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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阿砚摸了摸鱼头:“乖,别怕,不吃你了。”
说着,她来到了小溪边,先把胖鱼扔到了溪水里,然后才跑到萧铎面前,满脸关切地问:“爷,你没事吧?刚吓死我了!”
看到阿砚,萧铎阴冷的眸子里微闪,轻轻点了下头:“我饿了。”
阿砚听到这个,顿时来劲了:“爷,这里好可怕啊,咱们赶紧回家吧,回去我给你做鱼头泡饼!”
鱼头泡饼……
萧铎想起美味的鱼头泡饼,眸子中的阴冷渐渐褪去,他转首看了下溪水,溪水已经被染红,刚才那条胖头鱼得了自由,摆摆尾巴已经不见了。
“可是鱼呢?”他低哑的声音这么问。
“喔……再抓一只吧……”阿砚心虚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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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座山上的河水溪流很多,这里脏了还有那里,山上的鱼儿也会很多,不吃这只还可以吃那只。
阿砚自告奋勇,跑去附近的一条河里摸鱼,不一会儿功夫就摸了好几条,每一条都胖得让人流口水。
她挥舞着鱼冲萧铎喊:“看,又一条!”
萧铎就这么半靠在旁边的老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山风将他不羁的黑发吹起,那黑发犹如缎子般在这山间飘扬。
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之前杀人时的森冷,却是唇边含着似有若无的笑看河水里那个捉鱼的小丫头。
小丫头将裙子撩起塞到了腰里,又把半截子裤腿卷起来,露出细白的小腿儿。她手里攥着一条胡乱挣扎的鱼,也不顾那鱼尾巴将水花溅到她脸上,就这么在秋日温煦的阳光下眉飞色舞地笑。
萧铎幽黑的细眸中泛起一丝温暖。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母后曾对他说过的话。
他从小挑食,宫里御厨做出的膳食经常不合口味,他的母后就会亲自下厨给他做。
有一次他看到母后早早地起来忙碌,便不忍心起来。
明明身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么高贵美丽,为什么要为儿子去做这些下人才需要做的事情?
于是他问母后:“母后,你做的膳食阿元最喜欢了,你为什么不把方法教给御厨,这样母后就不用每天辛苦了。”
可是母后冲他温和地笑着说:“其实母后和御厨做的方法都是一样的,只是吃起来不一样罢了。”
他那个时候还小,诧异地歪着脑袋问母后:“为什么同样的方法,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呢。”
母后当时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道:“味道不一样,那是做的人不一样啊。”
当时的那句话,其实他并不懂。
同样的食材,同样的方法,为什么不同的人,做出的味道就不一样呢。
后来,他的母后去了,再也不会给他做饭吃了。
他整整四天没有任何进食,就那么死死地躺在榻上不动弹。
那个时候他的父皇,文武百官,后宫妃嫔,一个个都认为这个九皇子活不成了。
这个九皇子生下来嘴挑,只吃皇后做的膳食。
可是后来他到底活了下来,并且变成了天底下性情最为乖张的九皇子。
第28章 鱼头泡饼()
阿砚捉鱼实在是捉得好,不一会儿功夫,就捉了三五条鱼,看着在草丛上胡乱蹦跶跳跃的肥鱼,阿砚满意地上了岸,逮着一条鱼拿过去向萧铎走过去显摆。
走到跟前,却见他半合着眸子,含笑望着自己,那笑中竟是别有意味。
她微惊,不免心虚,难道,被发现了?!
萧铎见她瞪大眼睛诧异懵懂又好奇的样子,薄唇越发绽开一个笑来。
“你怎么了?该不会生病了吧?”她越发不解,小心翼翼地问。
明明之前还是很让人害怕的样子,怎么忽然笑得这么傻啊,如果真是生病了,那正好啊,病死最好啦!
“没病,就是忽然想起一些往事。”萧铎的声音是略带低哑的温柔。
“往事?”阿砚更加心惊,什么往事呢?和自己有关?
萧铎抬手,替阿砚擦去了鼻尖上一点晶莹的水珠,又顺势捏了捏她柔腻的小鼻子。
“我忽然想起我娘来了。”他抬起眸子,看向远方渺茫朦胧的群山,这么说道。
其实今天看着阿砚在那里劲头十足地捉鱼,他忽然想起母后的话。
一下子就明白了。
或许不一样的人,做出的饭菜味道真是不一样的。他喜欢阿砚做的菜,依稀有着当年母后做菜的味道,让他吃着心里喜欢。
当然了,阿砚做得其实和母后做得也不完全一样。
阿砚到底是学厨的,比起母亲,做出的饭菜更多了几分匠心。
可是他总觉得味道上有些相似。
“你娘?你想你娘了?”阿砚听着这话,却骤然间想起了第七世的一些事情。
第七世,她是见过他娘的,也就是大昭国的皇后,并且她也是亲眼看到这位大昭皇后如何死去的——死得惨不忍睹。
可是此时萧铎却不想提了,都是一些陈年往事,而昔日那个骤然失去母亲的小少年也已经长大了,他很久不去想那些事了。
于是他转移话题,看向阿砚手里的那条胖头鱼,淡声道:“你不是要给我做鱼头泡饼吗?”
阿砚听到这个,顿时想起自己的计划,连忙点头道:“好,鱼头泡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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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是经过几世轮回的人,不同的人世经历造就了她的见多识广,不同的出身也造就了她不同的技能。
譬如现在这个她要做的鱼头泡饼,便不是如今大昭国常见的饭食,是他们根本不曾吃过的。她如今做出来,别人看着自然是格外新鲜。
她将自己捉到的那几条鱼处理干净后,便开始切成宽约半指的段状,等着晾干了里面的水汁。
一旁的何小起站在旁边,抱着膀子,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利索的刀功。
此时他挑了挑眉,凉飕飕地来了一句:“哪有你这样做鱼的!”
大昭国对于鱼的做法无外乎那几种,清蒸红烧油煎以及水炖熬汤,可是无论哪一种,都是整条鱼下锅,因为大家认为这样才能最完美地保留鱼肉本身的鲜香嫩滑。
阿砚听了,慢悠悠地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开始烧起了炉灶用来热锅了。
何小起斜眼看着她白净的小手捏着那大油锅,竟然看着娴熟得丝毫不显沉重,便扯唇冷笑:“顾阿砚,不要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会做菜。”
阿砚斜眼看他,不以为然地道:“何小起,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偷偷学我做菜。”
何小起乍然听到这个,顿时脸上一红。
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罢了,生得清秀白净,只不过平日里总是做出冷清模样,给人一种冷漠距离感,可是如今他脸上这么一红,颇为尴尬地瞪着阿砚,倒是显得分外的孩子气。
阿砚一见之下,倒是不由笑了,挑眉嘲讽地道:“哎呦,还不好意思了啊,偷偷学别人做菜,这种事传出去可真不好听呢!”
要知道这学医的有学医的规矩,练武的有练武的规矩,做菜的厨子自然也有做菜厨子的规矩,你不经过别人允许学了别人的手艺,那就是偷师,说轻点是不问自取,说重点可能是抢别人的饭碗,这是会被人不齿的事情,是会遭同行笑话的事情,一般人都会避讳一下的,毕竟不光彩。
其实也是这何小起好胜心强,才不自觉地偷师阿砚吧,如今被阿砚戳穿的他,几乎无地自容,脸红的像猴屁股一般。
“我,我,我也只学了那两样……也是为了给九爷做……”他紧绷着脸,故作有理,就这么嗫喏着开始解释,可是说到一半,他仿佛泄气了,说不出话来了。
空口说瞎话,这是一种本领,需要很厚的脸皮,而偏偏这位何小起看起来自尊心很强,脸皮也是很薄的。
其实何小起这个人非常简单,经历了七次轮回的阿砚一眼就看透了。
不就是个别扭冷感自尊心强敏感又好胜的小少年么?
她也懒得再搭理他,反正又不是她儿子也不是她弟弟的,管他呢!
眼看着锅也热了,她在锅中放了些许菜籽油,随后便下了花椒大料干辣椒还有一些蒜片,拿着木勺子翻炒几下后,蒜片和干辣椒的香气便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厨房,那种呛锅香实在是浓郁到让人痛快,刺激得人嘴巴里的口水直往下流。
何小起咽了下口水,从旁干巴巴地道:“我敢作敢当,如今承认就是,我就是偷学了你几样手艺!你,你爱骂就骂,爱打就打!不过我也给你说过了,一,你的这几道菜,我是只会做给九爷吃,也是为了让九爷高兴。二,这几道菜,将来我去白兰会的时候绝对不会用的。若是我用了,便让我遭受天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何小起说到做到!”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说得连脖子都红了。
阿砚扫了他一眼,根本没空搭理,继续做自己的菜。
她将自己事先切好的鱼段放入了锅中,开始翻炒。
这个时候其实是要大火了,她连忙要去灶洞里再添一把火。
谁知道何小起却已经先她一步,蹲在那里,拿起烧火棍开始烧火了。
她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意外。
只以为他是一个刀架在脖子上也要梗着脖子维护自尊心的人,没想到原来他还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孺子可教啊!
既然有了个大厨何小起给烧火,做这道菜就更简单了。
其实有时候做菜最大的问题就是火候嘛,阿砚心知何小起能通过层层选拔来到萧铎的厨房做事,那一定是不简单的,区区烧火,那是基本功,他自然没问题。
这边鱼段翻炒着,她又在锅里加了各样调料,诸如黄酒酱油少许醋汁,并继续均匀翻炒。待到这鱼肉有个五成熟了,她便取来了一旁锅里放着的现成热水倒进去,哗啦啦一下子,热水遇到了热油锅,发出滋啦啦的呛锅声,同时香味几乎是扑鼻而来。待到水彻底淹没了锅里的那油热,锅里也消停下来了。
她慢调思虑地在里面撒了葱段姜片蒜末等,又着实放了些盐巴和糖。
擦了擦手,她好整以暇地吩咐何小起:“烧中火,一刻后,停火。”
这语气,分明是将何小起当成个小帮工了。
若是以前,何小起还不跳起来直接瞪她,不过现在呢,这何小起也许是偷师后理亏,也许是有求于人所以弯下了他尊贵的头颅,竟然也没生气,真就听从她的吩咐烧起中火来。
阿砚满意地点头,一边取了之前烙的已经干了的饼来,拿刀切成方形小块,一边随口问何小起:“白兰会是什么啊?”
何小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竟不知道?”
阿砚摇头:“穷乡僻壤的,自然不知道。”
她淡淡地补充了句:“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何小起莫名觉得这话有些嘲讽的意思,不过他默了下后,忍下了,向阿砚解释道:“白兰会是由燕京城里的豪门贵族举办的膳食比赛,五年一次,汇集了天下名厨,届时会比赛各样菜式,并选出一个当之无愧的第一厨,并将白兰会上的白兰花送给他。”
阿砚歪头想了想,皱眉说:“也就是说,一群人跑过去参加这个什么厨艺比赛,最后只为了一朵花。”
何小起点头:“对!”
阿砚纳闷:“自己去摘呗!白兰花多得是,咱后山随便摘!”
这话说得何小起脸色顿时不好起来,眸中闪现出鄙视之色:“你自小住在乡下,自然是不懂,这白兰花对于名厨们来说,就是荣誉,若是能得到这个白玉兰花,说明这辈子没白当一个大厨。”
“啊?”阿砚越发奇怪了:“我师父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白玉兰会,敢情他这厨子都白当了?”
何小起这下子想对阿砚友善都不能了:“夏虫不可语冰,你是不懂的。”
阿砚对于自己懂不懂也不关心,反正她只关心能不能活下去,至于什么白兰花黑兰花,让别人戴去呗。
此时锅已经大开了,她打开锅,热气腾腾的白气便冒出来,里面夹裹着一股让人闻到便流口水的鲜香,那是鲜嫩的鱼肉和精心调制酱汁的融合,搭配出让人舌尖都会发颤的香味。
阿砚一闻这味道,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鱼头泡饼她当年也就是吃过罢了,那个时候她又不是厨子,才不关心这鱼头泡饼怎么做的呢,如今不过是根据当年吃过的味道自己摸索着做,又是第一次,能做出这个似曾熟悉的味道,实在是太佩服自己了。
何小起一闻这个味道,脸色顿时变了变,他凑过去,仔细地瞅那酱汁,却见酱香浓郁,鱼肉嫩白地半浸在酱色中,显见得入味极好的。
他僵硬地看着阿砚将那酱汤用勺子舀出来后浇在之前切好的油盐饼上,早已经凉了的油盐饼被那热气腾腾的浓郁酱汁所浇灌,顿时酱色浸入油盐饼中,油盐饼本身的面香也散发出来,冲击着人的味觉和舌尖。
阿砚斜眼瞅他:“要不要尝一口?”
何小起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点头。
于是阿砚给他盛了一点。
何小起试探着尝了一口,一尝之下,脸色越发变了。
第31章 一家团聚()
阿砚想着过往那活生生被烧死的滋味,心里忽然觉得太佩服自己了。就这痛苦的记忆,自己这辈子竟然还成为了一代大厨。
她就是非同一般!
正得意着,收拾着包袱的手忽而间一痛,低下头一看,竟是有一根针,无意间便扎上了手指头。
艳红的血从手指肚浸透出来,逐渐在白嫩的指肚上聚集成盈盈的一滴。
轻叹口气,阿砚目露无奈,人果然是不能太得意的。
她还是赶紧收拾包袱回家吧!
谁知道阿砚包袱款款刚要穿过回廊,就见柴大管家急匆匆地过来了。
自从上次他被下令和一群小丫头们一起分享那盆狗屎后,他就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并为自己以后的行为制定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听九爷的话,抱阿砚姑娘大腿。
“阿砚姑娘,阿砚姑娘!”
“嗯嗯,柴大管家,有事吗?”
“阿砚姑娘,你走了,谁来给九爷做饭呢?”
“韩大白,何小起。”阿砚耸耸肩膀,这么建议他。
“九爷现在就爱吃你做的饭啊!”柴大管家腆着脸笑,他心里苦。九爷吃不好饭,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了,打人杀人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说不得连他这个老人家的老屁股都要受委屈。
“何小起天天看我做饭,他早就学会了,让他去做吧。”阿砚毫不客气地拉何小起顶锅。她才不要给萧铎做一辈子饭呢,到时候做着做着说不得就把小命赔进去了。
“何小起……”柴大管家愁眉苦脸打算继续说。
“我走了,柴大管家,后会有期!”阿砚不容分说,冲他一笑,背着包袱赶紧出发了。
柴大管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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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夏侯皎月已经候在那里了。
在她身后,是一辆宽敞豪华的翠幄清油车,而在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夏侯姐姐!”阿砚开心地跑过去。
说实话来到这府里几个月,她最喜欢的就是夏侯皎月和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