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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细细打量了我半天,叹口气:“扬扬,你现在真的变化好大。”琢磨着措辞,“变得很职业,也很能干。”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人都是会变的,只是有人是愉快的变化,有人是被逼无奈的变化。我笑笑:“往回走吧。”
回到了我祖的房子,看到李姐,顾钧更为惊讶:“你现在都请保姆了?”转而低声问着我:“是不是那个男人给你找的?”
我眉头皱起:“顾钧,我现在的收入,付得起房租,请得起保姆,还用不着别人施舍。”
顾钧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可置信,是啊,在他的眼里,我是那个对工作从没上进心,也不会陪他风花雪月,整天只会叨叨油又涨价了,大米也涨价了,衣服该洗了,该带女儿打疫苗了的世俗女人吧。我的世俗,成全了他的安然,但安然的他,却抛弃了世俗的我。
顾钧手机响了,他脸上一丝尴尬,也说要走。刚才所有的开心欢乐,彷佛一个被戳破的泡泡,他,终究不属于我和女儿了。我嘱咐李姐看好孩子,自己先匆忙赶去了公司。肖彬看到我立即说:“六点到会议室,赵总马上要开会定方案了。”
我很快准备好材料进去。谈判小组阵容空前的全面庞大,技术,财务,市场,销售,各有代表。初步拟定的方案分三步,第一步用销量说话,抛出销售前景,挑起客户欲望;第二步用技术补充,这是关键,产品的特点,畅销点,技术支持必须跟踪到位,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定要卡准价格,这是对决中最后致命的一刀。
底价我上午刚做好,还没来得及给肖彬和他看。直到十二点多初步方案讨论结束,大家纷纷赶着回家,赵以敬喊住了我:“清扬,你留下。再谈谈报价。”周围的人看我的目光一丝异样,因为赵以敬平时称呼人很客气,对连小茹都称呼“小连”,猛的这么叫我,我自己心里都一丝忐忑。
我留了下来,把上午做好的报价递给他,他翻了翻,又在细节方面问了问我,然后对我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太晚了。”
“你还不走?”我问他。
“再等会儿。”他的神情极度疲惫。
那一刻,我的心被扯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说着:“我留下来陪你。”
避之不及转入谋()
赵以敬愣了一下,眉眼浮上一抹深深的笑意,对我点头:“好。”
我帮他把桌面的材料收拾好,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加班到十二点,全身累的酸痛还不想回家。只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疲惫的神色,忽然就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屋里比会议室要暖和一些,我把外套脱了,顺便帮他冲了杯咖啡递过去,却发现他正注视着我笑的清浅。
我的脸微微发烫:“有什么好笑的?”
他接过咖啡,捏了捏眉心:“没什么,别嫌闷就好。”说着低头去看材料。
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着,也都是介绍丝绸产品的,我翻着无聊,偷偷从书的上面看着他,难怪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此刻的赵以敬低头看着材料,还不时来回比对着,时而驻目沉思,时而提笔勾画,坚毅明晰的轮廓都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沉稳魅惑的味道。我的心猛的跳的很快。说也奇怪,自从有了女儿后,我整天自嘲自己是中年妇女的心态,连看韩国欧巴都提不起兴趣,却在见到赵以敬后屡屡心如鹿撞。
忽然他抬头扫了我一眼,我忙把眼睛低下去装着看书,他沉沉的声音响起:“累了闭着眼躺一会,好了我叫你。”
“不累。”我的声音像蚊子哼哼,转过头去,沙发后面是一排落地玻璃,外面倒春寒的天气应该很冷,玻璃上有一层哈气,我忍不住把哈气擦掉,带水的玻璃上将赵以敬的身影映了出来,我用指尖细细的滑过玻璃里他的身体,从头发,到胳膊,竟不觉得无趣,划着划着,失了神,这样的时光静好,让我有些恍惚。
忽然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划拉什么呢?”
我扭头一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身边,我有些不好意思着:“看窗外。”
他的声音笑的闷闷:“能看到什么?”窗外黑乎乎的,尤其是屋里开了灯,更是什么也看不到。我尴尬不已,正要说话,忽然赵以敬的手机响了。这么晚了,不知道是谁还会找他。
他拿起手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将电话挂掉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很快,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清莲的电话,我的心狂跳了起来,看了下赵以敬正要接,却被他一把将电话拿了过去,摁掉了。“你干什么?”我几分不快。
“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们。”他说的很坦然。
我们?我看着他,一丝悲凉涌上,他也同样不属于我,这静好的时光,是我偷了清莲的。我叹了口气,心里翻江倒海:“我该走了。”转过身去。
他忽然从身后将我紧紧抱住,俯身在我耳边声音低沉却又几分动情:“清扬,别走。”
我微微挣扎着,却动弹不了,不禁声音悲凉:“赵总,你不该挂了你女朋友的电话,却抱着她的姐姐。”
“不该?”他哼了一声,“你就不该出现。现在我不想放开你。”
他的话让我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疼的颤抖,不想放开我也只能让我做他的情人,还是偷偷摸摸的情人,面对的还是自己的妹妹,我咬咬牙说着:“还是算了”
他的力气更紧,直揉的我痛的抽气,他的吻重重肆虐在我的耳侧,声音很沉却也坚定:“不要误会,我现在只需要姚清莲的身份。”说着将我揉的更紧,“别逃,清扬。”
这算不算一个合理的解释?当时的我听到这句话似乎看到了一丝光明,心稍稍安定。却没有想过,当他不需要姚清莲的时候,我是否够格上场,只是沉迷在他的缱绻柔情里。
那晚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坐在沙发上变成了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搭着他的外套,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而他已经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了,精神看上去很好。看我起来笑着:“睡好了?”
我臊的脸颊绯红,还说陪别人,自己已经睡得天昏地暗。挤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跑到洗手间去洗脸。
不多时,上班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小马看到我好奇着:“宋姐今天没送孩子去幼儿园?来的这么早。”我支支吾吾的应着。
姚清莲来的也早,直奔我办公室,两眼通红,一看昨晚就没有睡好,看着我问道:“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
“你打了吗?我没注意。”我的脸开始发烫。
“打了,昨晚找赵以敬也找不着,本来想问问你会议结束没,你也没回。只好自己先睡了。”清莲的笑容三分悲凉七分阴寒,“姐,你没听到是吧?”
我尴尬的点头:“嗯,可能无意间按的电话。”
清莲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只是那背影,竟有丝决绝的干脆。我心跳的厉害。
时间很快到了谈判的这天,丝之恒派出了最为庞大的谈判队伍,赵以敬也出席了。韩方除了李先生和两个助手,竟然也增加了两个人,看样子他们对这次谈判也极为重视。
我们这边首先抛出了这批新产品的销售前景,韩方对这部分的内容听的并不感兴趣,李先生直接说着:“我们想深入了解一些产品的特质。”
肖彬给技术部使了个眼色,技术部的同事便将新产品的主要技术参数一一列了出来,而且将参数做成了图片,递给了韩方。李先生新带来的两个人仔细看着,比对着,对李先生频频点头。
我的心里稍微放松些,看来韩方对产品还是比较满意的。李先生说着:“产品我们很喜欢,下面主要谈谈价格吧。上次肖先生说的那个价格,我们认为还有下调的空间。”
肖彬笑笑:“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既然李先生提出,我们自然也得忍痛再降一点。”说着报出个比上次还低的价格。
李先生微笑着摇头:“肖先生的这个价格还是没有诚意,我们近期也了解了下其他公司的同类产品,报价还是比你们低非常多的。而且这次订单的量,你们也清楚,对我们公司的现金流影响非常大,所以还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价位才可以。”
肖彬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果贵公司可以提高预付的比例,我们可以酌情再降0。5个点,这已经是极限了,的确不能低于这个数。”肖彬说的价格,是我们的底价上加了1个点,实际的利润空间已经压缩的比较低了,全靠数量取胜。
“肖先生,你们的新产品,的确很有诱惑力,但是市面上的同款产品,甚至比你们的技术还多了一项优势的,价格比你们合理多了。”李先生很会砍价,又报了几项我们产品技术上的弱势,倒是也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些之前制定方案时也曾预料到,技术部的同事又给予了细致的解答区别。
谈判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双方来回都是字字珠玑,直达关键。肖彬的表情从最初的从容不迫,渐渐的有几分薄汗。
这时韩方忽然提道:“不如我们出个价,贵公司看看行不行?”
说着不待我们同意,李先生眯眼一笑,报出了一个数字,却让赵以敬,肖彬和我的脸色都变了:“据我所知,贵公司的这款产品,最合适的价位是7。23美元每码。”这个价格,正是我们精确定下的底价,“如果高于这个价格,我们还是不能接受的。”
这招忽然让我们这边整个团队懵了,我和肖彬赵以敬心知肚明,这意味着底价被泄露了。我的头轰的一声几乎要炸开。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韩方趁机追击,又加了一个砝码:“我们了解到现在你们国家的市面上,已经有了一种抗皱效果非常好的丝绸,虽然在其它的方面不如贵公司的新款面料,但是真丝产品来说,抗皱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卖点,而这种产品的报价,每码也比你们便宜了一美元还不止。”
听到抗皱,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顾钧那个专利,转看向肖彬,目光几许猜测。而赵以敬看着我的目光已经全是坚冰利刃。原来他已经确认,敌方这次最大的筹码竟然是顾钧那个与他失之交臂的专利。我瞬间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我脑子里一片乱,难道真是顾钧的专利找到了市场,但随即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快。一个专利投入到研发,再到生产线,起码也要小半年。顾钧辞职才几个月,想想还是不太可能。
但是韩方提到的这种抗皱材料,我们倒是之前没有考虑进方案里面,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时赵以敬忽然开了口:“这种产品的甲醛或者环苯化物的含量,符合贵国的要求吗?”
我们一时愣住了,赵以敬随即报出了几组详实的数据,即韩方提到新面料中甲醛的含量。李先生怔了一下,随即蹙眉道:“这个我们还需要考证。只是初步了解。”
难为解释难为情()
赵以敬沉声说道:“既然已经谈到这个地步,我们的最低价7。8美元,如果贵公司仍然有保留,那就很遗憾了。”
7。8美元,这个利润空间已经极低,尽管是50万码的大单子,基本也赚不了多少,顶多保证汇率波动的时候不赔而已。赵以敬疯了。肖彬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坐在那里,心里惊天动地的翻腾,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维。
李先生和身边的助理商量了很久,最后略带抱歉的提出了休会,希望可以再考虑考虑。果然是锱铢必究,一分不落。赵以敬点点头,同意了休会。我们也需要时间重新调整方案。
作为礼貌,等着韩方人员全部离开会议室,我们才整理好资料离开,我走在赵以敬的后侧方,感觉到了他身上浓浓的肃杀气息。
我在走廊上走着,混乱的脑子无力的梳理着这些事,小样因为内应被丝路动手脚,丝路的砝码是顾钧的专利,底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在谈判前见过顾钧,赵以敬对顾钧专利的每个细节了解的一清二楚所有的这些事像一张紧锣密鼓的网,让我透不上气,也想不出究竟。
肖彬跟着赵以敬进了办公室,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驻足在门外都听得到赵以敬发怒的声音:“别再和我提她。”屋里安静了。附近的同事都面面相觑。
下午的时候,肖彬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几分惆怅的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清扬,你太不小心了。”
我顿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泛酸:“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为什么要暗通丝路?”
肖彬的手指来回扣着,眉间紧蹙:“不是相信的问题,这次的底价为了绝密,最终的价格只有赵总和你我知道。这中间肯定是出了问题。我是相信你的,但现在事实摆在那里,没法解释。”
我说不出话,的确没法解释,这次的底价在找财务核算精确成本的时候,几轮回合,有两个个步骤特意只向她们要了计算公式,数据都自己添加。赵以敬素来谨慎,肖彬少与人往来,只有我,和那个有着千丝万缕的顾钧还见了面。
“清扬,为了以后的进展顺利,你,”肖彬的声音变得艰涩,“还是不要跟这个单子了。”
我开始从头寒凉到指尖,声音颤抖着:“是你的主意?”他抹了把脸没有吭声,只是沉沉看着我,“是赵总的意思?”我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肖彬点点头:“你要理解他,底价泄露,在丝之恒近十几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过。而且这次泄露,很致命。”叹气着:“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背叛。”
“我没有。”我几乎把指尖掐到肉里,用力和肖彬说着。
“我知道。”肖彬努力对我挤出个笑:“给自己,也给他一点时间,最终会水落石出的,现在解释只会更糟。在他眼里,你不会暗通丝路,但你没法拒绝顾钧,或者无意的报给了顾钧。说实话,我觉得你不会。你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但他,”说着苦笑,“也许在意了,反而看不清。”
我浑浑噩噩的回了办公室,单子不用我跟了,想着前几天赵以敬还握着我的手说相信我,原来这份信任这么脆弱。
我把谈判准备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到一个文件夹里,敲开了赵以敬的门。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全是烟头,屋子里浓烈的烟味呛的我咳嗽了几声。他抬头看是我,很快把目光移开。
我把文件夹放到他面前:“赵总,肖总监已经通知我不必跟单了。这是我这边的全部资料,给您做个交接。”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气,定定的看着他。
他狠狠吸了两口烟,声音格外的清冷:“出去吧。”
那一瞬间,我和他之前所有的缱绻柔情,欲诉还休统统被他收了回去。只留给我比起点更甚的冷漠。我愣在那里看着他,他直看着我,脸上是陌生的冷漠,声音低沉平静的重复着:“出去!”
我听到自己的血液咔嚓裂开的声音,人与人最大的怨气不是谩骂,不是指责,而是冷漠。赵以敬用尖利的冷漠,回敬了他认为背叛的我。
当天下午很快的又召集了商谈会议,重新定了谈判组的成员,我被剔了出去,乔蕊顶了我的工作,因为之前收集材料多是她打下手,便顺理成章的继续跟进。
整个公司都议论纷纷,肖彬怕我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