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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阶段还是乖乖地当一个好厨娘是正经。
这么想明白后,她开始为那个可怕的男人准备宵夜了。
她准备的宵夜其实很简单,打算做一个椒盐铃薯,再来一个莲子清心安神茶。
她现在地位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所以她心安理得地使唤厨女,让她们将一堆圆滚滚胖乎乎的铃薯给洗干净了,指挥她们在锅里煮熟后,这才捞出来冲凉,又把铃薯皮剥去。
当她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厨女忙乎的时候,韩大白对何小起小声嘀咕说:“原本看着是个老实勤快的,不曾想这才得了九爷青眼,便开始颐指气使起来,连煮个铃薯都要厨女来做。”
何小起深以为然,冷笑一声,点头。
阿砚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两个,反正别人说什么她是不会在意的。别人恨死她也无所谓,她活了七辈子,几乎每一世的死因都和那个可怕的男人有关系。
说白了,她还恨不得惹出一个厉害的仇家人,改变她这“因那个可恶男人而死”的凄惨命运!
正想着的时候,马铃薯也都剥好了,她过去拿着银筷捅了一捅,却见那铃薯倒是煮得软糯金黄。
看吧,九爷到底是九爷,就连他厨房里的铃薯都长得比外面更金灿灿呢。
阿砚拿起刀来,将那些铃薯用刀背轻轻压扁了,每一个自然是要压得恰到好处,要既把铃薯压得松软扁圆,又不能压过头变成散开的铃薯泥。
这时候看厨女已经烧好了锅,她便在锅里放了花生油,将那些压扁的铃薯饼放进去煎至两面金黄,顺手还撒了一点黑胡椒碎末以及椒盐葱花等。
她做这些都是极为娴熟的,片刻功夫便这么煎了一篦子的铃薯饼,每一个铃薯饼都是可爱的扁圆形,一个个饱满金黄,上面还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看着实在是松软可口,让人垂涎欲滴,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她做完这个铃薯饼便开始再做莲子清心安神茶,其实这个简单得很,不过是让厨女取来煮沸的开会,在里面放了莲子百合,柏子仁酸枣仁并麦门冬等,又用纱布滤去了渣子。
一切准备妥当,她就吩咐厨女将铃薯饼和茶饮放在食盒中,准备给九爷送去。
谁知道韩大白皱着眉头过来,疑惑地道:“原本以为你做出什么精妙的膳食,却竟只做了这个?”
裤子都脱了,只给看个铃薯饼?
何小起从旁皱着眉头说:“别说九爷并不喜欢铃薯,我们也不会给九爷做这么低俗的玩意儿,便是要做,我们也要加上鸡蛋粳米粉葱蒜红糖来调味,哪里像你这般简陋粗糙!”
他可是瞪着眼睛瞅呢,完全没看到她加什么特别佐料,这么个玩意儿,九爷会吃吗?
阿砚心里自然明白他们的担忧和怀疑,不过她自有打算的,当下也不说破,直接笑着了下道:“喜欢不喜欢,总是要试一试,或许九爷就吃了呢。”
这话说得韩大白和何小起都脸色不好起来:“你要试就去试,到时候连累了我们厨房,我们也要跟着挨打的!”
阿砚连看都不看他们:“难道我若是不连累你们,你们就不会挨打吗?!”
这话一出,可真是把何小起和韩大白呛得脸都红了。
其实阿砚说得没错,如果没有阿砚,他们怕是挨了更多的打。
韩大白脸上红了一阵后,叹了口气,走到了门口发呆。
何小起死死地盯着阿砚:“你,你太嚣张了。”
阿砚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道:“我就是嚣张,你来打我啊?”
这话呛得何小起差点一口气憋过去,他瞪着她,半响后,终于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地道:“行,你行,你有种!”
她现在得了九爷喜欢,他还真不敢打她。
阿砚耸耸肩:“我一个姑娘家的,有种没种无所谓。”
说完这个,她挥挥手,命令那些厨女跟随在自己后面,就这么去出了厨房去见九爷。
就在她的身后,何小起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响回不过神来。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是个小姑娘,说出话来能把他活生生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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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九爷没有躺在矮榻上,他正坐在窗前,手里随意地拿着一本书。
阿砚小心翼翼地瞅过去,这一看之下,不得不承认,这位九爷实在是好看。
八辈子了,虽然她每次都以这个可恶可怕的男人而死,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真好看。
此时此刻,糊有白纱的檀木窗子半开着,外面月上柳梢头,月光如水一般洒在屋内,而就在屋内,一盏八宝琉璃灯下,男人身穿银白薄绢中衣,俊美的脸庞上犹自带着一点水滴,显得的是又沐浴过的。他那微湿的黑发垂在肩头,更显得两肩清宽身形挺拔,再往下看时,却见他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悠闲地半搭在那里,真是洒脱写意,悠闲从容,尊贵俊美,世间无匹。
假如这不是那个害了她七辈子的坏男人,阿砚一定更有心情去欣赏下他这迷人的身材。
但是现在呢,她只好低眉顺眼地上前,笑着道:“九爷,宵夜已经做好了,您请尝尝。”
九爷原本微垂下的修长睫毛轻轻抬起,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望向阿砚。
这双眼睛冷漠冰冷。
阿砚脑中轰的一声,她忽然想起来某一生某一世,她被活活烧死的情景。
她浑身顿时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两腿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那里。
不过她到底是把持住了身形,艰涩而颤抖地道:“九,九爷……请,请品尝……”
九爷放下了手中的书,招了招手,示意阿砚走近前。
阿砚连忙走近了,从食盒里取出了椒盐铃薯饼,又捧出了热腾腾的莲子清心安神茶:“九爷,这是我精心为做出的宵夜。”
说着这话,她还努力地冲他笑了一个。
九爷看了眼阿砚那纯净却又讨好的笑容,再看了眼她手中的椒盐铃薯饼,却见白玉瓷盘上,六片煎得金灿灿的松软小饼摆放在那里,又随意点缀了些油绿的菜叶,看着很是可人。
他挑眉道:“这是什么?”
阿砚忙解释道:“这是椒盐小铃薯饼,铃薯素有‘地下人参’一说,有有和胃、调中、健脾、益气之功效,阿砚想着九爷前几日肠胃不和,正好用此物补之,如今穷十年心血研制此饼,看似普通,其实乃我独家秘笈,此物观之颜色金黄引人垂涎,食之,内里软糯,外面香脆,味道上佳,想来九爷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这些,她又忙介绍她的茶:“这是莲子清心安神茶,我想着这么晚了,九爷还不曾入睡,若是喝一般的茶水,难免越发难以安眠,因此特意做了这莲子清心安神茶,有安眠助睡之功效。”
九爷听了她这一番话,看着她小小的人儿却说出这么一番老道的话来,不免好笑地望着阿砚,问道:“你多大了?”
阿砚低着头,一脸的乖巧:“阿砚今年十四岁了。”
九爷眸中越发有了戏谑之意:“你才十四岁,就跑来这里说穷十年心血?”
谎言被拆穿,阿砚不慌不忙地笑:“九爷,这个铃薯饼的做法我是从我师父那里学来的,他研究了七年,我研究了三年,所以说是穷十年心血!”
九爷面上有嘲讽的笑意:“算你有理,不过——”
他拧眉望着这一盘子小铃薯饼,扫了眼阿砚那谨慎忐忑的小模样,慢悠悠地笑问道:“怎么才这么点?”
阿砚忙又笑:“多着呢,都在厨房里,九爷想吃多少有多少。”
九爷这才满意地点头,吩咐道:“把这铃薯饼都给爷端来吧。”
阿砚听着这话,不免诧异,心想着半夜三更的,怎么要吃这么多?不过这和她也没关系,他若是吃撑了撑死,或者活生生吃成一个大胖子,岂不是更好?当下她连忙吩咐厨女去取那铃薯饼。
九爷斜眼瞅了她下,凑过来,压低声音,哑声问道:“阿砚,我看到你刚才眼睛闪啊闪的,在想什么?”
他靠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喷薄到阿砚敏感的头皮上,仿佛有人对着她哈气一般,她顿时面红耳赤。
她低头,咬着唇小声道:“我在想,那铃薯饼这么好吃,想来九爷一定喜欢!”
九爷闻言,含笑挑了挑眉,也不置可否,只用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而那一双狭长深邃让人无法探究的黑眸,就那么笑望着阿砚。
这一下又一下的,真仿佛是敲在阿砚心上。
这个可怕的男人,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该不会真是吃着不顺嘴就要杀人吧?
第15章 不作就不会死妈(修〕()
九爷令下,一时引动不知道多少厨女来回奔走,片刻之后,一篦子的铃薯饼就这么呈了上来。
九爷拿起银箸来,轻轻地夹起一个铃薯饼,咬了一口。
阿砚察言观色,提心吊胆地问道:“九爷,如何?”
九爷优雅地咽下去后,这才慢腾腾地说:“确实不错,外面酥脆,里面软糯,铃薯中自带一股清香,不错不错!”
阿砚顿时松了口气:“九爷喜欢就好。”
谁知道她刚把提着的心放下,九爷却挑眉,不悦地望着她:“可是半夜三更的,你做这么多铃薯饼是干什么,要撑死爷吗?”
微微一惊,阿砚一时有些没办法理解这位爷的脑回路。
九爷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认为我有毛病,认为我半夜三更吃这么多,认为我干脆撑死得了?”
这……可是正好说中心事啊!
阿砚低头,脸上血色尽失,忙解释道:“九爷,实在是冤枉,阿砚怎么敢这么想呢,打死也不敢的!而且这是铃薯饼,越吃越好吃,撑不死人的!”
九爷低哼一声,狭长的眸子带着戏谑,不过语气却是颇为嘲讽:“既如此,那你来吃吧。今晚你就把这些铃薯饼全都吃了,吃完了回去歇息,吃不完,你就继续吃,一直吃。”
当这么说着的时候,九爷那修长好看的眉还得意地动了下,幸灾乐祸地望着阿砚。
阿砚低头看了看那满满一篦子的铃薯饼,那都是自己亲手一个个做出的铃薯饼,脸色微变,不过到底还是硬着头皮道:“好,好,我吃……”
不就是吃铃薯饼么,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自己做出的铃薯饼,自己吃……
阿砚拿起一个铃薯饼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小心看了眼九爷:“九爷,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嗯哼,好吃那就多吃点。”九爷不笑不怒地望着阿砚。
阿砚没办法,只好又拿起两个铃薯饼,一手一个地吃下去。
九爷点头:“来来来,继续。”
阿砚这个时候肚子里已经有点饱了,不过她看着九爷那细长眸子里要笑不笑的目光,心里明白自己是逃不过的,她无奈地又拿起两个铃薯饼,艰难地吃起来。
九爷含笑望着阿砚,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错,看着你吃,爷心情也变得好起来,继续吃……”
阿砚这个时候小肚子已经很饱了,不过无可奈何,肚子算什么,活着最重要,在那双细长眸子含笑的注视下,她硬生生又吃了一个。
咽下去后,她连喉咙都撑得难受了,只好祈求地望着九爷:
“九爷,我饱了……”
“哦,这铃薯饼很难吃吗,才吃了几个就饱了?”迫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瞟来。
“……我还没饱,我继续……继续吃……”阿砚认栽。
又吃了三个铃薯饼后,阿砚小肚子鼓胀胀的,她难受地抚摸着小肚子:“九爷,真得好撑,我可以不吃了吗?”
“你半夜三更给爷做铃薯饼,有没有想过爷的感受?你自己如果吃不下去,那爷怎么吃不下去呢?”
“爷……铃薯饼最适合半夜三更吃了,能够消食健胃,阿砚想了想,还是继续吃两个吧!”她一狠心,只能这么说。
最后两个吃起来真艰难,喉咙里都是浓浓的铃薯饼味,她几乎要吐出来了。
不过肚子固然重要,生命价值更高!
她用□□的心情咽下了两个铃薯饼后,哀求地望着九爷:“爷……我便是给爷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可是这铃薯饼……我实在吃不下了……”
再吃她这十四岁小姑娘的小肚子就要爆破了。
九爷垂眸扫了眼桌上的铃薯饼:“这才吃了几个?再来三个吧。”
“什么,还要三个?!”
阿砚两行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了。
“再吃三个,今日我就饶了你。”九爷挑眉扔下这句话。
“好……说话算话!”
阿砚握了握拳头,用视死如归的心情盯着桌上那三个铃薯饼。
吃不了这三个铃薯饼,今天她阿砚就得做鬼!
……
一个时辰后,九爷自有夏侯皎月伺候着去睡了。
阿砚却躺在了九爷房间外的矮塌上,抱着小肚子,痛苦不堪。
挨饿的滋味她是尝过的,可是挨撑的滋味还是头一遭啊。
太难受了,难受得几乎小肚子要裂开了。
本来她视死如归地吃下去,也没什么,更要命的是后来她口渴了,就喝了一口她自己做的“莲子清心安神茶”……才喝了几口而已,这肚子顿时吹气一样大起来……
阿砚抱着肚子,伤心欲绝:“我要死了,我又要死了,我竟然是撑死的,被铃薯饼撑死的……”
她经历过那么多种死法,这活生生撑死还是第一次!
她费力地翻了一个身,忽然感到好生沮丧,一时想起曾经自己怀胎的那一世:“我简直是怀胎十个月……我可能要生了……”
一会儿,她又觉得小腹下坠,某处有一种继续宣泄的感觉,可是却又出不来,她痛苦地低声喃道:“我好想去茅房……”
当阿砚抱着肚子痛苦不堪的时候,在隔壁房间的纱帐内,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她在说什么?”
床边伺候的夏侯皎月忙恭敬地道:“阿砚姑娘先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后来又觉得自己要生了,再后来觉得自己要拉了。可是现在看来她没死,没生,也没拉。”
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皱眉问道:“会撑坏吗?”
夏侯皎月想了想,回道:“吃多了铃薯,又配了茶水,若是一个不好,还真可能会撑死的。”
纱帐里的人又默了会儿,才抛出凉淡的一句:“把她扔出去,不要扰我清眠。”
夏侯皎月应道:“是。”
随后她便来到阿砚的矮榻旁,柔声道:“阿砚姑娘,九爷请你出去下。”
阿砚被折磨得脸色煞白,泪流满面,在那泪眼朦胧中,她忍不住小声问夏侯皎月:
“夏侯姐姐,九爷要杀了我吗?”
夏侯皎月摇头:“没有,他只是请你出去。”
阿砚听了这个,心尖儿一颤:“他,他是要让我暴死街头?”
夏侯皎月垂眸望着她那修长的睫毛上一滴晶莹的泪珠盈盈欲滴,她安慰道:“我想——”
她怜悯地道:“九爷嘴上没说,但是我想,他只是想让你出去走动下消消食吧。”
阿砚低头,咬着唇,绝望地道:“夏侯姐姐,爷一定是想让我在暴饮暴食后出去跑几圈,最后暴死街头吧!”
总觉得这样才能符合剧情的发展。
不过她是不能就这么倒下的,她总是要强迫自己起来去走动消食,坚持挺过这一关。
就算要死,也要像某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