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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翻了个白眼。难不成师父趁她睡着把他们的马偷走了?不可能啊,师父在这深山老林里要马干什么?等等,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昨晚把解药藏在了这附近,司马皓轩和曹子俊发现了没有?
看样子是没有发现。凌月扫一眼就看到了附近石桌下一个暗色的木盒,急忙走过去拿起来打开,心中竟然有些慌乱。她并不记得自己把解药放在了这个盒子里,难不成是师父捣的鬼?回身看一眼原来师父所在的草屋位置,只是一片绿色的草地,根本没有草屋存在过的痕迹。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怎么可能连踪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不成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他们原来昏倒的地方?但是这附近的石桌石凳都和昨晚一样,怎么可能······
迟疑间凌月已经打开了手中的木盒,装有解药的小瓶完好无缺的立在里面,心下松了一口气,又见瓶子下压着一张白纸,便拿出来打开来看。
熟悉的字迹跃然于眼前,是师父那行云流水又不失苍劲的笔触,不过寥寥数语,却是让凌月心生莫名的情绪。
“云雾解药在此。汝等速速退出山林,勿扰清静。天亮前不走,吾必杀之。”
这么多年了,师父还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威胁别人,现在想想恐怕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安身之所被世人发现,才在凌月睡着之后把他们换了地方。哦不,根本不是睡着,她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下了**。
不过,现在看来都无所谓了。
司马皓轩朝凌月走过来,面上的凝重并未散去,看见凌月脸上的笑意颇有些不解。凌月转过身子把手中的解药瓶和纸条都交到司马皓轩手上,“呵呵”一笑,“赶紧逃命吧。我可不想死在这。”
清晨的寒意越发浓重,风吹过耳边留下呼呼的声响,一路疾驰而下,马蹄踩在枯叶上的声音清脆且带着疼痛。突然就觉得哀伤,回头看一眼身后逐渐远去的白桦树林,隐约中看到一个浑身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多想回头再叫他一声“师父”,可是此时此景都不允许她这么做。无形中仿佛被枷锁锁上了身体,就连自己的言语都不能控制,那种无能无力的感觉让凌月觉得窒息。她突然有种预感,这次与师父分别之后,余下的此生她都不能再与他见面了。
真的是很好笑啊。前些年为了隐藏师父的身份,不敢来看他,现在却是为了帮司马皓轩来见他一面,却也是匆匆分离。终究是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再拉着他的衣袖撒赖皮不让他走。他却还是会哄骗着她不走之后,给她递一颗加了**的糖然后悄无声息的溜掉。
一直都是这样。他总是在躲避着。有谁会相信呢,江湖上曾经大名鼎鼎的医怪,却是一个不敢与人接近的胆小鬼。因为他总是觉得,与人接近之后,分离之时的痛苦会掩盖所有。又是一个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拥有的人,所以,当年才会想到用假死来为自己解脱吧。
记得当时凌月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匆匆赶去之时就只能远远看着一具被烧得黢黑的尸体被抬了出来。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刻的感觉,窒息的疼痛,却是不敢言语,因为有太多的表现会让自己陷入麻烦。这是师父从小就教给她的。从一开始就需要伪装,甚至不能流露出关心。想要看他最后一眼也只能漠然的旁观。
都是因为害怕啊。自保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乱世之内只能如此,谁能把朝廷的纷争最后归罪于一个行走江湖的大夫。一直都是如此,权贵掌握的是老百姓所不能触及的权力,他们一直都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演绎的淋漓尽致。
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去,就需要摈弃掉以前自己身上的一切。所以最后真的是毁了容貌,形同鬼魂一般活着,隐居深山之中,再不过问人间事,于别人而言,他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不是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凌月自嘲一笑,无奈的摇头。现在想这些根本没有用处不是么。更何况,她也是这样活了三年。虽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女子远江湖。且不论这江湖根本逃脱不掉,人心本就难测,总以为安稳度日才是最好,却不知道哪一天就平白遭了祸事。
回到山下村落的客栈天方才亮起来,阳光斜斜照过来,驱走山中的寒冷。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沾湿,冰凉的贴着皮肤,竟也不觉得冷。
“先回去休息一阵,等过了中午我们再回去。”司马皓轩站在门口对凌月说,嘴角扬着轻微的笑意,“谢谢。”
第一次听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凌月几乎被吓到了,连忙摆手:“别别别,您这是折煞我呢。这是我应该做的,要说也只能说那老头比较怪,什么都没说就把解药给我们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先告退了。”说完凌月就跑上了楼。
看着凌月上楼的背影,司马皓轩忽而沉下面容,低声对曹子俊说:“你觉得这解药可信么?”
曹子俊一惊,略有些慌张的看着司马皓轩,心中暗叫不好,低下头小声道:“公子还是回客房说吧。这里人多眼杂,怕走漏风声。”
进了房间,司马皓轩往桌边一坐,脸上凝起一层乌云,道:“昨晚的事多少有些蹊跷。”从怀里掏出装着解药的瓷瓶,拿在手里翻转几圈,“医怪怎么知道我们要求什么解药。难不成他能未卜先知?”
“王爷的意思是,您不相信凌月姑娘?”司马皓轩试探的问道,虽然他知道凌月对司马皓轩并无加害之心,但是司马皓轩自小多疑,免不了不会怀疑到她。这让曹子俊心下一紧。
“并非不相信她。这怪医本是她师父的对头,怎么会这么轻松就把解药给了我们,这是其一。并未问我们所求为就给了解药,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想要求什么解药,很是蹊跷,这是其二。最重要的是其三,昨天夜里明明看到了草房,今早却不见了,说明我们被人移动过。而凌月似乎对这一点并不惊讶,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她知情?”
曹子俊皱眉,司马皓轩分析的有理有据,他也不可辩驳,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凌月姑娘真的知情,而她不过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所谓的怪医,是为保护怪医。再言之,她对我们并无恶意,且一开始她并不愿意带我们去找怪医,也是出于要隐藏他的目的。我们所求是能解圣上之毒的解药,至于这怪医是谁,实在没有必要深究,更何况现在天下盛传圣上重病,倘若这怪医本是世外高人也难保不知,所以卑职以为,此时最重要的是替圣上解毒。”
司马皓轩抬头撇曹子俊一眼,垂下眸子:“我听你这话里多是为凌月辩解,怎么你对她······”
“卑职不敢!”曹子俊这才发觉自己话语间对凌月的袒护确是颇多,万不可因此让司马皓轩多心。
司马皓轩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有丝微的不悦。
025:危险临近()
第二十五章
过了晌午才出发,一队人像来时一样沉默的走在路上。
司马皓轩手握缰绳,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曹子俊就在他身边,凌月跟在身后,总觉得这气氛有些奇怪。微微张口打了一个哈欠,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凌月。她骑在马上闭着眼睛低着头,居然在睡觉。
顿时就觉得好气又好笑,低声唤她:“凌月。”
被突然的声音惊到,凌月猛地抬起头来警惕的看向司马皓轩,目光里有还未来得及隐去的煞气。仿佛只有一瞬,她便恢复了平时的目光,带点慵懒的冷然。司马皓轩一怔,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嘴角轻轻一扯,说道:“早上没有休息么,怎么现在还这么困?”
凌月闻言嘴角牵起不经意的冷笑,侧头瞥一眼身后不远处的马车。
大清早凌月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萧芸琴带着润玉就过来了。虽然是穿着便装,但依旧不改往日的王妃做派,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骄矜。折腾了一夜,凌月本来就困得很,可见王妃萧芸琴来也不好不招待,于是就陪着她聊天。
凌月请萧芸琴坐下后斟一杯茶奉于她,便在一旁站定。萧芸琴倒是显得亲近许多,执了凌月的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凌月不经意的一瞥,便瞧见站在萧芸琴身后的润玉眼中的厌憎。
莫名其妙,凌月心中默默,却听到萧芸琴略有些哀怨的声音:
“凌月姑娘,不知昨天夜里你和曹副将陪王爷去了哪里?”
凌月回过神来,微微皱眉。心想着原来司马皓轩没有把他们去找解药的事告诉萧芸琴,那么她要不要说呢?正在纠结,她又听到萧芸琴说:
“凌月姑娘,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也只是想替王爷分忧。你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懂得什么,但我依然想着要帮王爷分担些许,而不是被他一味的护在身后。其实我也知道,这次打着幌子出来是为了父皇的病,但是我一介弱女子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萧芸琴絮絮的说着,凌月却越发听不明白了。听她的意思,她仿佛很想能够做点什么帮助司马皓轩,但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这让她感觉到很无助。凌月皱了皱眉,完全猜不透萧芸琴到底想说什么,但从心底里她还是对萧芸琴颇有些抵触,毕竟上一次鼓上舞的事是她想要让自己出丑的。
“王妃不必自谦。”凌月只得按着萧芸琴的话头说下去,微微低头以示恭顺,“王妃持家有道,贤德宽容,这于王爷已经是莫大的帮助。王爷自然有要事在身,但国家社稷的大事又岂容女子议论,对于女子而言,照顾好丈夫才是最大的事。王妃贤淑,自然是王爷最好的支持。”
原本以为顺着萧芸琴的意思说下去就行了,顺带着恭维两句也就可以送客了。却不想听了凌月的话,萧芸琴脸上倒是浮上一层黯然,嘴角的笑意里还有些许委屈,她摇头道:“凌月姑娘说得极是。但昨晚王爷和曹副将出去为何要带上你呢?”说完瞥一眼凌月,目光里的狡黠那么明显。
原来她想说的是这个。凌月顿时心中明了。萧芸琴果然还是很介意她和司马皓轩走的近,不经意的扫一眼润玉,只见她一脸小人得势的模样。真是无趣的紧。强压住心中的不悦,凌月起身跪在桌边,低头急急解释:
“王妃切莫误会。王爷和曹副将欲求得医治圣上顽疾的药需要找到江湖上的名医医怪,民女的师父早些年与医怪有些来往,想着也许能为王爷做些许小事以报答王爷救命之恩。但是医怪所处地点过于凶险,王爷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全考虑所以才不带王妃前去,并非有意疏远王妃。王妃如此质问,凌月实在惶恐。”
萧芸琴眼中的厉色缓和一些,嘴角带笑的伸手扶起凌月,轻声道:“凌月姑娘莫要着急,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深闺独处难免会思想烦乱,既然事实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姑娘快些起来坐着,昨夜里疲累了,还是好生歇着吧,过了晌午便要启程回府了。”说完,便站起身来,领着润玉出了门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萧芸琴,凌月躺到床上准备小睡一会,不想刚合上眼睛就听到了低低的敲门声。原以为是曹子俊找她,却不想打开门看见的却是润玉。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凌月微微皱眉,问她:“润玉姑娘可是忘了什么东西么?”
润玉到底不是大家闺秀,性子也多了几分野蛮,她根本没听凌月的话一挤身子就进到屋里。凌月回头看她一眼,关上了屋门。
“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润玉开口,声音里带着尖酸,她瞪着凌月,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以为凭着王爷对你有几分好感你就能进了王府么?别做梦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很明显的是润玉对自己的敌意。凌月一扬眉,知道这小妮子是替王妃萧芸琴来出头的,便也懒得理她。走到桌边坐下,微笑着看着她,凌月轻轻开口:
“好端端的润玉姑娘好大的火气。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给了你气受。但是再有气,您也不能随便撒不是。”
仿佛没想到凌月能够如此淡然的看待自己的发难,润玉越发气急,冲到凌月面前,伸手指着她,那细长的指尖仿佛都要戳进凌月的眼睛里。
“浪蹄子!别以为你用了手段就能勾了王爷去。我家王妃宽容仁厚,不想与你计较,这可不代表你就能随便撒野。你得记住你的身份,再怎么样,你也不过是一介草民。”
“是么?”凌月抬眼看向她,嘴角的嘲讽越发浓烈:“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倒是你,我现在还客气的称你为润玉姑娘,并没有想与你为难的意思。想来你来我这里,王妃是不知道的。为主子出头是好事,但是我劝你一句,千万别好心办了坏事。”伸手拢了拢耳侧的头发,凌月站起身来,朝门口走,“你也大可放心,你和王妃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过些日子我就回自己的地方去。现在你请回吧。”说完打开了门,送客的架势不容置疑。
润玉有些讪讪的,她看一眼凌月,莫名的感觉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强势。突然就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也占不着什么便宜,于是恶狠狠瞪了凌月一眼,迈出门去。
关上门,又回到床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方才发生的事情,越想就越觉得可笑。但是无形之中对于王妃萧芸琴和润玉又多了几分厌恶。翻了个身,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睡了没多长时间又被叫醒说要回王府,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困。突然被司马皓轩吓醒,凌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两滴泪,伸手用衣袖擦干净,啧啧嘴,一副没有睡醒的困倦模样。
回想起早上到的事情,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跟司马皓轩说,于是转回头看向刚才把她叫醒的某人,摆摆手,更是连嘴都懒得张。
“实在觉得困得话就去马车上睡吧,那里宽敞些,也能睡得舒服些。你这样骑在马上睡觉,万一掉下去······”司马皓轩没有说下去,但是想想就忍俊不禁。
凌月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瞪了他一眼。心想如果去马车上睡觉,就会见到王妃萧芸琴和润玉,那样的话心烦都不够哪里还能睡得着,于是赶忙摇头如拨浪鼓:“不用了,我不睡了,如果快些走,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司马皓轩也不勉强,但是从她方才眼中闪过的疑虑大概也能猜到,只是点点头,然后拉住缰绳和她并排走在一起。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凌月的侧脸,棱角确实比寻常女子要硬朗些许,但是她的目光却要清透很多,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超脱。
他也是见过很多女子的男人。寻常的小女孩眼神总是清明,大家闺秀的眼中总是带着些隐忍,还有就是宫里的女人,多的则是谄媚和混沌,所以才会觉得凌月那么特别。完全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明明年龄看起来并不大,却总是表现出一种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怅然。还有她的洒脱,总在隐隐之间流露出失落。
很好奇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又不那么太想知道。
真的是很矛盾呢。司马皓轩自嘲的一笑,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他是知道身边的这个有着太多隐瞒的女子会让自己觉得不安,但是却无法抑制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想法,就那么在自己的思想中拉扯,然后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一路沉默的走下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