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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颓的花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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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十遍八遍完全不知道它讲了些什么东西;复习个十遍八遍你就会明白,妈的,原来什么东西也没讲!”

  严玉清经验老道,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一班的心理课一节也没落下。心理老师是个三十多岁胖胖的女教师,笑容可掬,第一节课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语惊四座:“高三心理不正常是一种正常现象,心理正常了才是不正常的。”她见许多人露出愕然的表情,又接着说:“但不正常必须要控制在一定限度以内,否则……”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拿出了几张图,问学生能从图中看出什么来,据此来推测他们的性格,倒也有很多人放下了手里的作业,参与进来。

  第二节心理课的时候,心理老师让学生谈谈他们遇到过的挫折,她循循善诱道:“比如学习中遇到了什么困难啊,和同学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啊……”

  朱开四闲来无事,主动站了起来,心理老师带头鼓掌,以鼓励他这种敢于牺牲的精神。却听朱开四说道:“我有一天捡了五毛钱。”

  心理老师愕然:“这跟挫折有什么关系吗?”

  朱开四继续:“但是我很挫折。”

  全班大笑,心理老师目瞪口呆。

  朱开四接着说道:“我捡到这五毛钱,因为多了一笔意外之财,我于是开始重新规划我之后半年的开支,你们知道——”朱开四环顾四周:“我的眼光一向是很超前的。”

  全班狂笑,连心理老师也忍不住偷偷地笑。

  朱开四却还满脸认真的表情说:“可是当天下午,我又掉了一块钱,我感觉我很挫折。”朱开四说完一屁股坐下。

  全班的笑声持续了三分钟才慢慢止住,心理老师笑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忍住笑,故作严肃地说:“刚才那位同学讲的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挫折,他是过度地放大了自己的痛苦,只看到了事物的一面,走进了死胡同……”朱开四心下大为佩服:自己随口胡说,都能被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果然是专业人氏。

  第三次的心理课,心理老师让做游戏,鉴于第二次课时朱开四的精彩表现,心理老师决定再给他一个表演的机会,便点了他和李计然的名让两人站到讲台前来。

  那是一种老掉牙的游戏,主持人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成语,其中一个人背对黑板,面对同学,由另一人根据成语来做动作引导背对黑板者猜成语,其间背对黑板者不能回头看,表演者不能发出声音,否则算是犯规,要表演一个节目。

  朱开四自忖没那个能力,就选了表演者。李计然背对着黑板,心理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成语,朱开四表演得相当敬业。李计然估计心理老师大概是在故意整朱开四,等他表演完毕,便微笑着说了出来:“鸡飞狗跳。”教室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心理老师捏着粉笔犹豫着,似乎不知下一条该写什么,迟子恒在台下大声说:“一丝不挂。”全班轰然大笑,朱开四朝他投去招牌性的愤怒眼光。心理老师想了想,起笔写了几个字,这一下朱开四表演得更为积极,一会儿张开双手作鸟飞翔状,一会儿双手前伸作鱼游状,李计然隐隐猜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朱开四折腾了半天,李计然还是没有猜出来,四下里已经嘘声一片,朱开四急得满头大汗,忽然他眼睛一亮,停止身上的动作,却伸手指向下面的一个座位,李计然顺着他的手看去,是顾师言,本来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见李计然的眼睛扫过来,匆忙低下头去。李计然有些茫然,他看着朱开四,朱开四还洋洋自得地指着顾师言,全班忽然有些安静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李计然受不了这种安静,他猛然转过身来,黑板上有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沉鱼落雁。

  他们犯规了,心理老师高兴地擦去那四个大字,让他们表演节目。朱开四哀怨地看了一眼李计然,笑着说:“我给大家背一首儿歌吧。”便背道:“张相公,骑白马,一骑骑到丈人家。大姨子扯,小姨子拉,拉拉扯扯忙坐下。黑漆桌,展布抹,八个围碟子忙摆下。吃闲酒,谈闲话,风吹门帘看见她。粉白脸,糯米牙,朱红头绳紧紧扎。左边带的十样景,右边带的发蓝花。左边圈子八两八,右边圈子现空花。罢,罢,罢,回去卖田卖地接了她。”他还没背完,已经引发了一阵笑声。他一背完,便高兴地走回座位。

  李计然沉吟半晌说:“我给大家背背圆周率吧。”背到小数点后一百多位时,教室里已经响起了一片赞叹声,心理老师挥手让他停下,微笑着说:“你们班居然有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办呢?”

  “割了呗。”教室后面传来小小的声音。

  李计然走下讲台,向顾师言的座位看了一眼,见她一直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个侧脸,不知是何表情,心里怅然若失。

  下午放学后,李计然想着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白衣山了,也很想见见那个年纪轻轻却遁入空门的青衣女尼,便没吃晚饭,径直走上山去。

  在寺里转了好几圈都没见到那个青衣女尼,李计然好几次想去她们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找找,终觉不妥,踌躇着走出寺来。正遇到那个领头的老婆子,便问道:“你知不知道燃灯殿前的一个小师父去哪里了?”他不知道青衣女尼的法号,又想出家人不可能常用“眷若”这个名字,只好这样问。

  那老婆子见是他,不以为意地说:“燃灯殿前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谁?”

  “就是那个经常坐在一张大桌子后负责点灯的那个,她总穿着一套青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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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是说圆慧师父啊。”老婆子说:“她去省里的佛学院进修去了,年前就走了。”

  李计然大为失望,问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听说是要学一年的。”

  李计然心想,一年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了。又想这个老太婆在寺里应该有很长时间了,说不定知道一点她的事,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圆……诶,圆慧师父为什么会出家吗?她那么年轻……”

  老婆子摇摇头说:“这个我可不大清楚,大概是家里有什么变故吧。”

  “那她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呢?”李计然不死心。

  老婆子狐疑地看着他,奇怪地反问了一句:“你是她什么人,她为什么要给你留话?”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李计然讪讪笑着,退出寺门,心里顿觉空荡荡的,仿佛一颗心被悬在了白衣山的钟楼之上。

  李计然下山来,不觉便走到了操场中,听着操场中间传来一阵欢笑声,刚一回首,便看见叶晨曦站在他的面前。

  “我怎么总在这个地方遇到你啊?”李计然苦笑着问。

  叶晨曦眨了眨眼,算是回答,然后说道:“我们文学社在那里联诗呢,一起过去玩玩吧。”

  李计然刚说了句:“我不会……”便被叶晨曦拽住胳膊,硬拉着走到操场中央。那里已经围坐了十多个人,见叶晨曦拉着一个男生过来,都微笑不语。叶晨曦放开李计然说:“他就是李计然,是我们今天的特邀嘉宾,大家欢迎欢迎!”李计然颇为尴尬地和众人打过招呼,也席地而坐。叶晨曦坐在李计然旁边,笑着说:“我们这个联诗,纯属娱乐,不限韵,不要求平仄,只要读的通就行,你也一起来吧。”

  那不是张宗昌的打油诗吗?李计然心想。问道:“你们联到哪里了?”

  “刚起个头呢。”一个面目颇有些像陈煜的男生红着脸说:“我不会些古体诗,所以来抛砖引玉,刚刚胡说了两句。”他念道:“好山好水好清风,久病不得出樊笼。”旁边的一个女生随口接道:“一朝得意须纵酒,轻盈步履向花丛。”她右手边一个脸色悒郁的女生幽幽地说:“拟把千金买一笑,此情脉脉谁与共?”叶晨曦微笑着对李计然说:“你接一个吧。”李计然想了想,脑子里乱作一团,翻来覆去就只有两句,只得说出来:“大千世界无穷恨,红尘万象缘是空。”叶晨曦心想:怎么像个出家人似的,接着说了一句:“无情落尽相思泪,迸作胥潮入海浓。”她旁边的一个女生忽然站起来说:“你们都叙事,我来描景。”李计然认出来她就是第一次陪叶晨曦来还他围巾的短发齐耳的女生,只听她念道:“金萱萋萋人寂寞,兰蕉团团月朦胧。”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不耐烦地说:“你又在那里瞎编了,金萱是什么东西,兰蕉又是什么东西?你要创造新物种啊?”齐耳短发女生争辩说:“我这个是有典故的,何逊《为衡山侯与妇书》中有‘始知萋萋萱草,忘忧之言不实;团团轻扇,合欢只用为虚。’萱草不能忘忧,触目更生寂寞,而芭蕉的叶子看起来不正像是‘团团轻扇’吗,透过芭蕉叶看月,则芭蕉叶成了兰色,而月则看起来朦朦胧胧。”棒球帽男生估计是常与她作对的,闷哼一声说道:“萱草就萱草嘛,还什么金萱,芭蕉就芭蕉嘛,说什么兰蕉……”齐耳短发女生气急地说:“《红楼梦》你看过没有?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里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联诗,便用到了‘金萱’这个词,说的是‘香新荣玉桂,色健茂金萱’,又不是我第一个用的,至于‘兰蕉’嘛,是我自己想的,你要是不服气,你往下接啊!”李计然把“金萱”两个字在嘴里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觉得颇为熟悉,但只是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却听棒球帽男生高声吟道:“两个蛐蛐草间叫,一抹夕阳山外红。”齐耳短发女生冷笑一声说:“你有‘耳疾’吗?我刚才都说月朦胧了,你现在还在这儿‘夕阳红’,真是狗尾续貂。”最后一句非常狠,棒球帽男生刚要回一句“貂续狗尾”,一想:这不是把前面的人都骂了吗?只能忍住。李计然想起还没吃晚饭,便起身和众人道了别,向食堂走去,走开老远,还听到棒球帽男生辩解着:“你说你的‘月朦胧’,我说我的夕阳红,碍你什么事了?我还要继续说,日暮数点飞鸿尽,半入斜阳半入风。。。。。。”
第十九章
进入三月以后,课便基本上全部停了,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自习时间归自己支配。许多人开始选择在家里复习,一个星期难得来两次学校。顾师言也回家复习了,不过大半是准备着回浙江去参加高考的缘故。李计然却还每天都去教室,经常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个角落里,清晨或黄昏,他趴在窗口听鸟叫的时候,有时会想起顾师言来,有时的意思往往就是“只要有时间”,事实上,他根本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他每天不断地用各种数学题来折磨自己,不断地把历史政治地理往脑子里塞,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刻骨的相思,便会慢慢浮上心头,让他坐立不安。

  陈煜在顾师言回家复习后不久,结束了半年的封闭训练回到学校,仍是每天上着文化课,只是每周有两次集训而已。陈煜回来后,李计然他们寝室稍稍热闹了一点,五个人都知道分别之日不久了,分外珍惜那剩下的三个月时间。

  教室的后黑板上不知被谁写上了“距离高考还有XX天”,以激励人心。愚人节的头一天晚上,朱开四悄悄地把它改成了“距离放假还有XX天”。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朱开四忽觉这个玩笑开得没有新意,又把它改成“距离高考还有XX天”,不过在后面又添了三百六十五天,招来骂声一片。

  然而愚人节当天,最大的玩笑却是老天爷开的。上午的时候就气温骤降,朱开四前几日都开始穿短袖T恤,到了那天居然加上了毛衣。中午十分,彤云密布,天色阴沉得像一块腐烂多年的棺材板。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时,突然有人大叫:“下雪了!”朱开四推开窗户,只见空中果然纷纷扬扬地飘下雪花来,搔着脑袋说:“老天爷的这个玩笑开大了。”他关上窗户,看了看正在沉思的李计然说:“我去外面放放风啊。”喃喃地说着:“这什么意思,四月里居然下雪,难道哪里又出了什么冤案?”向教室外走去。

  雪密密地下着,窗外漆黑一片,教室里却温暖如春——这本来就是春天。风雪在玻璃窗上绘出各种美丽的花纹与棱角,李计然想起去年天冷的时候,教室里的门窗整日紧闭着,窗户玻璃上白茫茫的全是雾汽,下课后许多女生就跑到窗户边上写字画画,那个时候,顾师言也跑去,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玻璃窗上画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小植物,写下一些美丽的话;上课时因为水汽太重,图案和文字又消失了,于是下课后便赶快跑去重新写写画画。他还记得有一次,她死活拉着他让他画,他无法只得伸手在玻璃窗上画了几棵草、几棵树、几朵蔷薇,又画了一只小鸟,然后硬着头皮说:“这是一个小花园……”顾师言一脸灿烂地说:“画得好难看啊,说是坟园还差不多。”他记得他当时随口说道:“没有你难看。”就惹的她半节课没理他,直到他道歉说:“有你难看,有你难看行不行?”这才转嗔为喜,半天反应过来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模样现在想着让人心痛。

  李计然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朱开四在门口向他招手,他迟疑着向门口走去,朱开四倚在门框上,低声说:“顾师言来了。”

  李计然从后门走出去,天色还很阴暗,空中飘着淡淡的雪,地上起了一层轻烟似的雾,将天地都掩得模糊了。离教室门几步远处,顾师言撑着那把紫花的伞,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穿着一套素洁的衣服,脚上是一双|乳白色的靴子,寒风小雪中,凄清哀婉,楚楚动人。她的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仿似漫天的雪幕一般,见李计然走过来,有些干涩的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却渐渐红肿起来。

  朱开四不紧不慢地说着:“这可真是‘情人见面,分外眼红’。”转身回教室去了,却只将教室门合上一半。

  李计然看得心痛,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如今近在咫尺,他却不能伸出手去,日后远隔天涯,也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但他还是勉强堆起笑来,装作毫不在乎地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顾师言清澈的眼睛瞬间被雾一样地充盈起来,似乎是要浸出水来。她也淡淡地说道:“我马上就要回浙江了,现在只是想来看一下,跟你道一声再见。”

  李计然淡淡地说:“现在你已经看过我了么?”

  “看过了。”

  “那好,再见!”李计然苦涩地笑着说:“再见是两个人的事,你对我说再见跟我对你说再见其实都是一样的。”

  李计然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回教室。这边迟子恒把座位几乎贴在了墙上,不时偷眼看着他们,见两人没说两句话,李计然就要转身进来了,忙把椅子压回原位,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却满腹疑惑。

  “李计然!”顾师言忽然在后面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刺穿冰冷的空气,带着毕毕剥剥的声音向李计然笨去。



  李计然转过头去,嘴角上似乎还是挂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笑。可又有谁明白这种笑呢?生活中,我们常常在乎金钱,在乎权势,在乎一时的痛快,却常常忽视生命,忽视亲情,忽视路过的风景,但到底什么对我们更重要呢?所以在乎的未必就重要,不在乎的未必也就不重要。

  顾师言盯着李计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我们以后算是什么呢?”

  李计然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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