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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高卢、意大利和希腊,至于原本已经被凯撒征服的西班牙,则又一次爆发内乱,各路兵马在那边打成了一锅粥,暂时可以无视。
从表面上看,凯撒虽然死了,但他的旧部依然拥有绝对优势的综合实力,控制着整个罗马最精华的核心版图:意大利和希腊。而罗马共和派在法萨卢斯战役之后就被打断了脊梁骨,如今还掌握在手里的只有北非行省的一小块地盘,外加两块根本无法指望的飞地——后世克罗地亚沿海港口的那支共和派舰队,从战略局势上来看是孤悬敌后,又缺乏陆战兵力,就像我国解放战争时期的琼崖支队‘红色娘子军’一样,被隔绝于主战场之外,光是维持自己的生存就已经很不容易,很难对战略局势产生多少影响。
至于叙利亚行省的共和派军队就是不久前被我们打跑的那伙罗马强盗的残部,由原本刺杀凯撒的那个马可斯。布鲁图斯指挥,总兵力大概只剩几千人,却正要面对本都国王法尔纳西斯的大举进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覆灭,更不用说分出兵力去支援北非的共和派领袖小加图了——除非他放弃行省逃走。”
“这么看来,虽然我们改变历史轰杀了凯撒,但腐朽的罗马共和国还是注定要退出历史舞台?”
马彤先是看了一圈用蓝色标注的凯撒党人占领区,又看了看用红色标注的共和派控制区,发现前者在地图上的面积是后者的好几倍,而代表军团的士兵棋子,也是前者拥有的更多,于是便如此嘀咕说。
“表面上看起来,由于之前历次胜利打下的根基,在凯撒死后,他的余党似乎仍然赢面很大。”
王秋故作深成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但问题是,共和派在北非还有一个领导核心,而凯撒的旧部在凯撒死后就完全散了架——盘踞罗马的安东尼,手里掌握着十个军团;坐镇南意大利的瓦提尼乌斯和正在西班牙平乱的雷必达,分别拥有三个军团;败逃到希腊的伽比尼乌斯,还剩下两个军团;留守高卢大本营的几位将领,手里也都有一些部队,并且全都是谁也不服谁,就跟袁世凯死了之后的北洋军阀差不多。
所以,军事实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元老院共和派,目前反倒是有能力主动进攻的一方。根据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亚历山大港收集到的消息,小加图已经在4月份率领三个军团从迦太基挥师北上,登陆并占领了西西里岛,与瓦提尼乌斯部署在南意大利的三个军团隔着海峡遥遥对峙。另一支共和派军队则向西班牙发动反击,准备利用那边的乱局招降纳叛,将凯撒任命的西班牙总督雷必达驱逐到比利牛斯山脉的北面去。”
“罗马共和派的战略明显有些托大啊!他们在北非总共也只有六个军团,还不到凯撒余党兵力的三分之一,却居然要放弃地利,主动出击!西班牙战场那边暂且不论,在意大利战场,小加图就是在用三个军团对付凯撒余党的十三个军团!这家伙在历史上只是个政治家和道德家,对打仗应该不太擅长吧!”
杨教授推了一下眼镜,指着地图上的意大利战区说道,“根据现有的这些情报判断,我对于罗马共和派军事集团的前景不是很看好。当然,内战和外战不一样,很多时候不能只看兵力对比,还有各种幕后交易和阴谋叛卖,所以这场战争的未来究竟会怎样发展,我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罗马共和派和凯撒党人,在这场罗马内战之中究竟谁胜谁负,对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统治的埃及托勒密王朝来说,意义并不是很大。事实上,如果共和派赢了,可能对我们反倒比较不利。因为这意味着罗马共和国能够暂时稳定下来,说不定舔一舔伤口就要再来找埃及的麻烦——毕竟我们后来又干掉了小庞培,打得布鲁图斯抱头鼠窜。而凯撒的旧部在得胜之后,他们内部恐怕还要再彼此混战一场,决出谁是老大等到这没完没了的战火最终熄灭之后,罗马的霸业恐怕也就崩塌得差不多了。”王秋如此评价说。
“那么,这场罗马人之间的自相残杀,对我们的跨时空贸易又有什么影响呢?”马彤插嘴说。
“这场罗马内战对于跨时空贸易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由于整个环地中海世界的财富,都在被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消耗殆尽,即使是富人也不敢过分享乐,更别提还有很多曾经繁华昌盛的名城商埠,都在战火中被摧毁了,而这原本都是我们可以倾销丝绸、棉布、玻璃器、瓷器和香料的绝佳市场”
王秋唉声叹气地答道,“最最要命的是,由于地中海上的大量商船被交战各方强制征收为军用,还有许多溃败的罗马共和国和其它国家正规海军变成了海盗,以及各个敌对港口之间的互相封锁,整个地中海文明圈的贸易往来正在日趋萎缩,每个月进入埃及亚历山大港的商船寥寥可数。
而且,即使是那些来到了埃及的商人,大多也只想购买粮食和便宜布匹,不太愿意大量购置难以脱手的奢侈品,导致面对我们开放的奢侈品市场非常狭小,只要稍微投放一些货物进去,就很快饱和了。
从公元前47年3月开始,平均每个月只有十到十五艘商船抵达亚历山大港,而且基本上都是些没多少本钱的小商人。虽然对我们提供的丝绸、胡椒、镜子、火柴和化纤布等商品看得很眼热,但这些人还是更希望用手头有限的交易资金,买到自己故乡迫切需要的小麦和大麦。我们送过去的丝绸在售出大约三千米之后,就慢慢地卖不动了,现在只好用来给士兵和官吏发薪水。其它的火柴、镜子、布料等商品,在最初的短暂销售巅峰之后,也都出现了越来越严重的滞销现象”
说到这里,王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而更要命的是,与此同时,为了保证一个最起码的和平安定环境,我们还得垫款购买大批粮食,资助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赈济她辖下的饥饿难民,尽快稳定埃及国内局势,还有采购武器装备一支埃及军队总体收益到目前还是赤字状态”
“奇怪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卖不动的局面?这听起来似乎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马彤学姐擦了擦眼镜,表情有些困惑地说道,“我们往那边倾销过去的商品,虽然其中确实有一些是华而不实的奢侈品,但也有很多是非常实用的日用品啊,在性价比方面,绝对是远远要胜过他们从手工作坊里敲打出来的粗陋玩意儿,价钱也不算昂贵,怎么会卖不出去呢?之前在十五世纪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时空和十六世纪中美洲阿兹特克帝国时空的时候,可没遇到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麻烦”
“哎,你们几个年轻人啊,在高中里学的中…国近代史都还给老师了吗?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得!”听了马彤的疑问,杨教授先是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本高中历史教科书,塞到了马彤的手里,“翻翻这一部分,第一次鸦片战争和第二次鸦片战争之间,中…国传统自然经济对洋货倾销的抵抗,再引申类比一下古埃及时空的情况,你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洋货,倾销”马彤和王秋把脑袋凑在一起,翻看着早已印象模糊的教科书,喃喃自语着这几个字眼,“莫非,我们现在遇到的销售瓶颈,也可以理解为古代自然经济对现代工业品倾销的抵抗?”
“嗯,没错,至少在我看来,应该就是差不多的道理。”
杨教授举起杯子喝了口茶,一脸淡定地答道,“实事求是地说,想要对一个传统农业社会倾销工业品,源源不断地牟取暴利的话,仅仅是打开一个通商口岸,可是远远不够的——你们该不会忘了吧,当初你们在中美洲倾销工业品的时候,也遇到过印第安人手头金银不够的问题”
第495章、发展瓶颈期(三)()
第495章、发展瓶颈期(三)
——正如杨教授所说,古代社会自给自足的传统自然经济,对外来商品的倾销有着强大的抵抗力。
十九世纪中期,在鸦片战争结束,南京条约签订,清王朝的大门被坚船利炮打开之后,璞鼎查得意洋洋地回到伦敦,在国会上向记者宣称;英国远征军已经为英国的商人在东方打开了一个新的市场。这个市场是如此的广阔,只要每个清国人的衬衫后幅多用一英寸布料,英国兰克夏郡的工厂就要忙碌几十年!
于是,欣喜若狂的英国商人“一想到和三亿或四亿人开放贸易,大家好像全都发了疯似的”,立即一窝蜂地把各式各样的洋布、洋火(火柴)、钟表等工业品装上商船,运到清朝,却完全没考虑清朝人的市场需要,也没想过清朝老百姓的实际购买力问题结果,他们自然全都华丽丽地悲剧了。
——当时的清朝确实是有着三亿到四亿人的广阔市场,可是这么多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兜里翻不出几文钱,连吃饱饭都有困难的赤贫农民,对昂贵而又陌生的洋货,又能有着多少购买力呢?至于那些清朝的富人,当时也没有养成喝西洋名酒、抽古巴雪茄、用法国香水的习惯,虽然很多人都对西洋钟表挺感兴趣,但通常只要兜里有一块怀表,家里有一座摆钟就已经够用了,又何必买上一大堆呢?
因此,鸦片战争之后外国商品输入清朝的数量,在一度猛增之后又迅速回落了,大批棉布和火柴积压在码头仓库里卖不出去,而刀叉和钢琴之类的玩意儿更是无人问津,让很多英国商人赔掉了裤子
而在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的现在,类似的商业倾销难题,则被摆在了王秋等人的面前。
对于古代西方世界一般人的生活水平,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调研,王秋他们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
按照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说法,原本埃及这地方还算富庶,居民生活水平在当时的环地中海文明圈子里也还过得去,以至于吸引了四方移民纷纷来到尼罗河畔安家落户,享受这片富饶土地的丰美物产。
(王秋倒觉得这是因为埃及这边不怎么需要穿衣服,冬天也不必烧柴炭取暖,故而节约了开支的缘故。)
但问题是,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自从登基以来就流年不利,极为罕见的连续两年庄稼绝收之后,埃及人的生活水平出现了雪崩式的下降。而在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和她丈夫托勒密十三世的一番混战之后,再加上罗马军队的轮番劫掠,尼罗河三角洲更是成了遍地废墟的炼狱,每个人都必须为了填饱肚子而绞尽脑汁。
虽然自从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打回首都之后,就陆续开始重建被战火夷平的城市、宫殿和灌溉水渠,通过一系列大规模工程来以工代赈,暂时解决了不少难民的生计。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力气干重体力活。而一个壮劳力干一天苦工赚回来的食物,往往也不够养活一大家子,剩余的妇孺也需要自谋生路。
所以,即使是再怎样微不足道的可食之物,饿慌了的埃及人也不肯放过。在亚历山大港,王秋就看到埃及人在海滩里寻找只有手指般大的贝类,还有可以食用的藻类和小螃蟹,这些平时很少有人问津的东西,如今已成为埃及穷人饭桌上的一道美味,许多人每天在海滩上寻来找去,就是为了满足那张嘴的需要。
而在远离海岸的内陆,饥饿的埃及农夫们则淘干水沟里的水,寻找比手指还小的小鱼。或者在尼罗河畔的芦苇丛中寻觅野鸭,挖掘芦根和莲藕充饥。由于燃料跟食物一样匮乏,浪费柴火的面包已经成了奢侈的食物,大多数人只能直接用麦子煮粥喝。老汉老妇们每天撑着拐杖出门,瞪着眼睛到处寻找干草和落叶,作为做饭的燃料。后来还是王秋他们实在看不下去,把一部分发放给饥民的小麦换成了面粉,这才保证了至少大部分的小孩子能喝得上面糊。无论是乡下的农民还是城里的市民,平常绝大多数谈话的内容都与食物有关,在如此的赤贫状态之下,丝绸、香水、玻璃镜子之类的奢侈品自然没有多少市场可言。
而埃及以外的整个西方世界,也同样在到处遭遇战祸和灾荒。比如说西班牙和意大利同样闹了旱灾,而且那边的农业落后、靠天吃饭(依赖自然降雨),粮食减产尤为严重,罗马人连军团士兵的伙食供应都难以保证。罗马的富人刚刚被急着筹措军费的马克;安东尼,以搜捕“国家公敌”的名义血洗了一遍,抄家得来的钱财全都充了军饷,暂时也有多少追求奢华享乐的余钱。
小亚细亚和叙利亚倒是没怎么遭遇旱灾,可是本都国王法尔纳西斯的大军正在席卷西亚,他以“希腊人解放者”自居(本都王国是亚历山大大帝的部将后代建立,属于典型的希腊人国度),到处屠杀罗马人在东方的侨民,同时也没忘了烧杀劫掠以补充军需,顺便向“被解放”的希腊殖民城市勒索保护费。
可怜东方的那些希腊殖民城市,比如罗德岛、安条克、开俄斯等等,原本就被庞培给勒索得喘不过气(撤退到希腊的共和派需要搜刮东方资源,组织一支能够对抗凯撒的大军,浩大的开销全都压在东方各地老百姓头上),法萨卢斯战役之后,又被凯撒给敲诈勒索了一遍。如今再摊上本都国王法尔纳西斯的索要,实在是被折腾得民穷财尽,连骨头渣子都被拿出来熬油了,实在是没法消费太多的奢侈品。
——对于不肯交钱的城邦,无论罗马人还是希腊人的处置方式都并无不同,那就是大屠杀
屋漏偏逢连夜雨,庞培在法萨卢斯战役之中被凯撒击败之后,他的陆军固然已是全军崩溃,海军舰队倒是完好无损。但问题是其中只有一小部分还在跟着共和派坚持战斗,剩下的舰队都变身海盗,在海上干起了没本买卖。而且由于他们全是新人,故而一点道上的规矩都不讲,不是坐地设卡收保护费,以求细水长流,而是财也要,命也要,拦住了一艘商船就烧杀一空,进一步打击了商人们出海经商的信心。
在这些菜鸟们的刺激之下,沉寂多年的西里西亚海盗(就是曾经在南意大利坑了斯巴达克斯一把的那些没节操家伙)也再一次大规模兴起,让整个地中海的贸易网络乱成了一团糟。
对于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治下的半个埃及来说,目前唯一比较稳定的商路,就只有红海——印度洋航线。从上千年之前开始,来自波斯、印度的商人,就驾着商船往来于红海和印度洋之间,向埃及输入东方的香料、宝石和丝绸,还有东非的黄金。但是受季风、航程和航海技术的影响,这样的贸易在公元前一世纪通常每年只能进行一次,在短时间内很难将交易规模大幅度扩张——远洋船舶和熟练水手的数量都是有限的。
而且,在公元前47年,这一年一度的跨洲远洋贸易几乎成了一场灾难——来自印度的商人们兴冲冲地带了珍贵的香料和丝绸过来,却绝望地发现,亚历山大港如今的丝绸价格居然比他们的进货价格还便宜(先考虑一下我国古代的丝绸纺织成本,再想一想把蜀锦从四川用驮马运到印度西海岸,得要多少运费),胡椒和豆蔻更是卖不上价,一时间破产跳海的倒霉蛋都不知有多少,有能力从埃及这边买走丝绸和香料返销回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别说什么扩大贸易,明年的贸易额不至于萎缩就不错了——市场调整需要时间啊!
“烽火动荡的乱世之中,各种奢侈品肯定卖不上价,唯有武器和粮食才能让人掏空腰包”杨教授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如此说道,“有没有考虑过往这方