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写了几个字,又觉得气,从桌上拈起一本书,朝桑怀音砸去,咬牙吱吱作响:“桑怀音你绝对是故意的!”
桑怀音轻易避开攻击,淡淡地点头:“嗯。”
傅柔只觉得胸口直犯疼。
**
用完膳之后,桑怀音去看昨夜的那些寒兰,将遮盖物都掀掉。做完后,却立在花圃便没走。
此时天霁风清,日光爽朗,这处小园中的景致都可看得一清二楚,花圃一旁,隐隐还可见脚印,只是被雨水冲刷得淡了些。脑海不自觉就已映现昨夜疾风骤雨中的男子面容,润朗便如这雨后晴空。
桑怀音很快意识到自己思绪已走偏,忙暗暗喝止自己,快步转身往回走。
走到某处,听见一些喧闹,本不愿多管,却忽然闻到熟悉的名字。
“好你个莲心,胆子不小,竟敢顶撞我!给我掌嘴!”
巴掌只响一声,随后便是一声惨叫。
桑怀音飞身过去,将那执行的太监一脚踢开,将莲心护在身后。
“桑小姐!”莲心惊呼。
莲心自小在傅柔公主服侍她,同桑怀音颇熟。傅柔离宫后,她便被分配其他地方做事。桑怀音那片寒兰便是托得她照料。
“你如何?”桑怀音回身问道,看到她瘦削左脸深红的五指掌印,眼色骤寒。她将她扶起来,说,“随我去找阿柔,让她将你重新召回她宫中做事。”
“桑小姐……”
“桑小姐,这可不行,如今莲心在六公主宫中做事,可不是说想来就能来,想去就能去的。”一旁一个宫女出来说话,声音尖锐,桑怀音转头看去,冷眼看她。
莲心模样与旧时相差无大,她认出了。但眼前这人,她着实是不记得了,看来是傅姝宫中的人。她同她说话,语气不见生分,看来也是旧识。
桑怀音回道:“依你所言,那宫中婢女来去,得听你安排?”
那宫女脸色一僵,说:“那倒不是,可……”
“既然不是,我带她走,就不需要你点头许可了。”
“不……”
“不需要是吗?很好,那人我就带走了,如果你找到了负责此事的人,劳请她来九公主宫中来找人。”说着,拉着莲心即走。
“欸……桑小姐!你不能带走她!”那宫女急忙上前阻止,“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拦着!”
几个太监宫女新进宫的,不知桑怀音身份,只得听吩咐纷纷涌向她。
桑怀音将莲心往旁边一推,转身应对。养在深宫的下人,本没武功加身,对付起来倒是轻而易举。只是干惯了粗活的他们,力道倒不小,加之人又多,桑怀音没让他们讨着便宜,但自己动作没控好,昨日未愈合的伤口,再度扯开。
将他们通通打倒在地后,桑怀音并未恋战,拉着莲心便走。得速将莲心带到傅柔宫中,让她去跟靖王讨了她。傅柔深得靖王宠爱,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怕那群丫头直接去找禁卫军,随便编个名头让他们来拦人,她自然是没办法在他们手下抢人的。
桑怀音心下着急,慌不择路,没看清拐角处冒出的人,直直撞了上去。
耳边是轻微的一声闷哼,来人胸膛硬实,她步伐疾急,冲劲不小,对方疼不疼她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肩头一正扯痛,接着一阵肩臂麻痹头晕眼花。
“公主?”
头顶一声叫唤,并不陌生的声音,桑怀音头疼地起身,踉跄了两下才站直。
面前男子一张俊颜带着几分疑惑。
果不其然。俞荀。
她张口正要招呼,对方面色一凛,说道:“你肩上伤口又开了!”
桑怀音一愣,偏头一看,肩头白衣被染了一片殷红,她微微皱眉,刚想说没事,又被他打断:“便是公主身体再好,这几次三番,小伤怕也是要熬成大伤!”
他表情颇严肃,让桑怀音几分愕然,她开口道:“多谢太子关心,无碍的。”
俞荀的表情更为难看,说:“你自己的伤,你自己遭的痛,你同我解释有碍无碍作甚?又与我言什么谢?”
桑怀音被他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斥责说得哑口:“我……”
又听他半叹半愠地道:“没心没肺。”
桑怀音眉头皱起,俞荀看到,说:“怎么?不承认?自己的身体不在意在先,次次道谢都只止于言语在后,一点不走心,难道不是没心没肺?”
桑怀音说:“那太子要何回报,不如一次说清了,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脱。”
俞荀闻言蓦然笑开,凝着她,而后凑近她几分,道:“回报吗?暂未想到。”气息微炙,拂面而来,桑怀音被灼得一个凛然,忙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一旁莲心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两人对话,也不敢插话。
俞荀拍了拍手,一个男子即从暗处走出,交给他一个瓷瓶。
俞荀将瓷瓶递给桑怀音,说:“你的伤昨日浸了水,不能简单处理了。上金疮药之前,先用这个药水涂一层。”
桑怀音没动,他便将药瓶递给莲心。莲心迟疑了下,上前接下。
桑怀音正欲说话,俞荀又抢先开口:“你所欠于我的,已不止这一桩,何差于这一瓶药。你若不想用我的东西,那便不用就是,我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是没有收回的道理的。”
桑怀音顿了下,说:“那便谢过太子殿下了。来日太子要是想到要什么回报,与我明说即可。”说着就走。
莲心捧着药瓶赶忙跟上,却见桑怀音经过俞荀身侧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她的背蓦然一僵。
那话,听着好像是:“我要的,不是你的道谢,是你的愧欠。”
………题外话………默默地回来又更了一更……
207。【番二】桑榆非晚(3):我们,到此为止。()
桑怀音这样的人,无关紧要的人从不放在眼里。想让她记住一个人,亏欠比恩施要更有用,且要软硬兼施。
不过几次浅交,俞荀却已将她的性格琢磨得半透,着实可怕。
没过多久,俞荀收到了来自一张邀贴。
“锁春阁,未时一刻,诚邀一叙。旎”
俞荀把玩着那帖子,笑得颇为意味深长。
一旁护卫阻风问道:“殿下,要去吗?”
俞荀说:“佳人相邀,怎能不去。”
“那要回帖吗?鞅”
“嗯。同来人说一声,届时定然准时赴约。”
“是。”
阻风下去依言交代完,回到房间,给俞荀沏了茶。
“怎么?不解?”俞荀抿了口茶,问道。
阻风拱手行了礼,说:“太子明鉴。属下确实困惑,殿下此行本不在靖国公主,可为何几次三番出手相帮于她?”
“有趣。”
“啊?”
“她这般有趣的人甚是少见,如是将来有她相伴,日子该会好玩许多。”
“可……”阻风顿了下,回头看了下门外,去将房门关紧了,才低声说道,“可靖国是必然要取的,娶靖国公主,陛下想必不会同意,且听闻靖国这九公主聪慧过人,将她安在府中,不会给日后添阻吗?”
俞荀笑道:“添阻?任她再聪慧,小小一女子,能掀起什么波澜?且我说过了要娶她吗?”
阻风怔住:“殿下不打算娶她?那您这般是……”
俞荀点头:“我不会娶她,也不会任由别人将她讨了去。她若真有过人智谋,一个人的确是掀不起风浪,但去了别的国家,借助别人的势力,那可就不一定了。”
阻风醍醐灌顶,连连点头。再瞥眼看去时,却见俞荀目光却落在手中的帖子上,凝神好似看得别样认真,长指抚过字面,眸中隐隐似有什么别样情绪流漾,却淡得让阻风觉得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
俞荀未步入锁春阁,便已听到悠悠琴声。
他顿了下,唇角微勾,扬手遣了阻风。
“你不必跟着了。回去吧。”
阻风忧道:“殿下,这……”
“放心,她不会将我怎样的。”说着已步入院中。
此院颇为僻静,植满了各色花树,遥遥望过去,如云似锦,煞是好看。而花枝掩映的尽头,隐显飞檐朱顶,白纱嫚漫。他沿着小径从花叶下穿过,时已春暮,花朵饱满,时不时从枝头飘落几瓣,落于他肩上,发上。
小径尽头与一拱形小石桥对接,石桥那头,便是一座水阁。水阁四周未安窗牖,只悬着纯色布幔,风过幔扬,露出一女子背坐抚琴的曼丽身姿。
俞荀就这样站着遥遥看着,也不走近。
琴音缕缕,飞花漫漫,夕光绵软。
直至一曲作罢,女子站起转身,看向他,亦不言语。珠光流彩,墨发如云,眼梢上挑,明眸蕴情。
俞荀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对着那边做了一个揖。
那头女子回以盈盈一拜。
“太子赴约,姝儿不胜荣幸。”
俞荀拾步上桥,走过去,道:“公主盛邀,荣幸的是荀才是。”
傅姝从琴案后走出来,指了指轩中,说:“太子请坐。”
俞荀看过去,水阁正中摆着一张小桌,酒菜齐全。他走过去,掀袍落座。
傅姝给他斟了杯酒,问:“燕靖两国风土气候皆不同,不知太子住得可还习惯。”
“靖国风景甚美,当下时节也甚是凉爽,一切都很好,多谢公主关心。”
傅姝点点头,又给他布了菜。
“这些都是蜀地特有的菜肴,太子不喜辛辣,已让人减轻了口味,太子尝尝。”
“有劳公主了,多谢。”
酒过几盏,话题几转,傅姝忽然说道:“此情此景,最适合奏曲作舞。不知姝儿可有福分,能请太子为我抚琴伴奏,助我一舞呢?”
俞荀道:“荣幸之至。”
桑怀音到的时候,便是见得这样一个场景,漫天花絮,水榭亭台,俊郎抚琴佳人舞。
“怀音……”傅柔从身后跟上来,轻唤了一句。
桑怀音回神,说:“走吧。”转身离开。
傅柔回头看了眼水阁那边,跟着离去。
那水阁里,傅姝旋身转袖,仍在继续,却听得琴曲错了调,而后淹没无声。她停下动作看去,却见俞荀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目光深深,凝着外头花木横枝掩映处,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傅姝暗暗咬了咬牙,出声道:“太子?”
俞荀敛了神,说:“抱歉。”
傅姝说:“太子与九妹相识?”
俞荀落座,答:“几面之缘。”
傅姝凝着他的脸,仔细辨别他的表情,却不见半点波澜。压下内心疑惑,她已换上盈盈浅笑,说:“太子琴弹得这般好,同我九妹倒该是志趣相投。只是九妹在外甚久,鲜少回宫,平素的那些礼仪都有些忘了,若是有言语不当的地方,还请太子多担待。”
俞荀随手调了下琴弦,闻言,点头说:“确实。性子野了些。”唇边似有似无挂着一丝笑意。
傅姝长袖中的五指一攒,心下顿觉不好。她掩过去,又挑起一个话题,接下来两人倒是相谈甚欢,俞荀一直温润有礼,只是傅姝总觉得他有几分心不在焉。
俞荀回去之后,阻风明显觉察他的不悦。心下顿疑,不知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又不敢多问。
“阻风。”房内传来俞荀的叫唤。他连忙赶进去。
“殿下。”
“今晨收帖时,来人说自己是从哪里的吗?”
阻风稍一思忖,答:“并无。”见俞荀脸色颇寒,迟疑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俞荀手中正摊着那邀贴,说:“今日锁春阁中,不是傅柔,而是傅姝。”
阻风一惊:“怎么会?”
“奇怪的是,后来傅柔也来了。迟到得那么及时。”
“太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俞荀眸光一敛。
“是傅姝?”
俞荀冷笑:“她吗?玲珑心思,但不见得有这份胆量。”
“那是……”
“傅姝邀我是真,想要博得我好感,以争个燕国太子妃,并不难猜。但她事先并不知我与傅柔相识,又怎会故意邀请傅柔过去,给我们相见制造契机。”
“兴许是为了制造太子与九公主的误会,让九公主主动放弃太子。”
俞荀摇头:“傅姝什么人,邀我一见,已是十分大胆的行为,目的在于表明她的心意。她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耍心机,若是成了那还好,若是出了纰漏,或者被我看出来,她便是自掘坟墓。她没那么聪明,更没那么傻。”
阻风被他提点,也明白了几分:“那这么说来,这事的幕后谋划着是……”话说一半,急忙缄声。目光所见,是俞荀骤然收紧的五指,那张帖子在他手下顿成碎末。
**
傅柔给仲清寒的信寄出没多久,她便收到三叶的来信,说仲清寒早已启程来槟城。算算时日,这两日该到了。
桑怀音说:“我出去接应吧。想办法将他稳在宫外。”
傅柔同意了,将桑怀音困在宫中,确实折磨她,但因有了前车之鉴,便派了几个身手好的,跟着她,一起保护作用,二,则是以防到时候仲清寒不听劝,只能硬上的时候,桑怀音也有帮手。
桑怀音的车架出了宫城,王宫另一处宫门又有另一座马车也出了去。
**
桑怀音和仲清寒打了第十个回合时,桑怀音的剑堪堪定在仲清寒胸前。
仲清寒也不避躲,只是目光凉凉地看着她。
仲清寒说:“你可以一剑刺穿我胸口,这样我便不会再去阻止她了。”
桑怀音却收回剑,说:“你不必对我施苦肉计。你功力在我之上,你若真要赢我,早入了城门了。”
“但宫门却不是我想入就能入的是吗?阿柔派了多少人来堵我?”
“不多,但是个个皆是高手,生擒你不在话下。”
仲清寒冷笑:“她果然是下定决心了吗?那她是嫁给谁呢,燕国俞荀?楚国杜擎?还是漠国苏暌?她从来不喜这宫廷之争,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奔赴泥淖而无动于衷吗?”
仲清寒满面尘霜,双目猩红,相比之下,桑怀音一直面色寡薄,眉眼如冰,不见一点情绪。
她说:“多少年了,近十年了吧,你一直噎声不语,现在倒是嗓门大了。你之前怎么不阻止她?”
仲清寒一噎。
桑怀音冷哼一声,锵一声将剑归于鞘,说:“走吧。”
仲清寒不明:“去哪儿?”
桑怀音说:“那些护卫都在暗处藏着,我一声令下,只怕你再无叫嚣的机会。跟着我走,我带你去找她。但,今日不行。”
仲清寒微一思忖,见桑怀音已提步离去,便跟了上去。
却不意,又遇上了俞荀。
客栈大堂,临窗而坐的一男子丰神俊秀,拈杯品茗,绕只是这样静静闲坐的姿态,便已引得无数人侧目。
而他对面娴静煮茶的女子亦是容色不一般。两人偶细聊几句,无夸张表情,却好似心领神会默契十足的模样。
之于艳丽的傅姝,这般清雅的女子,倒与他也是相配。他这样的人,何愁无红颜作伴。
桑怀音半脚踏入客栈门槛,看到他后,正要收回,恰时,客栈小二见到来客拔嗓就嚎。
“客观,您是吃饭还是打尖啊?”
嗓音之清亮浑厚顿压过客栈内嘈嘈杂语,众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桑怀音未及收回目光,视线便与同看过来的俞荀对上。
胸中霎时似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