说得最多的,是她的Ru房。列举了好多的实例,都是从她的Ru房说起。最后归结出:大部分男人,都喜欢*房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白条鸡不时还晃晃上身。她的*房随之跳上跳下,像两张蒙着盖头的脸。
  房美月仔细看了看,大。真大。可是,那两个被无数身体蹂躏过的东西,早就如同解开衣襟敞开怀的女人,没收没管……
  半天就这样耗过去了,白条鸡的话流水一样滔滔不绝。可是,这滔流被一道看不见堤坝挡住了……
  离开白条鸡后,房美月的脑袋里只增加了一条信息:白条鸡开始干“旧物回收”了,收益还不错。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一旦错过第三章(14)
“旧物回收?”
  哦,就是捡破烂呀!哎呀妹子,这个来钱好快哟!
  房美月说,谢谢你,陪了我半天。
  哎哟,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面对房美月惊讶的眼神,白条鸡说,要不是你听呀,这些话都快把我憋炸啦!
  哦,两个不同的身体,一样苦闷的心!
  在这个浮躁的城市,除了钱和性都不在话下的城市,苦闷像在空气中飞行的流行感冒病菌一样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柳明名想在我们杂志社“掏一把”吃了我的软钉子后,又奔婚介所去了。好在滨海城市大,婚介所有的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东方不亮西方亮。现在,柳明名由初级的迷恋女人的身体,经过约分、化简合并同类项后,只迷恋女人的钱。但,他最苦闷的是,像样的“拿不下”,“拿下的”都不像样。在一次酒后,他团着舌头跟我说,有朝一日,我要是能靠上个“女大款”,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吃软饭?我问。
  我操,别说得那么难听,钱才是硬道理呢!柳明名的眼睛通红通红,融着玻璃窗不断扫射匆匆路过的女人,一个不漏,仿佛他要猎获的“女大款”就在其中……
  看我不认识那样看着他,柳明名说,别挂个“执行主编”的头衔就乐出鼻涕泡了,你跟我一样也是磨道上的驴,离开钱,你就玩不转啦!
  柳明名尽管说得对,我也不愿意承认。我口是心非地说,我们可是主流媒体呀,哪像你,除了……
  柳明名十分不屑地向我摆摆手,说得得得,阻止我再说下去。然后,他咕嘟嘟灌下去一杯啤酒,哈哈哈大笑一气,说,你可真能攀高枝呀,一个自负盈亏的杂志,也敢称什么“主流”?别拿大*吓唬小孩子了!如果国家财政不掏腰包,地方财政也分文不拿,还算主流么?自己打食吃,饥一顿饱一顿的,见了钱能迈动步?一心向钱看的媒体是什么?就是又当表子又立牌坊,躲在钱的裤裆里把握方向盘……

()
  少说这些没用的,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们合作?
  你们杂志是打着公家旗号干自己的事,我呢,是打着自己的旗号干自己的事,这不一样。你们的旗号好唬呀!
  柳明名最后一句话永远留在我的耳边:老同学,挑干的捞,我的忙,能帮不?
  贾界一直陷在苦闷里。
  那些日子,总跟房美月叨叨佟大志。
  讲排场的贾界以为自己两万块就“搞定了”佟大志,不料却让佟大志抢先买了单。掉过来说,是被佟大志搞定了。让小民工买单,还让人家搭上三千块。这么大的老板请客,张罗了大半天最后弄成这样,贾界觉得很没面子。贾界轰走了秘书后,直接叫来房美月,问她怎么回事。房美月知道这是贾界发疯的前兆,立刻把头摇成了货郎鼓。此后,任凭贾界调着方地问,房美月都以不变应万变,摇头。
  那时,房美月知道贾界的心早就飞了,真诚不再。哪怕在一块儿的时间很短很短,也常常走神儿。就连*都三心二意的,不是应付了事,就是做广播操一样平淡,走走过场。就这,还常常弄成“半截子工程”。尽管睡一个被窝儿,可他醒来后那空洞的眼色,已预示这个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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