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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不比不知道,我觉得我已经对暖暖很上心了,结果发现小朋友都是至少父母两个左右护法,甚至还有爷爷奶奶一起来助阵的,拿衣服的,拿吃的的,还有专职拍照的,这么一比较,暖暖只有我一个守在身边倒显得孤单些。
暖暖表演结束后,我和老师聊了一会儿,老师表扬了暖暖聪明听话,和小朋友很合得来。忽然问道:“暖暖的爸爸今天怎么没来?”
我愣了一下,上次的误会还没有和老师纠正,我正要开口澄清,暖暖忽然张嘴:“我爸爸去开会了。”
我呆在了那里,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我的眼圈湿了,一刹那竟然不忍心说那不是她的爸爸。五岁的女儿,已经是和小朋友整天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年纪,我不知道当她和其它小朋友谈论爸爸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是不是已经把夏医生当做爸爸一样的谈论着。我没有吭声。
老师看着幼儿园门口,笑了开来:“正说着呢,就过来了,爸爸还是放心不下。”我扭头一看,一脸阳光的夏医生走了过来。暖暖早就扑了上去。
我有些惊讶的问着夏医生:“怎么这么快?”
夏医生把暖暖高高的举到肩上:“走了半路,恰好电话找到个同事可以代我去开会,我就赶回来了。孩子一年也就一次这样的活动。”
“已经表演完了。”我有几分动容,“不过你赶上了合影。”
我和夏医生带着暖暖,和其他小朋友的父母照了一张合影。一个看起来和暖暖很熟的小朋友嘻嘻笑道:“这就是你爸爸?”暖暖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看我没什么表情,用力的点了点头。
夏医生怔了一下,揉了揉暖暖的小脑袋,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我的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幼儿园的活动结束后,夏医生提议去吃顿好的给暖暖过个节,我同意了。选了一家吃传统淮扬菜的饭店,一边吃一边聊着。吃到半酣,暖暖已经坐不住,跑到屋子的一角去逗鱼缸里的鱼。
夏医生看了看我,忽然开口:“我家里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顿了一下,我抬眸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在北京上班,也是个医生。儿科的。”
我的心颤了一下,说不上的感觉,在失落中却也有几丝释然,这么好的夏医生的确应该配更好的女孩子,如果说自己在看到暖暖脸上幸福的笑容时,有那么一刹的怔忡,也属不应该。我勾唇笑笑:“那很好啊。你应该回去见见。”
“你真的这么想?”夏医生看着我的眸子几分吃痛。有失望有迷茫。
我别过了头,竭力保持着平和笑容,这是不是才该是一个在婚姻市场已经大甩卖都无人问津妇女该有的优雅?“是啊,父母也是为你好。你应该,去找一位和你一样工作稳定,家境优越的女孩子,才门当户对。”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惆怅,却并不痛苦。因为这是现实。
夏医生看着我的目光几分固执的坚定:“但我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了。”我一怔。
夏医生坐到我的旁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个白金的素圈戒指,我看着心里就是一抖,表情有些生硬的问着他:“这是?”
“我这么做是有点鲁莽,我也知道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考验我,我只是希望你给我这个考验的机会,戴上这个,我心里踏实点。”夏医生说的很快,声音由于紧张有些干涩。
我没有吭声,暖暖懵懂的看着我和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如果现实点,我是不是该接过这个戒指,尝试着和夏医生交往?
我拿过那个盒子,脑子里是上次赵以敬给我的那个戒指。不禁几分失笑,给我戒指的人不少,只可惜,个个都辜负了我。
夏医生牵过了我的手,把戒指套了上去,有点大,很容易就进去了:“不管怎样,先试试,好吗?”
我的心中百转纠结,点了点头,却把戒指还给了夏医生:“不需要这个。”夏医生顿了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把我的手紧紧握住,我木然的冲他笑了笑。
公司的运转蒸蒸日上,又招了三个新人,终于从三个人的公司,扩充到了六个人,加上老邓派来的眼线,算是七个人了。最早陪着我创业的张帆,小诺,工资也涨了不少,小诺笑道:“宋姐许诺我的包包,终于背上了。”这个时候,我竟然生出不少自豪,我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和孩子,还能养活好几个人。这不是钱能简单满足的成就感。
为了方便,我想买辆车,但预算并不打算太高,毕竟公司刚起步,还没到了骄奢淫逸的地步。
“帕萨特是不是就行了?”我提议着。却遭到了大家的一直反对,小诺摇摇头:“宋姐,这车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是公司的脸面和实力,人家一看老总就开辆帕萨特,谁和你做生意啊。”
“问题是咱们公司也不值一辆豪车的钱啊,怎么买?”我坚持着,“是什么实力就开什么车嘛,打肿脸充胖子有什么必要?”
张帆一拍胸脯:“宋姐,小诺说的对,虽然有实力,但也要装门面,车的事包在我身上,找朋友买辆二手的,面子有了,钱也花的不多。”
“二手的听说很多是改装过的。”一个新来的女孩子说着。
“所以得找朋友嘛,掌握内部消息。”看张帆神情笃定,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人终究不能脱离了世俗的眼光而存在,何况我还要靠着世俗赚钱。
越来越觉得,在这个社会中,你钻的越深,你的底线越受冲击,清高、原则这些品格越变成了奢侈品。
张帆没用两天就搞定了一辆车,果然低调奢华,钱还花的不多,用一辆帕萨特的钱,买了个精贵的门面。这下出去办事也方便了许多。
利益当头暗反目()
夏医生知道我买车以后,送了我一双软底的平跟鞋:“把这个放到车上,开车的时候就换上。”
“有点麻烦吧?”我接了过来,穿高跟鞋踩煞车也没问题的嘛。
“别嫌麻烦,安全重要。你知道高跟鞋刹车的缓冲距离比平底鞋要多多少吗?科学实验数据表明,是50米——”夏医生唠叨起来也真的很够呛。我笑了笑接了过来。
有的人,真的就像鞋子一样,要上了脚才知道原来如此舒服。穿上了平底鞋,踩刹车都不是那么费力,忽然意识到,哦,原来这鞋这么舒服。人生是不是也是如此?爱的撕心裂肺伤筋动骨后,才发现生活也可以这么过,这么平淡的温暖也很入心。
而夏医生就是这样沁人心脾的人,也许初交往并不觉得什么,但是细细下去,会发现时时处处都让人很窝心。我时时都在说服着自己,接受他并不难。
可是午夜梦回,我的梦里,重复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好空。
买车的事被老邓知道了,倒也没说什么,只说把车上了公司的账,算作公司的资产就好。但是没过两天就以母公司的名义把车调到了总部,过了半个月才还回来。“这算什么事,宋总去开会都没的车使。”张帆有些不满。
我淡淡笑笑说“没事。”却心知肚明最近的单子波动较大,老邓有点把不准何夕的经营状况,只好用这法子隐隐提醒着我母公司的权威,生怕我偷偷修改账面,把经营利润做低了给他。而且老邓如今对何夕插手的越来越多,我在经营方面的很多策略都被他掣肘。让我心里也有些不快。
我在电话里同凡苓抱怨,凡苓直接说着:“既然这样,干嘛不把他的母公司甩开?”
凡苓的话好像劈头一震,是啊,以我现在的实力,我为什么还要依靠在一个我并不要的大树上,反而让他时时吸取我的血液?何夕的人脉业务,都是我的。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凡苓顿了一下,对我说着:“你等我,我也过去,和你商量商量。”
没过几天,凡苓到了小镇。却不是简单的架势,而是拎了一个大箱子,不仅把护肤的瓶瓶罐罐都拿来了,甚至把过冬的衣服也拿来了。
我看着她抽了抽嘴角:“你是要长住?”
凡苓点头:“嗯。”
“别逗了。”我觉得不可思议,凡苓是做投资的,可不像我有个小公司做着就满足的不得了,凡苓的胃口很大,脑子也活。“你窝在这小镇能有什么项目?”
凡苓凄然的笑笑:“我不需要项目,我需要时间。”说着向后躺去,一副什么都不想提的疲惫神情。
“肖彬又怎么你了?”我试探着问道,能把凡苓折磨成这样的,也只有肖彬了。
说道肖彬,凡苓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伏在我的肩上无声的抽泣了很久,问着:“人和人,是不是劫数?要是我不认识他,是不是不会有这么纠结?”
我的心一颤,人和人怕的不是劫数,是生生世世的劫数,怎么也逃不掉,我颤声问她:“怎么了?”
凡苓平息了很久的情绪,才告诉我:“春节的时候,肖彬的妻子回来了,知道了我们的事。”
“然后呢?”我的心一揪。
“他妻子要和他离婚,他不肯,拖了这么久,他妻子没有办法,又回到国外去陪儿子念书。我等了这么久,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凡苓笑的凄凉,“记得你以前说过,顾钧也不肯离婚,是不是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以为他会不同,没想到,也是一样。看来一直是我戴着有色眼镜,把他看得太高大,把这份感情看得太特殊。事实上也不过如此。”
我给凡苓递了一杯水,问着:“你打算彻底放下了?”
凡苓看着窗外神情伤怀,过了很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她如此,我反而松了口气:“这样对大家都好。”
凡苓以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现在却成了个怕寂寞的人,非要在我的小区里租套房子,也不嫌简陋,就租到了我楼上三层。这样也好,我索性忙的时候就把暖暖交给她带。
凡苓在身边,公司的事也常向她请教:“你上次说的那个把母公司甩掉的法子,怎么实施啊?”
凡苓耸耸肩:“无非两个办法,要么老邓同意撤资,这个最简单。要么就只能反吞了母公司。”
我跌在了沙发上直扶额:“老邓那个见了何夕两眼放光的样子怎么会撤资,反吞了老邓的母公司,我得追加多少资金,你看我有那个钱吗?这主意等于没出。”
凡苓沉思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那你就别那么卖命的干呗,把何夕的经营状况搞得差一点,老邓不就想脱手了?不过那样一来,你背的债又多了。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补回来。”
我摇摇头:“这样行是行,但是我代理好几家的渠道呢,如果何夕经营的差,受损的不仅是我,还有我那些客户们,到时候不禁损钱,更损信誉。”凡苓的主意虽然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但是终归有些不地道,让郑钊那些被我代理的大客户跟着吃亏,我还是做不出来。
“你呀,做了这么久的老总,生意人的奸诈一点都没学到。”凡苓摇摇头,“那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你就等着老邓拿你当鸡血抽干喝尽吧。”
我无奈的笑笑,都说生意场是个大染缸,浸淫的久了,会没有道德、价值的底线,也许我还稚嫩,也许没有巨大诱惑,仍然有重重如信誉、责任的东西束缚着我。
思索了许久,我决定还是把事情放到明白处,找老邓好好谈一谈,如果他能理解撤资,我把股份清算给他,那是最好的结局。如果谈崩了,我只能把自己的股份撤出来,一切从零开始。这样的合作,时间越久,我被榨干的越多,已经没了意义。
我把暖暖交给凡苓带两天,约了老邓,我买了到北京的机票。夏医生说也要回北京的医院办些事情,便一起回了。
下了飞机恰好三里屯那边还有个客户要拜访,完事后就约到了附近的茶室,很巧,就是之前和老邓在楼下等赵以敬和摇曳多姿的那一家。因为附近只有那么一间茶室,也正好我和老邓都认识那里。不用再浪费时间找地方。
我等了十几分钟,他吸着烟进来了,看到我哈哈笑着上来握手:“几个月没见,还是那么漂亮。”
我细细打量了番老邓,如今越发的挥洒自如,脸上的玩世不恭之气越来越少了。我同他客套了几句,切入了正题:“老邓,这次找你,是想谈谈何夕的事。”
“何夕?”老邓吸了口烟,眯着眼看着我笑道:“那还不是你说了算,我只要跟着你沾光就行了。”
一句话堵得我说不出了话,这就是老邓的精明之处,明明对我挟制的一分不漏,却说得好像放手让我大干一场似的。我淡淡笑了笑,手中的茶杯旋了又旋,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看着他直言不讳:“老邓,我们分开做吧。或者你撤资,或者我走。”
老邓弹了弹烟灰,看着我表情有些冷漠,却并不惊讶,看来我的抵抗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我看着他目光很诚恳:“我觉得我们的理念并不一样,何夕如今的生意并不是很稳定,你在北京,很多情况并不了解,却在经营方面给着指导意见,如果我不听从,毕竟你是母公司的负责人,有权利干预,但是如果听从,对何夕的发展并不利。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好好和你谈一谈,你的河西在北京的生意很好,只专注这个也会很好。”
“何夕的生意不稳定?”老邓用力吸了口烟,透过烟雾缭绕看着我,目光里全是清冷和淡漠:“据我所知,并不是吧。”
我不知道老邓的消息是从哪里来,但是他认定了何夕的生意很好,而我在虚报灾情。我有些无语:“你可以公开找审计查账。”
“那倒不必。”老邓一挥手,“总之,我不会撤资的。”老邓说的坚决,把我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击碎。也许老邓的本意就是把我逼走,独占已经走上正轨的何夕。
看着老邓,我忽然很悲哀,人和人如果要陌生,只需要在两人之间,放一块巨大的利益,就足够了。
老邓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老邓接了后对我说道:“我还有事得走了,清扬,别冲动,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很融洽的。”说完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扬长而去。
我的心被塞的耿耿的,能让你伤心难过的不是敌人,而是忽然变了脸的朋友。
我茫然的从茶室下来,楼下是个很大的商场,我漫无目的的在里面闲逛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品牌,“丝之恒”。我不由的凑了上去。
宠辱皆在意料外()
那是丝之恒的服装专卖,大多是高档的裙子睡衣之类,我看到了很熟悉的一款样式,我曾经穿过的s30,那个陪着赵以敬应酬的夜晚,那个似曾相识第一次彼此交付的夜晚,穿着的昂贵的8000块一条的s30。
我的心忽然扯得有点疼,看着上面的标价,如今已经不止8000了,不知是物价涨了,还是丝之恒的东西更高档了,居然标牌上写的是12800。服务员走过来问着:“小姐,喜欢哪件可以试试。”
我指着s30,竭力让声音平稳:“这条我试试。”服务员刚要去拿,我忽然发现挂着这件样品是桃红色的,不禁说着:“取一件玫瑰色的我试试。”
时隔这么久,我依然记得赵以敬沉厚的声音:“帝锦玫瑰,m码。”想到这些,心还在丝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