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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氏也起身告辞,姜氏想事儿已经成了,也不怕小姜氏知道了不高兴,遂挥挥手:“去吧,好生歇着,晚些时候就不用过来了
。”
通常姜氏的晚膳是由小姜氏服侍,小姜氏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恭敬应了。出了荣福堂,小姜氏先带着人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拐了弯就拉着顾诗蕊快步朝碧潇院赶去,一面跑一面喝人:“快去门口看二爷和侯爷回来了没有,一进大门就立即把人带来,剩下的都跟我来!”
钱益面有醉色,心里却极为得意,想到顾二娘已经被“三步倒”放倒,正躺在床上等着他,兴奋得都有些走不动路。
他抬头一眼就望见了搁在回廊上的一盆兰花,心想连翘是个识趣的,指了顾二娘的屋子就走了。
钱益兴头之上,竟没奇怪他这一路一个人也没见到。如果让他想,他大概也只会以为自己的银子花的值。
门虚掩着,钱益不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转过一扇牡丹侍女图屏风,钱益就看见了葱绿锦被半掩着的白馥馥香肌。
那钱益一步上前,激动之余心里还想“这丫头看着脸黑,没想到身上倒是一块好肉”
钱益连锦被抱住先在香肩上咬了一口,觉得这仇算是报了一半了,顺手摸到前头,觉得滑腻无比,个头也不小,心下大为满意,转过身来坐在床沿上,急不可待地把靴儿、裤儿都脱了,穿着上衣就要跟“二娘”*。
他嫌“二娘”侧面朝里大为不便,身子压着二娘,用一只手把“二娘”脸给扳了过来,其间嘴不闲着,从胳膊啃到脸,正待亲个嘴儿,定睛一看,钱益“啊”的大叫了一声。
衣柜中的姚妈妈早就醒来,但她全身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也塞着,只好拿头去撞柜子。可惜钱益色/欲熏心,几次都没听见。直到钱益发现床上不是二娘,骇了一跳后,又听见不知哪里发出一声声的砰砰声,吓的七魂丢了三魂。壮着胆下了床,也不知道穿衣裳,光着下身走到装着姚妈妈那衣柜前,猛地拉开柜子,姚妈妈登时滚了出来。
钱益先看到一个生平见过的最肥硕的白花花大屁股,好半响才认出是姚妈妈;姚妈妈倒是早知道是他,一眼瞧见钱益光着的下半身,也顾不得害臊,呜呜叫着要钱益把她嘴里的臭袜子掏出来。
钱益知道事情不对了,顾不上穿裤子,先去掏姚妈妈嘴里的臭袜子。
姚妈妈生怕这时候有人闯进来,恨不得钱益长四只手帮她,头上急满了汗,感觉到那臭袜子离了嘴儿,刚要喊“快走”,外头有人乍一声喊道“把院门看紧了,不许放跑一个!”
“这怎么回事?”钱益抓住姚妈妈的头发低喝。他是想碰这个老女人,可这老女人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红肚兜!
外头响起许氏的哭声:“二娘,二娘,我的儿,你在哪”
今日在荣春堂用饭的时候,钱益留心过许氏,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等许氏回来正好“撞见”时,他再跪地求饶,告诉许氏他娶二娘。这种情况下,顾二娘只能嫁给他为妾。可现在床上的不是顾二娘,许氏又在外面大叫二娘,顾二娘到底在哪?
“走、快走!”姚妈妈顾不上解释把她打昏塞到柜子里的就是顾二娘,那小贱蹄子肯定早就发现了,要是被人看见她和钱益光着身子在一起,她这条老命和老脸一样都留不住了。
姚妈妈想的不错,可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咣当——”一声,门板被一脚跺开,一个尖锐的声音紧跟其后:“快,快抓住那恶贼
!”
钱益还在找裤子,他明明把裤子扔到地上了,竟到处都找不到。听到那破门而入的声音,钱益已经来不及躲了。他何时这么狼狈过?危急之际竟生出一股狠戾,很明显他掉入陷阱中了,别说他没睡床上那个,就是连这个老浪货一起睡了,安定候府又能拿他怎么样?
愤怒之中,钱益一把拽下了床帐裹住了自己。
姚妈妈的裙子、裤子都被二娘扯成条了,无处躲藏,又拼着老命往柜子里爬,可不知是她太过肥大,还是因为太紧张,柜门关了几次都没关上,再次尝试时,众人已经冲了进来。
虽然来捉“贼”的心里都有数,可乍见柜子里一个,床上一个,钱益好像还没穿裤子,都在暗自咂舌,都说钱大爷会玩,是真的会玩啊!
不得不说钱益相当厉害,这种情况下竟然也能稳稳坐在椅子上。
只是他的镇定没能维持多长时间,就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戛然而止。
“禽兽,你竟敢奸污我的嫡姐!”
钱益吃惊地看着打了自己一巴掌的顾诗蕊,但他的愤怒很快淹没在海潮一样的声音里。
“快去看看大娘怎么样了?”
“还有气儿吗?”
“蕊娘,你不要哭,有娘给你做主!”
“让三娘先回去,不要在这里脏了眼。”
“禽兽啊!造孽啊”
钱益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会这样?他的未婚妻和岳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小姜氏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婆子们把杜妈妈拖出来绑了起来,这可是个意外之喜。
慌乱中钱益忽然瞧见了小姜氏眼底没藏住的笑意,他脑子里白光一闪,蹦出个不敢置信的念头。钱益一巴掌扇飞了想抓住自己的人,对小姜氏道:“好你个贱妇,你竟敢算计大爷!”
小姜氏立即掏出汗巾擦了擦眼,嘶声道:“这小王八子疯了,满口乱咬,还有没有王法了,把他给我绑了立即送大理寺”
钱益和小姜氏带来的婆子动起手来,钱益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也能夺路而逃,哪知小姜氏专意为了今天挑的都是粗壮有力的婆子,且有言在先,谁打的狠谁的赏银就多,这些婆子心眼又坏,都卯足了劲,且知道钱益没有穿裤子,先扯他下身裹的床帐。没多大一会儿,钱益就光着腿被七八只手按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只剩腰里还围着点儿遮羞。
钱益哑着嗓子嚎道:“叫安定侯出来,我看他管不管你这个娼妇!一门娼妇,老的小的养汉子,冤枉我这青天相爷的干孙子”
那钱益一是狂暴发泄,二是谅这妇人短见,抬出严相来吓唬小姜氏,三是知道安定侯不在府上,仍是指望拖住这妇人。等安定侯回来,总不至于跟这发疯的妇人一般没有眼力。哪知他刚说了这话,只听窗户外面有人道:“钱益,老夫就在这儿,你说说我这府里都有谁养汉子?”
第28章 不能善了()
平地惊雷,顾世飞就在外面!
怎么可能?姜氏明明支走了顾世飞!钱益眼珠僵硬地转动着,忽然看到了跪在一角的姚妈妈。是了,连姚妈妈都能出现在这儿,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只怕今日是阴沟里翻了船
他刚想到这儿,上头拳脚就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原来小姜氏狠了心要跟断了这门亲事,见钱益满口胡言激怒了顾世飞,一个眼色就使唤婆子们只管往狠处打。
顾长洲在外面都听得心惊胆颤,他陪着顾世飞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了。见顾世飞脸沉的吓人,小心劝道:“父亲,咱们先去别处吧,等这边干净了再问钱公子不迟。”
顾长洲还是给钱益留了点面子的。
顾世飞没动,魁梧的身躯在窗户上形成一个阴影:“二娘怎么样了?”
小姜氏还真怕顾世飞走了,这刚捆了钱益,二娘还在床上昏着,忙使眼色让人去看床上的人,一面哽咽道:“父亲稍等,二娘还没醒过来怕是”
她话未说完,前去探查二娘气息的婆子忽然吃惊地站起来冲她打了个手势。
小姜氏不解,以为二娘被折腾的太狠了不方便说,大声道:“到底怎么样了?”
婆子吓了一跳,还是支支吾吾的。
小姜氏一边走过去一边怒道:“你倒是说啊!”
婆子这才结巴道:“这、这个人不是二娘,是司琴。”
小姜氏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惊觉自己失言,小姜氏忙捂住了嘴,凑近一看,那眉那眼不是司琴是哪个?而且看那红扑扑的脸,不但不像被折腾了一遍,还像是睡的正香,小姜氏想也没想,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司琴脸上。
“贱婢,怎么是你?你的主子呢?”
司琴睡的正香,猛然疼醒睁开眼看见乱糟糟的一片就懵了,再一低头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二娘的床上,一嗓子就嚎开了。
被拦在门外的许氏听见不是二娘也抽抽噎噎地哭开了。
顾世飞被吵的头疼,摇了摇头准备先离开这里。
刚转过身,就看见了匆忙赶来的姜氏和杜妈妈等人
。
“侯爷,发生什么事儿了?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姜氏有点心虚,听到报信,她一口气赶了过来,只知道小姜氏带着人捉到钱益跟二娘在房里,还不知道姚妈妈也在屋里。
“我怎么回来了?你是巴不得我永远不回来吧?”顾世飞路过姜氏的时候微微一顿,他身材高大,正好能够俯视姜氏一头华贵的珠翠。
姜氏心惊,又有些恼怒,顾世飞如今是人前也不给她留脸了,却不得不忍住:“侯爷说的什么话?只是早上见侯爷带着林管家出府,以为侯爷出去了。里头出了什么事儿,吵嚷的我在荣福堂都听见了。”姜氏恼极了小姜氏横插一杠,这个短见的贱货,闹嚷开来能有什么好处,丢的还不是自己的脸。
顾世飞听她装作不知,心里冷笑,语气倒也平静:“你先进屋看看姚如意去罢。”
顾世飞抬头对身边的顾长洲和林忠:“快去找二娘。”
姜氏听见顾世飞的话,那感觉比钱益、比小姜氏好不了多少,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间闹哄哄的屋子门口,看见光着身子捆着扔在地上的姚妈妈、司琴时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会这样?那小浪货呢?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嗓音从背后透过嘈杂传入耳中。
“爷爷,您来了!咦,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儿了?”
姜氏愕然,她不敢相信地回头一看,只见二娘从垂花门外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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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熙律常人无夫奸徒一年半,有夫奸徒二年,强/奸各加一等。意思是和没有丈夫的女人通奸判刑一年半,和有丈夫的女人通奸判刑二年,如果是强迫对方,再加一年。
不过贱籍不包含在内。贱籍指的主人手中有卖身契的奴婢,司琴就是这一种。这一种也并不是完全可以逃避责罚,如果主人追究起来,占了主人婢女便宜的人要杖刑一百。
现在对钱益来说,难的在姚妈妈身上。为了奖励姚妈妈和杜妈妈,昨天晚上姜氏把姚、杜二人的卖身契当着两人的面烧了。
姚妈妈就是自由身了。
姚妈妈不但成了良民,姚妈妈还是有家室的人。他男人应军管着侯府的几处大庄子,得了信儿回来,不敢找钱益算账,先冲到柴房狠抽了姚妈妈十几个大耳光子。
姚妈妈跟司琴还有点不一样,司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姚妈妈可是连孙子都有的人了,钱益全身长满嘴都洗不干净。
这是钱益。
小姜氏从发现床上不是二娘时就傻眼了,强迫丫鬟和强迫主子完全是不一样的罪名。捉到的不是二娘,就算顾世飞很生气,也不会跟钱家完全撕破脸皮,所以顾诗蕊还是得嫁给钱益。
那些跟着小姜氏捉奸的婆子看清楚是司琴时都不敢动手打钱益了。
不过那时候钱益也被打的差不多了,这位从来不知道被人扇耳光是什么滋味的纨绔公子哥儿今天算是尝够了滋味
。
而姜氏,二娘挺佩服她的,竟然没昏过去,直接搬了把太师椅坐在院子里叫人去钱家请钱夫人过来。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等钱夫人来的时候,姚妈妈就一口咬定是钱益逼迫他的。
司琴也说她在回廊里坐着打瞌睡,钱益忽然冒了出来,把她打晕,后面的事儿她就不知道了。
这么多人,二娘也只好说了两句:她被扶回了房,人都走了。她口有些渴,便出去找水喝,天气又热,便走到后面花园里坐了一会儿。
小姜氏顶着姜氏下刀子一样的眼神,坚持说有个丫鬟换衣裳的时候发现有人偷看,惊慌失措报给她以后,她为了二娘的安全带人追到了碧潇院万万没有想到钱益会是这样的人,她要跟钱家解除婚约
不过那最后一句她说的底气不足,钱夫人一个眼神扫过来,小姜氏声音就跟漏气了一样。
不愧是皇商家的主母,带着一股看透世情的精明,见儿子被捆出了血痕眉头皱也没皱一下,冷冷扫过顾家的女人们,视线最后在二娘身上一转收了回去:“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我儿子是不是冤枉的,等查清了再说别的不迟。”
小姜氏心凉了一半,人家不说不解除婚约,结果可能是成亲或者退亲。
男方退亲,顾诗蕊的下场同样很惨。
她已经被钱夫人攥到手心里了。
姜氏默不作声,安宁侯府这么对待钱益已经算是极限了。她现在都自身难保,对内是如何跟顾世飞解释,对外是如何化解跟钱家的仇怨——只能寄希望用姚妈妈、司琴二人威胁住钱家,让钱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这么算了。
如果顾诗蕊跟钱益的婚约还能起到一点缓和的作用,那就更好了。
所以姜氏才不管小姜氏那苦求的眼神。
不过谁都知道侯府跟钱家关系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
二娘琢磨着她可以舒坦几天了。
许氏哭过之后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什么侯府那么多地方,那钱益、杜妈妈、司琴非得跑到她女儿的房间里。问二娘要不要换屋子,二娘说过不用后,许氏抱了一大罐子盐把她屋里角角落落都撒了一遍,想了想不够,又亲自去折了柳枝插在她门上。
侯府气氛低沉,二娘也不好过于活泼,每天就吃吃睡睡,有时候顾诗华过来说两句话。
二娘撞见过一次顾诗蕊,对方红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一句话没说掉头走了。
听说那姚妈妈和司琴还关在柴房没有处置,而钱家也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二娘觉得这些都应该是姜氏考虑的问题。
这天林忠过来请二娘去见顾世飞。原来顾世飞得了一匹好马,叫二娘过去观看。
顾世飞要见二娘,许氏不好拦着。
二娘去了就见顾世飞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绕着跑马场遛圈子,见她来了就喊:“边儿上有烤肉,你先吃去
。”
几次一块吃饭,顾世飞知道二娘跟他一样喜欢吃肉。
二娘应了,擦净手接了林忠递过来的一大块肉就那么吃了起来。心里暗想不知道顾世飞知道多少,又有多少在意跟钱家的关系,不过他看着好像并未受到影响。
顾世飞跑了两圈停下来问二娘:“你会骑马吗?那边还有几匹。”
二娘犹豫了一下:“会。”
顾世飞带着她走向拴着那几匹马的地方,二娘一眼看到中间有匹不带一根杂毛的黑马,马脖子上的鬃毛有一尺多长,油光油亮的,就是脾气不好,见人过来就刨蹄子拽缰绳的。
二娘看见这匹马,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褚直,觉得褚直有点像这匹马,当然毛色不一样。
顾世飞哈哈一笑:“你倒是好眼光,这马就是我刚得的,驯了几日了还没有驯服。你挑一匹别的。”
二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