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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老板还是糊里糊涂。
冯妙莲索性闭上嘴巴,不说了。她付了钱,和小喜儿走出店去。店铺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不经意地看过来,看到冯妙莲和小喜儿了,赶紧迎了上来。
他脸上堆着笑:“两位客官要到哪儿去?要不要坐马车?”
冯妙莲问:“我们要出城,你去不去?”
年轻男子点头哈腰,陪着笑说:“小人的马车是为了挣钱吃饭,养家糊口,只要客官愿意出钱,小人那儿都去。”
冯妙莲想了想问:“京城附近有没有大江河?”
年轻男子说:“有啊,往西八里有一条武州河,可以乘舟往东,或是往西。”
冯妙莲一听大喜:“好,那我们就到武州河去。”
年轻男子问:“客官要乘舟?”
冯妙莲说:“对,我们要到武州河乘舟往西面去。”
年轻男子说:“两位客官请上车,小人就送两位去。”
冯妙莲和小喜儿上了马车。
小喜儿紧紧的抿着嘴,她很紧张,脸色苍白,不停地哆嗦着——其实冯妙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胸腔内,仿佛有着一只惊慌失措的鹿,在不停在四处乱窜,拚命地冲击着她的心,这使她忍不住的微微颤抖,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像安慰着小喜儿,也像安慰自己,喃喃地说:“不要怕!不要怕!出了京城,我们就安全了。”
小喜儿说:“主子——”
冯妙莲纠正她:“叫我姐姐。从此以后,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妹妹。”
小喜儿改口:“姐姐——”她问:“我们要乘舟往西面去?”
冯妙莲伸手指到唇边“嘘”了声,压低声音说:“不是。我们到了武州河,待马车离开后,我们找另外一辆马车,往南边而去。”
小喜儿睁大眼睛:“刚才不是说,我们要到武州河乘舟往西面去?”
冯妙莲又再压低声音说:“宫中的人发现我们不见了,肯定找人追查,万一找到了这个马车夫,那我们行踪不是暴露了么?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他们找到了马车夫,也会以为我们是往西面去,花上几天时间寻找,到时候我们已走远了,他们想找到我们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法子,叫声东击西。
冯妙莲又再说:“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一段时间,然后想办法,到江南水乡去。小喜儿,知道江南水乡吗?那是一个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的人间天堂。”
小喜儿问:“人间天堂?”
冯妙莲说:“是啊,以前我看过书。那儿是一条条古老街道,曲径回廊,还有纵横交织的水巷,石板路,石板桥,小桥流水潺潺,不远处有田园村舍,江南丝竹,如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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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出逃4()
顿了一顿,冯妙莲又再说:“到了那儿后,我们找一个枕河而建的水阁,住在那儿,打开窗口,可见水上的评弹,莲花灯,一檐一檐摇过去的船只,晚上隔着木板,听着下面的河水潺潺而进入梦乡。茇阺畱匝殘傺泟”
小喜儿被吸引住:“姐姐,那儿真的有这么美吗?”
冯妙莲说:“有。江南水乡真的很美,比我说的还要美。”她无限的憧憬,向往着:“书上说,江南水乡的男子很俊秀,长衫飘逸,清雅可人,温文尔雅,握着一柄油纸伞走在雨中,就像是从画里出来似的。小喜儿,到时候我们就各自找一个如意郎君,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小喜儿红着脸,羞赧地问:“姐姐,我们真的可以这样吗?”
冯妙莲握着她的手,语气坚定:“可以。”
小喜儿笑了,神态中,也无限的向往。
马车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停了下来,年轻的马车夫说:“两位客官,到啦。”
到啦?这么快?
这马车,密封得严严实实,为了预防万一被某些认识的人看到,窗口和门口的帘子都给冯妙莲捂好好的。听到马车夫这一说,她也没怀疑有诈,看也没看,就和小喜儿跳了下来。跳下来才发觉,原来被骗了。
这哪里是出了京城?
马车停在一座华丽气派的大宅子前。是一个杨柳依依,流水潺潺的曲径通幽处,青漆高楼,红漆大门,高高的墙门,屋顶上覆绿色琉璃瓦,门前左右两边各屹立一尊石狮,威武非凡地对来人张牙舞爪。
大门匾额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任城王府”。
冯妙莲懵了,完全傻了眼,这是什么地方?
她还没来得及问马车夫,小喜儿就扯了她的衣服,很恐惧地睁大眼睛:“姐姐,任城王爷,他……他——”
冯妙莲随了她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看到任城王拓跋澄正站在那儿。他身上是一袭绣浅绿纹的米白色绸缎衣服,腰间是同样颜色到玉带,挂着一块祖母绿的玉佩,更显了他身段纤细修长,皮肤细白,清秀飘逸。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清秀而冷寂,那略略侧着的脸孔,非常销骨的寂寞,带着一种郁气的美。
冯妙莲看到拓跋澄,顿时花容失色,直吓得天旋地转,背脊爬上了冷汗,脑中百音鸣放,唇干舌燥。此时此刻,冯妙莲恨不得干脆晕倒,或干脆死掉——但事实上,她又是一个一直没有学会随时晕倒的犟强的女子,也不那么容易死掉。
惊慌失措之下,冯妙莲还不忘拉了小喜儿,就要夺路而逃。那该死的拓跋澄,反应也够快,脚底生风,身子轻飘飘掠出,一下子的就挡住了冯妙莲跟前。
他嘴角含笑着说:“大冯贵人,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冯妙莲恼羞成怒,骂他:“巧你的头!快让开,好狗不挡路。”
拓跋澄还是含笑:“大冯贵人这身打扮真特别,要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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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出逃5()
冯妙莲跺着脚,又急又怒又无奈,恼羞成怒地嚷嚷:“任城王,你快让开!别阻挡我,不要担误了我的宝贵时间,我要赶路!还有,你可别告诉人——特别是陛下,你遇到了我,知道没有?”
拓跋澄说:“迟了。茇阺畱匝殘傺泟”
冯妙莲瞪他:“什么?”
拓跋澄说:“陛下已经知道了。”
冯妙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惊失色,嘴巴有多大张得多大,结结巴巴地说:“什么?陛……陛下已……已经知道了?”
拓跋宏已经知道她要出逃?
天哪,她怎么这样悲催?
冯妙莲吓得双脚一软,脸色惨白,差点要跌倒到地上。此刻,她又是震惊,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她感觉到好像有云在脚下飞,自己置身在一架盘旋着永不停止的摩轮上,萎靡昏转,魂飞魄散。
她,她应该怎么办?
冯妙莲估计这次,她是活不成了,得人头落地了。
过了好半天后,冯妙莲渐渐回过魂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倒平静了下来。既然是命中注定,逃不过,不如接受事实,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她握着小喜儿的手,对她苦笑:“小喜儿,对不起,我连累了你,我脑袋分家还不算,害得你陪着我受苦,可能也得跟着我脑袋分家。小喜儿,真对不起,如有下辈子,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姐姐,好姐姐。”
小喜儿也哽咽,抱着她说:“姐姐,我愿意陪着你,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冯妙莲给小喜儿擦去脸上的泪水,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就像生死离别那样。
拓跋澄不禁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不笑的时候好看。因笑容牵动,俊美的五官突然失去平衡,但一笑起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浅浅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双长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月牙那样弯弯,散发出一种男性魅力。
他说:“大冯贵人——”
冯妙莲猛地回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他,义愤填膺地说:“你别叫我大冯贵人,我可不是什么贵人,我是贱人!我不过是陛下挂名的女人,可跟他半点毛线关系也没有!”她叉着腰,横眉倒立,泼妇骂街那样的又再说:“任城王,我鄙视你!你他丫的是卖……卖……卖——”
她想说“你他丫的是卖友求荣”,可拓跋澄,根本不是她的朋友。
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应该怎么形容。
她心中一急,只好用“什么”来代替,继续口不择言地乱骂一通:“你他丫的是卖那个什么求荣贼!怎么着我们也见过几次面,怎么着,我也没得罪过你对吧?你怎么就这么卑鄙无耻不要脸?”
拓跋澄也不生气。
只觉得此时冯妙莲的样子有说不出的有趣可爱。一张小小的俏脸儿涨了通红,嘴巴噘了老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着,眼角微微的吊起,平生出几分虚张声势的凌厉气势——其实,也不过是纸老虎。
这个冯妙莲,太太太有趣了。
跟她在一起,总不会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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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出逃6()
拓跋澄说:“不是我告的密。茇阺畱匝”
冯妙莲撇了撇嘴:“不是你又是谁?”
拓跋澄说:“大冯贵人,你想想,我又不是神仙,不了解你的行踪,我怎么会知道你出宫?你上次出宫,其实陛下知道,不过看到你平安回宫,没闯祸,也没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儿来,就装了不知道。陛下没想到你会这么大胆,这次出宫,不是像上次那样的随便溜达,而是打算出逃,因此陛下令我在这儿等候着你。”
冯妙莲眨眨眼睛,很是疑惑。
原来她上次偷出宫的事,拓跋宏是知道的。奇怪,他不但没责骂她,甚至也没有提一句,好像不曾有过这事似的。
这拓跋宏,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时对她很冷漠,一时又对她很好,一时又对她凶得不能再凶,一时又在背后偷偷维护着我。更奇怪的是,他又为何对她的行踪这样了如指掌?
冯妙莲想了一下,便问:“刚才那个马车夫,也是陛下安排的?”
拓跋澄说:“是。”
冯妙莲不明白:“陛下又怎么会知道我会出逃?”
拓跋澄说:“我也不清楚,你自己亲自去问陛下好了。总之,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我不过是听从陛下之令而已。”
冯妙莲自然不敢亲自去问拓跋宏,就是给一个大水缸给她作胆子,她也不敢。甚至,此时此刻,她害怕见到拓跋宏。
她咬咬嘴唇,想了一下,到底忍不住,抱着一线生机,小心翼翼地问拓跋澄:“你说,陛下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然后令人把我的人斩子去当凳子坐?”
拓跋澄忍住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陛下。”
冯妙莲骂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懂得在这儿拦我?”
拓跋澄说:“是陛下令我这样做的。陛下的命令,我得绝对执行!”
冯妙莲“哼”了一声说:“他叫你你也吃?”
拓跋澄说:“吃!”
冯妙莲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他叫你去死你也去死?”
拓跋澄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冯妙莲又再骂:“死忠。”
拓跋澄微微一笑。他这样子,似乎并不担心冯妙莲的人头被拓跋宏斩去当凳子坐——以冯妙莲还有点小聪明的头脑分析,估计这次她“出逃”事件,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估计她能够侥幸逃过这一劫,当然,估计被责骂是免不了,但不会危及生命。
冯妙莲安慰小喜儿说:“没事。我们暂时死不了。”
拓跋澄微笑:“既然那么怕死,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
冯妙莲横了他一眼。他一个古代的王爷,懂些什么?冯妙莲回答他一首改编了的匈牙利人裴多斐的诗:“荣华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拓跋澄失笑:“没了生命,还说什么自由?”
冯妙莲想想也说。
没了生命,还自由个鸟。
拓跋澄摇了一下头,轻轻地说:“大冯贵人,想要了解你,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陛下形容得好,陛下说,大冯贵人这个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有时候,她甚至是到了黄河还不死心,见了棺材还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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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出逃7()
冯妙莲瞪他:“什么意思?”
拓跋澄说:“不知道,你自己亲自问陛下去。茇阺畱匝”
冯妙莲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低声地嘀咕:“丫的,一问摇头三不知!你……你就不能给我透露一点点内情?难道透露了会死?”
拓跋澄又再摇头,微笑:“陛下就在我王府中,你进去后见到陛下后,你有什么需要问的问题,你再亲自问。”
冯妙莲又再吓了一跳,嘴巴张得大大的:“陛下……陛下在你王府中?”
拓跋澄说:“对。”
冯妙莲结结巴巴的问:“陛下,他……他什么时候到……到你王府的?”
拓跋澄说:“陛下刚到没多久,你就到了,如今陛下在里面等你。”
天哪!
冯妙莲一时六神无主。
她该怎么办?她可不想如今见到拓跋宏——准确来说,是不敢见。冯妙莲心中一急,顿时撒赖的功夫便出来了,眼珠子转了一下,忽然一脸的痛苦,捂着肚子说:“哎哟哎哟,我肚子痛,痛得厉害。人有三急是不是?内急,性急,心急——我忽然肚子痛,属于第一急。如今最紧要的事,是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再说,我……我要回宫中去找茅房。”
拓跋澄说:“大冯贵人,我王府中也有茅房。”
冯妙莲说:“陌生的茅房我用不惯,我……我还是回到宫中去。”
拓跋澄说:“大冯贵人,陛下说了,你非得要跟我进我王府中去,非得要此时见陛下不可。”
冯妙莲巴眨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声音还适度带着哭腔:“任城王爷,我如今不想也不敢见到陛下,我不进去行不行?”
拓跋澄说:“不行!”
冯妙莲不甘心,又再央求:“任城王爷,我求求你啦,放过我一马,可好?我答应你,我乖乖回宫中去,以后不再出逃,好不好?”
拓跋澄摇头:“不好!”
冯妙莲说:“任城王爷,求求你了。”
拓跋澄还是摇头:“不行。”
冯妙莲没辙了。拓跋澄这家伙,软硬不吃,装可怜也是白装。冯妙莲索性不装了,形象也不顾了,回复泼妇回色,双手叉腰,咬牙切齿的说:“喂,任城王,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作为一个男人,难道怜香惜玉一下下,会死呀?真是的!”
拓跋澄忍笑,忍得好不辛苦,他说:“陛下说了,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王府去,让我把你击昏了,把你扛了去!陛下还说,无论如何,待会儿你一定要出现在我王府中,生要见你的人,死要见到你的尸!”
靠!就懂得拿这个来吓她。
冯妙莲无奈,咬了咬牙,用了“风萧萧兮水易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视死如归的勇气,很勇敢地把胸一挺。去见拓跋宏又怎么啦?他总见不得当场就把她就地正法,来个五马分尸吧?
这事,迟早要面对的是不是?
晚面对,不如早面对。于是,冯妙莲带着小喜儿,垂头丧气,灰头灰脸地跟了拓跋澄,进了任城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